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皓宇頗不禮貌抽迴手的舉動令莫芸溪眉頭皺了一下,瞟了變得有些奇怪的景皓宇一眼,腹誹著這家夥果然不識好歹,她善意地想安慰他,居然還被人家嫌棄地揮開了手,真是莫明其妙。


    不多時,幾人已經坦白完畢,當然了,有些太過放肆的話,他們已經在保留原意的情況下,用比較委婉的詞修飾了一番。若是一字不改且連語氣都不變地將當時的話重複出來,怕是他們馬上就會被趕出府去。


    “說完了?沒有任何隱瞞?”景老爺問。


    “沒有任何隱瞞。”眾人附和。


    “來人啊,將這些人一個個地給我拖出去打個二十大板。”景老爺板著臉大聲道。


    “老爺開恩。”“老爺饒命。”眾人說了一堆好話亦沒用,一個個地全被拖出去挨揍了。


    景老爺看向莫芸溪:“他們說的這些可都是實話?”


    “過去了這麽長的時間,他們人多,說的話還雜,芸溪記得不是很清楚了,不過他們說出來的話確實是真的,隻是哪個人隱瞞了哪些話,芸溪就記不清了。爹別怪罪記性不好的芸溪啊,我不是故意記不清楚的。”莫芸溪可憐巴巴地望著景老爺,一副立刻就要哭出來的模樣。


    “我怎會怪你,你年紀還小記不清也沒什麽。”景老爺說完後望向景皓宇問,“宇兒,你說說他們哪個人有所隱瞞了,別說你也不記得。”


    景皓宇略顯憂慮地望向景老爺,老實地說:“爹,這事就這麽算了吧,孩兒確實……殘廢了,而且您將二弟當成未來當家人來培養也是事實,那些下人說的話亦非胡亂編排,況且他們已經受了懲罰……”


    “宇兒。”這時景夫人突然開口了,她嚴肅地望著景皓宇,“這事豈能就這麽算了!若是這一次不好好管管他們,以後還如何管得住府中下人?他們會認為我們太好說話,然後愈加放肆起來!今日絕對要嚴懲他們,以儆效尤!”


    母子那麽多年,景皓宇如何不明白景夫人的心思?她是想趁今日這個機會打擊一下何姨娘。若是條件允許的話,他絕對會幫母親對付恃寵而驕的何姨娘,可是事實並非如此啊,那些對何姨娘還有景皓軒不利的流言均是莫芸溪編的,若是真查下去,發現一切都是莫芸溪編的,那對於他們這一方來說,當真是得不償失。


    “娘,您這次就聽孩兒一迴吧。”景皓宇語氣中帶了幾絲懇求。


    “不行!我們景府絕對不能容許小人作亂,一定要罰!”景夫人警告地望向景皓宇,不悅地說,“為娘知道宇兒你善良,想要大事化小,可是如此一來隻會令那些惡奴變本加厲地欺負你,因為你好欺負!你為他們求情,隻會令他們更不將你這個主子放在眼裏,這個道理你可明白?”


    下人都被拉出去挨揍了,哀嚎聲此起彼伏的,他們聽不到院中主子間的對話。


    “孩兒知道了。”景皓宇低下頭不再言語,隻是眼中的失望更濃了。


    莫芸溪將一切都看得清楚,景夫人眼中的勢在必行是那麽的堅定,怕是她早就想給何姨娘一個下馬威了吧?逮住機會就要打擊情敵,連親兒的意願都不顧了,還真是自私啊。這次虧得她說的謊亦不算全是假,否則以著景夫人的固執,她還不知道要如何收場呢。


    不一會兒八名小廝都被帶了上來,被打得疼了,都趴在地上有氣無力地求著情。


    景老爺這次不想再浪費時間,直接問了起來:“你們可曾說過以後景府會是二少爺的,到時你們夫人還有大少爺便會被二少爺還有何姨娘趕出府的話?”


