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強硬的迴答也激起了暴民們更大的反抗。他們與當地的警備隊大打出手,發動了波及整個星係的□。警備隊單薄的力量在這如同巨浪般的聲勢麵前顯得那麽弱小,在全麵動亂的第一天起警備隊司令部就被蜂擁而來的暴民所攻破。駐留艦隊的戰艦還未來得及升空便被控製住,而駐留艦隊的司令官被激動的暴民們使用棍棒這種被淘汰了幾千年的武器打成肉醬。而梅達埃爾伯爵本人則是連夜乘坐航天機離開地麵依靠著停泊在空港中的艦船逃迴到了首都星係。雖然這起暴動事件他需要負起主要責任,但是這個厚顏無恥的家夥依舊憑借他那三寸之舌試圖蒙蔽皇帝陛下,將這起暴動的規模無限的縮小。


    當時正值帝國與民盟關係緊張時期,被戰事搞得焦頭爛額之際,皇帝陛下並未深究這樣一個貧瘠星係所發生的動亂,而將這件事交給皇太子及其總事務官處理。


    當皇帝陛下將視線從前方的戰事轉迴到國內後,楓樹星係的事情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了。皇太子殿下雖然被委任處理此事,但是由於其本身並不具有真正的權力,所以在麵對皇帝陛下任命的總事務官使用的那些卑劣手段,這位當時同樣年輕的皇太子殿下選擇了沉默。


    而這個時候,動亂已經波及到了緊鄰楓樹星係的仙德瑞拉星係。


    仙德瑞拉星係是距離首都星係最近的大型星係之一,其治安直接影響到首都星係。兩個星係的駐留艦隊都被暴民控製,也許再過幾日他們便會直接以艦隊戰的方式麵對首都星係。在這種情況下,皇帝陛下任命瑪蘭錫耶德大公殿下出任皇太子殿下的新事務官代表,代表皇太子殿下出麵處理此事。


    僅僅用了不到七天的時間,大公殿下便完美的解決了這次的動亂事件。他在接到任務的第一時間便乘坐艦船抵達了動亂的源頭,楓樹星係的第一星,將宮廷新的敕令頒布下去。


    我有幸將殿下這一次楓樹星係之行全部目睹,因為在殿下出發之前,我請求他帶上我。我當時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想要這樣做,現在迴想開來,也許我當時依舊對於蒂瑪達特公爵對我所說的那番話心有懷疑,同時對於大公殿下的想法並不認同,或許還抱著想看看好戲並且以實際結局來勸解殿下放棄他那種慈悲想法的野心。我始終認為,慈悲都是虛假,即便是真如愛神般慈憫,也不需要浪費在那些貧民身上。


    雖然我當時年紀隻有十五歲,但是在十二歲起我已經進入到帝國的幼年軍校學習,今年我就會進入德拉坎得星艦學院戰略指揮係學習,所以我對於艦隊作戰的事情更加的有興趣。所以在率領艦隊抵達楓樹星係的路途上,我極力想要勸解大公殿下直接使用艦隊戰力評定此次的叛亂。但是同行的蒂瑪達特公爵卻認為殿下並不會這樣做。即便此次楓樹之行十分的危險。


    在到達楓樹星係的前一晚,我看到大公殿下和蒂瑪達特公爵在戰艦的休息室中飲酒。也許是已經有些微醺,所以他們並未發現站在門口的我,所以我聽到了他們的談話,雖然隻有一句。


    看著休息室窗口外幽深的空域以及遠處泛著冷光的繁星,大公殿下仰靠著沙發,麵色少有的有些陰鬱。而蒂瑪達特公爵則看起來有些激動,所以語調也有些上揚。


    “你既然這麽明白,為什麽還要一意孤行!直接用艦隊將動亂的星係鎮壓不就好了?這樣雖然簡單粗暴,但是平叛有功,誰能說你什麽?皇帝的用心你難道真的不知道,別告訴我十幾歲就能明白這一切的你,現在反而看不清楚。”


    “我當然明白,法蘭克!”大公殿下臉上的陰鬱散去,仿若做下的這個決定讓他最終釋懷了心情,“楓樹星係有六個發生了動亂的行星,如果全部使用艦隊鎮壓,你算算,會死多少人!隻是為了他的疑心,就讓這麽多人成為我的保護盾?法蘭克,這樣的事,我真的做不到。”


