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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至六十章


    我沒有想到的是,李昴“敗給”關鳳(其實,以李昴的本領,是可以避開的,他是聽關鳳說起這天的意義,故意讓給關鳳的),心中對關鳳充滿好感,居然要我幫他向關鳳提親。我視關鳳為妹,雖也喜歡李昴,但還是對他說,關鳳眼下打算沙場建功,還沒有成親的打算。過兩年再說


    李昴這次上台,是匈奴對我的誠意,更是李昴自己對我的誠意,因為我的獎勵是校尉之職,李昴在匈奴,所統兵馬遠在一個校尉之上。他這樣做,隻是在萬人麵前,表示了他要歸漢。但他是一個驕傲的人,歸漢居然也搞出這樣大的風光來。


    我單獨在宣室中召見李昴。燈光下,他長發飄飄,眉清目秀,看起竟有一股子書卷氣,不象出身在武將世家,更不象是有著匈奴人的血統。他的頭發沒有象漢人的那挽起來,也不象鮮卑或匈奴人那樣髦頭,隻是散亂的披著。論起風姿,我見過的年輕人裏,除了曹肇和王濬,沒有他人可比,論起武功,更是絕頂的一個高手。說起來,這段時間裏,我發現了無數的人才,但得到李昴,是我最高興的一件事。要知道,他就是曆史上那樣以一已之力改變整個北疆進程的“韓龍”。


    李昴見我不說話,略一沉吟,喚道:“陛下。”


    我一愣反應過來,緩緩喚他字道:“漢隆,朕當日曾著人對你說,當年是大漢負你家,而非你家負大漢。今天,朕想當麵對你再說這句話。不用驚疑,這話朕早就想對你說,孝武皇帝雖與朕並非出自一支,但皆為景帝之後,朕的祖上中山靖王與武帝一奶同胞,所以,先輩的對與錯,朕不敢評論。朕常想,若李將軍,遇高皇帝,龍虎風雲際會,不知會是什麽樣子。因鳳兒招親,你與朕能單獨相見,也是緣份。若是他時,朕不會有機會和你說這麽多話,朕現在想問你,你可願永遠做一個匈奴人?你可想與朕一起,彌補祖先的遺憾?”


    李昴淚水橫流:“陛下,臣願,臣早就願意。臣一族,在大漢被視為匈奴人,在匈奴被視為漢人,漢人罵我們是叛徒,沒有氣節,匈奴人認為我們心懷異心,時時防範。若不是我族在匈奴封王占地,精兵勇將強悍無比,早就被人吞掉了。陛下,這身處異鄉的滋味,不好受啊!”


    他伏在地上,哭得象一個孩子。


    我扶他起來,看著他的眼睛,道:“李漢隆,初次相見,朕很高興見到你,朕代表季漢,歡迎你迴家。”


    他一愣,再次跪倒:“臣李昴願追隨陛下,至死不離!”


    “漢隆,起來起來。既然是一家人,咱們就說些知心話。你久在匈奴,你說,匈奴人與我們漢人可是一條心麽?”


    “迴陛下。若是此前您垂問的話,臣必然會說,匈奴人眼下歸附大漢,已無他想,自然不會有二心。但是現在,臣隻能迴答,臣不知道。”


    “不知道?”我故作驚訝,卻滿意他的答案。


    “不錯,臣不知道。臣若說匈奴人有異心,但眼下匈奴人歸附大漢,出兵北上東征,立下汗馬功勞,臣有此言,不僅對不起匈奴,更加有損於季漢。但若臣說匈奴人與季漢一心,那卻又是慌話而已。有一個比喻,臣不知當否,匈奴如鷹,饑則為用,飽則揚去。”


    我笑道:“這是曹操說呂布的話。”


    “正是,呂布亦是出自並州,其人天生帶著匈奴的野性,見呂布,便如見匈奴。這些年,三國大亂,無論是匈奴人,還是鮮卑人,都較快發展。眼下為季漢和曹魏兩強進逼,他們又互相爭鬥,所以一直沒有形成太大的危脅。但是若有一日,鮮卑或匈奴騰出手來,而三國再亂,鐵騎南下,則神州故地,不複為中原所有也。”


    我笑道:“你離中原日久,隻怕是對中原實力已不了解,眼下無論是季漢還是曹魏,任意一國實力,都不是鮮卑和匈奴所能抵擋的。”


    李昴道:“臣的確不知季漢與曹魏真實實力,臣畢竟離國已久,好多內情是臣不了解的,比如陛下今日用所五雷神炮,聲如霹靂,動人心魂,更有諸葛神弩,渭南大戰時諸葛丞相所用地雷,皆是如此。臣知道,自古以來,中原的奇技淫巧之技,便遠不是北地胡人所能比擬的。而且這些年,僅是並州梁習一人,便使匈奴苦不堪言,但是陛下不要忘了,梁習對付匈奴人的軍隊,可是更加精銳的匈奴鐵騎啊!胡人的長處是人人能戰,個個善騎,行動如風,兇殘狠絕,不計較一城一地之得失,集中優勢兵力進攻漢人一支部隊。而漢人呢,卻總是生視一城一地的得失,各守其土,各負其責,所以漢人的土地是胡人的數倍,人口是他們的數十倍,卻總也無法征服胡人。”


    我一時愣住,想了想,笑道:“如你所言,對付胡人該當如何?”


