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術救治人太過於簡單很容易讓人認為事情不過如此。


    如果客戶讓張學舟感覺比較難纏,張學舟就會存在拖延時間的情況。


    譬如需要調整施法狀態,譬如體內法力運轉不通暢,又譬如需要恢複法力。


    他在修為較之自己更高心思又敏銳的曲逆侯麵前不敢如此做,但在客戶屬於低修為又或同等修為時,張學舟幹活不急不慢,也縮減著將來可能產生的麻煩。


    三次間隔施法讓周建德後背的傷口愈合,張學舟灌了一大口水,而後在那兒閉目養神。


    “好了嗷,我好了嗷!”


    周建德摸了摸後背,傷口愈合後的結痂讓他大喜。


    後背受創極不人道,他這幾天就沒正常躺著睡過,這種折磨讓他痛不欲生,隻覺換哪個地方受傷都比後背要好。


    而眼下的傷患沒了,他摸了摸之後不免也是大喜,讓田恬和陳掌給自己看傷口。


    “傷口真好了,神醫,給我也治療一下啊!”


    田恬連連幹嚎。


    周建德感覺後背受創沒法忍受,他也感覺自己大腿根子受創沒法忍受。


    “這種術施法應該是很費心神,你小聲一些,莫要打擾到他恢複了”周建德提醒道。


    “啊,我受不了啊!”


    看著周建德傷口愈合,自己還需要等待,田恬有些痛恨自己嘴欠的詢問了。


    但凡他不問那一句,而是將十兩白銀遞交上去,對方肯定會先醫治他,而不是需要他謙讓別人。


    “建德兄,你受術了三次,感覺出這個術的來路沒?”


    見到張學舟沒搭理自己,田恬也隻得打發時間。


    他低聲問了問周建德,又拉扯過陳掌詢問。


    這讓兩人都搖了搖頭。


    周建德和陳掌都是習武,通曉的是各自刀劍術中的學識,再多一些則是如何防患一些使用較多的術法,少有了解到這種治療傷勢的術。


    “醫家、懸壺學派、藥王宗這些學派都有醫療術,但我感覺這些學派的術似乎沒他的術強力”田恬道。


    “修為不一樣,術的水準不一樣,發揮就各有不同”周建德道:“而且宮廷那幫醫官所擅長的也並非治療我們這些皮肉傷!”


    “對,他們更擅長接生小孩兒、養生、五髒六腑頑疾、針石炙痛這些”陳掌點頭道。


    “若說皮肉骨傷,更擅長者應該是西境和北境軍區的軍醫,這其中又以北境更為出名!”


    “可別提北境了!”


    “若李椒和李敢受了傷,我不信李將軍還要駐守未央宮,他隻是看不上我們!”


    “我們似乎也沒什麽能讓李廣將軍看得上的地方,若沒有祖輩,咱們隻怕連李將軍的人都看不到!”


    隨著陳掌低聲敘說現實,周建德和田恬心中的不甘也落了下去。


    甭管他們父母是什麽官和侯爵,這都是上一代人的本事,而他們的本事顯然還沒進入到李廣的眼中。


    這種情況下無法獲得相應的尊重也很正常。


    對方不缺那點錢財,更是不用給他們麵子。


    而且他們得的也不是什麽生死大病。


    即便沒有張學舟的快速治療,他們也隻要熬上一個月就能擺脫困擾。


    “還是談談陳兄所喜的那個女……”


    田恬正欲打趣陳掌,尋求打發養傷的無趣又痛楚的時間,隻聽客館外一陣馬車聲響,又有人昂首闊步踏入。


    “誰亂闖我們包下的店……爹!”


    田恬轉口叫喚了一聲,還不欲讓他使喚仆從驅趕人,他而後已經看到了那個醜陋又矮小的身影。


    這讓他迅速再次轉口,從躺著的藤椅掙紮躬身而下行禮。


    在自己的父親麵前,田恬多恭順都不為過。


    他父親獲得的武安侯爵位是世襲的,隻要田蚡百年之後就會傳承於他。


    當然,這需要田蚡看他這個兒子順眼。


    家族世襲爵位都是傳長不傳幼,譬如陳掌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從而無緣曲逆侯的爵位。


    但朝廷有規矩,各大家族也有應對的方案,但凡長子死掉了,次子就有繼承權。


    田恬倒不懼兄弟姐妹們的競爭,畢竟他癡長幾歲,修為也在前方,同等條件下完全不懼競爭。


    唯一的壓力源於田蚡。


    陳掌清楚田蚡的虛,田恬也清楚自家老爹的虛,更難判斷田蚡對自己的態度。


    他強忍痛楚起身行禮,掙紮讓他腿根子再度裂開,也讓他臉上痛到了變色。


    “恬兒快快躺下!”


    田蚡昂首闊步入了店,等到眾人行了禮,他才迅速讓眾人平禮,又攙扶了自己的兒子。


    “我聽下人說你們來這兒尋一個神醫,你這傷口怎麽到現在還是一點都沒好”田蚡問道:“莫不是又遭什麽擅假術者欺騙了?”


    “好了好了”田恬快速迴道:“我隻是排在建德兄後麵,還要等一會兒才能受術!”


    “施術一個人都歇了?這神醫……”


    田蚡本想說‘實力有點差’,但等到他注目一下四周,發現除了田恬等人和清場的仆從以及客館老板和小二以外,就剩下了一個閉目調息的年輕人。


    這和他想象中的神醫造型差異有點大。


    在田蚡的想象中,神醫必然需要鶴發童顏,再不濟也至少要有姚相士那種容貌才能讓確信一些。


    眼下這種年輕人算什麽事。


    如果不是某個大型學派重點培養,又或某聖地和某大家族的人,這種年齡的年輕人堪稱廢物,壓根做不得用。


    田蚡覺得自己再有病也不會請這種年輕人治療。


    “他真行?”田蚡疑道。


    “爹,這是真行啊”田恬道:“你沒看過曲逆侯和陳掌的傷,至少也清楚建德兄的傷,他的傷勢已經痊愈了!”


    “我看看!”


    田蚡努力站直了身體,昂起腦袋看向人高馬大的周建德。


    這讓周建德不得不半蹲下來,而後翻開了自己後背的衣裳。


    “還真愈合了!”


    田蚡隻覺看了稀奇。


    這年頭老的不靠譜,反而是小年輕們靠譜了起來。


    他不喜歡裝神弄鬼故弄玄虛的人,但無疑對有真能力的人尊重。


    眼前的情況讓他滿意,至少讓他看到了貨真價實的能耐。


    若對方可靠可用,他甚至不介意多給予一些恩惠將之綁在身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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