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這蔣玉菡本就是忠順王府裏唱曲的小旦,隻因會鑽營又長的風流,人家又看在王府的麵上對他還算客氣。


    偏他還有些騷氣,就愛和那些貌美的公子一處廝混,知道底細的自然光是麵上調笑也不當真,可這賈寶玉卻真真有些情根深重了。


    如今兩人在南安王府的院子裏說這話,也不避人。


    寶玉問他:“你什麽時候迴來的?”


    蔣玉菡把手指著自己說道:“二爺怎麽不知?”


    寶玉見著他唇紅齒白,眼神嫵媚,真真好顏色,下意識的就摸上他的臉,蔣玉菡也不在乎。兩人走到一旁的假山旁便有些情難自禁,就此黏糊上了。


    這事算不得隱蔽,自然不少人都看在眼裏,隻是當今男風頗盛,眾人也就私底下說笑兩句,倒也沒出大亂子。


    隻說那二皇子府近日倒出了一件喜事,竟是一個服侍二皇子的丫頭有喜了。


    雖說是個丫頭可卻是二皇子頭一個孩子,當即就喜的收了她做房裏人。


    這寶釵自是帶了禮物去看,又提議讓她搬進朝南的屋子,還特地派了兩個丫頭和兩個婆子照看,當真是賢良的很。


    隻是這史湘雲總是怏怏的提不起勁,如今又見著寶釵對那丫頭另眼相看,這心理就有些不是滋味。


    這日在寶釵屋裏喝茶,又見著寶釵吩咐鶯兒給那丫頭送燕窩,便說道:“寶姐姐對她也太關照了,不過是個丫頭罷了。”


    寶釵聽了這話正色道:“咱們爺如今年紀不小了,這孩子還是爺的第一個孩子,理當當心。”


    湘雲聽了這話隻笑道:“庶出的孩子罷了!”


    寶釵聽了這話,厲聲說道:“你這話在我這說便罷,倘或讓別人聽了,可是了不得了。”


    湘雲渾不在意的說道:“寶姐姐就是太謹慎了,這孩子確實是庶出麽!”


    寶釵止住湘雲,說道:“你這話雖沒錯,可庶出也是爺的頭一個孩子,如今爺正高興,你萬不可如此,切記切記!”


    湘雲知道寶釵是為自己好,遂說道:“寶姐姐說的我記住了,隻是她樣樣都用好的,我怕她沒福氣享。”


    寶釵伸出手指頂了一下湘雲的頭說道:“還說這話!!”


    湘雲吐了一下舌頭便不再說。


    卻不知這話沒幾日就傳到了二皇子耳朵裏,聽得當即便摔了一個杯子,說道:“我原以為她出自侯府自然是賢良的,哪裏知道竟如此小氣不容人。”


    偏這時寶釵進屋送茶,隻勸道:“二爺也消消氣,雲妹妹向來是心直口快的,她的脾氣你也知道,這話不過是玩笑話!”


    二皇子氣道:“那句沒福氣享,也是玩笑話?”


    寶釵說道:“雲妹妹本就是史家出來的,因自小沒了父母,這才來了這裏跟我做姐妹。這心自然有些不平,偶然說些氣話,也是正常。”


    二皇子聽了這話,想到這湘雲如今雖隻是一個侍妾,可到底是來自侯府,她又長的嬌憨,如今想了想倒也算了。不過這心理想了想湘雲說的話,也覺得如今卻是有些太寵那丫頭了,遂對寶釵說道:“那丫頭雖懷了孩子,可到底出身低,你也別太嬌寵她,隻平常就好。”


    寶釵聽了這話笑著說道:“我擔心的不過是爺的孩子罷了,那丫頭也是知道的。”


    二皇子見寶釵通禮識體心中大喜,說道:“那丫頭身份低,她若生了閨女就直接過繼給你,若是男孩便罷了。”


    寶釵問道:“為何單女孩過繼?”


    二皇子說道:“男孩罷了,這女孩在我們這樣的人家可是有大作為,自然要你好好教導了.”


    這話一出,那寶釵便想起探春這事來,遂應了,那二皇子如今對寶釵自是十分看重,隻歎沒早相識。


    且說那賈母連著兩次遞牌子進宮都被擋迴來了,也不知什麽事,宮裏也沒傳出話來,當下賈母王夫人便有些焦急。隻讓賈璉去打探,那賈璉自是四處打聽,誰知過了兩日竟是什麽消息都無。


    這賈璉隻坐在屋裏唉聲歎氣,鳳姐見了隻說道:“不是和那夏太監相熟麽!”


    賈璉說道:“找了他好幾次,都說不知,怪不得是個閹人。”


    鳳姐隻笑著說道:“他是要錢,我這還有二百兩銀子,你拿去給他。”


    賈璉聽了這話,喝了一口茶說道:“你當我不通事務麽?我早準備了三百兩銀子,如今他是連銀子都不收了。”


    鳳姐聽著,臉色便有些發白,隻問道:“如今真這麽嚴重了麽?”


    賈璉冷笑道:“可不是,雖外頭看著堂皇,可我在外頭也不知道受了不少白眼,不過是隻當不知罷了!”


