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一縷陽光透過窗口灑進了廂房。展昭呈大字爬在床上唿唿大睡,唐笑昨晚修煉完了之後也休息了。


    唐笑休息很規律,晚上基本上按時上床打坐練功,早晨也在第一縷陽光中清醒。


    從床上爬起來,唐笑用盆裏的涼水洗了一把臉,六月底已經很熱了,唐笑並不在意著涼感冒。


    “笑哥兒,你醒了。”


    唐笑剛準備活動腰肢,楊延嗣推門而入。


    唐笑嘴角勾起一絲淺笑道:“你起的夠早,也不知道敲門就進來了。展昭起床氣可不小。”


    楊延嗣一愣,一臉驚訝道:“展昭還沒醒?”


    這下唐笑愣了,楊延嗣不理會唐笑愣著,走到床邊抄起展昭小白腿就提了起來。


    “別人想學楊家槍還沒機會呢,好不容易給你們兩個創造了機會,居然都不知道珍惜,居然還有睡懶覺的。”


    唐笑聽聞楊延嗣的話,一時間竟無言以對,他進楊府就是為了謀劃楊家槍,本以為楊延嗣沒心眼好騙,如今看來楊延嗣不僅不笨反而很聰明。


    楊延嗣居然以陪練為借口,促使唐笑和展昭能夠有機會學習到楊家的家傳絕學。


    唐笑不由得一陣苦笑,看來整個天波楊府就沒有一個笨蛋。


    既然楊延嗣真心對待他和展昭,那麽唐笑也沒必要枉做小人,順水推舟就好。


    唐笑和楊延嗣兩個人幫展昭穿上衣服,拉著迷迷糊糊的展昭就向演武場跑去。


    跑到演武場以後,演武場內,楊業一身長衫,手持一根鐵木長棍冷冰冰站在那兒。


    “晚了!”


    楊延嗣對楊業還是很畏懼,一臉窘迫道:“展昭弟弟年齡太小,所以起晚了。”


    展昭展昭一旁不明所以的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看著唐笑三人。


    唐笑這個時候也不便插話,明麵上人家父親在教育兒子,唐笑沒資格插嘴,而且如今唐笑和展昭也要學習楊家槍,算得上是楊業的徒弟,更沒資格插嘴。


    “起床晚了不是理由。國有國法,軍有軍規。”楊業冷著一張臉,絲毫不留情麵。


    “端槍一個時辰。”


    楊延嗣苦著一張臉從旁邊兵器架上抽出一根鐵木。唐笑也隻好跟著去抽出一根鐵木。


    鐵木入手,唐笑手裏一沉,大約三十多斤左右,沒想到一條普通的木棒居然有這麽重。


    勉強提起鐵木跟著楊延嗣來到了演武場一旁,所謂端槍,就是一隻手臂端起長槍,手持的部分不能超過三分之一,極其消耗體力。


    楊延嗣乖乖端起長槍,很明顯已經習慣了楊業這種懲罰方式。


    唐笑在一旁艱難的撐起木槍,木槍提在手裏已經很重了,如今端槍就顯得更重了。才端起來就感覺到小臂在微微顫抖。


    展昭一臉迷茫的看了看唐笑和楊延嗣,又轉頭看了看楊業,然後在唐笑和楊延嗣驚愕的眼神中向楊業跑去。


    “楊伯伯。”展昭站在楊業麵前甜甜的喊了一聲,一雙眼睛眨巴眨巴的要多萌有多萌。


    楊業見到展昭,收起了一張冷冰冰的臉,滿臉笑意道:“小展昭,過來嚐嚐你楊伯母做的點心。”


    展昭乖巧的跟著楊業坐在擺在演武場邊上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糕點一口咬了下去。


    佘賽花端著幾碗清湯從後堂走了過來,見到展昭吃的太猛,趕忙遞上一碗清湯道:“小家夥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見到展昭一臉享受的模樣,唐笑心裏就很憋氣。


    唐笑衝著楊延嗣努努嘴道:“為什麽他不用受罰,還享受如此高的待遇。”


    楊延嗣一臉羨慕的看了一眼展昭道:“以前哥哥們練武的時候,享受這種待遇的就是我。”


    唐笑很想聳聳肩膀,不過手裏握著木槍,隻能側過頭道:“展昭向來喜歡睡懶覺,明天早上我們就先過來,等展昭睡醒了自己再過來。”


    楊延嗣連忙搖頭道:“我父親在家裏也用軍營那一套,如果知道我們拋下展昭不管,估計就不是端槍那麽簡單了。”


    唐笑努力端著木槍道:“你看看,展昭跟叔叔嬸嬸比你還親。嬸嬸有沒有說過你是充話費送的?”


    楊延嗣一愣問道:“什麽是充話費?”


    唐笑趕忙解釋道:“意思就是出去買東西一類的詞語,不用太在意。”


    楊延昭看著展昭吃著糕點,享受著佘賽花喂過來的清湯道:“以前我不覺得,被你這麽一說,還真有可能是。”


    唐笑一陣汗顏,自己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不過看楊延昭的樣子也沒有把他的話當真。


    木槍在手裏很沉重,端了不到一刻鍾,唐笑整個手臂都開始微微發抖。


    “累了…但是不能休息,一旦休息或者偷懶了,肯定會被懲罰端實槍。”


    楊延嗣提到實槍就一陣哆嗦,唐笑從字麵上也能理解出來,木槍就已經這麽重了,實槍估計會更重。


    唐笑咬牙堅持著,老和尚已經駕鶴歸西了,以後照顧展昭的重任就落在他身上了。至於趙二估計指望不上多少,不多學點本事怎麽能成?


