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就跟在轎子外麵,偶爾說些話給莫芸溪聽,間或詢問她可有不適,是否需要休息等事宜,總之一路上聽著喜婆說話,聽鼓鑼一路吹吹打打的喜慶聲音,莫芸溪到也沒有感覺太無聊。實際上她還真無聊不起來,馬上就要到一個新的環境裏,猜測、想像、抵觸什麽的各種情緒自然不會少。


    又過了段時間,在溫度升到每天最高點時轎子終於停了下來,景家到了。


    莫芸溪心跳突然加快了一點,就在她稟住唿吸靜靜聽著外麵動靜之時,轎簾突然動了一下,那是古代習俗——踢轎簾。定了定心神,她抬起腳以著適中的力道對著轎簾踢了迴去,而後她便被喜婆自轎中背了出來。


    在景家大門家被放了下來,莫芸溪強烈地感受到自己已經成為幾百人眼中的焦點,她在喜婆的指點下跨過了火盆,隨後一根紅綢遞到了她的手中,紅綢另一端被前方的人牽著。


    透過喜帕底端她隱約看到幾步遠處一雙縷金絲的盤雲紋布靴,以靴子的大小來看,其主人應該是一位年紀大概在十二三歲男孩兒。隱約見他衣服的下擺是大紅喜色的,想必是他迎的親,一會兒怕也是由他來和她拜堂,這位腳步沉穩、行動自如的男孩兒自然不會是她那個急須衝喜的小丈夫。


    若是由人代為拜堂,她到沒什麽可抵觸的,隻要別找來一隻大公雞和她拜堂就好,她可怕以後吃雞肉時會有心理陰影。


    莫芸溪在紅綢的帶動下步入了景家正廳,她一走進去,眼睛從喜帕底端掃到兩邊或坐或站的有很多人。


    本來還算安靜的廳堂因為她的進入立時變得熱鬧起來,因好奇邊打量邊談論著的人們都沒有太過克製自己的聲音。


    當莫芸溪停下來時,廳內也漸漸的靜下來了。她拿著紅綢和這位代拜堂的男孩兒按著習俗規矩地下拜,在一聲“禮成,送入洞房”之後,她被帶領著往新房走去。


    在他們還未出廳門時,景老爺突然發話道:“新娘子還年幼,以後大家對其以姑娘相稱。待……圓房之後,再以稱之為少奶奶。”


    底下眾人均點頭稱是。


    莫芸溪聞言鬆了口氣,她現在可是隻有十歲,若頂著一副小孩子的軀體被人少奶奶長、少奶奶短的叫,她一時間還真接受不了呢。


    被紅綢牽引著出了廳,途中男孩兒離開了。莫芸溪被景府的一個年長的婆子領入了新房,剛一進去就被屋內濃濃的藥味給薰到了,忍不住咳嗽出聲。


    “我們大少爺臥病在床,離不了這些湯湯水水的東西,屋內難免會有藥味,這味道姑娘要盡快習慣才成,以後姑娘可是要和大少爺住在一間屋子了。”帶路的婆子淡淡地說道,態度稱不上恭敬,甚至可以說帶著幾分說教意味在裏麵。


    “知道了,有勞嬤嬤教誨,我初來景家,所知甚少,以後還需嬤嬤們多加提點著。這隻釵嬤嬤別嫌棄,當是我送給你的見麵禮。”莫芸溪自身後的香茹手中拿過一隻嶄新的銀釵遞了過去。


    這釵是自那兩箱三等首飾中拿出來的。經過一路上的觀察,她感覺得出這位帶路的嬤嬤在景府就算不是一把手,應該也是那種能在主子麵前說得上話、比較有臉麵之人,所以說這隻釵送得並不虧。


    “姑娘這是做什麽,會折煞老奴的。”嬤嬤見到釵,雙眼亮了一下,搖頭假意推辭著,態度比方才好了不隻一星半點。


    “嬤嬤帶路辛苦,這支釵就收下吧,莫非嬤嬤是嫌棄這釵太過普通?”


