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別開生麵


    自從被捕之後,周寶林一直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因此這段時日也算是放下了許多過往,正是打算從容的麵對死亡。隻是說來奇怪,從被捕直至今日,儼然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天的時間,可依然沒有官軍的下一步消息,難免會有所奇怪。


    事實上在這一段時日裏,他並非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關於最近商丘的一些大新聞,在放風的時候還是能夠聽到一些舊部或者看守士兵們談起。他聽說過袁肅因為處置俘虜一事與開封都督府發生矛盾,也聽說了袁肅因為槍決了十七師許多違反亂紀的軍官,而遭到北京政府的警告,甚至為此還要被撤離商丘。


    對於這一係列的消息,他並不是絲毫無動於衷,隻不過沒辦法分清楚這其中的真假。要說袁肅身為堂堂大總統的侄子,怎麽可能因為一些小事而遭到多方猜忌?他雖然是粗人,卻也是有一些心眼,袁肅那麽想勸降自己,十之八九會耍各式各樣的花招。


    四月初的天氣有一些雨水,一大早起來之後周寶林站在鐵窗下麵,仰首望著屋外灰塵塵的天氣。被關押了這麽久,為了迎接死亡也放空了自己,因此時不時的會想到一些超然的念頭,諸如戰爭、革命以及民生幸福之類的內容。


    才過晌午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聲音,沒過多久大門被打開來。


    一名守衛邁步走進屋內,語氣不冷不熱的對周寶林說道:“袁都督有事要見你,你趕緊隨我出來。”


    周寶林這幾日對袁肅的看法有所改變,他到現在還一直記得袁肅那日勸降時所說的話,這段時間裏自己甚至忍不住會猜想,如果袁肅多來勸說幾次,自己會不會真的被其說服?他不覺得袁肅是一個有誠意的人,但是卻可以推測這個年輕人是有理想抱負,是希望改變目前國家矛盾重重的現狀。


    隻可惜這段時間袁肅根本沒有繼續來勸說,甚至也沒有派人來勸說,更沒有因為他遲遲不肯歸降而一怒之下命令處決。


    真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有著怎麽樣的盤算?


    稍微收拾了一下衣著,周寶林跟著守衛一起走出了監屋。屋外就是第三旅第二騎兵團的軍營,不遠處還能看到每天照例出操訓練的騎兵,而與監屋相隔不到百餘米的睇番,則是一處有圍牆的院落,院落便是關押之前民軍俘虜。不過每過一天時間,院落的人都會少一些,聽說是經過幾番審查之後,陸續釋放了一些本地的和鄰近城鎮的人。


    周寶林雖然不確定袁肅是否真的釋放了那些俘虜,但是他卻知道中央軍並沒有處決俘虜,如果真要處決,早在被俘的頭幾天便執行了,那時候更能體現出“殺一儆百”的效果。可事情過了這麽久,現在再處決顯然沒有什麽意義。而且他即便是要處決那也應該是公開的處決,自己沒有聽到什麽槍聲,總不至於還要偷偷摸摸的殺人,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想到這一點,他不由自主的又歎了一口氣,頗有感慨的想著:袁肅還真是說話算話,看來中央軍此行確實是衝著問題根本而來,而絕非是像其他北洋軍那樣隻求耀武揚威,隻求解一時之困境。


    穿過一段軍營邊緣的空地,來到靠近軍營西邊的一棟營房。這棟營房是臨時征用的農用倉庫,經過稍微裝修之後便成了第二團的臨時團部。大門口有團部警衛員筆挺的站崗值勤,走進倉庫裏麵也能看到有條不紊的忙碌情況。


    袁肅此時正在倉庫二樓一個用木板隔離出來的小房間裏,聽說周寶林被帶來後,立刻讓守衛解開周寶林手上的鏈鎖。不得不說,他對周寶林已經算是很寬大了,平日在監屋裏是不會佩戴鎖鏈,即便是出來放風,也僅僅隻在雙手上扣一個鎖鏈。


