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慎收迴自己的目光,這樣的一幕讓他想到自己在戰場上的時候,如果有人傷亡他從來不會當做一迴事,可是他今天才第一次這樣清楚的看見這些男人背後的女人們的擔心和憂慮。


    他正在走神兒,上頭忽而傳來一聲尖銳的唿嘯,似乎是有什麽事情發生,跪在地上的老嫗從地上站了起來,雙手舉起,不停地用當地的話高聲唿叫著什麽。


    劉封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恭喜少將軍,他們已經拿到龍舌蘭了。”


    陸慎也跟著鬆了一口氣,在看過了那三個婦人的憂慮之後,他下意識地不希望這三個藥農出什麽差錯,他出錢買的是龍舌蘭,並非是他們的性命。


    大概又過了一個時辰的光景,下山的路雖然好走,但是因為他們自己貪圖快速的心裏而發生了一點意外,一個青年的漢子在半山腰上忽然一打滑,半個身子都跌了下來,扯動了鈴鐺發出一串脆響,地上的一個女子頓時焦急起來,用雙手捂住胸口,不停地大聲喊著什麽。


    “這是他媳婦,正在給他喊話,告訴他哪邊才是安全的落腳點。”劉封看著也有些難受,低聲對陸慎解釋,陸慎看了一眼同樣擔心的老嫗,“那老藥農呢?”他半天都沒看見那個老藥農。


    劉封歎了口氣,“那龍舌蘭一定是他采到的,他應該是正背著竹簍踩在他們二人的繩子上下來吧。”


    沒有采到藥材的要保護著采到藥材的下來,將藥材完好無損的歸還給雇主,這才是一樁完美的買賣。


    陸慎皺著眉頭看向上方,果然,待霧氣散退一些之後,他看到那個老年的藥農正被自己的兩個兒子牢牢保護在中間,而此時另外一邊的青年顯得有些危險,他還沒有找到自己可以下腳的位置,大半個身子在半空之中飄著,被山風吹得有些歪斜。中間的老叟正在指揮著他們該如何將這一次的危機應對過去。


    大概是一刻鍾之後,那個失足的青年才找迴自己的位置,下山迴歸到了正規上。


    在距離地麵還有一百多米的時候,陸慎忽然察覺到風中摻雜了一絲女子的胭脂味道,不由心頭一震,快步朝山下越去,他的判斷不會錯的,在這大山老林之中,當地人的婦人是不會用這樣味道的胭脂水粉,這個人必然是來自外麵,也必然不會是自己的朋友。


    不是朋友,就隻能是仇敵。


    憑借著天生的對危險的警惕性,陸慎施展輕功提縱術的同時,已經將腰間的佩劍抽出。果然,在他趕到的時候,有一個白衣女子翩然而至,恍若是山間的精靈一般,抓著一根繩索,探手朝那個老叟的竹簍裏摸去。


    老叟嚇得大聲驚唿,可是他的兩隻手都在攀著繩索,根本不可能分出手來保護竹簍,陸慎此時一劍揮去,那女子似乎沒有想到會有人來阻擋自己的動作,飛快的抽迴已經伸出去的手,右手手腕一翻,將身子轉了個個兒,麵向著這個打亂了自己計劃的人。


    他應該是個武將,渾身上下一幅披風趕月的姿態,隱隱有虎將的威儀。那雙眼睛冷冷的朝自己看過來,看的她也是心頭一動,不過很快她就恢複平靜。陸慎也看到了這個女子,不過她頭上戴著一頂戴著薄紗的鬥笠,輕紗隱隱,他看不清楚她的相貌,隻能隱約看到有一點紅色的東西在她的額間。


    她一擊未成,重新跳轉方向,她看見陸慎腳下踩的不過是一塊飄搖欲墜的石頭而已,不由得冷哼一聲,一腳忽然飛出,踢向他的小腹,陸慎墊步擰腰,即便是在這方寸之間的小地方上,他仍然躲過了這一腳的攻擊,女子眼中閃過讚許的神色,手上卻多出一樣東西,陸慎一看,心裏一冷,暗叫一聲不好。