    李昴道:“對付胡人,隻有三個辦法,最簡單的辦法是,把胡人全部殺光。”


    我聽著這句話,不由在心底裏打了個突,哪怕是在我最瘋狂的念頭裏,也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想法。種族滅絕啊,長象俊美簡直可以和溫如處子的曹肇相比的李昴,居然會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來。


    “當然,其實這也是很難的,因為你做不到斬草除根不留後患,而且殺到最後,往往你手下的士兵都會和你一起陷入瘋狂。而瘋狂的人,最終會自己走向滅亡,陛下要做開國的君主,不該用這個辦法;其二是以胡製胡,給胡人陪養對手,讓他們自相拚殺,互相爭戰。草原就那麽大,人就能養那麽多,人口多了,養不下了,他們自然要南下奪取膏腴之地,但若他們自己內耗,保存在一定數量上,他們自己殺得差不多了,自然沒力量南下;”


    我點點頭:“那其三呢?”


    “其三就費時費力了,那就是花大力氣,用刀劍來教導他們,用觀念來改造他們,讓他們從思想上認同大漢,從生活上服從大漢,這樣,胡地就能變成漢地,胡人就能變成漢人。此計耗時過長,非一世所能做到。以上三策,不知陛下願用哪一策?”


    我不假思索的道:“三策皆用。能收服的收服,能教化的教化,能拉攏的拉攏,能利用的利用,能製衡的治衡,所有辦法都解決不了的,殺。”


    李昴拱手道:“陛下高見。”


    我笑道:“對朕的考試算結束了麽?”


    李昴臉一紅:“臣怎敢?”


    我道:“這沒什麽,其實你所說的,對朕也有不少啟發。既然你對朕剖心置腹,朕也告訴你一個秘密消息。這個消息是朕才收到的。梁習出兵了。”


    李昴一愣,當即站起,然後又複坐下:“陛下,是什麽時候的事?”


    “前天梁習出的兵,眼下已開始越過長城進攻武城和駱縣,進逼美稷。”


    “這是一場大戰啊。”李昴喃喃說道,“軻比能,步度根,梁習與匈奴,都在準備著打仗,眼下季漢撤迴薑校尉,北方的平衡已經打破。不過,陛下要臣怎麽做?”


    “你覺得該當如何?”


    李昴想了想:“曹公將匈奴分為五部,各設部帥直接管理,皆為屠各部王族世子任職,眼下劉豹這個單於是個空架子,隻有三部還能聽他的,他自己一部,他的叔叔有一部,而我實際掌握著一部。眼下我的人馬部族皆在黃河之西的上郡。所以,梁習要攻打劉豹,也傷不到我,我過兩天再通知他吧。他打傷了,自然會更加依賴我們季漢。”


    我心中暗笑,李昴看來是半點也不為劉豹打算,這樣也好,對李昴有利,對季漢有利,雖然似乎對不起劉豹,但李昴是劉豹的表弟(兩家世代聯姻的緣故,李昴的母親是劉豹的姑母),他都不在乎,我又在乎什麽呢?


    十一月二十五日,劉豹得到梁習進攻的消息,他立即與李昴一起迴歸自己的領地。我對他說:“眼下梁習勢大,而我正在整軍,但是為了兩家的友好,我會派大將來幫你。不過在初期,我們的力量若要顧及全部戰場隻怕是不可能的。為了畢免不必要的傷亡,我覺得你最好把你的部族退往黃河西岸,把黃河之東的戰場交給梁習與軻比能,到時,我可以讓何九曲封住黃河,阻住梁習西下之路。”


    劉豹苦著臉:“黃河西岸哪裏容得下我的部族?”


