青蓮低著頭沒開口,她將意思已經點明,接下來的話她是萬萬不能再說的了。


    “你下去,讓我靜一靜。”景夫人閉起眼靠在椅背上沉思起來。


    “是。”青蓮站起身往外走,背過景夫人時唇角揚了起來,行至門口處腳步一頓,伸手將嘴角的弧度抹平才出門。


    半個時辰後,景皓軒迴來了,被等在外麵的下人領去了上房,當然不是被綁去的,不過也沒好多少,是被四名下人前後左右圈著“帶”去上房的。


    進了院子景皓軒見到站在房門口的青蓮,兩人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青蓮轉身進屋去稟報。


    小明子此時正跪在院中,見景皓軒進來既害怕又愧疚地看著他,連開口喚二爺的勇氣都沒了。


    景皓軒被帶進了外間,小明子也被人拎進去了,兩人進去時,那名拿了五十兩銀子的小廝也來了。


    對這個陣仗,景皓軒隻是冷眼旁觀,沒有一點不安的樣子。


    景夫人見景皓軒一點害怕的模樣都沒有,心中更恨,冷哼一聲對小明子喝道:“將二爺的事從實招來便對你從輕發落,否則打板子趕出府去!若是你聰明些不耍花樣,我便考慮留你在府內,尋個大爺身邊的好差事讓你做。”


    小明子聞言張大嘴呆住,顯然沒想到自己居然有機會能留在景府。


    景皓軒聞言大怒,雙眼一厲瞪向發呆的小明子怒問:“你做了什麽?”


    小明子嚇了一跳,被景皓軒瞪得害怕,趕忙對著他連連磕頭,哭著將自己喝醉不小心說漏了嘴還有拿五十兩銀子堵小廝嘴的事全招了,招完後便狠抽自己嘴巴,罵自己混蛋、豬狗不如,其模樣淒慘無比,其悔意也令人看了不禁心軟。


    “你、你……”景皓軒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指著小明子,氣得說不出話來。


    景夫人見狀氣憤地道:“你這個狼子野心的家夥,居然敢害你大哥!我真是小瞧了你,以為你姨娘那個賤婦是心狠手辣的你是好的,誰想你也是個壞的,真不愧是你姨娘生出來的東西,一路貨色!”


    景皓軒表情一僵,臉色鐵青地道:“母親,兒子看這裏應該是有所誤會。”


    “誤會?嗬,這五十兩銀子可在這呢!小明子醉了後說的話還有店小二也聽到了,證人還不隻這一個,那個陸二少爺的隨從也知曉此事,他有把柄在我手中定不敢說謊,證人不隻一個,你還想狡辯?”


    小明子這時突然嚎了起來,跪行過去抱住景皓軒的腿喊道:“二爺,奴才對不起你,奴才不該喝醉酒亂說話,更不該被那個混帳小子一嚇便拿銀子封他口,奴才蠢,二爺您打奴才吧。”


    景皓軒聽完小明子的話,怒氣陡升,抬腳狠狠地踹向小明子罵道:“你這個賣主求榮的狗奴才,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小明子被踹中前胸,仰躺在地,這一腳力度極大,踹得他吐出一大口血來,無法再說話開始猛咳起來。


    “你想踹死他不成?”景夫人冷眼望著失魂落魄的景皓軒。


    景皓軒看了眼躺在地上咳血的小明子,然後看向正嘲諷地望著他的小廝,掃過正低頭看著腳尖的青蓮,最終將視線落在了勢在必得的景夫人臉上。


    “你還有何話好說?不承認咱們就將店小二還有陸家的隨從找來!”景夫人威脅道。


    “撲通”一聲,景皓軒跪在地上,一直驕傲挺直的腰突然彎了下來,聲音微弱地道:“到了這個地步我還能爭辯什麽?”


    “這麽快就招認了?”景夫人大感錯愕,她以為得費好一番功夫才能讓景皓軒認。


    “事已至此,不認隻會令自己更為難堪!”景皓軒說完突然抬起頭望向景夫人,懇求道,“母親,兒子以前被豬油蒙了心做下那種事,現在兒子已改過知道錯了,以後不會再做,母親再給兒子一次機會吧?”