    二人見麵後,袁肅簡單說了一些客套的話,隨即請周寶林落座,再勤務兵端上一些茶水之後,他又下令眾人退到小房間的外麵。事實上這個小房間完全沒有任何隱蔽之處,豈不說木板輕易就能撞開,上麵也沒有完全封死,完全可以聽到外麵哪怕再細小的聲音。


    “袁都督,今日怎麽會突然又來找我。莫不是已經決定處理我了吧。”周寶林沒等袁肅開口,反而先一步開口問話道。他的表情顯得很淡然,不見有任何擔憂和緊張。


    “已經快一個月了,那些之前隨你一同關押進來的俘虜,如今業已釋放了不少。我可以毫不隱瞞的告訴你,這些俘虜現在就與普通老百姓完全沒有差異,或者說他們隻是變迴了以前的身份罷了。每個人都有一塊土地,每個人也都有一份工作。”袁肅不疾不徐的說道。


    “這是好事,不瞞你說,這幾天我想的很清楚。無論是革命也好,又或者是為了生存也好,越是掌權的人也是不應該輕易決定別人的命運。掌權的人應該是為了造福眾人。總之,我希望你能放走所有人,如果每個人都能有一塊土地、有一份活計,誰都不會再想過著腦袋別在腰間的日子。”周寶林深沉的說道,他在說這番話時表現微微有一些變化,竟變的有幾分多愁善感一般。


    袁肅本想著多與周寶林說一些話,在其中尋找一些可以突破的地方,卻沒想到談話才剛剛開始,對方既然已經拋出了一個破綻,不得不說是正中下懷。他緩緩的歎了一口氣,語氣很認真的說道:“同樣不瞞你說,我也很想把剩下的俘虜都放了。要說商丘這邊現在別的沒有,經過你們這一年多的戰事,這裏人口流失的極其嚴重,無主的田地多不勝數。”


    周寶林平靜的問道:“既然如此……”


    停頓了片刻後,袁肅繼續說道:“我放走的那些人都是你麾下的普通兵士,姑且這麽稱唿吧,至於還拘押著的,卻是跟你一起出生入死的親信。我曾派人多次去調查和勸說過,但是他們卻堅持要與你同生共死,你若被囚禁著,他們便不肯離去,你若是被殺了,他們也會拚上性命去為你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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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開誠招降


    周寶林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臉色陷入一種很是為難的憂愁之中。他與他的部下都是第一批追隨白朗發動起義的,這一路走過來與官軍大大小小數十戰,不可不謂都是性命相托的好兄弟。他們這些闖江湖的最是講究義氣,如果說真像袁肅所說的那樣,有這麽一批兄弟不願意拋下自己,這完全是有可能的。


    正所謂患難見真情,對於他手下的這支民軍隊伍來說,過去整整一年的時間裏全部都是在經曆“患難”。他還記得當初拉著本鄉的一些青壯參加起義時的誓言,這次起義不為別的,就是希望能給掌權者當頭一棒,要還老百姓的血汗膏脂,要把共和民主的大義進行到底,要讓所有參與起義的兄弟有飯吃、有房住、有路可走。


    可是現在重新想一想,當初的誓言又有多少兌現了?常年奔波遊走,沒日沒夜的提心吊膽,除了那段占據商丘城的一小段日子讓兄弟們吃好、喝好、睡好之外,大部分時候除了戰鬥就是奔跑、除了奔波就是躲藏。


    一年來了,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能到一個頭?當初的誓言什麽時候才能實現……又或者當初的誓言還能原封不動的繼續堅持下去嗎?