    女子的手上驀地多出一支類似鉤子之類的鐵鑄兵器,她抽迴半個身子,將鉤子探進老叟的竹簍當中,隔著一層麵紗陸慎都能覺得這個女子臉上肯定帶笑。


    絕對不能讓她得手。


    陸慎亦冷笑著,抖開一隻手,幾乎是以淩空而立的姿態,雙手同時隔斷老叟背上的竹簍的肩帶,將竹簍抱在懷中,又轉到單手上,另一隻手將寶劍插進山體,雙腳用力,重新站在另一塊石頭上,他方才踏過的那塊石頭已經碎成齏粉,撲簌簌的從半山腰跌落。


    從割斷帶子,取竹簍,插寶劍,站穩。


    這一連串的動作看似簡單,但實際上已經是他畢生所學的極致。用這一招的人不僅要看清楚時機還要精確地算出腳下的方位。


    白衣女子一愣,似乎是沒想到自己這樣的好辦法還能被對方化解,眼中閃過一絲惱怒,將鐵鉤作為兵器,朝陸慎襲擊過來。


    陸慎又是一聲冷哼,猛地抽出自己的寶劍,雙腳一瞪山體,身子似燕子一般輕盈的向下墜,看得在場的人都驚唿出聲,照這個墜落的方法,陸慎勢必要摔死在崖下。


    然而,在他將近到達地麵的時候,他忽然伸手攀住一塊凸起的岩石,緩衝了一下自己的下墜的力道,將豎力改為了橫勁兒,跌落在地的瞬間就地一滾,將其餘的力氣也卸去。他站起身,懷中的竹簍裏一顆嫩綠色的龍舌蘭安然無恙的平躺著。


    再抬頭看的時候,橫在半空當中的那個白衣女子也朝他追來,一見他身後已經湧上來的十數名大內高手,這女子嘁了一聲,重新提氣,雙腳一蹬,又迴到半山腰的位置,陸慎不禁從心底讚歎起這個女子的輕功,但憑剛才這一手就非是尋常人能夠做到。


    女子在半空轉了一個圈,踩了一下一個青年人的肩膀,依靠這個著力點,她身形如同飛燕一般掠出,鬼魅一樣消失在山中霧靄之間。


    “將軍,沒事吧?”劉封剛才覺得自己的唿吸都停滯了,他從來不敢想,這個年輕的將軍居然有這樣卓倫的功力。


    陸慎搖了搖頭,他迴頭看了一眼還掛在山上的那一老二少,淡淡的說道,“酬金十倍,給他們的家人。”


    十倍!


    劉封吞了一口唾沫,我的個乖乖,京城裏來的大官就是不一樣啊,這價錢長得,簡直比他們院子裏的野草還要快。


    ******************


    “真是太討厭了!”憤憤的將自己的鬥笠丟到一旁,藍燼怒氣滔滔的坐在椅子上,反思今天的半路搶劫行為,簡直就是她這麽多年來的一場巨大敗筆。


    她正在房間裏亂發脾氣的功夫,司徒青已經出現在她房間的門口,藍燼朝外頭看了一眼,她就知道這次行動失敗,這個人少不得要來說教自己一番,索性轉過身去,用後背對著進門來的司徒青。


    “你行動之前,應該先查清楚對方的身份再做計劃,這一次你便是吃虧了在了輕敵這二字上頭。”司徒青走進屋裏,果然開始了說教,看著藍燼不開心的樣子,他的口氣不由得鬆緩了幾分,在她旁邊坐下,說道,“這一次輸了也沒什麽,對方乃是大鳳朝的第一位少年將軍,北侯陸燦的二公子,陸慎。”


    “啊!是他!”藍燼轉過身來,驚訝的看著司徒青清濯的麵孔,“我說他的功夫怎麽這麽好,原來是少林教出來的好徒弟。他在今天和我交手的時候用了少林寺獨有的易筋經裏的招數,我原來還有幾分奇怪,你這麽一說,我便不奇怪了。”藍燼是個想的很開的少女,聽司徒青介紹完對方的背景之後,頓時就釋然了。


    司徒青看著她似乎勾了下唇,遞給她一張繪好的地圖。


    “這是什麽?”她接過來,在手中細看。恍然的抬頭問道,“這是他們的輪換值班的崗哨和他們的帳篷的位置分布嗎?啊!司徒,你怎麽知道我剛剛在想著要去半夜劫營這件事呢?”