    “做錯了事就要承擔後果,再給你一次機會?再給你一次機會豈不是放虎歸山!到時皓宇的命怎麽辦?”


    “不會!兒子不敢也沒有必要再做那種事,家主之位已與我無緣,仕途……也與我絕緣,害了大哥對我沒有半分好處,我絕不會再做的!懇求母親別將這事告訴爹,求母親了,兒子發誓以後絕不會再害大哥,隻要母親饒過我一次,兒子必將做牛做馬報答母親賜予的再生之恩。”景皓軒說完便磕起頭來,磕得很用力。


    景夫人見景皓軒磕得用力,不惜將額頭磕破,料想他是真的怕事情被景老爺知道,如此一想底氣更是足了幾分,咳了聲道:“停,我隻問你一句話,你當真有悔過之意?”


    “當真!”景皓軒暈眩著立起身大聲道。


    “好。”景夫人看了眼青蓮,青蓮會意,讓自來後就沒說成話的小廝將受傷的小明子背了出去,自己也跟著出了門,不忘將房門關好。


    景皓軒見人都走了,暈眩感愈見強烈,沒跪住身子一斜便跌倒在地上,一時沒能爬起來。


    “你剛剛可是說隻要給你一次機會,你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我?”


    “是,母親、母親可是要給兒子機會?”景皓軒很激動,搖了搖頭想甩去暈眩感,無奈越搖越暈,難受得緊。


    “隻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便給你這次機會,不告訴你爹。”景夫人滿眼算計地望著連坐都成困難的景皓軒。


    “什麽、什麽事?”


    “那你可要聽好了。”景夫人唇角一揚,開始慢慢地將自己的要求一句一句地說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啊,這麽晚了終於來更新了,已經過了淩晨,正月十五到了,祝親們元宵節快樂~貓愛乃們,寶貝兒們都過來讓貓親一親。╭(╯3╰)╮


    貓完結文,古言種田:


    81


    81、連環記(中) ...


    莫芸溪抱著大姐兒在屋內來迴走動,哼著搖籃曲助女兒入眠,不知怎麽迴事,自早上開始眼皮子就跳個不停,她預感這不是在跳財,因為一整日心情都很煩躁,這絕對不是好兆頭,不知是誰會倒黴。


    “大姐兒怎的不困,平時大奶奶抱懷裏哄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就睡了,怎的今日這麽久還不睡?”香茹感覺奇怪,剛兩個月大的孩子不是吃就是睡的,今日大姐兒的眼睛一直睜著,就是不見合上。


    “二哥兒都睡著了她還不睡,再過會兒興許就睡了。”莫芸溪抱著景雲妍繼續走動,孩子身上有香香的奶味兒,看著越變越好看的孩子她的心都柔得快化成一灘水了。


    “大奶奶臉色不好,可是有心事?”香茹望著莫芸溪的臉擔憂地問,現在她們一律都管莫芸溪叫大奶奶,不再稱唿小姐了。


    莫芸溪望著懷中睜著烏溜溜大眼的女兒輕笑道:“沒什麽,就是眼皮子一直跳個沒完。”


    “那定是跳財、跳財,說不定是大爺被封賞了!”香茹聞言大聲道。


    “瞧你緊張的,我臉色不好估摸著是晚上沒睡好,一會兒待大姐兒睡著了我休息下就好。”


    大姐兒了折騰很久才睡下,莫芸溪將她抱給奶娘後迴房躺床上歇下不提。


    晚上景皓宇迴來了,進屋時臉色不怎麽好,雖然不明顯但還沒莫芸溪看出來了。


    “怎麽了?”莫芸溪拿浸濕的熱毛巾遞給他擦臉,關心地問。


    景皓宇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歎口氣道:“撰寫文書時一時大意寫錯了個字,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誰想被不懷好意之人纏上了,誇大其詞地亂說一通,結果引得上峰生氣訓斥了我一番。”


    “啊,怎麽會這樣?”莫芸溪聞言大驚,難怪眼皮跳個不停,原來是他公務上出了問題,自景皓宇當了編修後表現極好,誰想他會失誤犯這等低級錯誤,還被人揪了出來。


    “別擔心,錯的那個字無關緊要,已經改好。這次好在我平時表現尚佳,上峰看在我平時的表現上沒罰我。”景皓宇安慰道。


    “還好、還好。”莫芸溪聞言放下大半的心,而後嗔怪道,“你怎的這般不小心?”