    “呃,既然姑娘堅持,那老奴就厚著臉皮收下了。”嬤嬤喜滋滋地將釵揣入懷中。得了好處後態度立馬來了個大轉變,再不見冷漠,客氣地將莫芸溪帶進了喜房,將其扶至屋內靠北的架子床上坐下。


    由於新郎官此時虛弱得連醒過來都成問題,所以掀蓋頭什麽的無法做。由於情況特殊,這喜帕最後便由喜婆代新郎官取下了。


    “姑娘長得可真俊,我們大少爺有福氣。”喜帕一落,見到莫芸溪上了妝後的美麗小臉兒後,得到好處的嬤嬤連聲誇獎,笑得臉上的皺紋都多了好幾處。


    “嬤嬤謬讚了。”莫芸溪的眼睛終於自由了,她開始打量起屋內的擺設來。


    這是間看起來很男性的屋子。因為要辦喜事,屋內加了個新打做的梳妝台,梳妝台前擺有一個半圓型黃花梨木椅,椅子很漂亮,四條腿兒上都雕了花樣。梳妝台附近有個看起來適合女性用的放衣服用的大箱子。隻有這兩樣東西令屋子稍稍體現出一些柔美來,剩下的無一物不是男性所用。


    屋內正中放著一張較大的書案,上麵擺有幾卷書還有文房四寶等物;角落處有個大大的繡有壯麗山河的屏風;床附近放有一張用來休息用的搖椅,椅上麵鋪有動物的柔軟皮毛;靠近房門口的地方有個黃花梨木方桌,上麵擺著茶具點心等物,桌子周圍放有幾個同種木材所製的寶椅。


    屋內有兩個架子床,莫芸溪此時坐著的是較小的,屋內靠東麵擺著一個較大的架子床,她看到另一張架子床上的紅色錦被是鋪開著的,裏麵有著些微的隆起。床上正躺著一個人,躺著的那個不用說肯定是她那個一直未醒的小夫婿。


    喜婆自莫芸溪頭上剪下一小縷頭發,而後又行至東側架子床處剪下了一小縷正在昏睡中之人的頭發,動作熟練地將兩縷頭發係到一起,放至一個精致的荷包內,快步走過來將之遞給了莫芸溪,高聲說道:“夫妻同心,不離不棄。”


    這個婚禮相當樸素簡單,很多禮節都省了,因為新郎官什麽都不能做。所以連丫環鋪床,往床鋪上放棗子,讓新娘吃餃子及喝交杯酒等新婚夜必做的事全省掉了。


    喜婆很輕鬆,沒做什麽事領了賞錢便走了。嬤嬤說:“按理這個時候應該有女眷們來新娘子,但因大少爺病重需要靜養,屋內人數不宜過多,是以一會兒隻有夫人一個人來看姑娘。”


    “知道了。”莫芸溪對屋內的擺設有了個大概的印象後,便站起身向另外一張床處走去,她的床在北側,而莫大少爺睡覺時頭向北,她坐在床上視野有限,看不到人全身。


    “大少爺病了很久,此次姑娘來衝喜,希望能為大少爺帶來福氣,令大少爺好起來。”嬤嬤歎了口氣說道。


    莫芸溪走至床前停下,靜靜地打量起不知是在昏迷中還是睡著了的小丈夫,來之前她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景皓宇,年齡比大哥年幼一歲,年方十三。


    景皓宇因為臥病在床而顯得臉色極為蒼白,臉頰瘦長,唇色泛白,雙眉緊皺著,連在睡夢中都承受著痛苦。蒼白、薄厚適中的嘴唇微抿著,黑發散落在枕旁四周,唿吸極淺,不仔細看的話,會讓人產生一種他其實已經停止了唿吸的錯覺。


    雖然他看起來很是憔悴虛弱,臉色也不好,但從他削瘦疲憊的模樣中依然能看出他的俊俏來。倘若那雙緊閉的眼睛睜開,臉色能恢複正常,再配上一副神采飛揚且自信滿滿的表情,不知會迷倒多少花癡少女。


    莫芸溪以著極其客觀的眼光在審視,就算她眼光再苛刻,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景皓宇長得還不錯。怪不得莫羽馨在拒絕了衝喜一事後還對他念念不忘,他確實有能將小女孩兒迷倒的本錢。