    這話一問出口,反應最大的是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何姨娘。她陡地瞪大眼睛望向底下趴著的八個下人,表情或憂或怒或忿的簡直精彩極了。


    “不曾!奴才們不敢說那樣的話。”


    “沒有說過,求老爺明鑒。”


    幾人一窩蜂似的全否認起來,拚命地搖頭。


    這時何姨娘也忍不住了,她走上前對著景老爺跪了下去,一臉悲憤地說道:“老爺您可莫要聽信這些小人們的謠言。婢妾對老爺、對景府的名譽可是絕對地在乎,哪裏會做那種下作的事。婢妾對夫人一向敬重有加,豈敢將夫人趕出府去?何況婢妾隻是一名妾氏,有何能耐能將夫人和大少爺趕出府?老爺一定要為婢妾作主啊,不知是哪個小人看婢妾不順眼來惡意詆毀。”


    何姨娘極是氣憤地說道,說完後眼睛都紅了起來,以著那雙嫵媚的大眼欲語還休地望著景老爺,完全一副此心蒼天可表的正義模樣,這番話再加上這個表情,當真是很難讓人懷疑起她來。


    景老爺定定地望了會兒何姨娘,表情不禁有所軟化:“你先起來,去一邊站著,一會兒我自會問你。”


    “是。”何姨娘擺著纖腰優雅地站起身,仰慕且信任地望了景老爺一眼後才聽話地走到景皓軒的下方低下頭站好。


    何姨娘有一個拿手絕技,就是這項絕技使得景老爺這麽多年來對她依然寵愛有加,那便是她跳得一手好舞,她那纖細的柳腰是景老爺最為喜歡的,舞到極至之時纖腰扭得更能令人著迷。


    如今何姨娘雖然不再年輕,可是她的舞技卻不見減弱,再加上兒子爭氣,是以她一直能勾得住景老爺大半的心。


    景夫人見何姨娘起身時還不忘用眼神勾引丈夫,對此極為不滿,望向低頭站在一旁的何姨娘時臉色頗為難看。


    “芸溪,他們都不承認自己說過那些話,你來與他們對質吧。”景老爺和藹地對莫芸溪說道。


    “是。”莫芸溪站起身走向場地中央,她望向趴在地上的八個人,細細看了一番後突然指向其中一名微胖、皮膚略白的下人說,“爹,就是他說的以後景府是二叔的天下,腿壞了的夫君隻能是被趕出府的份兒。”


    被指到的下人臉煞時蒼白一片,像見到鬼似的望著莫芸溪,張開少了顆門牙且腫著的嘴大唿起來:“姑娘饒命啊……”


    作者有話要說:持槍者(本貓奶奶):不許動,舉起手來!


    貓咪(想要霸王的娃):貓奶奶,您要幹嘛?


    持槍者(本貓奶奶):敢霸王就強/奸了你!


    貓咪(想要霸王的娃):嗚嗚,俺是良家婦貓,視貞操如命,貓奶奶別強了我,我這就去撒花,再也不敢霸王了。


    持槍者(本貓奶奶):這才像話,識時務者為俊傑嘛,饒你一迴。


    貓咪(想要霸王的娃):貓奶奶您稍等片刻,奴家這就去撒花來~


    持槍者(本貓奶奶):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21


    21、未來家主(入v公告) ...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莫芸溪以著清脆的童聲大聲道,她哼了一聲然後望向景老爺,


    “爹,今日那些話是否是出自他之口芸溪不是很肯定,但芸溪能肯定他之前有說過對娘還有夫君不利的話。”


    景老爺聞言一雙厲眼立刻向嚇得臉色發白的小廝望過去。


    “這人好生熟悉,哦,我想起來了,他名叫長生,是何氏院中王婆子的兒子。前兩個月因為月錢的事曾找過我,所以我對他有些印象。”景夫人對身旁的景老爺說道。


    何姨娘聞言大驚,猛地抬起頭望向景老爺,她並未立刻開口為自己求情,而是以著一副飽含千言萬語的眼神望了過去。有時不說話反到比說了更容易取信於人。


    何姨娘的下人之子說出這種話來,說明了什麽?怕是這些話都是長生的娘說的,那王婆子為何要如此說?難道不是從何姨娘平時的表現中看出來的蛛絲馬跡?王婆子可是何姨身邊得力的人,她所持的觀點大多都是與何姨娘一樣的。


    景夫人的一句話,差不多立時便將本還在置身事外的何姨娘給抖了出來。


    景老爺若無其事地掃了景夫人一眼,而後望向長生:“你是王婆子的兒子?”


    “是的。”長生顯得有些慌亂。


    “將那名王婆子帶過來。”景老爺下完令後又看向長生,淡然地問,“你說的那番話都是自何人那裏聽來的?”