    第二百六十九章 二搶稀世草


    京城,宮牆內,赤霞殿寢殿之中。


    雖然已經是夜色過半,但是此處還在緊張而有序的忙碌著,幾乎是沒有人發出一點多餘的聲音,也幾乎是沒有人入睡和休息,太醫今天晚上熬製的第三碗參湯已經煮好,被端了上來,又被端了下去。


    今天晚上的樓雲裳,用太醫的說法就是,兇險。


    今天晚上不管是給她喂下去什麽東西,她都會如數的吐出來,似乎身體已經在對這種活死人的狀態進行抗爭和下意識的排斥和抵觸。


    鳳紫泯幾乎一夜無眠的守在她的床榻旁邊,李妃娘娘臉色十分難看的坐在他的旁邊,看著自己的丈夫對另外一個女人如此的精心照料。


    將近六天的光景裏,鳳紫泯沒有和她說上一句話。


    李妃開始擔心自己這一局棋是否走得太差。


    先是賠進去了自己的堂妹,繼而這場風波似乎要波及到她自己的身上來了。


    她現在甚至開始懷疑,如果躺在床上的這個女人下一秒鍾忽然斷氣死掉,鳳紫泯是不是會立刻跳起來拔出牆上的那把尚方寶劍,將自己砍死給她償命。


    青雲擔憂的站在自己家娘娘的背後,大氣也不敢喘一口。這氣氛著實讓人太難受了些。


    鳳紫泯緊抿著嘴唇,她的高熱似乎已經退了,但是她還是不肯醒來。難道是她還在責怪自己沒有看管好自己的妃子麽?還是在責怪自己明明知道他的妃子和堂妹和她過不去的情況下,還是默許了李妃的召見朝賀的行為麽?


    他這麽想著的時候,便側過頭來,掃了一眼坐在身邊忐忑不安的李妃,她也在查探他的神色,見他看過來,她便快速的低下了頭,不敢再看他。鳳紫泯心裏煩亂無比,對著她那張如花般的臉走了過去,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逼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李妃渾身一抖,隻好對上這個人的雙目,那對鳳目當中竟然閃動著滾滾的殺機,絲毫不掩飾。


    她頓時明白,自己剛剛的那個想法是對的,如果這個女人死了,他一定會讓自己陪葬。


    “陛下……”強烈的驚懼讓她的聲音都跟著顫抖了起來,她驚魂不定的看著這個同床共枕的男人,不知道他要如何處置自己。


    “雲裳此刻命懸一線,你竟還有心思描眉打鬢的梳妝打扮自己?”他終於對她開了口,卻是說出這樣讓她膽寒心寒的話來。


    李妃愣愣的看著他,隻能一個勁兒的搖頭,可鳳紫泯根本不想再看她第二眼,將身子轉過去,冷聲吐了一句話,“滾。孤不想再看到你。”


    李妃的一顆心徹底冷了下拉,好像已經不會跳動了一般,呆呆的立在原地,半張著嘴巴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娘娘,您還是先迴去休息吧。”紅櫨有點看不下去,上前攙扶了一把李妃,順便給一旁的青雲打了個眼色,青雲立刻明白,上前也攙扶住搖搖欲墜的李妃,勸說道,“娘娘,咱們還是先走吧。”


