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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荀緝奪城


    曹真得到第一波送信的消息,得知衛覬因處理奸細之事而誤了送糧之事,還沒有放在心上,因為他同時得到了衛覬會在第二天送糧的保證。他雖然也吃驚衛丞張緝身為名將張既之後居然也會降漢,卻並沒有多想。隻要衛覬把糧草給他送來,不要誤了前敵之事,哪怕他殺再多的人曹真也不會在意。


    “毛機在那裏督糧,嗯,再讓荀緝和杜會引兵前往接應一下,千萬不要在路上出什麽差池。眼下越是大勝在即,越不可有什麽閃失。”可憐的曹真自命不凡,卻絕對沒有想到堂堂尚書令會投敵,而且已經控製了鄴城。他隻擔心路上有什麽問題。


    荀緝和杜會領命,帶領五千兵馬迅速迴返。這一路上荀緝沉默不語,臉色陰沉。杜會問道:“君侯(荀緝是敬侯),我怎麽看你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荀緝一麵任馬匹前衝,一邊揮鞭前往:“你看那鄴城方向,陰雲散漫,殺氣縱橫,不是吉祥之象啊。”


    杜會笑道:“君侯大人家傳望氣手段,自然不虛,聽說老大人一看風色雲色,就知敵人會不會偷營。不過小將覺得,世間之事,變化莫測,哪裏是一點風雲之色可以涵概的?在下不是不相信君侯,不過眼下我軍大勝,就算季漢有幾個奸細在後方繳亂,哪裏能改變大局?何況有尚書令大人親自坐鎮,萬無一失。”


    荀緝苦笑道:“但願如此吧。雖然我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但我總覺得這事情不太對,諸葛亮詭計多端,張飛趙雲勇冠天下,此番季漢集舉國之兵來偷攻冀州。逼得陛下以祭祖之名行遷都之事。本以為此戰必會打得慘烈之極,況日持久,就算不打個三年兩年,一年半載也絕對下不來。可是眼下,他們卻如此輕易被我們擊敗,我總覺的有問題。若是季漢兵力不足,他們卻能擋住新五營的迴防,若是季漢兵力充足。卻被我們打得連連敗退。雖然此次得尚書令之助,西線突然間增兵,占據了兵力優勢,但若說這些屯田兵的戰力能有多強,我還是抱以懷疑。”


    杜會笑道:“君侯謀士世家,想事情未免總是未慮勝,先慮敗。此次莫說與大將軍對敵的隻是一個張飛,就算是諸葛孔明在此。突然間麵對數量達到十萬的增援大軍,就算不戰也會嚇跑的。我實在敬服武帝陛下,正是他當年設軍戶,置軍屯,使冀州隨時擁有十萬備戰地大軍。這支人馬,是季漢絕對想不到的。季漢不是敗在大將軍手中,而是敗在了武帝陛下手中,敗在了尚書令手中。若沒有這支大軍,沒有尚書令迅速的將這支人馬送往前線,我軍可能真的麵臨君侯所說的那種況日持久的激戰了。”


    荀緝知道自己的憂心無人能解,包括大將軍在內,幾乎所有的人都太樂觀了,渾沒想到眼下地情況下,這種勝利可能存在的巨大危機。魏軍在線前的人馬太多了,糧劃的消耗量也太大了。而冀州所有的糧草已在不經意間全部集中到了鄴城,如果鄴城沒有閃失的話,以鄴城靠近前線的地理位置,以鄴城的高城深池,絕對可以成為大軍勝利地最重要的保證,但是,若鄴城有失呢?