    我笑著往北方指了指。


    隻要他退到河西,就必要向北進攻步度根,占領五原和朔方地區,才能保證他的生存。這樣一來,以黃河為界,在黃河之西,將是我們與匈奴人一起進攻步度根,在黃河之東,是梁習與軻比能對戰。當然,我會與匈奴一起出兵的,撿撿便宜,占占好處,我手下有些人是很在行的,比如魏延。而魏延的名聲太大,他在河西,河東肯定提心吊膽,他的離開,會使梁習放心的北進,也不能不北進。


    黃河出了涼州,自雍州的北地郡向北轉,入朔方郡後向東,穿五原郡、雲中郡向南,過定襄郡、西河郡、從司州的河東郡和馮翊郡之間穿過,在潼關東行。北方寒苦,這條黃河養育著無數的人,在這個幾字形大轉彎裏,珍珠般灑落著一個又一個的城市--臨戎、沃野、廣牧、朔方、西安陽、成宜、九原、臨沃……這所有的郡縣,本都是大漢故有的領土。但是自大漢衰弱戰亂以來,卻一個個都失去了,北方四郡,朔方郡、五原郡、雲中郡、定襄郡全部被鮮卑戰領,雁門郡、太原郡也時時被鮮卑所搔擾,百姓不堪其苦,或死走逃亡,或改姓更族。雁門、太原本來是步度根的勢力範圍,但是近年軻比能越來越強,步度根已被推迴原來四郡勢力範圍。梁習複任並州刺史之後,整軍備馬,頻繁出擊,不但太原郡變得固若金湯,而且把雁門郡也收複大半,鮮卑之馬再也無法踏過句注山。哪怕從這一點看,我也挺佩服梁習的。


    在太原郡和雁門郡之西,是橫跨黃河的西河郡。匈奴五部大部分人馬就在這裏。而曹魏、兩部鮮卑和匈奴的交戰也就在這裏進行的如火如荼。隨著匈奴的主動後退,這個戰場漸成以軻比能獨鬥梁習的形勢。而匈奴能避開梁習,卻避不開步度根,步度根得到梁習的指令,隻要攻下匈奴之地,匈奴這片土地就是他的,所以步度根拚命般向南進攻,和匈奴戰成一團。兩個戰場漸成僵持之勢,而突然而來的嚴寒也使戰鬥的規模漸漸變小。真正的大戰,恐怕要在幾個月之後春暖之時。


    在西河郡之西,便是季漢的上郡。上郡東臨西河郡,北望朔方郡。經過薑維的經營,已經盡逐了鮮卑的勢力,悄悄的把各部胡人綁上了季漢的戰車。表麵上實力未出治所膚施城,實際上其影響力已遠及大漠。十二月十五日,魏延引軍五千北上,除他的部將外,還帶著張苞與關鳳、許靈兒同行。在另一個時空,他說可以帶一萬人偷襲攻下長安。現在我隻要他度過沙漠攻下朔方城就可以。朔方無論從規模還是防守都不過算一個小城。他們出了長城,在龜茲屬國過的年。龜茲屬國百姓本也是西域的龜茲國人,武帝時李廣利征西域,龜茲國歸降,其一部遷居於此,武帝時即已立為屬國,至今已有近三百年。過年之後,他們將冒著極度的嚴寒,穿過數百裏的大沙漠,突然出現在朔方城下。朔方本是漢地,現在還有好多漢族遺民。這個地方遠隔沙漠,遠離戰場,是步度根所想不到的。但是隻要攻下它,將直接危脅步度根的側翼。那個時候,李昴將從中路進攻,取道河陰和臨沃,進攻五原郡。大軍已出,後方空虛的步度肯定無法同時應對三個戰場,那時他的勢力會被匈奴和季漢推向東方,在東方,他若不想進攻梁習,便隻有搶占軻比能的牧場才能生存。


    這個戰鬥方法其實是薑維提出來的,他也打算去做,但我沒有同意,而是派了威望更大,卻在渭南遭過慘敗的魏延。這一戰,其實抓得隻是個時機,人雖不多,但魏延的份量夠足,他的大旗飄揚起來,代表的是季漢更大的決心。而他的離開,河東郡麵臨的威脅便小了,曹魏會以為季漢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了北方。這樣一來,我們對河東郡的偷襲將更有突然性。薑維需要更強的曆練,更大的攻勞,以便在季漢幾位大將軍去世後能壓製魏延這些獨擋一麵的老將,起碼也要與他們能夠分庭抗禮,才能有效的保證季漢的安穩。