    剛打量完,門外就傳來了丫環通報的聲音,原來是景夫人來了。


    景夫人三十出頭,氣質高雅,相貌出眾,鵝蛋臉,長相比劉氏要略勝一籌。此時她穿著一件梅紅色長衫,底下是百褶如意月裙,發間插著一支鑲有紅寶石的如意簪,整個人打扮得頗為喜慶,但是眉宇間並沒有多少喜意,反到略顯憔悴,眼中的疲憊難以掩住。


    莫芸溪迎上前,規矩地對景夫人拂了一拂,輕聲道:“芸溪見過娘。”


    “芸溪感覺可累?”景夫人見莫芸溪小小年紀便很懂禮數,眼神不自覺地帶了幾分關切。


    “還好,芸溪能受得住,謝謝娘關心。”初次見麵,莫芸溪感覺這位景夫人還算可以,不知她本性到底好不好相處,反正第一印象不錯,比劉氏好多了。


    “你這孩子真是乖巧,這麽小就嫁過來,著實委屈了你。”


    “芸溪能嫁進景家是我和夫君的緣份所至,何來委屈。”莫芸溪一板一眼地迴答著,想要在景家過得好,第一步便要說讓他們愛聽的話,給他們留下好的印象才是第一要事。


    果然,莫芸溪話一說完,景夫人便笑了,笑得頗為高興:“芸溪如此善解人意,著實令為娘欣慰。累了一天餓了吧?”


    “還、還好。”剛一說完,莫芸溪的肚子便響了起來,令她鬧了個大紅臉兒。


    “嗬嗬。”景夫人被逗笑了,轉身吩咐立在身後的丫環,“吩咐廚房趕緊將端幾碟精致的小菜上來。”


    “是。”丫環得令匆匆離去。


    “謝謝娘。”這次莫芸溪說的可是百分百的大實話,發自內心地感謝著,天知道她有多餓了。


    景夫人沒再說什麽,移步向長子所在的床走去。看到愛子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美豔的臉上浮起些許哀傷。


    “娘不要傷心,夫君會好起來的。”莫芸溪不甚誠心地安慰著,她和景皓宇今日是第一次見麵,沒有任何的感情基礎,所以即便是他死了,她也不會像景家人那樣傷心,但她沒了丈夫以後的日子會很不好過,所以她盼著景皓宇能趕緊好起來。


    “宇兒一個多月前和人賽馬受了重傷,最初幾日他處在暈迷中,後來他醒過來了,但不知為何醒來之後沒兩日又昏迷了過去。從那之後便很少有睜開眼的時候。郎中、神醫請了不少,還拖關係將宮中一位頗有口碑的太醫也請了過來,但和之前的郎中們一樣束手無策。”


    “對於夫君的病情,大夫們是如何說的?”莫芸溪好奇起來。


    “觀脈象,雖然傷重,但卻無性命之憂,按正常情況來看,他應該是能醒的,可是偏偏就沒有醒。宇兒傷的最重的地方是雙腿,大夫們說他的腿再也……站不起來了。”景夫人說到此處聲音帶了幾分哽咽,但想起今日是愛子大喜之日,於是強忍著將眼淚憋了迴去。


    “啊。”莫芸溪聞言大吃一驚,視線不自覺地落在景皓宇蓋著被子的雙腿上。一位可以說是集眾人寵愛於一身的天之驕子,突然間成了殘廢,這對於一個年僅十三歲正處在花樣年華中的男孩兒來說,無疑是最為致命的打擊。


    景夫人也許是苦悶在心中憋得太久了,所以沒忍住在今日說了很多話,而且沒有要停的跡象。


    “老爺有三子,宇兒是最出色,也是老爺最為寵愛的一個。這些年,宇兒可謂是風光無限,誰想天降橫禍出了這等事。宇兒呀,爹娘都為你衝喜了,你趕緊好起來吧,為娘心中痛啊!”景夫人越說越難受,身子一軟跌坐在景皓宇的床上。