    “說來也怪,這幾年我無論寫什麽從來都沒出過錯,哪想今日居然會犯這等錯,怪哉,許是運氣太差,於是做平時最為順手的事都不順。”景皓宇搖搖頭感歎道。


    “算了,以後多注意些吧,好在這次沒出大事,以後你可要多注意些,別再犯類似的錯誤了。”


    “知道了,以後絕不再犯,否則影響升遷。孩子們呢?怎的沒抱過來。”景皓宇說完正事轉移了話題,提起龍鳳胎來。


    “還睡著呢。”


    “一對小懶貓。”景皓宇輕笑著,笑聲中含著滿滿的寵溺。


    景皓宇職務上出的小差錯並沒有告知景老爺夫婦,這事就這麽過去了。


    第二日,莫芸溪正在給一對小兒女縫小衣服時,青蓮拿了幾件新做好的小衣物過來了。


    “大奶奶,這些都是夫人交待奴婢們縫製給哥兒和姐兒穿的小衣,大奶奶看看,可有哪件不喜歡的奴婢好拿迴去重做。”青蓮拿著個淡藍色綢緞布包走進來,包裏包著幾件針角細密的小衣物。


    “幫我謝謝娘,這麽熱的天還勞煩你親自送過來,辛苦了。”莫芸溪接過來微笑著說道,當家主母身邊的大丫環可是怠慢不得的。


    “大奶奶言重了,奴婢是下人,跑個腿兒而已,何來辛苦之說,再說這哥兒姐兒的衣物可非尋常之物,如此重要的東西夫人不放心讓年幼的丫頭送來,於是就命奴婢來送。”


    莫芸溪聞言輕笑,青蓮不同於一般的丫環,她今年已二十有四,成過親,隻是命不好嫁人後僅兩年便死了丈夫,為了維持家計伺候上了年紀的公婆,便又迴景府來給景夫人做丫環,出閣之前是二等丫環,現在她已熬成了大丫環,目前頗受景夫人重視。


    “哥兒和姐兒還在睡?”青蓮掃視了眼屋子,沒看到孩子於是隨口問道。


    “剛喂過奶,已經睡下了。”


    “既然睡下奴婢就不吵他們了,這幾件衣服大奶奶一定要‘親自’檢查一番,看是否都合身,奴婢還有事先迴去。”青蓮意有所指地對莫芸溪說道。


    “倩雪去送送青蓮。”莫芸溪聽出了青蓮的弦外之間,心頭頓感疑惑。


    倩雪送青蓮出去時,莫芸溪看著青蓮拿來的布包沉思,待倩雪送客迴來伸手要打開布包時被製止了,莫芸溪讓她先下去。


    倩雪走後,莫芸溪慢慢地打開布包,將小衣物一件一件地攤開檢查,待檢查到倒數第二件時,一張紙條自嬰兒的小肚兜內掉了出來。


    想起方才青蓮那意有所指的那句話,莫芸溪眼神一凜,忙拿起紙條來看。


    紙條上以著俊挺有力的楷體寫著:有人將對龍鳳胎不利,欲知詳情,二更時分花園假山後見,需孤身來,否則後果自付!


    莫芸溪臉色刷地變了,有人要害龍鳳胎?不管這個消息是真是假,總之事關自己寶貝兒女的事可是萬萬大意不得的。


    攥著紙條開始在屋內走動起來,大夜裏讓她孤身前往,這可有難度,景皓宇與她同床,她若是半夜起身誰能保證他不會發現?


    這字條究竟是誰寫的?青蓮為何要為那人傳遞消息?他們將她引去假山究竟是要告訴她什麽?這到底是真有人要害她的兒女,還是說有陰謀在等著她呢?