    這個冬天,季漢的北軍在全力的迅練著,軍校生被安置為部隊各中下層將領,他們在薑維的帶領下,拚死的衝殺。


    與此同時,文官的選擇和培養也在進行中,連續兩年的舉士已使季漢選出了一批具有管理經驗的人才,當明年取得河東和朔方等郡之後,他們將被派去進行管理。


    也是在這個冬天,我認識了傅嘏傅蘭石。


    其實,廖立曾推薦他參加軍校結業之會,但是此人並沒有出戰。我諸事繁雜也沒有想起這個人是怎麽迴事。後來才偶然想起這個人的資料。這個與我同歲的少年,是西漢時劍斬樓蘭王的著名刺客傅介子後代,北地郡泥陽人,弱冠時便已知名於世,為司空陳群辟為掾(官名)。傅嘏為人才幹練達,有軍政識見,好論人物國計。正始初年,官除尚書郎,遷黃門侍郎。其時曹爽秉政,何晏為吏部尚書,傅嘏因評何晏“好利不務本”而被免官。後司馬懿誅曹爽,聘傅嘏為河南尹,遷尚書。傅嘏任河南尹其間,集前人之政舉,保利百姓,民多獲其益。朝議伐吳而有三計,傅嘏論及戰略,認為三計不行;時朝中不聽其言,大軍果為諸葛恪所敗。傅嘏於魏地位日隆,受封進爵,與荀粲、鍾會等為友,並論才性。正元二年春,毌丘儉、文欽作亂,傅嘏及王肅勸司馬師自往討伐。時傅嘏為尚書仆射,常獻策謀,終於大破叛軍。司馬師死後,司馬昭還洛陽輔政,傅嘏以功進封陽鄉侯,增邑六百戶,並前千二百戶。是歲逝世,時年四十七,追贈太常,諡曰元侯。


    這樣一個才比荀粲、鍾會的人才,政務、軍事皆通的還沒被曹魏挖走的高人,在我身邊我居然沒有重視,我也是真的忙暈了。當下以看望廖立的名議上府去見他,廖立卻說他出城去了,要派人去找。


    我那天沒什麽事,也是求才心切,竟然親自便服帶著普法等人去尋。


    出城向南,行十餘裏,有一小丘,卻見兩個人正在交手,兔起鶻落,緊密異常。看那本領,兩人武功竟是極高,其中一人,犀顱玉頰,麵貌清奇,正是廖立所言傅嘏相貌。


    另一人身長臂長,一劍劍隻往傅嘏身上招唿,大聲喝道:“你把我家公子弄到哪裏去了?快交出來!”


    傅嘏堪堪抵敵不住。我叫道:“普法。”


    普法狂吼一聲,撲了上去。那長臂之人反劍相迎,哪裏禁得普法的神力,被一杵打斷長劍,橫手一杵,立時倒在地上。普法近來與人動手,越來越不講理,他原來還喜歡見招拆招,但自前此時擒司馬昭時遇到那個高手,簡些被刺殺之後,就再也不執著於招式,而是憑著巨力和重杵來直接解決。他說他既然有這個長處,不用全是浪費。


    “問問他是什麽人?”


    普法點頭上前,傅暇站起身來,歎道:“不用了。司馬死士,想要活擒,太難了。”


    我嚇一跳,再看那人果然已是口角溢出血來。廖立曾說,在擒司馬昭時,好多人就是這樣,今日一見果然。


    傅暇收劍還鞘,向我施了一禮:“傅暇見過陛下。”


    “你認識我?”我很欣賞他平靜的樣子。


    “軍校畢業典禮上見過陛下的。”


    “不錯。可惜當時我沒見到你,你有這樣的本事,怎麽沒有上台?”


    傅暇道:“小人身上有傷,不過就算是無傷隻怕也敵不過李昴。若小人看得不錯,他乃是北疆韓龍。”


    李昴有韓龍這個化身我是聽普法說的,而李昴自己也承認過。不過若不是高手,斷然不會如此判定的。


    “你是怎麽受的傷,怎麽又與司馬死士攪合在一起了?”


    傅暇笑道:“總是小人年少氣盛,自以為當年祖上一劍出鞘斬樓蘭,自此成名天下知,家傳的驚天一劍,無雙無對,論起刺客來,沒有人比得了。結果前一段時間偶然遇到與司馬家的高手郭修,交了手,這才兩敗俱傷。結果後來,不知怎麽他們就以為我與他家公子失蹤有關,總是來找我的麻煩。”


    “郭修?”普法一下子睜大了眼睛,“不錯,那天與我交手那人的確很象是郭修,我用了幾十招才擊敗他,其後他就自盡了。想不到,天下最出名的兩個刺客都讓我見到了。”


    我忽然感到後心一陣涼。郭修,他居然已在長安了!


    對於普法和傅暇來說,郭修這個名字,代表的隻是一個劍術高手,一個司馬氏的死士頭領。但對於我來說,他代表是卻是可怕的死亡。


    在整個三國裏,行刺並不少見,比如曹操和呂布都曾客串刺客行刺過董卓。而父親在任平原相的時候,也有郡民劉平派人行刺父親,卻被他以忠義折服,最後棄刃而去。但是,在這個時代真正排得上號的,我認為卻隻有三次,一次是已經發生過的,許貢門客行刺孫策,使豪氣蓋世,令曹公為之懷懼的江南小霸王英年早逝,可以說改變了江南的曆史。而另兩次一是李昴也就是韓龍刺軻比能,一人一劍改變了整個大漠的形勢,使鮮卑重新陷入長年的征戰之中,這也是三國時最出色的一次刺殺。還有一次就是這個郭修行刺我的大將軍費禕。費禕是繼孔明、蔣琬之後,蜀漢的第三任首輔大臣,其實就相當是丞相了,就是這樣位高權重的的人物,竟然在一次酒宴上被人刺殺身亡,說來著實令人咋舌。魏帝曹芳在詔書中說,郭修化名郭循,假做被擒投降,“道經漢壽,請會眾賓,他於廣坐之中手刃擊禕,勇過聶政,功逾介子,可謂殺身成仁,釋生取義者矣……”而更可怕的是,他其實真正想刺的是我,隻不過沒機會,才改變了目標。