    我躲在門外,聽到了他們的這番談話,這才明白了為什麽身為皇帝陛下的弟弟,他卻將近二十年的時間生活在偏遠的領地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皇帝已經老去,而他正直壯年。依涅茲斯塔家族血脈中的多疑以及對權利的掌控欲讓皇帝陛下對於自己同父同母的親弟弟都充滿了戒心。自緹絲麗德女王之後,銀河帝國每次權利的更迭都充滿了血腥與陰謀,我偷偷探出頭看著溫和燈光下的大公殿下,他有著依涅茲斯塔家族正統的樣貌,褐色的頭發以及灰色狹長的眼眸,但是從他身上卻看不到依涅茲斯塔家族所特有的鶩厲。他灰色的眸子中總是泛著溫和單純的光芒,他臉上的笑容也不因麵對的對象而有絲毫的區別。


    最終,平叛楓樹星係動亂沒有動用到艦隊的武力。大公殿下頒布了新法規,將楓樹星係所有的藍楓林重新送還到了星係居民的手中。不僅僅如此,在此期間大公殿下還重新規劃了藍楓林的區域劃分同時將稅收降到了原本的一半。大公殿下和善親民的處事方式以及絲毫不打折扣的推行新法讓大多數暴民放下了戒心重新迴到了自己的生活區。看著那些衣著襤褸的貧民,隻是因為可以滿足生活的最低要求便一臉單純的滿足,我突然感覺到懂得了些什麽。我一直鄙薄那些滿心利欲的貴族們,卻沒想到那種單純而努力生活的樣子其實在這些地位低下的民眾間比比皆是。


    “跟他們在一起,會覺得世界其實非常的簡單,甚至快樂都是觸手可及。”


    在這期間,我跟著殿下還有蒂瑪達特公爵一起去藍楓林體驗了一次收集樹葉的勞作。雖然對於從未進行過這種勞作的我來說著實有些陌生和辛苦,並且那些藍色的汁液會輕易汙濁我們身著的衣物。但是看著自己收集起來的藍葉堆滿了身後的運輸機,而那個挑選樹葉的姑娘一臉傻笑時,其實心中的確有種滿足感。那天楓樹星係第一星天氣十分的晴朗,遠處火一樣的夕陽照射在無垠的猶如大海一般的藍楓林的景色,久久的映在我的腦海之中,成為記憶中少有的可以留下來的畫麵。


    以懷柔的方式解決了楓樹星的動亂,並以強硬的手段摧毀了那些一開始便抱著險惡用心的組織,大公殿下得到了帝國民眾的擁戴,甚至不少宮廷官員都對他大加讚賞。在返迴首都星係後,外交大臣便向皇帝陛下建議,請求讓殿下參與外交事務的工作。而在當時,對於銀河帝國來說,與民盟緊張的關係其實才是最需要解決的問題。而進入到內閣核心後,便標誌著權利與地位的到來,雖然大公殿下在表麵上並不缺乏這兩者,但是實際上這些年來他頂著的也隻有那個徒有其名的封號而已。


    所以一時之間,帝都的貴族圈內開始充滿了對這位風頭正勁的大公殿下的議論之聲。各種宴會都開始極力的邀請殿下出席。我跟在殿下與蒂瑪達特公爵的身後,幾乎出席了所有可以參與的宴會。看著那些曾經暗地裏對殿下冷嘲熱諷的貴族們此時的諂媚表情,真是比什麽樣的戲劇都有意思。


    而在一次在宮廷內舉辦的宴會上,那個女人再一次出現了……我原本以為這隻是一次巧合,卻沒想到這卻是命運惡意的嘲弄。


    但是,至少在那一時刻,我相信他們之間的愛情是純粹的,至少她是純粹的愛上了他。因為我看到她提著裙子小跑著衝向殿下的時候,那雙濃綠色的眸子裏,流露出來的喜悅與思念可以直達人心。而那時,我正在跟蒂瑪達特公爵爭論殿下這一次的出訪是否能帶上我。


    月神一號在幽靜的庭院裏揮灑著清冷而柔和的光芒,那個曾經一身傲骨的女孩仰臉看著麵前的英偉男子,流下了欣悅的淚水。在我還想再接著看下去的時候,蒂瑪達特那個家夥依仗他強壯的雙臂將我脫離了庭院。並且還嘲笑我沒見過世麵,要帶我去一些有意思的地方。其實我明白的很,因為我能看得出來,那清冷的光芒映亮了的不僅僅是那個女人的麵龐,還有大公殿下溫柔而深情的眼眸。在被拖離庭院的時刻,我迴頭看了一眼,看到兩人擁吻在月神一號的光輝之下。


    不過在那個時候,我並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因為當時我最為在意的便是能否跟隨殿下出訪民盟。而男女之情這種事,在我看來並不是什麽大事,畢竟以殿下的地位,想要得到那個女孩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尤其是在對方也甘願的情況之下。


    雖然此時民盟因為政治問題而民心動蕩,其財力與軍力都不可與帝國相提並論,但是當時的民盟政府為了轉移民眾的注意力采取了一係列可以說是愚蠢的舉動。兩國在邊境上衝突不斷,這讓原本就不是很有耐心的皇帝陛下大為惱怒。軍部甚至已經在開始策劃大規模的戰爭。