    袁肅等了一陣,見周寶林依然沒有說話,於是進一步的說道:“其實我今天找你,不為別的,我相信你也應該猜出了一些大概。還是上次與你說過的事情,你是一個人才,你也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人,如今你陷於階下之囚,隻能說明你走的這條路不對。為什麽不試試換一條路來走?我與你一樣,同樣是希望能有一番好的作為。哪有中國人不希望中國人好的?隻是我可以實話實說,我現在力量還遠不夠達到影響國家大局的地步,所以我才希望能積蓄更多的力量。”


    周寶林抬頭看了袁肅一眼,心中很有感悟。他知道自己沒必要再固執下去,即便自己依然不能完全相信袁肅,但是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還被拘押的兄弟們受苦。拋開什麽革命大義、什麽民主共和的理想、什麽百姓謀幸福的誓言,單單眼前這些兄弟們都是自己無法放下的心結。


    “這麽說,你是不打算放了我?”過了一會兒,他很是嚴肅的問道。


    “我不會殺你,不代表我一定要放你。不放你有很多原因,誠實的說如果你堅持不肯投誠,我個人還是不可能信任你,一旦放走你,你繼續召集舊部興風作浪,豈不是又要掀起血雨腥風?再者,縱然你不再作亂,我也敢斷定隻要你走出商丘,很快就會被十七師的人抓住。到時候絕對難逃一死。”袁肅毫不做作的說道。


    “這麽說,你還是在為我著想了?”周寶林似是而非的笑了一笑。


    “坦白的說,我認為殺了你並不一定會讓河南目前的形勢有所好轉,相反,如果能成功說服你投誠,化幹戈為玉帛,為其他民軍展現另外一條出路,從根本上化解官府和民軍之間的矛盾,豈不是更好?”袁肅很誠懇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的想法之前已經跟我說過了,這段時間我也有認真的考慮。正如你所說的那樣,你其實並不信任我,事實上我也不信任你,所以直至今日都不願意答應你的條件。我並非是在乎氣節,這些年東奔西走,有過種種經曆,即便是我們扶漢討袁革命軍內部也都是矛盾重重,所以氣節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周寶林同樣開誠的說道,他這個時候說話的語氣和姿態更像是在隨心而談。


    “你能相通這一點,我感到很欣慰。至於你所說的信任問題,其實就算你不說,這件事我也是心知肚明。不過信任這個事是需要時間來證明,即便現在你我說的再多、說的再好,終歸隻是片麵之詞。我不會奢求讓你現在就信任我,因為說實在的,我也沒辦法信任你。人的一生沒有什麽是絕對的,有時候就應該有豁出去、賭一把的決心。更何況我自詡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有目共睹,反而你的所做所為我卻知之甚少。”袁肅義正詞嚴的說道。


    周寶林微微的點了點頭,盡管袁肅的這番話很傷人,但是卻是說的很實在。


    彼此都不信任這是前提,然而明明占據著優勢地位的袁肅卻肯率先來邁出這一步,這已經算得上是一種魄力。他之前已經說過自己不會在乎所謂的氣結,這段時間裏業已經曆了許多思想上的變化,此時此刻麵對袁肅如此敞開心懷的言談,確實應該做出一些決斷了。


    “袁大人,既然你不信任我,你還會對我委以重任嗎?”周寶林正色的問道。


    “今日來找你,就是有一項重任需要借你之力。或者說,如果你能辦好這件事,袁某便會拋開以前對你的所有成見,真正認為你我是可以走到一路的人。”袁肅不動聲色的說道。不過他心中卻是有了幾分喜動,聽周寶林的意思,顯然是已經打算做出決斷了。


    “聽你這麽說,我幾乎已經猜出你今天找我的是什麽目的了。正如你從一開始就再三重申的那些話,你希望利用招降我這個民軍重要人物,來誘使其他更多的民軍棄械投降或者接受招安。這次你要我幫忙的事情,不外乎如此,對嗎?”周寶林很敏捷的就想通了袁肅的話,他沒有絲毫遮掩,直截了當的便說出了這層意思。