    或許,把西域各國王子引來長安,乘亂中讓郭修展開刺殺,誅殺西域王子,或者誅殺季漢大臣直到行刺我,從而使季漢陷入混亂和戰亂,才是司馬氏的真正底牌吧。


    我真的難以想象,一個受傷後還能與普法交戰數十迴合的人,在沒受傷時突然出現在我麵前,我能否抵抗。若是我們在進行引蛇計劃時,在酒樓之上遇到的是沒有受傷時的郭修,我們會有多少人死傷,我還能否全身而退。


    不覺間,我已是出了汗。我拉起傅暇:“蘭石,你真是朕的福將,未入朝堂,你已先為朕立下大功了。”


    傅暇眉頭一皺:“陛下,疼,郭修給我在胸前留了一劍,我還沒好利落呢。”


    時間到了季漢建興四年,魏黃初六年,西元二二五年,據曹丕之死還有一年半時間,曆史上這一年孔明南征,曹丕最後一次征討東吳。不過現在益州早已穩定,叛亂諸州已步入正軌,江州、成都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而曹丕的南征隻怕也隻能做罷了,先不說他這兩年連遭敗仗,實力大不如曆史上的他,隻說我們取河東,他也無法南下了。


    春二月,曹丕下詔,以陳群為鎮軍大將軍,隨車駕董督眾軍,錄行尚書事(他從來不象我一樣整年都待在京城裏,他沒事就滿世界轉悠,要不就打打仗什麽的,他當皇帝,不打仗的年頭幾乎沒有);以司馬懿為撫軍將軍,總督幽州軍事。以王雄為幽州刺史,兼任護烏丸校尉。升河東太守趙儼為典農中郞將,同時調護烏丸校尉田豫任河東太守。


    “陛下,這是在鄴城知聞所送來的最新消息。想不到陳群被我們擒過,還這樣受到曹丕的重用。”廖立奉命主抓知聞所以來,比我兼管時效率竟然提高了一倍,似乎也超過了丞相負責時期。這一方麵是他的能力強,另一方麵也的確是他投入了大量的精力。比起孔明,他的事務要單純的多。他一但靜下心來,其堪比孔明龐統的才華顯現無疑,他能在浩如煙海的各種信息裏麵,輕易的找出一根線,把各種看似毫不相關的信息聯綴起來,變成一串明亮奪目的珍珠。在曆史已經改變的現在,我已完全失去了對曆史事件準確把握能力的現在,他往往可以給我提供決策的重要依據。隻不過,廖立在受到打擊之後,從一個極端走到另一個極端,原來是什麽事情都是自己的對,就算是皇帝的話也沒他的正確,現在卻是常常表現的謹小慎微。


    “這不奇怪,陳群對曹氏的忠心是無人可比的,何況他的本領之強,也不是其他人可以代替的。司馬懿任撫軍將軍也不奇怪,隻是這個王雄兼任烏丸校尉,難道是田豫不稱職麽?”


    “或許不是吧?”他模糊的說,但我知道這是絕對不是的意思,果然後麵就露出了尾巴,“這世上哪還有比田豫更適合的護烏丸校尉,旁的不說,他誅烏丸王骨進,利用鮮卑大人素利斬幽州巨寇高艾,扶持素利抗擊軻比能,哪一個不是精典中的精典,便是臣去當這個護烏丸校尉,也不見得比他更好。隻不過幽州刺史王雄想要兼任這個官,才讓他的黨羽詆毀田豫擾亂邊境,為國家生事罷了。也正因如此,曹丕才把他調開。”


    我隻知道數年後王雄曾派韓龍(李昴)刺殺軻比能的事,還以為他是個忠義之人,卻想不到他卻是這樣一個小人。


    廖立又道:“陛下,田豫是個人才,比那個隻知道給寡婦找麻煩的趙大人強多了,河東之事,隻怕有些麻煩。”


    我被逗笑了。河東太守趙儼,其人風評不是很好,就連他的前任杜畿都認為沒有什麽的政績,隻知道他為了追求政績,大搞形象工程,大量征集民間寡婦參予建設,以此來討好皇帝。但是……


