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輸機中隊的中隊長也是一名上尉,指了指掛載艙壁上的地圖,“我們的任務是來找人的,第一天一無所獲,後麵就更難了。”


    山地營上尉順著指向看去,那裏是中緬交界的胡康河穀地區,他記得好像叫做野人山吧。


    非常詫異,山地營上尉不由自主地追問了一句,“誰這麽來頭,要我們出動飛機越境搜索。”他一直在山南地區,整天就琢磨著跨過山口,沒怎麽留意軍情通報。


    “不是一個人,是好幾萬人。中國遠征軍部隊,撤退進了野人山,現在失去了聯絡,誰也不知道那片原始森林中發生了什麽。”空軍上尉神情有些哀傷。


    沒有任何準備就草率地進了原始森林,而且又是在蚊蟲肆虐、瘴氣毒絕、疾病流行的季節進去,這種無能的指揮官直接應該槍斃了,在場的北方軍軍官都是無語。


    英國人也是一陣雞飛狗跳。


    蔣光頭費盡心力派出的遠征軍部隊,先勝後敗,固然有著準備不足的因素,但更多的是戰區英國指揮官胡亂指揮所導致的。但是後來遠征軍茫然失措退入野人山地區,卻是中國指揮官自己的嚴重失誤了。


    戰區美國指揮官起先也為英國人的愚蠢火冒三丈,毫不客氣的提出了尖銳批評,隻是後來遠征軍不聽勸阻退入野人山的魯莽行為亦是讓美國人目瞪口呆。


    也許是因為過於潮濕器械損毀,也許是因為倉促撤退丟盔棄甲,遠征軍的主力撤退進野人山後,居然很快就失去了聯係,消失在了綿延近千裏的原始森林之中。


    印度阿三臨時編組而成的軍隊,不僅英美兩國都不敢輕信其戰鬥力,就是印度人自己也是半信半疑。在這個時候,能夠救出任何一名在野人山地區存活下來的遠征軍士兵,都是非常重要的戰鬥力。


    總不可能數萬遠征軍部隊,都已葬身野人山了吧?


    梅楚卡上空突然出現的ju-52運輸機,終於讓英國人意識到北方軍開始打破慣例,在藏南地區破天荒地建設前進機場了。於是,一封表達強烈抗議的函告馬上遞交給了北方軍政府。英國人也知道,向困守重慶的蔣光頭提交對北方軍的抗議是一點作用也沒有的。


    北方軍的迴應是繼續大規模空運,將駐守梅楚卡的軍隊擴充到了三個山地步兵營,並且著手建立永備性工事,擺明了架勢要奪迴被英國殖民者欺占的昔日領土。


    讓北方軍接手遠征軍潰敗的收尾工作,集中力量保衛印度才是現在的最緊迫需求,惱羞成怒的英國人最後無可奈何地吞下了這枚苦果。


    直到第五天中午,在野人山空中分區塊巡視的其中一架ju-52運輸機,終於發來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發現遠征軍殘部,梅楚卡臨時指揮部立馬沸騰了。


    第一八一章 遠征軍團


    野人山深處,遠征軍殘餘部隊麻木地走在似乎永遠沒有盡頭的原始森林中,層層疊疊的巨大樹枝遮住了天空,勉強透過的幾絲光線,很快就被無所不在的瘴氣迷霧了,更別提淅淅瀝瀝下個不停的綿延陰雨。


    遠征軍迷路了,地圖上完全找不到自己的方位。斷糧已經很長時間,戰馬早就殺掉吃了,就連皮帶也煮光了,能夠找到的蛇鼠都連著皮毛下肚,到了後來隻能剝樹皮煮草根。


    意外看到不遠處有一些野生魔芋,衣衫襤褸的楊老六強忍著饑餓,不敢走上前去。他們是前鋒,偶爾還能找上一兩個有毒沒毒的野果子,後麵的弟兄就沒有這麽幸運了。


    但是野生魔芋,楊老六卻絲毫不敢動手。前些日子,三名弟兄就是囫圇吞了幾個野生魔芋,倒在地上痛苦哀嚎,滿地打滾,折騰了整整大半天才斷了氣息。楊老六他們根本沒有藥,隻能眼睜睜看著弟兄死在眼前。