    荀緝自己都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詭異可怕,這是不可能的。鄴城怎麽會有失。鄴城可是大魏國的都城。就算城中隻有千人,便足可以抵住數萬雄兵。鄴城是當年北方霸主袁紹地都城。當年武帝攻鄴城,數次不下,斷斷續續打了兩三年,最後還是袁尚袁潭兩人相攻,袁尚離城,乘著城中無人,曹操親領大軍渡河北上,重重包圍,四麵攻打,挖地道架雲梯,用盡了攻城之計,卻無法破城,最後連曹操都被箭射透頭盔,險些死於城下。後來曹操用計攻破迴來救援的袁尚,決開漳河水淹鄴城,兼著城中兵馬大損,箭盡糧絕,又執袁尚衣服印綬誘降,直到城中守將審配之侄審榮偷開城門,這才攻入城中。象這樣一座堅城,實在是不必要擔心它的安危。更何況眼下鄴城經曹魏數十年經營,早就固若金湯,就算季漢本領再強,也無法靠一支奇兵來破城吧。幾個奸細,著實是算不了什麽。


    可是,荀緝想,為什麽我的心越來越忐忑不安呢?


    這種不安幾次出現過,事實上他曾仔細地想過,也曾提醒過大將軍不要進攻過快,不要離鄴城太遠,他擔心的就是糧草。


    眼下,離鄴城越來越近,他的擔心也越來越濃。他忽然警覺:“如果鄴城真的發來了糧草,那麽自己在路上肯定會遇到,現在還沒有遇到,難道說那個次日發糧的承諾成了虛的?”這個念頭一起,刹那間已是冷汗淋漓。若是當真的話,那麽尚書令想做什麽?幾個奸細重要,還是前線二十萬大軍重要?若是旁人也就罷了,衛覬何許人,難道他竟會不知?不,他是知道的。那他要做什麽?他難道是要在這緊要關頭協迫大將軍,想向大將軍要什麽條件?不應該啊,就算是他與大將軍不睦,也不應拿這等大事來堵氣,更何況從來沒有聽說過他與大將軍有過什麽過節。若不是針對大將軍個人,那還能是為什麽什?官麽?權麽?還是……


    天氣不算熱,但荀緝已是通身地大汗。


    離開了終日糟雜的軍營,擺脫了終日處理不完的軍務,騎馬走在催糧的路上,他的頭腦一下子被打開了,於是,一個念頭突然出現了,這個念頭如同水底野獸的影子,雖看不分明,卻已展現出其恐怖的身姿!


    他不願去想,他不敢去想,但他卻又不能不想。隻是突然之間,這個念頭充滿了整個的腦海。或者說這算是靈光一閃,或者說這是自己久思不解今日突然解開地謎底--如果這當真是謎底地話。


    他知道自己這個念頭是多麽的恐怖。若是當真了,大魏國將麵臨怎樣地危機。


    難道說,衛覬生了二心?


    這樣一想,他隻覺全身的血都往頭上湧,眼前發黑,太陽穴崩崩的跳,幾乎要摔下馬去。


    “荀君侯,你怎麽了?”杜會在旁大聲叫道。


    荀緝在心底對自己說。要冷靜,千萬不能亂,此時若亂,就當真是萬劫不複了。若當真是那樣的話,自己該怎麽辦?引這五千人強攻鄴城,那豈不是自尋死路,別說沒有攻城武器,就算有攻城武器。這座連武帝都數年方下的城池,自己如何能輕易攻取?


    強攻不是辦法,那就隻有智取。一切先從最壞處著想,最後就算是做錯了,也由自己一身承擔好了。眼下最重要的。是糧食。為了糧食,就算是做錯了,冒犯了尚書令,也比讓大魏麵臨危機要好。


    “你帶五百人以最快的速度迴返大營。尋找賈穆大人,然後與他一起麵見大將軍,請求一支萬人的中軍,最好是有許儀所領地武衛營在內。”荀緝說著,這時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冷硬如鐵,從來沒有麵臨過這樣重大的危機的他,此時心中已不是緊張,而是寒冰一樣的冷靜。他有著荀攸荀文達的血脈。雖遠不及其父,但天生的聰敏和冷靜的分析,使他完全不象一個沒經過大地戰場的人。