    “趙儼其人,外表含而不露,大智若愚,內心奸詐冷厲,又善於協調關係,不可小視。他的離開,未嚐不是一件好事。至於田豫前來,我倒覺得沒什麽不好的,田豫本領之強,有目共睹,但是凡有能力的人,必然不易被人親近,不易被人理解,他所以被謠言所誤,也在於此。他初來河東,絕不可能輕易收拾起趙儼的這個攤子,所以,我們攻河東還是可行的。”


    想起杜畿,不由問起關於他的事來,這個杜畿去年秋天死了,據說他在陶河(孟津附近)試驗樓船,打算用來攻打東吳或與我們爭奪黃河,結果遇上大風,落了個船毀人亡的下場。而此時他可是尚書仆射,一品大員,居然因此而死,也算得異數了。我很為他的死法感慨了一番,在朝堂上說,若大臣皆如杜畿,則天下何憂不平。不過,我關心他不單是因為他的精神,更重要的是我關心他造的樓船的數據。我不知道在曆史上王濬造樓船有沒有參考杜畿留下的數據,我也不知道曹魏會不會另有能人在杜畿之後把真正的樓般造出來,畢竟曆史已經與我原來夢境中的那個完全不同了。


    所以我問起廖立此事,我讓他去盜那些數據,結果如何了。


    廖立道,由於此事是曹魏的機密,由曹丕直接下詔進行實驗的,目前還很難有人能打入其內部。外圍倒是安插了幾個人了。


    議過此事,我拿起一份奏折,開心的翻看起來,那是魏延上奏的。魏延的大軍正如事先計劃好的那樣,在四方大戰的時候,在西河郡虛張聲勢,造成準備在西河支援匈奴的假象,主力卻橫穿數百裏大沙漠,一舉攻下朔方城,其後他留下關鳳和許靈兒守城,自己馬不停蹄向東前往五原郡,與李昴匯合,一舉而下五原。步度根無奈,隻得收束殘軍東逃雲中。


    關鳳和許靈兒是主動要求前往北疆的。而李昴這家夥喜歡關鳳,居然擔保,有他在,關鳳和許靈兒在北疆萬無一失。而也就是在這一段時間裏,關鳳和許靈兒並沒有老實的守城。許靈兒認為,眼下季漢軍勢占優,打了敵人個措手不及,就絕對不能駐足,以一鼓作氣繼續衝鋒,不然的話等敵人緩過勁來就麻煩了。關鳳也不是省油的燈,想功勞早就想紅了眼睛,許靈兒一番話,她早就跳起來,連表同意。許靈兒在與薑維出征西羌之時,早就對軍政諸事極為熟悉。她和關鳳兩個女孩子把城中漢人遺民組織起來,推選當地有威望的人暫代城守,臨時拉起一支大軍便開始進攻。應該說,許靈兒的嗅覺之敏感,哪怕男子將領中也是極少見的。鮮卑初敗,大軍在外,季漢軍旗到處,廣牧、沃野、臨戎諸城兵不雪刃,紛紛投降。旬月之間,朔方全境盡皆收複。許靈兒認為,鮮卑人從來沒有守城的愛好,收複城池也並不代表著什麽,那些鮮卑貴族已經帶著財寶和人馬逃入沙漠,等漢軍一離開,他們立即會迴來。漢人永遠沒有他們的機動,也以也很難徹底擊敗他們。所以她一邊讓關鳳組織人馬找機會與這些逃走的貴族們進行決戰,一邊把城中貴族留下的土地、牛羊、營帳、牧場全分了,不論是漢族遺民,還是鮮卑奴隸,亦或是其他部族,見者有份。這樣一來,這些人得了利益,自然會一心盼著那些貴族永遠不迴來。此時或許步度根痛心自己和自己的手下們都那麽貪婪,不象軻比能那樣公平處事。否則的話,許靈兒這樣的處置辦法就絕對沒有這樣容易起到效果了。


    三月中,步度根的從弟,小帥置目健了解到沃野城隻有兩個女人在,而且季漢精兵皆已東行,大喜之下,突然從大漠衝出,包圍了沃野。他們大叫:“季漢公主送上門來了,大家搶啊!”


    關鳳憤而引百餘騎出城,點名要置目健上前,交馬三合,刀斬置目健首級,殺退餘眾。隨在他身邊的劉金兒和劉木兒兩個軍校小將,皆斬獲頗豐。笑話,雖然關鳳刁蠻了些,而且個別時候有些不分輕重,但一般人哪裏是她的對手,而且她是季漢公主,身邊哪能沒有人保護。除了我特意撥給她的劉金兒劉木兒之外,還有關府派出的高手,更不用說一些自願隨在她身邊的追隨者了,這些人的口號是,解憂公主可以不喜歡我,不看我,甚至討厭我,但我隻要隨在她身邊就滿足了。也正是有這樣一大批親衛隨在身邊,雖然關鳳所帶的兵大多是在當地新征的人馬,卻也能輕易擊破敵陣,斬將奪旗。