    景老爺沒問長生“這些話是否是你說的”,直接就問他是自哪聽來的,這等於是信了莫芸溪的話,直接定了長生的罪。


    “老爺,奴才沒、沒說過……”


    莫芸溪突然一笑,不屑地望過去:“敢說不敢承認算什麽本事?不說以前,就說最近吧。前日晌午剛過,你是否在假山東側與人說過那些話?若是我猜得沒錯,那人應該是何姨娘院裏的丫環吧。”


    長生聞言愣住不再開口了,眼珠子亂轉,連自己渾身上下冒出的痛意都忽略掉了。


    何姨娘的視線突然有如探照燈似的向莫芸溪望了過來。


    “那丫環是誰?”景老爺問。


    “那些話是當日芸溪散心時無意中聽到的,長生的話頗多,是以我記住了他的聲音,而那位丫環沒出聲。不過長生說‘你可要伺候好了何姨娘,待以後景府由何姨娘作主時,我還要靠姐姐你拉我一把呢’。”


    此時所有不利的因素都一瞬間指向了何姨娘,而這顯然都是莫芸溪的功勞。今日之後她算是樹立了一個敵人,可是她並不後悔做這個決定。何姨娘本來就不是和他們一路的,最近她的人開始欺負起香茹和倩雪來了,一次兩次沒什麽,次數一多莫芸溪如何能不氣?


    今日景皓軒居然敢玩心眼兒令景皓宇不快,那就別怪她要趁這個機會將他還有他的姨娘全拉下水!既然她還沒有能力欺負迴去為自己的丫環出氣,那就借景老爺之手給何姨娘一個教訓,讓她知道別看自己年紀小,但也不是隨意能讓人欺負的!


    今日過後,莫芸溪知道自己定會被何姨娘恨上,這等於是將矛盾拉到台麵上來了。這對莫芸溪來說雖然有點麻煩,可是卻並非全是壞處。若是她不趁此機會將何姨娘揪出來,怕是以後這位得寵的何姨娘不知還會在哪些地方讓自己心煩呢。


    反正不管挑明與否,何姨娘都會視自己這個“嫡長媳”為眼中釘,並且一直縱容下人在一些小事上給自己過不去,既然如此她還有何顧忌的?景老爺還沒蠢到被色所惑的地步,若是那些所謂的“謠言”確實存在,並且還不隻是一個人說,怕是他會管管的吧?借這個機會給何姨娘一個教訓,何樂而不為呢。


    “也就是說隻有長生知道那個丫環是誰。”景老爺點了點頭,突然瞪向長生喝道,“那名丫環是誰?你何來的膽子說那番話?”


    “奴才冤枉啊。”長生猶在垂死掙紮著,就算他再喊冤,可是他那害怕及懊悔的表情分明已經出賣了他,是以不管他說些什麽,散播謠言的罪名他是坐實了。


    “將長生關進柴房,招認之前不許給他飯吃。”


    “是。”命令一下,立刻便有人抬起大聲求饒的長生走了。


    不多時,王婆子被帶了上來,她看到院中的架勢便感覺事情不太妙,膽戰心驚地跪下給眾位主子問好。


    “長生可是你的兒子?他今日掉牙一事你可知曉?”景老爺眼神嚴厲地望著年過四十,膀大腰圓的婆子。


    “是,長生是奴婢的幼子,他掉牙是因為說錯了話,這懲罰是他應得的。”王婆子緊張地迴著話,這地上趴著七個人,剛剛掃了一眼發現他們在唿痛時都是缺了門牙的,而長生卻沒在這裏,心下開始不安起來。


    “府中有傳言說以後景府會是二少爺及何姨娘的,夫人還有大少爺都會被趕出府去。這些話被不隻一個人聽到,他們均指認說謠言是出自你兒長生之口。”


    “老爺,長生很老實,他不會……”


    “他已經招認了,隻是對從誰那裏聽來的風聲卻隻字不提,不免吃了些苦頭罷了。”


    “長、長生……”愛兒出事,王婆子哪裏還鎮定得下來,剛想開口問清楚,可一對上景老爺薄怒的視線便什麽都不敢問了。


    “長生嘴硬皮卻不硬,挨了幾棍子就暈過去了,現在在柴房。”景老爺雲淡風清地說著,語氣平常得仿佛談論的隻是天氣。


    王婆子聞言雙眼圓睜,整個人僵在地上呆住了。


    莫芸溪走上前脆生生地說:“王媽媽,您知道長生是從誰那聽來的傳言嗎?無論爹怎麽問他都不迴答,挨了幾次打居然還不說,剛剛他可是渾身血淋淋的被抬出去的呀。”


    母子連心,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在麵對兒子出事時都會焦急不堪,王婆子亦是如此。她跪在地上磕起頭來哽咽著說:“求老爺開恩饒了我那蠢笨的兒子吧,他不說是孝道所至,因為那話都是奴婢說的,他是為了保住奴婢啊。”