    而在大公殿下成為帝國的外交事務官後,因為他的遊說,以及其恰到好處的外交手腕,讓兩國間的局勢開始平穩下來。不僅僅是民盟,帝國也是一樣,兩國的國民都躲過了一場幾乎會覆蓋半個銀河係的大戰。


    那段時間,跟隨著出訪民盟各個星係的我對於大公殿下的崇拜已經到達了頂點。他無與倫比的個人魅力不僅僅讓帝國的國民臣服,即便是民盟刁鑽而又刻薄的媒體報道都對殿下極盡讚美之意。


    時隔近一年的時間,再次迴到首都星係後,卻發生了一件讓人始料未及的事情。雖然在當時的我看來,這不算什麽大事,但是蒂瑪達特公爵當時卻對這件事感覺到深深的不安。而很快的,我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那個女孩,那個麵對著殿下曾經仰臉滿目愛意的女孩此時成為了皇帝陛下的寵姬。並且令人難以置信的獲得了皇帝陛下的寵愛。皇帝陛下對於女色向來並不看重,在他執政的這些年來,從未有過女人獲得他的注意力。而那個貧賤少女卻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成為近十年來沒有人入住過的後宮寵姬。在被接入到宮廷後的第二天,她便被冊封為伯爵夫人。


    這個女人對於大公殿下的影響之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發誓從未見到過殿下如此震驚而難過的表情。在宮廷內苑之中,他看著依坐在皇帝陛□旁的那個短短一年時間已經學會如何巧笑盼兮的女子,悲切的表情無法掩飾。他向來不是個心機深沉之人,在這點上,他甚至還不如我。那個時候我想,如果是我,我一定會將這種情緒小心的掩藏起來,麵對背叛之人決不能露出哪怕一絲的敗意。


    皇帝陛下畢竟年紀已大,在宴會進行到一半的途中便先行離開。我冷眼看著那個女人款款的走向殿下,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崩碎而落,兩人很快便在宴會的大廳中消失。我不想去了解此事,但是在走出大廳想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吹吹冷風的時候,卻又在一處幽閉的地方看到了他們。那女人哭聲悲切,似乎依舊沒有學會貴婦的矜持,我懷疑如果她的聲音再大一點會將南苑的宮廷侍衛都招過來。


    真是個愚蠢的女人!我心裏忿忿的想到,原本以為她真的能有一身風骨,沒想到麵對著宮廷的誘惑,也不過如此。


    “我不想這樣!海因裏希殿下,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我所愛之人,隻有你,隻有你啊……”那女人哭著說道,那麽悲切且悔恨,“對不起,請你原諒我,是我做錯了!”


    “為什麽呢?”大公殿下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飄忽,我躲在一塊裝飾巨石之後,看到他滿身的落寞,仿佛靈魂被拔除一般。


    “是因為……是因為……”那女人滿目的羞愧,但是終是說出了造成此種局麵的原因,“對不起……我實在是氣昏了頭,那位,那位侯爵夫人太過分了……她在所有人麵前羞辱我,我不能忍受了,我想要將她踩在腳下,讓她明白那種被羞辱的感覺,讓她親身體會一下!”


    “是嗎……”大公殿下目光中的燃著的火焰慢慢低落直至消失,他輕輕的幫她拉了一下低垂到肘部的披肩,“對不起,在你難過的時候我不在你身邊……這一切都已經無可挽迴,我沒有資格去抱怨,所以隻能祝福你。希望你能在這裏過的開心一些,雖然在這個看似華麗堂皇的地方很難以得到這種東西,但是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就盡量讓自己快樂一點。”


    看著殿下頭也不迴的走出庭院,看著那女人哭著伏倒在地,我的心中終是落下一塊大石。這樣一個男人,怎麽能毀在女人手裏!


    但是那件事還是發生了,就像我之前說過的一樣,這是來自於命運之神的嘲弄,我們無法躲避。


    與皇帝陛下的寵妃通奸……這種罪名,不要說落在大公殿下的頭上,就是將兩個毫不相幹的詞匯一同說出來都讓人覺得難以忍受。我絕不相信殿下會做出這種事情,這一切都是陰謀!那樣一個人,竟然落得此種下場,他所有的功績名聲都被這個罪名所抹殺的一幹二淨,雖然給殿下定下罪名的是皇室製裁處,而皇室因為維護其自身的名聲沒有將罪名公開。但是依舊會有人知道這件事,會有人在提起曾經的瑪蘭錫耶德大公時聯想到這個罪名。一切都無可挽迴了,即便是急速從領地趕迴來的蒂瑪達特公爵也無法改變宮廷製裁處的裁決。瑪蘭錫耶德大公海因裏希殿下,在他二十七歲那年在皇室製裁處的秘密刑場被處決,結束了他短暫的人生。