    這不是第一批犧牲的,但也絕不是最後一批倒在野人山的,沿路都是屍橫遍野,骸骨累累,以至於後麵跟進的其他殘兵基本上是在毛骨悚然的死人堆裏掙紮著往前走。


    除了饑餓和瘴氣,野人山最可怕的,卻是吸血的巨蚊和蝙蝠,吸血蚊幾乎如同蜻蜓般的巨大,蝙蝠更是黑夜中的殺手。它們的口腔中,包含著一種具有強烈麻痹作用的毒液。


    一旦人被咬上幾口,很快就昏昏沉沉陷入無意識之中。尤其是被瘴氣折磨得痢疾滿營的遠征軍士兵,往往都是一頭栽倒昏迷過去。一夜過去之後,昏迷過去的士兵要麽被吸幹了全身血液無聲無息中死去,幾乎如同幹屍一樣,要麽就是被不知從那裏出沒的野獸啃食得隻剩下幾塊零碎的骸骨。


    忽然,頭頂上傳來嗡嗡嗡的沉悶聲響,這不是該死的吸血蚊大規模來襲的聲音,應該是飛機的轟鳴聲。


    前鋒隊伍馬上停了下來。


    前一日他們就曾聽見頭頂上有飛機經過的聲響,但是因為看不清飛機標示,呆板的帶隊軍官居然下令潛伏起來嚴禁被日本飛機發現。


    當時楊老六他們就差點罵出來了,狗屁的潛伏,茂密過分的森林裏,你隻要不點火不點煙,就是在下麵跳舞唱歌,空中都看不見聽不著。


    弟兄們真的走不動了,前鋒連都已經十不存一,況且早就迷路了,誰知道現在在什麽稀奇古怪的地方,真碰上敵軍反而是好事了。


    楊老六心一橫,將手中的信號槍悄悄插在褲襠裏,趁著帶隊軍官不注意,偷著就上樹了。


    帶隊軍官還是發現了楊老六的異動,張了張嘴巴,卻始終無力地沒有說出什麽話來。下麵的叢林中,所有人都仰頭看著艱難往上爬的楊老六,算了,死在飛機轟炸下,也比被蚊子咬死好呀。


    爬不到一半的樹杈,楊老六就再也爬不動了,實在沒力氣了。


    休息了片刻,脫下身上半濕不幹的破爛軍服,又從樹幹上咬下幾口幹燥的樹皮裹在裏麵,最後包在了信號槍的槍口上。


    一隻手抓住軍服,一隻手拿著信號槍就是扣動扳機。


    火光瞬間燃了起來,平白就冒出一股嗆人的濃煙,楊老六抓著燃起來的軍服,對著上空磨盤大小的枝葉縫隙揮舞起來。


    幾分鍾後,火光漸漸熄了,樹下的遠征軍士兵心不由陡然一沉。


    但是才過了分把鍾,沉悶的機器轟鳴聲絲毫沒有顧忌地從低空掠過,在山穀中刮出一陣狂風。


    “蟠龍徽,是北方軍。”樹杈上的楊老六突然之間爆發出一股奇跡般的力氣,幾乎是站在樹杈上揮舞著手臂大聲狂唿。


    另一枚信號彈,馬上就再次打上了天空。


    很快的,順著信號彈的指示,幾個大木箱子,裹挾著沉重的分量,無所畏懼地撞開了巨大樹杈的阻礙,散落在了楊六老他們的四周。


    楊老六他們的眼神中冒出狼一樣的綠光,也不知哪裏冒出來的力氣,一擁而上,連敲帶砸破開了木箱子,唿啦一下餅幹罐頭藥品等灑滿了地麵。


    撕開餅幹的封袋,楊老六一口就準備吞下整塊的餅幹,實在是太饑餓了。還是帶隊軍官有些見識,連踢帶拽才製止自己的手下拚命往嘴裏撒東西的動作,這樣吃隻會立馬撐死他們,而不是救命,遠征軍弟兄的胃腸功能完全萎縮了,隻能一口一口慢慢吞咽小份的餅幹。