    而且唐笑也很向往楊家槍,有楊家槍在手,就補充了唐笑功夫上的短板。


    內功有六陽童子功,近戰可以使用自創的唐氏詠春拳,前世並沒有好好學習過詠春,所以詠春裏麵的六點半梢子棍唐笑從來沒有接觸過。隻能通過楊家槍來彌補這個短板。


    汗水從額頭上流了下來,流進眼睛裏,眼睛頓時變得很澀很酸,唐笑不敢用另外一隻手擦。


    現在的唐笑已經精疲力竭了,另外一隻手垂在一側可以減少端槍手上的重力。


    唐笑可以肯定,隻要自己另外一隻手提起來擦汗,肯定會因為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嗣哥兒,你這些年都吃過什麽好吃的沒有?”


    唐笑開始跟身旁的楊延嗣攀談了起來,希望通過攀談來分開自己的注意力。


    楊延嗣相比唐笑而言顯得有些輕鬆,至少沒唐笑擠眉弄眼那麽狼狽。


    楊延嗣聽聞唐笑的話,仔細想了一下說:“長這麽大,大部分時間都是吃家裏廚子做的,還有我娘親的糕點,那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糕點。”


    唐笑聽得很仔細,點了點頭道:“我相信嬸嬸做的糕點肯定是天下第一。”


    楊延嗣笑了,誰不喜歡別人誇自己父母,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覺得笑哥兒你做的麵食和很好吃,比我吃過汴京城裏所有的麵食都好吃。”


    楊延嗣提到了麵食,唐笑都感覺到餓了,於是開口道:“我會做很多麵食,灌湯包子、餃子、羊肉泡饃……”


    唐笑和楊延嗣了得起勁,大部分時間都是楊延嗣在問,唐笑在迴答,唐笑將自己能夠做出來的麵食基本上都跟楊延嗣講解了一遍。


    楊延嗣聽得津津有味,不時的還舔了舔嘴唇。


    時間就這樣悄然而過,一個時辰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楊業和佘賽花領著展昭站在兩個人身邊,聽著唐笑在哪裏講解各種麵食。


    “你口中的豆腐腦為何物?”


    佘賽花作為一位合格的母親,自然希望孩子們喜歡吃自己做的飯菜,雖然家裏有廚師,可是基本上孩子們吃的佘賽花都要親自下廚。


    “豆腐腦就是將黃豆磨成汁…嬸嬸?!”


    唐笑給楊延嗣講得起勁,聽到有聲音插了進來,自然而然的迴答道,隻是迴答了一半就感覺到了不對。


    唐笑和楊延嗣同時抬起了頭,看到了楊業和佘賽花都站在自己身邊,展昭聽著唐笑講解的美食,哈喇子都流到地上了。


    唐笑臉上有些掛不住,紅著一張臉道:“叔叔嬸嬸,小侄並非執意如此,隻是初次端槍,怕自己堅持不下來,所以才會出此下策好轉移注意力。”


    楊業一句話都沒說,隻是靜靜站在那裏,佘賽花臉上浮起一絲笑意道:“傻孩子,沒人責怪你。你第一次端槍就能堅持這麽長時間,嬸嬸也很驚訝。”


    楊業等佘賽花說完後才開口道:“你們已經端槍一個時辰了,將槍放下吧。”


    唐笑和楊延嗣聞言如蒙大赦,木槍順著手臂直接滑落在地上,直到此刻唐笑才感覺到自己手臂上已經沒有知覺了。


    “今天早上的訓練就結束了,下午繼續。”


    唐笑本以為楊業會接著訓練,沒想到楊業這就給他們放假了,心裏樂開花了。


    展昭捧著一個清湯碗遞給楊延嗣道:“嗣哥哥快喝點湯。”


    唐笑愣住了,腦海裏冒出一團火氣,很想把展昭拉過來打pp,好好的質問一下到底誰才是他師兄。


    展昭見到唐笑黑著一張臉,衝著唐笑做了一個鬼臉。


    唐笑此刻隻想仰天長嘯一聲:“家門不幸啊!”


    佘賽花哪裏不明白展昭這是在故意氣唐笑,伸手刮了一下展昭鼻子,然後捧起另一碗清湯遞給唐笑道:“你也喝一碗,剛才端槍流了很多汗,多喝點清湯。”


    唐笑感動的差點淚奔了,艱難的抬起雙手接過了佘賽花手裏的湯碗。佘賽花見到唐笑手臂顫顫抖抖的,不忍暗暗白了自己相公一眼。


    “謝謝嬸嬸!”


    佘賽花笑了,笑得很開心,她能夠聽得出唐笑是發自肺腑的感謝,連忙道:“傻孩子,你叫我一聲嬸嬸,嬸嬸就認下了你這個侄子,還談什麽謝不謝的。”


    展昭在一旁急忙喊道:“還有我,還有我!”


    佘賽花寵溺的捏了捏展昭小臉道:“對對對...還有我們的小展昭,都是嬸嬸的乖侄兒。”


    楊業嘴角不知何時也浮起了一絲笑意。隻有楊延嗣一臉傻愣的看著眼前的認親大會,他突然覺得要重新考慮一下之前唐笑說過的話。


    莫非我真是充話費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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