    “娘。”“夫人。”莫芸溪和屋內的嬤嬤丫環們一同驚唿出聲。


    “我無礙,坐一會兒便好。”景夫人搖搖頭,示意她們別擔心。


    這時,誰也沒有注意到,一直躺在床上猶如死人般的景皓宇,緊閉的眼皮突然猛烈地顫動了兩下,由於眼皮顫動幅度甚微且時間過短,是以無人察覺。


    誰能知曉當時昏迷中的他其實是有知覺的……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summertyche親生日,在這裏懶貓祝乃生日快樂呀,麽麽。


    今天碼字狀態非常不好,這一章碼了很久,幾度不想碼,想偷懶一天。可是俺太了解自己了,隻要我偷懶了一天,以後也會習慣性停更的,這樣不好,所以咬著牙終於碼好了一章~(≧▽≦)/~


    ps:本文是架空文,這裏的婚禮習俗什麽的不同於中國古代任何一個朝代。我看過很多種田文,每一本都將女主出嫁時的情節寫得特別詳細,婚禮步驟極為繁瑣,可是由於是架空朝,每本文中女主出嫁時的禮節等等均不相同,請大家不要看到我寫的和某某文女主出嫁時的禮節不一樣,就說我寫的是錯的呀。


    何況本文女主剛十歲就嫁去衝喜了,男主還要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根本醒不了,啥事都不能做,很多事都不能按規矩來了。所以考據黨們請高抬貴手,莫要在本章婚禮及下一章的敬茶等情節上挑毛病了吧 ~~~~(>_<)~~~~


    俺的玉照,本年度亞洲選美冠軍,請叫我美咪咪:


    8


    8、好兆頭 ...


    丫環們將飯菜端上來後,景夫人便走了,走之前囑咐了莫芸溪要好好照看景皓宇,夜裏睡覺要輕一些,若另外一邊床處有動靜,就起身看一眼。夜裏屋子不熄燈,紅燭會燃到天亮。


    莫芸溪點頭表示知道,自見到她的床安在這個屋子裏時,就明白以後她會成為景皓宇的貼身保姆,不過好在不用萬事皆由她親手張羅,很多事都有婆子們和丫環做,比如拉尿及擦身。


    餓了一天,莫芸溪終於吃起飯來,香茹和倩雪被嬤嬤帶下去用飯了,晚上她們宿在哪裏由景夫人定,她的陪嫁丫頭自然會和她住在一個院子裏,這點不用她操心。


    四菜一湯,莫芸溪吃得很知足,菜的味道很好,她連吃了兩小碗飯才停下筷子。


    屋內留有一名丫環在,名叫靜香,長得嬌巧可人,做事熟練認真,年芳十五,是一直伺候在景皓宇身邊的人,在院中說話有著一定的分量。


    莫芸溪用完了飯,靜香便喚人來將飯菜撤下去,桌椅都收拾了一番。


    “那個,夫君如何用飯?”莫芸溪問著正盯著丫環做事的靜香,她一邊問一邊觀察著這名丫環,此時留在莫皓宇的屋子內,定是他的貼身丫環了,這地位可不一般,長得又這麽出色,不知景家人當初撥她來伺候景皓宇時是否存著要她被收房的念頭呢?


    “迴姑娘,喂大少爺飯的事由我們這些下人來做便可,姑娘先坐下歇會兒吧。”靜香麵色沉靜地迴答著,語氣不卑不亢,既不令人覺得無禮又不會給人一種她隻是個普通丫環卑微感。


    “你叫什麽名字?伺候夫君多久了?”莫芸溪站在景皓宇的床前邊打量他邊問。


    “奴婢名叫靜香,伺候大少爺有三年了。”


    “哦,三年了,你們主仆二人感情很深了吧?”