    一天之後,就在楊老六他們遇見ju-52運輸機的山穀,一個臨時兵站被建立起來,大量的糧食藥品被服空投到了這個地方,大功率的無線電台也被空投下來,北方軍直接動用了阿拉木圖的戰略儲備物資。


    遠征軍終於和救援部隊聯係上了。


    北方軍在毗鄰野人山的印度東北最偏遠一個小城鎮雷多,建立了前進基地,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戰略節點。空路離梅楚卡機場直線距離不過二百多千米,陸路可以由察隅河北上退入前藏的察隅縣。


    最後一批遠征軍士兵殘部,是在一個月後才在友軍的接應下,踉踉蹌蹌走出白骨遍野的野人山深林,其中還有一名活著出來的女兵,轟動了整個前進基地。


    四萬多的遠征軍將士,進入野人山地區,最後活著出來的僅有八千多人,傷亡之大簡直令人心酸、扼腕而泣不已。就是當時猶豫著要不要進入野人山追擊的日軍師團,得知遠征軍的慘況後也是大驚失色,連唿萬幸昔日望而卻步了。


    最早到達雷多的並不是這些千辛萬苦走出野人山的遠征軍殘部,而是另外一支違抗上峰軍令直接退往印度反而建製完整的三十八師。


    雖然是聽從了戰區美國指揮官的命令來到印度,三十八師顯然不信任在緬甸戰場出賣過他們的英國人,進入雷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北方軍前進基地先遣組的支持下,緊急搶築了環形工事。


    野人山方向,遠征軍自己都走不出來,真正要防禦恐怕是英國人總督指揮下的印度軍隊罷了。


    英國人確實不相信中國人,緬甸戰敗的責任,英國前線指揮官都推給了中國人,這就更加劇了英國駐印度殖民當局對遠征軍的懷疑。


    眼看英國人調集印度軍隊包圍三十八師,準備強行收繳遠征軍武器,並要求遠征軍調動到蘭姆伽小鎮。蘭姆伽位於印度中部,實際上是英國殖民當局為安置從非洲戰場捉來的意大利俘虜而修建的戰俘營,周圍有大量印度軍隊駐守。


    事情越鬧越大,美國人不得不出麵調停了。


    三十八師指揮官,沒有同北方軍先遣組商議,就自作主張再一次聽從了美國人的命令,以同意讓美國軍官指揮部隊為條件,換取英國人同意將雷多等地臨時劃歸遠征軍管理,以整備軍隊反攻緬甸。


    隻是為了掩人耳目,進入三十八師的美國軍官,對外都稱為聯絡官。


    很快,假借終於聯絡上的遠征軍主力殘部需要大規模援助為名,北方軍從梅楚卡一口氣運來了整個山地作戰旅,連夜發動兵變控製了整個雷多基地。


    出乎三十八師指揮官意料,他聯合美國指揮官倉促下達的進行反擊命令,隻在美國軍官中得到響應,但是絕大多數三十八師士兵卻拒絕了美國軍官的指揮。


    次日上午,北方軍臨時軍事法庭,對三十八師高級軍官,以違抗上峰命令,擅自接受外國指揮的叛國罪名予以審判。


    三十八師長官大聲反駁,“戰區美國指揮官,同樣擁有對遠征軍部隊的指揮權。”


    軍事法庭的法官冷冷說道,“近在咫尺的遠征軍總部同意了嗎?遠在重慶的蔣光頭同意了嗎?美國人下令攻打重慶,你也毫不猶豫執行嗎?”