    “大人?你怎麽了?”杜會愣住了。


    “我隻怕,尚書令大人有了二心!”荀緝一句話淡淡的,卻如巨雷炸響。


    “啊!?”杜會差點從馬上摔下去,他驚疑的看著荀緝,開始疑惑他是不是生了重病,說起胡話來了。“尚書令大人乃大魏忠臣。天下皆知,荀緝大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他已經毫不客氣的叫荀緝地名字了。


    “我當然知道。我更知道,二十萬大軍若無軍糧,會生成什麽樣的大亂!誠然,眼下我沒有任何根據,但沒有糧草就是最大的根據,前線等不得,大軍等不得。沒有這些糧草,大魏就完了!”荀緝的聲音越來越大,一向文質彬彬地他此時目現兇光,就如一頭猛獸一樣,讓杜會為之膽寒,“你讓他們快來,我要去奪城。”


    “奪城?”杜會完全被荀緝的瘋狂驚呆了,“若是猜錯了,君侯就算身為敬侯,也一樣無法擔這個幹係。”


    “不錯,我無法擔這個幹係,但為了大魏,我必須來擔這個幹係!做對了,我可能在前敵戰死,做錯了,我肯定會被朝庭處死,但是,我就算是死,也會奪下一個城門,也會支持到大軍來到!也要保證糧草順利到前線。你迴去,就對大將軍說,嗯,就說我們在路上遇到季漢人馬,遭遇慘敗,要帶人馬前來掃清障礙,若說旁的話,大將軍不會發兵的。”


    杜會驚住了,荀緝話中,全是視死如歸的剛烈,為了消除可能存在的危機,他竟然不但要攻擊自己的都城,還要謊報軍情。這任意一條,都是死罪啊!


    “杜將軍,你記得。雖然我大魏眼下風雨飄搖,但烈火現真金。我大魏也有忠臣,也有良將,也有敏於謀略,敢於任事的大將。荀緝今日,已經把一切都拖開了,我希望你也能做到這一點!”荀緝此時如同瘋了一樣,他堵上了一切,而其原因,並不是因為衛覬地計謀敗露,而是因為荀緝靈敏的鼻子嗅到的危機,他要把危險的係數降到最低。


    麵對這樣一個荀緝,杜會從最初的驚歎變成了尊敬。他向荀緝施了一禮:“我以我的性命擔保,必將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報知大將軍,無論如論,也要請大將軍把武衛營派來,把糧草送到前線去。”


    沉了片刻,他道:“不過,無論如何,我也不能相信尚書令會有二心。城中尚有近十萬百姓,數千兵馬,文武百官,他若有二心,我們豈會一點消息都得不到?若他當真能做到這一點,他的手段也未免高地太嚇人了。不過……君侯,為了大魏。保重,無論成敗,也要堅持到我迴來!”


    兩人分手,杜會帶了數人急匆匆西去,而荀緝咬了咬牙,引軍向東急馳。


    距離鄴城隻有十裏了,依然沒有糧草地動象,並且他見到了毛機留在城外的軍兵。那軍兵將毛機入城一直未歸地事情講給荀緝聽。


    此時荀緝咬咬牙,無論如何,也隻能是動粗了,不過,他並不想強攻,因為如果強攻的話,就算是把這五千人全拚上,也無法與藏高大城牆之後地守軍相抗衡。何況他根本打不開城門。


    想奪城門,隻有用智。


    城門依舊緊閉著,衛覬的人馬帶著一種懶散的動作靠近城門,他們穿的是屯田兵的軍裝,推著一輛輛的大車。


    “站住。什麽人?”城頭守軍大聲喝道。


    荀緝催馬上前:“我乃渤海郡高城縣令,奉尚書令大人之命,護送糧草至此,請開城門。”


    城頭之人向下看去。隻見那些人馬的確帶了不少的車輛,當下點頭道:“且等一等,馬上開城。”


    就是這簡單地一句話,荀緝的心立即沉到的穀底。他的計策成功了,隻用了一句話,他就試出了衛覬並不想給前線送糧,不然的話,若為察奸細論。他們不會因自己是送糧的而放自己入城。同樣若城中因察奸影響糧草運輸的話,那還有什麽比讓自己這支運糧隊直接前往前線更方便的呢?