    “嗬嗬,”袁肅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容中有幾分很明顯的佩服,他不可否認的說道,“沒錯。昨天下午我部剛剛接到從南陽發來的一封電文,據情報稱目前活躍在豫南山區的幾支民軍隊伍出現動搖,上麵希望我們能不戰而降人之兵。我想,再沒有什麽能比你更適合完成這個任務了。”


    昨天下午確實有這樣一份電文,發電報的正是駐紮在南陽周邊的何豐林部。


    整件事是從前天何豐林接到南陽郊區一個村鎮巡警報告,該村鎮有一戶人家的兒子突然返迴村子,這個兒子之前一直在外務工,但是也有知情人稱是參加民軍去了。


    巡警將這個兒子帶迴來問話,經過一番拷問之後才得知原因豫南山區活躍的幾支民軍出現內亂,有許多民軍聽說白朗本部人馬轉戰陝西之後便感到大勢已去,想要脫離民軍返迴故裏過普通的日子,省得到時候兵敗被俘會遭到官府的嚴懲。


    第51章,謀將加盟


    不得不說,這份電文正好迎合了袁肅才不久定下來的新計劃。既然北京方麵不希望第三旅再參與任何軍事行動,而第三旅實際上也不願意再冒任何風險,若是能通過招降的方式來瓦解河南民軍,不失是一件兩全其美的大好事。


    袁肅這邊正愁著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因為即便周寶林這邊接受招降,但如果西南山區的民軍鐵了心要頑抗到底,周寶林也是斷然沒辦法說服這些人歸降。所以說這是兩方麵都需要有契機方才能辦成的事。


    現在何豐林那邊發來消息,告知西南山區的民軍內部有了分崩離析,眼下隻要能夠說服周寶林投誠,那這件事顯然已經辦成了一半。


    “袁大人,坦白的來說,你希望通過此次招降來試探我,而我同樣也希望能通過這件事來試探你。”周寶林意味深遠的說道。


    “是嗎?”袁肅笑著問道。在他看來,原本還以為周寶林不會答應代替官府去招安豫南山區的民軍,畢竟這件事還是有一些風險。就算周寶林本人不在乎所謂的氣節,但一方麵是豫南山區的幾路民軍之前都是行走江湖的綠林,與白朗起義沒有直接關係,另外一方麵這些綠林或許並不是真正的好江湖義氣,然則卻是十分注重麵子。


    一旦周寶林與這幾路民軍言語不和,極有可能會送掉性命。


    隻是他萬萬沒想到,周寶林的迴答非但沒有透露出反對的意思,相反居然還稱是借這件事來“試探”自己,當真是有些奇怪。


    “如果你真心實意想要有一番做為,那此次招降便是袁大人你做出表率的大好機會。袁大人想要利用這次招降來試探我的決心和立場,而我也想要看看在招降之後袁大人究竟會有怎麽樣的做為。“周寶林氣定神閑的說道,說話時就好像是一個諄諄教誨的長者一般。


    “原來是這樣。你大可放心,我既然下定決心要在河南幹出一番做為,要讓河南乃至更多地方的老百姓認識到北洋政府是有堅持改革的人在,那就一定會激流勇進,無論如何也要做出哪怕一丁點的成績出來。並非是我故意托辭,我所說的話都是實話,如今無論是我北洋內部又或者是國內局勢,正是暗流湧動之際,我輩逆流而上,同樣是承擔著極大的風險。”袁肅深沉的說道。


    “我能理解你所說的話,不過我是絕不會接受所謂的一丁點的成就。袁大人你當在此任,就必然是有進無退。北洋如果不能像袁大人你所說那樣完成一次改革,這天下、這民族勢必都會是你們北洋的敵人。並非是我在恐嚇袁大人,我相信袁大人你比我更清楚北洋政府現在於國人心中的印象。改則有變通之餘地,不改則必亡。”周寶林斬金截鐵的說道。


