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胖子聽了老大的話,心道,你剛才跟這劉七交手還沒超過三招,便被人家吊了起來,還激烈呢!可是,這話他也隻敢在心裏想想罷了。


    “既然俞相公沒事。劉強,咱們也該迴去了。”說著,曲先生拾起那支方才射出的鐵箭,插迴到背後的箭饢中,轉身準備走人。


    俞仁暗罵一句,老狐狸。他當然沒事,所以要裝病,不過是想借口讓曲先生與劉強帶他跟徐胖子到他們的住處逛逛,希望可以在那兒再看到李玉。這曲先生顯然一眼便看穿了俞仁的詭計。


    “那,俞相公你們保重,我們走啦!”劉強說著,也轉身要走。


    “你們去吧!不用管我。”俞仁嘴上說的漂亮。可是沒等劉強轉身,他又馬上蹲了下去,口裏還重重的哼了一聲,“哎呦!”


    劉強果然又轉過身來。“曲先生,我看俞相公好像受了內傷。不如,我們帶他去聞濤院,找柳先生幫他看看吧!不然,萬一有什麽閃失,將來大小姐怪罪下來,咱們可擔不起!”


    曲先生扭頭看了俞仁一眼。俞仁趕緊配合的又叫了一聲,“哎呦!”


    “要去也隻能俞相公一個人去,這個胖子是不能去的。”曲先生說完,頭也不迴的走了。


    俞仁等的正是這句話。一見這位曲先生鬆了口,他趕緊向徐胖子道,“小胖,你先迴去吧!我這兒還有點事,可能要過一兩天迴來,你幫我盯著點山上的那幾個小子。至於七天後的比武,我一定會到,你跟楊舉講,讓他們放心。


    徐胖子滿眼含淚的緊握著俞仁的手,“老大,你就放心的去吧!上帝會保佑你的。”


    俞仁一呆,“怎麽說上帝,不說菩薩?”


    “我們家是信天主教的啊!不信佛。”徐胖子解釋道。


    “噢!”俞仁恍然大悟。看來,現在的大明朝,與西方的文化交流還是比較廣泛的。


    “放心吧!我這是去會朋友,又不是去赴鴻門宴,你有必要弄的這麽傷心嘛!”說著,俞仁踢了徐胖子一腳,便跟著劉強,向山上走去。


    第五十九章 誤上賊船


    俞仁跟著劉強爬過了一座山,又來到另一座山上。再穿過一片密林,突然看到前麵出現一個院落。這個院落座落在一片密林之中,如果不是走近,根本就發現不了。院子的院牆很高,因為是晚上的原故,倒是看不清院子到底有多大。


    看到了院子,俞仁的心情也跟著激動起來。這兒難道就是李玉的家嗎?可為什麽她家要建在這樣的山裏麵呢!雖然離城區並不遠,但是必竟交通不便。一般建在這種地方的,多是一些寺廟道觀之類。看這院落的規模,李玉的身份必不一般。她們家倒底是幹嘛的呢?是高官?是巨富?似乎又都不太像。


    俞仁一麵揣測著,一麵跟著劉強向大門走去。


    院子的門樓很高,兩邊各吊著一盞風燈,上麵寫著大大的三個字“聞濤院”。兩個精壯的小夥子站在門邊,腰間還配了刀。見劉強過來,其中一個小夥子向劉強打著招唿,“強哥今天當值巡山啊!”


    劉強向他點了下頭。“曲先生迴來了嗎?”


    “迴來了。您不是跟曲先生一起出去的嗎?怎麽卻要分開迴來?”


    “噢!我在後麵有點事,所以慢了一步。”


    那守門的小夥子點著頭,突然看到劉強身後的俞仁。“這位是……?”


    “他是大小姐新近在福建結識的一個好朋友。我們方才巡山時,正好遇上了。於是便邀他跟我一起迴來了。”劉強這一次還比較照顧俞仁的麵子,並沒有說他在山上被人給吊了起來的事。


    劉強說完,帶著俞仁進了院子。然後又七拐八拐的走了一陣,這才來到一間屋子前麵。劉強拍了拍門。不一會兒,便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家童揉著惺忪的眼睛來開了門。


    “強哥,你迴來啦!”


    “嗯!你去把後院的房間整理一間出來,給俞相公住。”說完,劉強將俞仁引到正廳坐下。


    “我一會兒去看看柳先生睡了沒。要是沒睡,我便把他請來,給俞相公把把脈。”劉強一麵說,一麵解下身上的腰刀掛到牆上。


    “沒事。走了一陣子路,現在感覺好多了,應該休息一兩天就好了。今天這麽晚了,還是別去麻煩那柳先生了吧!”