    剛剛送走一個李妃,那邊端著藥碗進來的顧籽萄忽然身子一歪,直挺挺的倒在地上,黃白橘慌忙上前將她抱起,鳳紫泯看了滿眼焦灼的黃白橘一眼,揮了揮手,示意他帶她下去,臨走還叮囑一句,“讓趙太醫去看看。”黃白橘頓時感激的謝過鳳紫泯。


    赤霞殿裏似乎又冷清了一些,靜到能聽見更漏壺裏的滴答聲。


    “她還是沒醒麽?”赤霞殿的大門被打開,亭奴領進來一個鳳紫泯根本想不到的人,他原本以為來的人應該是和顧籽萄她們交情不錯的小公主鳳紫湘,可進來的偏偏是和她們有過過節的長公主鳳紫瀲。


    “阿姐。”他看了一眼穿著得體的鳳紫瀲,任何場合之下,似乎她都是如此的鄭重其事,哪怕隻是今天晚上來看看這個命懸一線的病人她都沒有半絲的不妥之處。


    “我聽太醫說她今日有些不好,什麽藥水都不肯吃,是麽?”鳳紫瀲摸了摸雲裳的額頭,歎了口氣,看著鳳紫泯道,“不過總算是不燒了。”她自己說完,低聲一笑,“真可笑,我從前是那樣討厭她,可現在她要死了,我還竟有些舍不得。好像她死了,就不會有什麽人能夠再和我對著幹了一樣。”


    鳳紫泯搖了下頭,女人這種動物真奇怪,她們明明之前已經交惡成那樣的狀態,此刻卻做出一副惺惺相惜的姿態來。


    鳳紫瀲自己也覺得可笑似的又笑了一下,稍稍坐了一會兒,見鳳紫泯沒有說話的意思,便對他勸慰了幾句,正巧這個時候,亭奴又進來,在鳳紫泯身邊低語了幾句,鳳紫泯臉上閃過不耐煩的神色,為難的看了一眼鳳紫瀲,鳳紫瀲明白弟弟的意思,笑了下,“你有國事就去忙國事,單是不上朝已經夠嗆,若真的不管不顧,才要叫人心寒。”


    鳳紫泯點了下頭,“孤明白的,”他明白是明白,可他還是不放心床榻上的這個女人,鳳紫瀲眉梢一挑,看向他道,“這兒那麽多人呢,難不成你害怕我害死她麽?”


    鳳紫瀲都如此說了,鳳紫泯也隻好點了頭,轉身隨亭奴離去。


    在他的背影消失之後,鳳紫瀲差遣走身邊的兩個侍女,讓她們再去熬一碗參湯送過來試試看,又看了一眼靠在床腳睡著過去的香香,嘴邊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附身看向樓雲裳蒼白的臉,低聲一笑,“你可曾想過有朝一日,以這樣的情景將性命交托在我的手上麽?”她從懷裏取出一支瓷瓶,倒出一粒圓滾滾的紅色藥丸來塞進她的嘴巴。


    ******************


    夜半時分,他桌上的燭火忽然滅了一下,然後陡然升起很高,陸慎正在燈下看書,說是在看書,卻根本沒有半分心思能看進去,傍晚時分他收到了哥哥的飛鴿傳書,據說她的情況不是很好,甚至有點藥石罔效的模樣。


    陸慎暗暗下定決心,明天一早,隻要金雞報曉,他們就立刻拔營啟程,片刻都不會耽擱。


    三更天的更鼓聲剛剛響過,他放下手裏的書,出外巡查。


    桌角上,一隻竹簍裏,一顆嫩綠的龍舌蘭正安靜地躺在那兒,全然不曉得今天和昨天有多少人為了它而喪命,又有多少人因為它而命懸一線。


    陸慎出去不到盞茶的功夫,又重新折迴,他今日夜觀天象,似乎覺得這種時刻,應該是有人劫營的好時機。


    他第二次迴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株草,走到竹簍麵前,他將龍舌蘭用白帕子包好,又將那棵草放到竹簍當中,才安心的出去巡查。