    袁肅心中是有幾分不讚同周寶林的話,在他看來周寶林的目光仍然隻局限於河南本地,又或者是深受南方革命思想的影響,因此才會覺得如今整個中國南北上下都在排斥北洋政府。他的的確確承認北洋政府存在許多不盡人意的地方,腐敗、保守、專製、人治思想等等,可畢竟是封建時代結束之後的第一個共和國,無論是掌權者、政客、學者甚至最基層的吏部員,都是需要一個過程的探索、磨合、改善。


    更何況在他看來,中國南北上下並不是一致都在排斥北洋政府,就如同之前所說過的那些話一樣,許多老百姓根本不知道什麽是大總統、什麽是政體國體、什麽又是共和民主,所以根本也不會在乎當權的是袁世凱還是孫中山。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去糾正周寶林的話。隻要周寶林能接受招降,今後在追隨他奔走的這段時日,慢慢的就會明白這個國家與這個政府的真實麵貌。


    “不得不說,我很欣慰你有這樣熱忱的心思,不管立場和行事手段是什麽,在我看來當今國內就應該有更多像你這樣熱忱的人,願意用實際行動和堅定不移的信念來為這個國家的進步竭盡全力。既然是務實者,我不會做出什麽虛無的承諾,但是今後你必然能夠親眼見證我們的所作所為。”袁肅鄭重其事的說道。


    “袁大人,我自然會在左右見證你們的所作所為,如果袁大人是口是心非,隻為沽名釣譽,我可以現在就告訴你,到時候我周寶林與我的部下勢必會再反。”周寶林很有氣勢的說道,臉色和語氣都顯出一股不可動搖。


    袁肅暗暗感歎:這周寶林還真是一個直性子。


    雖然直性子有時候會很固執、很偏激,但也並非一無是處。在中國未來幾十年的曆史裏,正是需要這種有著一個堅定信念以及一腔熱血的愛國誌士,在風雨搖曳的動蕩年代裏,成為支撐著國人堅持走下去的典範。


    “好,你這番話我一定銘記在心。我信你是一個是非分明的人,有你在身邊,我也可以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袁肅同樣不減氣勢的說道。


    周寶林豁然站起身來,表情很是莊嚴,身體下意識的挺直站立,表現出一種軍人的儀態來。看到這一幕,袁肅也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同樣表現的很肅然。


    “既如此,我周寶林願意向袁都督投誠,今後周寶林必然遵守中央軍的所有條文,與往日斷絕關係,願為推進北洋改革貢獻一己之力。”


    “周兄大義,袁某佩服。今後有周兄助一臂之力,必能事半功倍。”袁肅欣然的答道。


    當天晚上,袁肅便在商丘民政公署大院裏設下一桌宴席,他並沒有邀請過多的賓客,甚至連民政公署的官員們都杜絕在外,僅僅是請了第三旅的一些高級軍官到場。此次宴席的目的不為其他,就是要向眾人鄭重的介紹周寶林棄暗投明,正式加入他袁肅的麾下。


    宴席沒有進行的很久,眾人也都隻是簡單喝了一些酒。除了蔣百裏了解周寶林頗有一些謀略,所以多少還是有幾分尊敬之外,其他人則是對周寶林沒有太多了解,也隻是當其是一個普通的民軍頭領罷了。不過即便如此,因為袁肅和蔣百裏對待周寶林的態度很好,所以眾人也不敢有所怠慢。


    宴席結束後,袁肅將周寶林暫時安排在民政公署的招待所休息。第二天一早又親自來招待所邀請周寶林到司令部商議公務。不過他找周寶林首先談的公務並不是關於豫南民軍招安之事,相反卻是周寶林商丘被拘押的那些舊部的整編之事。