    鳳姐聽罷這話,心裏便有些擔心,想了一想問道:“不是說還有什麽徐太監之類的,如今也不來往了?”


    賈璉說道:“都是一群登高踩低的閹人,當初問我要了多少銀子,如今都隻當不認識我了。”


    鳳姐雖對著賈璉吝嗇,可這些孝敬宮裏內監的銀兩可是大方的很,況且又知道那王夫人平日裏也送了不少,說出來當真是能嚇死人的,不成想如今都打了水漂,如今真有事,竟一個人都靠不住。


    這心裏也不驚有些唏噓,兩人正在屋裏商討,前邊就有人傳話過來說是寶玉的玉丟了。


    王熙鳳當下披了一件衣裳便出了門,隻往寶玉屋裏去看,卻隻看見李執和一並丫頭婆子在屋裏翻找,那襲人麝月隻哭天抹淚。


    鳳姐當即便問道:“這玉如何丟了?”


    李執說道:“寶玉也不知道,是襲人幫他換衣裳的時候發現的。”


    襲人聽了這話,隻哭著說道:“今日是麝月幫寶玉戴的,怎麽現在就不見了,也不知道是在哪丟的。”


    鳳姐說道:“先別急,大家找找再說。“


    李執說道:”我想著定是還在府裏,隻不知道在何處,大家到處翻找便是。”


    那原本在一邊哭的麝月說道:“今日賈環在屋子裏玩過,說不定是他撿了。”


    這話一出,襲人便喝道:“渾說什麽?”


    這麝月被襲人一唬便低著頭不說,李執說道:“你這話可當真?”


    麝月低著頭說道:“拿沒拿我不知道,他確實來屋裏玩過。”


    王熙鳳說道:“快叫環兒過來。”


    立時便有一丫頭過去叫,那賈環原本正在屋裏和趙姨娘說話,聽見鳳姐派人過來請,這趙姨娘見那丫頭神色不對,便跟著賈環一起過來。


    這王熙鳳見了趙姨娘和賈環,隻說道:“今日有了好茶,特地請你倆過來嚐嚐。”


    那賈環見著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說道:“和平日裏一樣。”


    平兒見鳳姐給自己使眼色,遂上前問道:“你二哥的玉你可見著了?”


    環兒聽了這話,隻急著說道:“你們丟了東西,不找,偏來問道,是何道理?”


    那趙姨娘更是哭著說道:“你們丟了東西不找,倒來拷問環兒,既如此,不如把我娘倆送去官差那算了。”


    眾人聽了這話,都怕她把事情鬧大,當即便說道:“不過是白問問,姨娘別多心。”


    李執更是說道:“院子裏的丫頭都查驗過,我屋裏的丫頭也都問過,叫環兒過來不過是白問一句,安心而已。”


    趙姨娘還要理論,卻見著鳳姐眼神犀利的看著她,遂不敢多說,隻低著頭說道:“這玉的事,我和環兒都不知道。”


    那寶玉見眾人鬧得雞飛狗跳的,隻說道:“也不是什麽大事,我就說是我弄丟了。”


    眾人聽了這話都說道:“這話不可渾說。”


    襲人更是說道:“二爺的一應穿著都是我們打理的,如今可如何是好!”


    鳳姐說道:“先把院門關了,派幾個知心人細細查看,不要驚動老太太。”


    眾人聽了便如此行事,隻是問了不少人都說不知,襲人更是把院子裏各處的花草假山旁都找遍了,更是沒有。


    過了一天,賈政突然氣喘噓噓的迴了來,對著王夫人說道:“快去通知老太太,娘娘病重了。”


    這話一出,王夫人手裏的東西掉在地上,臉色當即煞白,隻問道:“當真?”


    賈政正色道:“內監還在門口等著,你隻跟老太太說娘娘宣召。”


    王夫人聽罷這話,便大哭起來,賈政說道:“先進宮要緊。”


    那王夫人抹了眼淚,去請賈母,賈母聽娘娘宣召自是高興,當即便讓鴛鴦開箱取了衣裳更換。


    王夫人扶著賈母上了轎子,兩人進宮。


    賈母王夫人一路進了皇宮,見著鳳藻宮到處燃著熏香,味道頗濃,又見著抱琴過來,隻見她雙眼通紅,賈母見此心中當即便覺不安。


    這見了元春,隻見她身體發福,臉色慘白,麵有悲戚之狀,目光呆滯,口張著卻說不出話來。


    賈母當即便腿軟,幸好王夫人扶了一把這才沒倒下。


    宮中規矩不得哭泣,賈母王夫人眼淚隻在眼眶中打轉,這元春慢慢臉色改變。


    內監見了隻讓賈母王夫人在外宮伺候,沒多久,便見太監出來傳欽天監。


    賈母見了隻癱坐在椅子上,那王夫人隻用袖扣蒙著眼睛,不讓淚流出來。


    不多時,賈母王夫人便起轎子迴府,賈政等人自是得了消息,見了賈母迴來,眾人哭泣。


    作者有話要說:元春死的時候已經是四十三歲了,我想了下這王夫人的年紀也是蠻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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