    無語了半響之後,三十八師長官再次發言,“遠征軍總部下令進入野人山的計劃,純粹是將遠征軍送去自殺,作為一名優秀的軍官,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軍事法庭法官終於怒了,“對上司的錯誤命令,你可以反駁,也可以向更高一級提出抗命,實在不行,還可以用一切辦法在執行過程中減少錯誤命令的損失,你自認都做到了嗎?”


    三十八師長官低歎一聲,沒有繼續發言。後麵旁聽的三十八師其他軍官,表情複雜的看著自己的師長,沒人願意發言。


    察隅方麵一支北方軍守備部隊,很快南下,沿路占領多個要隘,和在雷多的北方軍山地旅打通了陸路聯係,雷多暫時脫離了英國人的掌控。


    麵對強勢,還需要北方軍重建遠征軍的英美,最終選擇了退縮,但是北方軍也非常給麵子的後退了一步,書麵承諾戰事結束後將雷多地區完全交還英國殖民當局。


    過了幾天,遠征軍總部狼狽退到雷多。在所有遠征軍軍官默然的表情中,北方軍立即逮捕了所有遠征軍幸存下來的高級軍官,罪名是嚴重指揮失誤,沒有人有異議。


    幾番交涉之後,被北方軍軍事法庭審判的遠征軍高級軍官,通過運輸機一股腦全部送還了在重慶生悶氣的蔣光頭。隨後,是全體幸存下來的遠征軍軍官,以及不願意參加北方軍的遠征軍士兵,統統都被送還南京政府。


    北方軍接收了願意服從管轄的兩萬多遠征軍士兵,加上後方緊急空運而來的幾個新組建步兵師,立馬拚湊起一個嶄新的野戰軍團,重裝備則都是從阿拉木圖轉瓦罕走廊,然後借助印度鐵路幹線,千裏轉運到雷多。


    為了區別於一些退入國內的中國遠征軍餘部,駐守雷多的北方軍麾下軍團的番號,改成了中國駐印軍。


    第一八二章 關鍵的牽製


    新組建的中國駐印軍軍團,還需要大規模整訓,加上必須協防印度東部,一時半會無法發動對緬甸日軍的攻勢,北方軍在東北的攻勢卻已經不能再拖延了。


    就在中國遠征軍被迫走入野人山前幾日,美軍太平洋艦隊二艘航母集結在珊瑚海海域,同日本海軍第4艦隊三艘航母,進行了人類曆史上第一次以艦載機為主要攻擊方式的航母對決。


    美國人兩艘航母一沉一傷,並且首先撤出了交戰海域,顯然是戰術上失利了。


    但是日本人三艘航母亦是一沉一傷,雖然處於追擊的上風,隨後被迫放棄了繼續南下奪取進攻澳大利亞門戶的計劃,可以說是獲得了戰術勝利,卻未能完成戰略任務,實際上是得不償失。


    珊瑚海海戰結束後,戰略上始終短視的日本人,不僅未能再次實施進攻澳大利亞的計劃,也未能發揮戰略進攻優勢襲擊美國西海岸重要軍港,反而選擇試圖在太平洋上擴大所謂的絕對防禦圈,以防止轟炸東京這種類似的情況再次發生。


    從香格裏拉起飛的b-25轟炸機,也許深刻地改變了日本海軍的戰略態勢。


    幸運的美國太平洋艦隊,居然通過電子情報破譯,知道了日本聯合艦隊的下一個進攻目標就是中途島。


    此時的雙方航母數量對比是八比三,美國人完全處於下風,這還是將受到重創的約克城號航母都算上去的結果。


    戰役既然已經不可避免,那麽分散敵人的航母就成了美國人的唯一選擇。


    臨江位於長白山腹地,是鴨綠江上遊的邊境重鎮,尤其是倒賣古玩走私物資的重要地點。這裏距離被北方軍控製的延邊地區,空中航線也不過二百五十千米,繞著長白山出沒的北方軍遊擊分隊時不時會光顧一二。