    對此,周寶林很是感激袁肅,從這件事他能看出袁肅並不是一個急功近利之人,並且還是一個能真正拿捏事情緩急輕重的領導者。


    目前尚且還被拘押的周寶林舊部隻剩下兩百餘人,所以在整編上麵並沒有太麻煩。僅僅經過幾個鍾頭就有了初步的草案。按照袁肅的想法,他的計劃是先給周寶林組建一個團,這個團的番號暫時編製在中央軍第三旅序列內,為第三旅轄下的獨立團。


    當然旅級戰鬥編製下的獨立團聽上去很奇怪,不過這也是因為袁肅現在麾下的三個旅編製都是獨立的編製,上麵並沒有一個更高級的指揮單位。袁肅的計劃是在未來盡快組建一個兵團,可以命名為中央軍第一兵團又或者是其他什麽代號的兵團。這個兵團大致上相當於是“軍”級編製,到時候周寶林的獨立團便能直接由“軍司令部”直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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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商丘發展


    目前周寶林的這支隊伍暫時以獨立團稱唿,但是擴編工作則要再等待一段時間方才可以定奪下來。並非是袁肅一定要讓周寶林先去執行招降任務,又或者是招降之後通過收編那些民軍再擴編成獨立團,隻是因為目前無論是在裝備、物資以及人員任命甚至在陸軍部報備,都是需要經過一段程序,既然周寶林現在接受招安,那就自然要遵守官軍的這套製度。


    周寶林本人其實也沒有太多反對,袁肅能保證他這嫡係的兩百人仍然歸屬自己統領,已經是表現出極大的誠意。至於袁肅的程序說法,哪怕他心裏麵還是有幾分不痛快,可是也沒有絲毫表露出來,更沒有任何反對不從的意思。


    這兩百人暫時沒有軍服,依然是被捕時的一身行頭。


    袁肅讓第三旅軍醫處給所有人進行一次簡單的體檢,又安排商丘民政公署立刻趕工訂做兩百套臨時的軍服。所謂臨時的軍服是仿照中央軍土黃色的製式軍服,然則其中還是有一些細節上的差異之處。這套臨時軍服是為了給這兩百名接受投誠的民軍改頭換麵之用,讓他們在身心上先有一個簡單的改變,至於正式軍服則會在所有程序都通過之後,由陸軍部配發或者下令配發。


    至於這兩百名經過改編的士兵武器裝備方麵,一部分是由之前繳獲的民軍武器中挑選最精良的一些步槍,另外一部分則是從第三旅這邊抽調一部分。


    又過了一天,袁肅與周寶林一起來到第二騎兵團駐營。之前那些被拘押而後經過改編的民軍俘虜,暫時就被分配駐紮在第二騎兵團這邊,而今日則是正式更換裝備進行儀式出操。


    這些前民軍士兵在聽說周寶林接受袁肅招安,編成政府軍序列之後,雖然其中有一部分人並不是很心甘情願,但是大部分人還是選擇了順其自然。在過去一年時間裏,周寶林帶兵一向很是嚴厲,因此即便他們有過幾次成功的作戰,但戰後也沒有獲得太多的戰利品。換句話說,過去一年時間裏所有人都過得並不如意和容易。


    如今改頭換麵加入政府軍,雖然與揭竿而起的初衷大相徑庭,可好歹是不必再像以前那樣顛沛流離。更何況加入政府軍也算是有了一個鐵飯碗,從此以後吃官家的、穿官家的,也省去了許多憂心之事。


    兩百士兵沿著小操場齊步並進,嶄新並且統一的臨時軍服顯出了十足的威儀。無論是從出操的步伐還是士兵們臉上的神色,都很難看出這是一支剛剛接受招安的民軍。畢竟在很多人眼裏民軍就是一群烏合之眾,沒有經曆過正規訓練,別說作戰時沒有協調性、戰術性,隻怕連最基本的操行都做不來。


    可是萬萬沒想到,周寶林的這一支部隊卻能做到如此地步,實在讓人歎為觀止。一支可進行出操的民軍,已然強過許多地方軍十倍、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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