    唯一地解釋就是--衛覬有了二心,他不想給前線送糧!


    荀緝迴頭低聲道:“搶占城門,肅清守軍,搶占城門前的大街,拆除民房建成陣地,我們在這裏最少要堅持十二個時辰!”


    吊橋緩緩的落下,數達三尺的城門轟隆隆的響著被打開來。荀緝地心在微微的發抖。這個城門,若是強攻的話。就算是有衝車也無法撞動吧。


    他一揮手,部隊緩緩進入城中,荀緝的心在顫動著。他知道,在入城地這一會兒,他是最危險的,城門道這一狹小的區域中,他的兵力根本無法展開,若被發覺,守城將領一聲令下,自己進退不得,必會全數死在此地。


    前鋒部隊入城了,中間的部隊進城了……


    荀緝的運氣出奇的好,一切都按著他精細的計劃順利地進行著。


    可能是這些天見慣了送糧的車隊,城頭的守軍並沒有意識到這個車隊有什麽問題。他們隻看了一眼這些人,就做自己該做的事去了。


    前麵的部隊忽然停下了,運糧隊慢下來,接著站住,整條街被堵住了。


    “怎麽迴事?!”城門守將發現不對頭,厲聲喝道。


    “迴大人的話,前麵有兩輛運糧車車軸斷了,阻住了路!”荀緝的部下早上前解釋。


    “讓他們把車推到一邊,把路清開!”


    “已經在做了,放心吧您老。”


    但是車輛清理的進程明顯並不是很快,而停下來地士兵們也散了開來,他們叫罵著,張望著,有地坐在地上,有的闖入百姓地家中。


    “他們怎麽迴事?”


    “大人,這些士兵一路上累壞了,找口水喝沒什麽問題吧。”那個部下伶牙利齒,早就被荀緝教好了,張口就來,對答如流。


    “他媽的,怎麽帶的兵?象是一群羊,……不對,那幾個人,怎麽上城去了。”


    “大人,他們可能是想看看鄴城的風景罷了。”


    “胡說,讓他們滾下來!”


    “來不及了!”那部下突然抽出腰刀,架在城門官的頸上。那幾個走上城牆的都是高手,鋼刀翻飛,眨眼間將城門上毫無防備的弓弩手砍翻在地。荀緝的部下高聲大叫著,衝上了城牆,與守城的官兵展開了激戰。


    眨眼間,城門處亂成了一團。


    此處守城門的人乃是尚書令衛覬的族侄,軍兵也隻是曹魏的衛尉一部。由於衛覬的打算是,盡量不掀起大的風浪,隱瞞的時間越長越好,前線被拖的越久越無力越好,所以,本來可以用季漢人馬完全取待城門將領,但因為衛覬的族侄身為曹魏官員,對曹魏諸大臣極為熟悉,不會暴露,所以這裏還是由他負責。想不到,卻給了荀緝一個機會。


    “你們,你們是什麽人?想要造反不成!”被製住的城門官並不害怕,大聲喝道。


    “我乃當朝敬侯荀緝,奉大將軍令前來催糧。從現在起,鄴城西門由我負責。來人,把他關起來,向城中喊話,就說大將軍引得勝之師還朝,讓尚書令大人立即率百官迎接,並將糧草運出城犒軍!”


    無數的大嗓門高聲唿喊起來,這聲音巨浪一樣卷遍全城,掃蕩每一個人的神經。曹魏諸人臉上又驚又喜,而季漢入城軍兵不由震驚。


    衛覬得知,折斷手中之筆,大喝道:“荀緝叛國,假傳軍令,偷離前線,背叛大將軍,意在圖謀鄴城,待我去誅殺此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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