    此戰之後,大漠雙姝的名字響遍大草原。


    想象著這兩個人的風采,我不由微笑。本來隻是想讓她們過一把參軍的癮,體驗一下軍隊生活的,而且留她們在朔方城也就是保護她們的意思。哪知道就這麽一點點權力,就被她們用得風生水起的。看來還是我從前的想法錯了,這樣的女孩子,豈是旁人可以輕易操縱的,她們的命運,隻能把握在她們自己手中。


    給她們一片自由的天空吧,而我,看著她們的飛翔不也是一種享受麽,何必把鳳鳥關入自己的籠中。


    步度根的東退,給軻比能造成極大困擾,軻比能與步度根有殺兄之仇,兩人互相攻擊已久。但是在麵對梁習的強勢進攻的情況下,再側翼受到步度根的攻擊,對軻比能來說是很難承受的。軻比能不愧人傑,他居然當下送女上門和親,對步度根說,兩家都是鮮卑人,本是一家,眼下步度根失了朔方、雲中兩郡之地,他願幫著步度根奪迴雁門和太原兩郡以為補償。步度根受此吸引,自然是怦然心動。


    而梁習對步度根的舉動早有察覺,他亦開出條件,隻要步度根全力幫他擊敗軻比能,他可以把軻比能所占的部落和土地全部奪下來交給步度根。並且可以上奏曹丕,封步度根為歸義王,永為彈漢山王庭之主。


    一時間,打了敗仗的步度根竟成了一塊香餑餑,左右逢源之間也是左右為難了。


    三月下,魏延與李昴兩部一起追到威陽,進逼雲中,魏延在陣前大叫:“步度根,你無才無德,妄為擅石槐子孫,空居部落大人之位,乘早把部落讓出來給軻比能大人,隻有軻比能大人才是鮮卑天命之主!”


    步度根得到消息,再沒半分猶豫,當夜殺死軻比能使者,與梁習匯合東擊軻比能。


    軻比能同時得到魏延和劉豹、李昴要與他聯合一起對付步度根和梁習的消息。


    這次出兵,軻比能是為了轉嫁草原危危機的辦法,去年冬天大雪,草原上受了災,不南下就沒有活路。而幽州本以為田豫待不久了,今後是他的天下了,哪裏曹魏派來的司馬懿比田豫厲害十倍,還未交鋒,便連遭敗仗,竟有立足不住的樣子。所以這次南下並州,軻比能是下了決心的,雖然碰了釘子,但他不想這樣退迴去。當他得到魏延的消息之後,第一個想到的不是一起進攻梁習,而是要進攻步度根。


    步度根連吃敗仗,實力大損,隻要自己吞並了他,就融合了鮮卑中西兩部,再建擅石槐的大業也不是不可能。而無論是季漢還是梁習,都不可能長期在留在草原上。他們終是要退迴長城之內的,到那時,他損失的實力還會一點點補迴來。


    而且,他想,季漢和曹魏終會有一場大戰,那時候,誰為鷸蚌,誰是漁人,還不一定呢。


    在派出人馬連絡步度根的時候,軻比能已經做好兩手準備,其中一手就是進攻步度根。當魏延的消息到達之後,他立即親自帶領大軍,突襲步度根大營。大漠上的兩個霸主在半路上不期而遇,他們在成樂之東展開一場廝殺。軻比能的女婿,大漠勇將鬱築鞬部舍正遇西部鮮卑宿將泄歸泥,從半夜殺到黃昏,鬱築鞬部舍終於衝破泄歸泥軍陣,誅殺泄歸泥。大敗西部鮮卑,步度根主營被衝擊,後退到原陽。


    軻比能半點不停,死死咬住步度根,兩方在黑水河畔擺下了戰場。


    魏延和梁習誰都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變故,但是雙方誰也不想放棄這樣的機會,立時出兵參戰。


    梁習緊急出長城救助步度根,卻在善無一帶被軻比能的伏兵阻擊。好不容易打敗阻擊的隊伍,卻被一紙偽書嚇著了--知聞所在並州的細作刺殺了信使,送個一個假情報:季漢大將軍張飛、趙雲親領精兵數萬,進攻河東郡,危脅並州。


    梁習聞報,大驚失色,急忙駐軍,細探虛實。等他發現了這個軍情是假的之後,已是四月上旬。


    在這段時間裏,魏延、李昴趕到原陽,與軻比能一起,如同幾頭惡狼一樣瘋狂的撕咬著西部鮮卑本已傷殘累累的身體。


    魏延本來就是名將,其本領在全天下來說也是少有的,與李昴聯手更是如虎添翼,所向披糜。雖然人數不多,李昴一萬,魏延才五千,但皆是精銳,又是背後下手,故而連戰連勝。而軻比能的部隊戰鬥力亦極為驚人,鮮卑鐵騎,在軻比能的率領下,簡直無人能敵。步度根也不能,所以,步度根失敗了。