    “哦?你以為隨口一句話就想讓我放了你兒子?你當在場的都是蠢人嗎?”景老爺怒了。


    “奴婢句句屬實,長生所說的確確實實是從奴婢那聽來的。”王婆子急急地保證著,救兒心切,哪裏還理會何姨娘那頻頻向她投過來的警告視線。


    “好,那你且說,事後我命人去查,若得知你在說謊,首先吃苦的便是長生!”景老爺威脅起來。


    王婆子猛地哆嗦了一下,恭聲道:“奴婢絕對不敢欺瞞老爺。”


    王婆子是何姨娘較為信任的人,院子裏大小事大多都交給她處理,自從景皓軒開始被重視起來後,何姨娘院中的下人一夕之間突然硬氣了幾分,隨著景皓軒的地位升高,她們亦跟著腰板兒直了不少,加上景皓宇雙腿已廢而且還自暴自棄,是以眾人都覺得景皓軒以後掌管景府是板上定釘的事,所以平時說話打趣時偶爾便會將這些猜測當笑話說出來,若有人在景夫人那裏受了氣,迴來後也會說類似的話解氣。比如“看她還能厲害多久,我等著她被奶奶還有二少爺趕出府的那一天”。


    在景夫人那裏受了委屈的人不隻是一個,迴來後氣不過與相交頗好的姐妹抱怨幾句實屬常事。於是漸漸的,這個不算謠言的謠言便被當成真理散播開來,隨著謠言的傳播,而景老爺確實越來越重視景皓軒,是以景府其他下人便亦跟著那麽認為了。畢竟何姨娘長年被景夫人壓著,在她那裏受了不少閑氣,大家都在想等以後景老爺一歸天,二少爺接管了景府之後,何姨娘還能容得下夫人及大少爺?


    王婆子迴家後對著親生兒子自是什麽都不顧忌,由於伺候在何姨娘身旁,很多事她都看得極為清楚,很多不該說的話她沒少說了,可以說長生平時說出來的東西大多都是自他老娘那裏聽來的。


    搞清楚事情的始末後,景老爺並未立刻懲罰王婆子,而是讓人將她關去柴房,說待他命人查清楚王婆子所言是否屬實之後,再去懲罰她還有長生。


    那七名掉了牙的下人被警告以後不許再亂嚼舌之後便被帶了下去,他們雖然有錯,但也挨了打,算是得到了教訓,至於以後要不要給他們減工錢或是將他們降職,就看他們以後的表現了。


    該處理的人都處理完後,何姨娘還有景皓軒臉色都不怎麽好看,這些謠言平時下人們隨便傳傳沒什麽,而像現在這般被拉到台麵上,且當著景老爺的麵說出來,那味道可就大不一樣了。


    剛剛王婆子招認的時候,雖然沒有往何姨娘身上潑過一滴髒水,甚至還盡量避開提到何姨娘,將一切錯及責任獨攬上身,可是影響還是有了。若非何姨娘縱容,底下的下人又如何那般肆無忌憚地亂說?總之這件事,何姨娘是做不到絕對清白的。


    “何氏!”景老爺看向站在一旁的何姨娘,嚴厲地問,“你可知你院中的下人傳的這些話?”


    何姨娘立刻走上前跪下來說:“迴老爺,婢妾不知,她們不曾當著婢妾的麵說過這些。”


    “下人們都傳成了這個樣子,你居然還沒聽說,消息還真是閉塞啊。”景夫人諷刺地望著跪在地上的何氏。


    “夫人,婢妾是真的不知道。”何姨娘急得語氣中帶了幾分哭音。


    “真的不知?可敢發個毒誓來?”


    何姨娘表情僵了一下,她抿了抿唇說:“若是非要發毒誓才能令老爺夫人相信,那、那婢妾這就發!蒼天在上,若是我何氏……”


    “好了,這事先到此為止,忙了一天,我累得很了。這件事等查清楚之後再說吧。”景老爺抬手打斷了何姨娘的毒誓。


    景夫人見景老爺如此向著何姨娘,氣得臉一白,但卻沒敢跟景老爺對著幹,隻是坐在那裏悶悶不樂。


    何姨娘聞言鬆了口氣,萬分感恩地對景老爺磕了個響頭:“謝謝老爺。”


    “你的下人口無遮攔亂傳謠言,你難逃責任,自今日起給我閉門思過半個月,期間認真抄寫佛經還有家規。”景老爺略帶惱怒地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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