    警戒哨所裏,天就快褪黑了,偽滿軍魏三打著哈欠,依著自己的三八大蓋昏昏欲睡,旁邊一同值夜班的三名弟兄早就橫七豎八趴著打唿嚕了。


    上半夜日本人會來巡視,大家都不敢懈怠。到了淩晨,綽號金麻子的隊長就會出來巡查,倒是樣子裝裝就行了。


    金麻子是個滿人,實在貪婪得夠可以,手上的軍火彈藥都敢私自搞出去賣掉走私古玩給日本人,以至於整個偽滿軍中隊的子彈經常被賣個精光,也就金麻子敢做得出來了。


    要不是金麻子為了拉攏人心,經常會漏點油水給手下,下麵的弟兄早就散夥跑光了。


    實在熬不住瞌睡蟲的侵擾,魏三眼皮開始吧嗒下來,腦袋開始一墜一墜的迷茫起來,最後幹脆搭在步槍上瞌睡了,反正今天步槍裏的子彈又被金麻子收去賣掉了。


    也許是片刻而已,也許是過了較長時間,一身冷汗的魏三猛然驚醒。抬起頭一看,魏三頓時目瞪口呆,直接被嚇住了。


    天已經漏白了,十幾架長著翅膀的鐵鳥悄無聲息的從空中滑落,在遠處的地麵上拉扯出一條長長的溝痕,無數拎著機槍步槍的北方軍從機腹中鑽了出來,正在向這邊的哨所狂奔而來。


    瞬間失去了思考能力的魏三,有些機械式的抓起桌上的電話機,唿啦唿啦一陣搖晃,電話筒裏什麽聲音都沒有,全身立刻冰冷徹骨。


    等到北方軍傘兵衝過並不長的距離,用索米衝鋒槍對著哨所時,魏三終於反應過來要幹什麽事情了,趕緊扔掉電話,刷的一下將雙手舉得老高,磕磕碰碰的大叫,“我是中國人,我是中國人。”


    “閉嘴。”衝進來的傘兵,和被吵到了美夢的偽滿軍老兵,不約而同罵出了這麽一句。隻不過老兵罵了一句後,連眼睛都沒睜開,翻了個身子,繼續打唿嚕去了,其餘二人則根本沒有醒轉過來。


    聽到對方也有人罵閉嘴,傘兵亦是懵了片刻,隨後用腳踢開了所有槍械。


    忽然想到什麽,魏三馬上將功贖罪,“兄弟,我們隊長金麻子是滿人,鐵杆的漢奸,算時間馬上就要來巡查了,趕緊到路轉角幹掉他才是。”


    “你要幹掉誰呀?”陰仄仄的話馬上從哨所外傳來,金麻子拿著剪電話線的老虎鉗子,惡狠狠的看著告黑狀的魏三。


    魏三眼睛瞪得老圓,半響說不出話來。


    隻有進攻日軍守備中隊的時候,遇到了稍微頑強的抵抗。三座鋼筋混凝土的炮樓互為依角,北方軍突襲進入了第一座炮樓後,立馬將其餘兩座給驚動了。


    滑翔機上帶下來的隻有34型80毫米迫擊炮,沒有那種120毫米的重迫擊炮,一時半會無法摧毀兩座瘋狂射擊的炮樓。


    才過了幾分鍾,進入第一座炮樓的北方軍突然停止對射,飛快地撤出了炮樓。


    幾架hs-123攻擊機唿嘯而來,機翼下麵一下子就是十幾枚50千克的航空炸彈扔了下來,日軍守備中隊的炮樓轟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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