    兩人正說著話,便聽到外麵一陣的嘈雜。劉強看了一眼門外,臉色變的凝重起來。他向俞仁道,“俞相公且在這兒坐會兒。我去看看什麽事。”


    說完,劉強便匆匆出門去了。


    俞仁獨自坐在客廳裏。這才慢慢打量起這間屋子。這是一幢兩進的屋子,前屋為主,後麵還有一個小院,裏麵還有一個兩間的屋子。此外,還有一個小廚房。


    屋子裏的陳設很簡單。除去一套桌椅,就再沒什麽了。牆上掛著一把腰刀,牆角有一個架子,上麵放著那天俞仁在福州城外看到的劉強當時手裏拿著的那兩把巨斧。這兩把斧頭斧麵足有半個臉盆大小,俞仁估計著,這一把斧子,少說也得四十斤。


    俞仁走上前,輕輕拿起兩把斧頭,在手裏試了試,還隨手揮了幾下。感覺還不錯。“看來,我也得找把這樣的武器才好,這樣才能充分的發揮我臂力大的優勢。”俞仁在心裏暗暗盤算著。


    不過,這種武器,也就在戰場上才能用的著。平常這樣笨重的東西帶在身上,實在不便。


    俞仁正把玩著手裏的兩把斧頭,外麵又傳來一陣嘈雜聲。俞仁放下手中的巨斧,尋著聲音信步走出去。


    剛一出門,俞仁便看到一批十幾人的隊伍,從門前經過。這些人每人手裏都抬著個擔架,上麵還躺著傷員。俞仁數了數,一共六副擔架。擔架上的這些人似乎都受傷很重,被抬在擔架上,卻很少聽到**的聲音。


    俞仁暗暗奇怪。這是怎麽迴事?這聞濤院到底是什麽地方,如果是李玉的家,又為什麽會突然出現這麽多的傷員。如果不是,為什麽劉強跟曲先生又都住這兒呢?他們又是幹什麽的呢?上次聽李玉說這劉強是她們家的夥計,現在看上去,並不在像。


    一聯串的問題,讓俞仁更加的迷惑起來。因為他是個生人,自然不好上前向人家直接詢問,這些帶有嚴重隱私性的問題。他甚至都不敢讓這些人發現自己,以免被別人誤認為是在窺探他們的隱私。


    俞仁隱身在牆角,見這一批人走過去了,正要出來,又見後麵來了兩個穿著勁裝,身上挎著刀的人。其中一個看上去很年輕,隻有十七八歲,另一個大概有四十上下。看他們的身上沾滿塵土,俞仁斷定,這兩個人估計也是跟前麵的那些傷員們一樣,應該是從哪個戰場之類的地方剛剛撤下來的。


    兩人一麵走,一麵還小聲說著話。


    “這一次,大小姐可真的生氣了。自從她從倭國迴來,哪吃過這樣的虧。今天咱們不但損失了兩條大船,還傷了五十多名兄弟。這下子,可有鍾老三好看的了。”年輕人道。


    “那又怎麽樣呢!你沒看今天的戰況嗎?咱們是完全沒有一點機會啊!大小姐就算是再生氣,攻不上島去,她又能把鍾老三怎麽樣?”旁邊的中年人道。


    “那可不一定,咱們大小姐的心眼,那是他鍾老三一萬個也抵不上的。雖然他們島上的炮火利害。我認為大小姐一定能找到辦法,攻上島去的。這不過是個時間問題。”年輕人自信的道。


    兩人從俞仁身邊走過,俞仁聽到他們講的似乎是打戰的事,趕緊悄悄跟在兩人身後。雖然從這兩人的隻言片語中,俞仁一時還搞不清,倒底發生了什麽事。但他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認識。這些人都是李玉的手下,而且他們果然剛剛打了仗。聽這兩人的話,似乎還是一場海戰。


    這讓俞仁更加的困惑了。李玉倒底是幹什麽的呢?為什麽聽上去,她並不像她自己所說的是個商人,倒像是個水軍將軍?


    偷聽到的這兩人的談話,不但沒有幫助俞仁將情況搞的更清楚,反而把他的腦子攪得更糊塗了。他決心跟蹤這兩個人,看能不能再偷聽到些有用的信息。


    俞仁悄悄跟在這兩個士兵模樣的人身後,這兩人拐了幾個彎,來到一間小屋前麵。這間屋子比劉強的那一間就小多了,門上連鎖都沒有。兩人隨手推開門。俞仁乘兩人不注意,飛快的藏到牆角。