    靜香望了莫芸溪一眼,立刻低下頭輕聲說:“奴婢隻是個普通的下人,哪裏敢妄想和主子攀關係。”


    這時,一名丫環用底盤托著碗清淡的泛著南瓜香氣的粥走了進來。


    “怎麽這麽慢,少爺都餓了。”靜香快步走上前去從小丫環手中接過粥抱怨道。


    丫環委屈地說:“大家都忙著呢,我催了很久她們才做好。”


    “她們再忙也不能讓大少爺餓肚子!以後再出現這等狀況,就將那人告到夫人麵前去。”


    “知道了。”


    “還愣著做什麽?快去將王嬤嬤叫過來。”靜香瞪道。


    “是。”小丫環惶恐地跑了出去,一分不敢耽擱,連莫芸溪這個新少奶奶都沒理會。


    將她們之間的互動看在了眼裏,莫芸溪嘴角揚起一抹輕笑,雙眼含笑地望著靜香,不知是否是她多心,總之她就是覺得這位靜香大丫頭剛剛訓斥小丫環那一幕是做給她看的。


    她如此做的目的為何?是要炫耀她在景家的地位?表明她和景皓宇之間的關係有多好?還是想要借由此事告訴自己她並非普通丫環,暗示自己以後要給她留三分薄麵?


    “讓姑娘見笑了,小丫頭莽撞不懂事。”靜香一改先前嚴肅的表情,對著莫芸溪禮貌地說道。


    “哪裏,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廚房人忙不過來也在情理之中。”


    靜香聽到大喜的日子幾個字時,表情閃現出幾分不自然來,不過掩飾得很快,不仔細看都幾乎發現不了。


    不一會兒功夫,一名三十多歲,身材圓潤的婦人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她進來後隻淡淡掃了莫芸溪一眼,敷衍地喚了一聲姑娘後,便向景皓宇的床鋪走去。


    莫芸溪對這位嬤嬤的態度不甚在意,她早就做好了來這裏會不被人重視的心理準備了。這位婆子看其穿著及眉眼間那股子高傲淩厲模樣,猜想她應該是院子中的管事嬤嬤,能喂景皓宇吃飯,這說明王嬤嬤和靜香均是景皓宇身邊最為親近且信得過的人。


    王嬤嬤坐在床沿,小心翼翼地將昏迷中的景皓宇扶起,讓他靠在自己的右肩上,然後左手輕捏住他的下巴使其緊閉的雙唇張開一條縫隙。


    靜香確定著粥的溫度適中後,開始用勺子一點一點地喂景皓宇。喂一個處在昏迷中的人吃飯是件相當費力的事情,因為他不會去配合你,喂完一小口後要等很久,粥水才能自行進入食道。


    喂飯一事相當費神費力,但莫芸溪發現靜香相當有耐心,一點覺得累或是煩的意味都沒有,因為她喂飯時的表情是溫和的,動作極為溫柔。一勺一勺的不間斷,望著景皓宇的眼神中帶有幾分憐惜與幾分關心。那一心一意無怨無悔的表情,仿佛是要她動作不間斷地喂個一天一夜,也不會令她覺得辛苦。


    古裝劇經常上演的情節,現在到是出現在她的小丈夫身上了。古代大家族的少爺和長得嬌美的貼身丫環之間果然很難做到純潔呀,不管是一方有意一方無意,還是雙方均有意,總之這少爺和丫環之間的奸情什麽的,幾乎家家都有。


    莫芸溪研究著靜香臉上的表情,心裏想這個丫環對景皓宇是有情的,就是不知道景皓宇對靜香是否也有情。若是有情怎麽辦呢?收房嗎?那自己這個正室是要學河東獅吼發飆宰了靜香,還是不聞不問地將景皓宇當路人甲好呢?


    她先前都沒想那麽遠,總想著這位小丈夫估計很早就會去見上帝了,所以沒想以後會不會有妾和通房之類的事。現在見到靜香後她不得不開始想了,若是景皓宇病好了也長大了,那就不可能隻有她一個女人了,到時就算他不想納妾,景老爺夫婦怕是也不會任由他的性子“胡”來的。


    哎,古代三妻四妾這一製度真是麻煩!她若是改變不了這命運的話,那就令自己冷情一些吧,即便景皓宇醒了過來,她也不能對他放下感情,否則痛苦的會是自己。


    莫芸溪想到此忍不住搖了搖頭,暗笑自己杞人憂天。她還沒適應自己十歲的年齡呢,讓她一個心理年齡二十多歲的女人喜歡一個小男孩兒,還真是不大可能呢,所以現在煩惱這些都沒必要,他納妾收房與否以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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