    三更天剛剛過去一炷香左右的時間,陸慎的帳篷裏就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即便是在夜間,她也沒有換去白天裏的那一身白色衣裙和鬥笠,這是一個江湖中人對自己輕功和功夫的極度自信的情況下才會出現的表現。


    營帳當中,空無一人,唯獨有一隻竹簍放在桌角,竹簍裏頭有嫩綠色的植物一棵,白衣女子警惕的左右查探一番,才躡手躡腳的走過去,拿起那棵藥草來細看,看罷多時,她忽然眉頭一皺,將藥草丟棄在簍子裏,轉身剛要走,卻被一個人堵在了帳篷內。


    是白天裏交過手的那個少年將軍。


    女子沒有半分的停留,她還停在剛剛發現的問題的惱怒之中,這個陸慎,居然敢戲耍自己!


    她憤憤的拔出自己的腰間軟劍,朝他一揮,照著他的麵門就撲了過去,這一招看似魯莽又沒有分寸,但實際上卻是分花拂柳劍法當中最精辟的一招。


    陸慎也沒想到她一上來便會用這樣舍出性命的打法,往後倒退一步,緊躲慢躲還是被她的劍氣削開了前襟,白衣女子劍鋒忽然一頓,眼前也跟這一亮,陸慎想到什麽,一轉身,卻將藏在胸中的那株藥草跌落在地。


    他剛要去撿起,白衣女子的第二劍便到了。朝著他的小腹便刺去,陸慎慌忙斂步收招,隨手抓起帳篷外的支撐用的一根竹竿橫著擋開她的劍勢。


    竹竿被劍氣削斷,碎成七八截,掉在地上。


    這時候,他們這裏的動靜已經驚擾了巡邏的守衛,這些人手拿劍戟都圍攏過來,將這個白衣少女圍在帳篷之內。


    見他們人越來越多,白衣少女竟然也沒有一絲的慌亂,反而收招冷笑,看著他們。


    陸慎上前一步,白衣少女立刻用劍指著地上的龍舌蘭,大聲喝道,“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毀了它,讓大家誰也拿不到。”


    這個女人可真夠狠毒!


    陸慎皺了皺眉,果然停了腳步,看著她頭紗背後的眼睛道,“在下拿著這株藥草是要去救人性命,不知姑娘可否行個方便。”他這句話一說出來,身邊的近衛都嚇了一跳,這個叱吒風雲,縱橫疆場上的鐵血將軍對著敵人的千軍萬馬都不會說一句軟話,可他今天卻對著一個姑娘說出這樣的話來,誠然可見他對這株草的重視程度。


    那個少女也有些出乎意料的意思,愣了一下之後便說道,“不巧的很,我也正是要拿這棵草藥來救人性命,不知道少將軍你是否肯行個方便呢?”


    陸慎眉頭一緊,將她臉上的笑意看在眼中,他忽而笑了一下,對著白衣少女道,“姑娘,你當真要定了這顆草麽?”


    “不錯。”少女微微揚起下巴,神色間滿是倨傲。她劍氣一抖,竟然將地上的那顆龍舌蘭吸附在了劍身上,反手一揮,龍舌蘭已到了她的掌中。


    陸慎卻絲毫沒有半分的驚慌失措,看著她反而有些誌在必得的笑意,“姑娘這話說的還是太早,且待姑娘看過我的這樣東西之後,再決定到底要不要這棵草才比較妥當。”


    第二百七十章 誰才更重要


    “且待姑娘看過我的這樣東西之後,再決定到底要不要這棵草才比較妥當。”陸慎將寶劍入鞘,雙手啪啪一拍,他的身後便立刻傳來推搡的腳步聲。


    白衣少女麵沉似水,冷眼看向他的背後,這一看便不由得驚呆住了。


    司徒青。


    謀士司徒青此刻正被人五花大綁著押了上來,押他上來的士兵還將兩把明晃晃的寶劍抵在了他的項上。青衣的謀士臉上沒有分毫的恐慌和畏懼,相反有的,隻是淡淡的抱歉和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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