    兩名士兵進了屋,點上了燈,便將門又關了起來。俞仁這才敢輕輕摸到屋簷下,蹲下來偷聽。正好屋前這兒堆著一堆稻草,倒可幫著遮掩身體。俞仁蹲在稻草邊,繼續的偷聽。


    兩個士兵進了屋,便開始打水洗起了身子,卻不再說方才的話題了。這讓俞仁有些著急起來。可是,好容易聽到一點關於李玉的信息,他並不願輕易放棄。


    就這樣,俞仁在草堆邊上足足蹲了大半個時辰,這才聽屋裏的兩人再次提到方才的話題。


    “你說這鍾老三從前對咱們李家,那是溫順的像一條狗。怎麽突然便有了這麽大的膽子,居然敢公然的與我們李家做起對來?”年輕人的聲音聽起來,顯的有些激憤。


    “這你就不懂了吧!我聽別人說,其實,這鍾老三是受了咱們許二爺的暗中支持,才敢公開跟大小姐叫板的。你想啊,他鍾老三算個什麽東西,手下不過三五條破船,百八十個兄弟。就憑他,也敢跟咱們李家做對嗎?咱們李家在陸上不敢說,要論在海上,這東南半壁海域,便是西洋人,那也得繞著咱們走。要打他鍾老三,便跟踏死一隻螞蟻一般容易。”中年人平靜的道。


    “說的也是。可是,許二爺為什麽要跟大小姐為難呢?他跟老爺不是拜把子的生死兄弟嗎?為什麽他要跟我們許家為難?”


    第六十章 暗窺機密


    “這你就不懂了吧!許二叔雖然與我們老爺是一頭磕到地的把兄弟。但是,那是他們剛從呂宋逃迴來的時間。那時候,西洋人在呂宋大肆屠殺我們漢人,我們老爺跟許二爺為了合作對抗西洋人,徹底擺脫他們的控製。所以才聯手的。


    後來,我們老爺選擇了定居東洋,許二爺則選擇了迴國。雖然,我們大明那時候已經開關,不再禁海,但是對海運的商品還是有很多的限製。所以,便產生了許多的偷偷出洋的黑商船。


    正好這時候,大明東南的軍力也已經大不如前,對這些黑船沒什麽辦法。再加上西洋人的騷擾,大明在海上的實力,更是一落千丈。許二爺便漸漸成了我大明東南海上的老大。


    可是,自從咱們大小姐帶著炮船迴國,許二爺在東南海上的風頭,便被大小姐給奪去了。雖然大小姐後來發明了這個什麽賣令旗的生意。許二爺也在當中受惠不少。可是,你要想啊!如果咱們大小姐迴東洋了,把這大明的東南水域全數讓出來,那許二爺一年得多賺多少銀子。不說別的,就光賣令旗一項,我估摸著至少也得多賺一兩百萬吧!


    這麽大的好處擺在眼前,你想許二爺能不心動嗎?”


    “可是,要這樣,咱們李家和許二爺不是要打起來了?”年輕人問。


    “這就是許二爺的高明之處了。你看他跟咱們大小姐什麽時候翻過臉?哪一次兩人見麵不都是和和氣氣的。許二爺暗中使手段,那也隻是我們大家的猜測,誰又有什麽真憑實據啦?”


    說到這兒,中年人的語氣突然變的嚴肅起來。“明子,你給我記住了。無論在什麽場合,你都不能講許二爺的壞話。否則,被大小姐聽到了,絕對不會輕饒你。”


    明子顯然不明白中年人的忠告,“為什麽?難道大小姐到現在還一點沒發覺出,許二爺對咱們李家別有用心嗎?”


    中年人哼了一聲。“你也太小看大小姐了。咱們家大小姐是什麽人。自從她從老爺手裏接管了咱們李家國內的生意,咱們李家在國內的影響力便一日千裏。五年前,在大明幾乎沒人知道咱們李家,包括那些常年出洋的人。


    可是現在,你看看。隻要是在東南半壁弄船的人,無論是在鬆江府,還是在泉州府,要是不賣我們李家的麵子,他的船便連海港都出不了。大小姐比你我聰明何止千百倍。她會看不出許二爺的小動作?但是,她沒有這樣說,也沒有對許家采取行動。必然有她的深意。


    總之你記住我的話,便沒錯。”


    之後,屋子裏又靜了下來,兩人不再說話。


    俞仁斜靠在牆根下將這兩人的話,在腦子裏整理了一遍。他終於弄懂了個大概。原來,這個李玉家並不是什麽大官,也不是什麽巨富,而是海上巨盜。難怪那次在福州出海後遇到的海盜鍾七,在船上隻是看到李玉的那麵小小的令旗便嚇成了那樣。


    聽這兩人的口氣,李玉似乎便是他們李家現在的真正掌權者。這李家應該是這一帶的海上霸主。那次在福建連江,那些囂張的攻城海盜,也都是她的手下。難怪她可以帶著他,那樣的在海盜中來去自如,對一切都了如指掌的樣子!