    九個月後,伯爵夫人誕下一子。這個孩子在出生一個月後得到了他的名字——瑟裏曼,同時被封為親王。


    我一直疑惑,為什麽皇帝陛下完全沒有怪罪那個女人,甚至沒有降罪於那個孩子。在約瑟夫七世即位後,那個孩子被送往紫羅蘭監獄。在去見了那位伯爵夫人之後,我才明白了這件事的真相。這一切都是約瑟夫七世的陰謀,是他一手策劃了這整件事。他懼怕大公殿下對他的皇位造成威脅,居然使用了如此卑劣的手段。當時已經年老的皇帝陛下一方麵已經漸漸失去了銳利的內心,另一方麵他的確是深愛著這位年輕的伯爵夫人,所以在得知了事情的過程後,他隻是處於男人嫉妒的心裏命令皇室製裁處處決了他的親弟弟。而同樣的,處死親弟弟的那一絲圍繞在心頭的內疚感促使他繞過了那個孩子。


    而直到這時我才得知,公爵殿下那個時候便明白了這一起陰謀的策劃者以及在這起陰謀背後將會受到牽連的人群,所以在麵臨皇室製裁處的審判時,他以一件隱秘事件作為要挾,按住了在接下來就要揮向我和蒂瑪達特公爵的屠刀。拔除異己後的第二件事就是要鏟除相關人物。在大公被解決掉後,約瑟夫七世當時想要做的下一步就是身為殿下最親密好友的我們。而當時,殿下還未得知他將會有一絲血脈留存在世,而他也永遠無法得知。


    那個叫瑟裏曼的孩子被送往紫羅蘭時隻有十四歲,因為皇室仲裁處的保護,約瑟夫七世無法殺掉他,但是他卻殘忍的當著那孩子的麵,讓他的母親喝下毒藥而亡。


    在那個孩子出世之後,我一直認為自己不會喜歡那個孩子,因為他是一個害死了殿下的陰謀的產物,而且他的長相完全不像殿下,他有著銀色的發和濃綠色的眼眸。我恨那個女人,所以我也應該痛恨這個長相偏於陰柔的孩子。但是我錯了,在我看到那個孩子露出了酷似殿下的笑容時,我仿佛見到了十四歲那年看見的那個人。那種帶著點慈憫的充滿溫柔光芒的笑容。


    在明白這一切都源自於約瑟夫七世的陰謀之前,我和蒂瑪達特公爵都以為這個孩子會一生平凡的活下去,不會得到皇室重用,卻也生命無憂。所以,當那個孩子被送往紫羅蘭時,我們完全亂了手腳。


    在最初的震驚與慌亂之後,我們便開始了一個長久的計劃。


    但是在三年後,計劃的一條分支被破壞了,蒂瑪達特公爵為此被按上了叛國的罪名,他死於警備廳的刑場,而我無法做任何事情,我必須保護好自己,為此時已經被關押在紫羅蘭監獄長達三年之久的瑟裏曼親王留住一絲希望。我所能做的就隻有秘密安排一個人將蒂瑪達特公爵的女兒從那個通往死亡的艦船上救下來。對於蒂瑪達特公爵,我隻能做這麽多了,他的女兒是死是活,隻能看她自己的命運如何,其實我甚至都有些記不清她的樣子了,隻記得那個孩子的名字——菲蘭嘉娜。


    真是年紀大了,隻不過寫了這點東西就已經感到十分的疲憊,而且十分囉嗦毫無文學藝術性可言,但是我覺得還是應該留下些什麽。三十多年的時間已經過去了,當初的是是非非雖然已經沒有多少人記得,可是我卻還是想為您澄清,您是多麽好的一個人那,如果……


    算了,這世上哪有如果。我現在沒有絲毫的恐懼與悲傷,相反,甚至有些亟不可待的快樂。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跟您還有法蘭克見麵了。可是,您會不會認不出我來了?您青春如故,我卻已經滿頭華發……


    作者有話要說:啊,有同學說人物分辨不清了,我來給大家梳理一下,看了上一章,我都快瞎了,為啥名字和姓氏之間的那個點全部沒有了……所有人名成了大長串……


    瑪蘭錫耶德大公——海因裏希·馮·依涅茲斯塔(瑟裏曼親王的父親,也是皇帝約瑟夫七世的最小的叔叔,兩人的年紀隻相差四歲。)


    蒙利歐伯爵夫人——莎納爾·塞班斯(瑟裏曼親王的母親,當時皇帝的寵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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