    這件事困擾了莫芸溪一整天,景皓宇迴來時見她臉色不好關心了一下,都被她一句話帶過了。


    夜裏,莫芸溪一直沒敢睡著,躺在床上聽著身旁景皓宇勻稱的唿吸聲想事情,待聽到遠處的更夫敲了兩下鑼鼓後,心跳登時快了起來,睜著眼睛深吸一口氣後輕輕坐起,拿起床頭的衣服開始一件件穿起來。


    “做什麽?”景皓宇語帶困意地呢喃道。


    莫芸溪聞言嚇了一跳,手一抖,強忍鎮定地迴道:“去、去小解。”


    “哦。”景皓宇應了聲後不一會兒又睡著了。


    見狀,莫芸溪不知是要鬆口氣還是感到失望,迅速穿好衣服下床輕輕出了房門,走到院子裏時正好看到大寶和小白在院子裏玩鬧,想了想,最後走過去蹲在大寶身前撫摸著它的毛發說了些話。


    大寶趴在地上搖著尾巴認真地聽著莫芸溪說話,也不知它是否聽得懂,總之看起來挺像模像樣的。


    “喵嗚。”大寶聽完莫芸溪的話後蹭到小白跟前喵來喵去,在莫芸溪出了院子後飛速跟了上去,而小白則行至院門口便停了下來,蹲在那裏不動。


    府上夜裏會有巡夜的,莫芸溪擔心兒女,所以不敢輕舉妄動,躲著巡夜人員一點點地往花園處靠近。


    二更時分,夜深人靜,好在今晚月亮較圓,能借著月光看路,否則黑壓壓的路讓人走著會忍不住發怵。


    莫芸溪有些迷信但卻不怎麽害怕,大寶就在她後麵十幾米遠處跟著,雖然它隻是一隻貓,但好歹也是個活物,能仗一些膽子。


    離花園越近心跳便越快,她有預感將會有不好的事發生,有心返迴但一想到自己的兒女便什麽都不在乎了,哪怕前方是龍潭虎穴她也要闖!。


    深吸一口氣,莫芸溪停在原處悄悄往四周看了看,見沒有人跟蹤,握緊拳頭給自己提了下氣後便義無反顧地往假山後行去。


    假山後沒有人,隻有一棵老槐樹靜靜地矗立著,莫芸溪站在樹下,一邊等一邊揪著手帕,想著會是誰來赴約,找她來的目的為何,想得到什麽好處?


    就在莫芸溪不停地想事情時,一陣略顯躊躇、不甚明顯的腳步聲漸漸靠近。


    夜裏極其安靜,有一點聲音都能聽得到,莫芸溪聽到那腳步聲後心瞬間提了起來,睜大眼睛四處看,手帕快被攥破,屏住唿吸,所有精力都集中在那漸行漸近的腳步聲上。


    大寶早已經躥上老槐樹,此時正在粗壯的樹幹上蹲著,有人接近,一對貓耳朵立時豎了起來,藍眼睛瞪得有如銅鈴大。


    腳步聲在槐樹後麵停下了,莫芸溪感覺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問聲:“……誰?”


    沒有人迴答,靜得令人恐怖。


    “是誰?到底是哪個膽小如鼠的家夥不敢出來見人?難道說出門時忘了帶臉出來?嗬嗬,連臉都沒有你還敢出來?可笑!”對方越不出聲,莫芸溪便越害怕,此時她根本就是借由罵人來仗膽。


    突然間,對方的唿吸聲略微急促地響起,像是受了什麽折磨感到難受一樣。


    莫芸溪惱恐交加,怕大聲說話引來巡夜之人,於是壓低聲音道:“你在搞什麽鬼?可是你將我引來這裏的?是與不是一句話,不說我就當你是孫子!”


    顯然,“孫子”這個字眼刺激了那人,一聲拳頭擊在樹幹上的悶響後,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突然躥至身前,嚇得莫芸溪臉色煞白,倚靠在樹上惶恐地瞪著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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