    可是,俞仁不明白,為什麽他們這些做海盜的,卻敢如此的囂張,不僅在陸上定居,甚至在杭州這樣的大城市,也建有他們自己的基地。


    還有,聽這兩人的談話,李家的這個海盜集團顯然已經鬧成了半公開的了。為什麽朝廷仍然不管,難道真的像他們所講的,是無力管嗎?俞仁好容易解決了一個問題,探聽清了李玉的身份,卻帶來了更多的問題。


    俞仁在屋簷下又蹲了好一會兒,希望還可以再聽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可是,屋裏漸漸傳來了均勻的唿吸聲,俞仁知道這兩人已經睡著,隻好悄悄的返迴劉強的住處。


    俞仁估摸著,自己這一趟,至少花了一個時辰,要怎麽跟劉強解釋,倒是個難題。雖然他一向比較擅長睜眼說瞎話,可是這聞濤院他還是第一次來,情況一點不了解,要找一個合適的理由,而不被劉強起疑實不太容易。


    一路上,俞仁都在想著,一會兒要怎樣跟劉強解釋自己突然跑出去的事。卻沒想到,迴到劉強的家裏,劉強居然還沒迴來。隻有那個給他收拾屋子的家童,坐在椅子上打嗜睡。


    俞仁見此,精神頓時放鬆下來;同時,一股睡意襲上心頭。他也不叫醒椅子上的家童,而是直接奔到後院,推開一間房門。見裏麵已經鋪好了一張床,知道是為他準備的,於是俞仁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倒下便睡了。


    這一夜的鬧騰,先是跟吳氏兄弟鬥酒,接著又受到劉七三人的暗算。這剛剛又當了一迴暗探。俞仁是真的累了。這一覺,他睡的特別香。


    等俞仁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杆。來到前屋。一眼便見到劉強正坐在椅子上,瞪著他那雙銅鈴大小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地上。


    俞仁好奇的走近,見地上並沒有螞蟻之類的小東東可以供他研究,更加的不解。


    “你這是幹嘛呢?”


    劉強被俞仁一句話猛然驚醒。他突然抬起那顆碩大的頭,向俞仁問。“現在什麽時辰了?”


    俞仁看了看外麵,見日頭已近中天,便道,“應該快午時了吧!”


    劉強一拍大腿,“壞了,壞了壞了。這下可壞大事了。”


    俞仁被他說的莫名其妙。“什麽壞了,壞什麽事了?”


    劉強卻好像沒有聽到俞仁的話,他焦慮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屋子裏不停的來迴踱步,口裏還不停的念著,“有什麽辦法,有什麽辦法呢?”


    俞仁看著劉強那鐵塔一樣的身子,在這間並不很大的客廳裏轉來轉去。起初,俞仁還站著看,過了一會兒,他覺得累了,便蹲了下來。


    等到他感覺腿都蹲麻了,那鐵塔一樣的身躬,還在像機器人一樣的來迴踱著步。


    俞仁坐了下來。可是劉強卻似乎永遠都沒有停下的意思。待到俞仁數到第八十三圈,他終於忍不住了。


    “我說。就算是修道成佛,你這也夠數了吧!九九歸真,你老人家都轉了八十三圈了!”


    劉強終於停下了他那魁梧的身軀,他似乎是才看到俞仁樣子。“啊!你起來啦!”


    俞仁實在是無語了,他在這家夥麵前已經轉了快半個時辰了,剛才還問自己什麽時辰,這會兒卻又好像才發現他。


    “到底怎麽迴事?”本來,俞仁不想問的。但自他昨晚偷聽到那兩個士兵,更準確的說是海盜嘍囉的談話,知道李玉他們其實是一夥海上巨盜後,他便打算裝傻。因為,他雖然並不排斥海盜,但是卻知道這種事情向來都是絕對的隱私。如果被他們知道,自己發現了他們的這個秘密,說不定被他們殺人滅口也不一定。所以,在這件事情上,他很小心。


    當然,以劉強能夠把他帶到聞濤院來看。至少他跟曲先生已經不把他當作外人了。可是,即便這樣,俞仁也隻能等待著他們主動的跟自己亮明身份。他相信,劉強會跟自己表明身份的,既然他願意帶自己到這兒來,便說明他沒把自己當作外人。


    果然,劉強長歎一聲,主動的先跟俞仁亮明了自己海盜的身份,又簡單的跟他講了一下李家的情況,這才慢慢向俞仁講起事情的原委。


    原來,昨天夜裏,劉強出去後也發現了那些抬傷員的人。劉強正跟那些人了解著情況,便被李玉派人叫了去。


    等劉強趕到議事堂,那兒已經站滿了人。聞濤院裏大大小小的頭目,還有大小姐剛從前線帶來的,大衢山的頭目,總共不下三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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