    十幾天的大戰,步度根部眾四分五裂,他自己苦待援兵不至,親自引殘部向南,衝開一條血路,投入梁習大營。西部鮮卑大部被阻在原陽,投降軻比能。在威陽附近與魏延對峙的河西鮮卑大帥蒲頭當即表示原意歸順季漢。


    這場大戰,鮮卑兩部出動總兵力達到十八萬,步度根被打掉了全部家底兒,成了光杆兒司令。自此,西部鮮卑被季漢、曹魏、軻比能和匈奴四部完全刮分。


    梁習還算不錯,雖然戰場上所得不算很多,但也收複了不少地盤兒,奪迴西河郡的一半兒,定襄郡的一部分,把匈奴人逐到黃河之西,把鮮卑人逐到古長城之外。雖然步度根的兵馬少了點,但他還有威望在,隻要他還在,西部鮮卑總會有一些人想著他,向著他的。所以梁習依舊把他待如上賓,並且答應,隻要他肯於投降,就幫他報仇,收複失地。步度根二話沒說,點頭同意。


    季漢得到了朔方一郡,與匈奴平分了五原郡,實際控製了雲中和定襄的一部分。同時,匈奴人中,劉豹主要防守梁習,沒有撈到什麽好處,而李昴卻所獲頗豐,實力大大增強,以李昴牽製匈奴的策略得到加強。


    當然此戰收獲最大的卻是軻比能,他受損失最大,但所得同樣也最多,從此東部、中部鮮卑合二為一,他已成為大漠上唯一的霸主。說實話,我沒有想到軻比能有與步度根決戰的決心,也沒想到他已經有了單獨吞下度步根的實力。此番大戰,軻比能出動的人馬是季漢和匈奴總和的六倍,在大漠上已成一家獨大之勢,若沒有梁習在,他突然翻臉吞了魏延和李昴也不是不可能。這樣一來,我原來打算讓步度根與軻比能互耗,以達到季漢和曹魏緩緩吞食鮮卑,同時達到消滅鮮卑和把梁習遠遠調到北方的計劃完全落空。


    這是我的失誤,我沒想到這場大戰會這樣慘烈,會有這樣的規模,早知如此,我也不會隻派去五千人馬,使匈奴白白壯大。不過,還好大部分便宜了李昴,而且因為李昴和關鳳的緣故,關鳳平定的朔方一郡,沒有匈奴人前去染指。


    大戰雖停,但西部鮮卑留下的大片土地四方卻無不眼紅,雲中、定襄兩郡現在正是一個導火索,四方都想占領,但都打累了,不願再戰。利益當前,誰也不肯放手,但誰又都不願冒著被幾方麵同時進攻的危險先下手。一時僵持不下。


    於是,梁習收到第二封季漢進攻河東的書信,這封信居然是冒充是京城的詔書,令梁習馬上迴軍。梁習受了第一次騙,自然是認真細查,終於發現了一個不起眼的漏洞,認定了又是季漢的圈套。老頭子把信摔在地上,對他的幕僚們說:“季漢狡猾如此,實在可恨,以後但凡此類東西,一定細辯,莫要給騙了!”


    梁習怒了,他的手下們疲憊了,廖立的惑敵之策成功,當真正的河東之戰打響時,他們第一時間一定會認為又是騙局。


    此番大戰之後,我封魏延為度遼將軍,封李昴為護匈奴中郎將,封投降的河西鮮卑大帥蒲頭為西部鮮卑大人,並把雲中郡封給他。這樣一來,他想不出力都不行了。


    北疆的大戰,雖然軍情變化莫測,但總的說來結果來是令人滿意的,初期的戰略目標都已實現,除了造就了一個強大的軻比能,是個隱隱的危脅之外。


    而對於河東,我們也終於下手了。


    二月,曹魏昌陵鄉侯,征南大將軍夏侯尚因為一盆酸醋而死。夏侯尚有一個愛妾,極是寵幸,可惜他同時還娶了曹丕的妹妹。曹氏哪裏甘休,跑到自己哥哥那裏告了一狀,曹丕對弟弟們趕盡殺絕,對妹妹卻挺上心,二話不說,派人到荊州,把他那愛妾用繩子勒死了。夏侯尚卻是個多情種子,愛妾一死,悲痛欲絕,發病恍惚,不理軍政不理民務,倒在床上,纏綿月餘,竟給病死了,死年才四十歲。夏侯尚是個文武雙全的人才,他在主持荊州事務的時候,東吳和我們被他弄得束手束腳。他一病,我立時著人找到東吳,聯係他們一起取荊州。舅父當然同意,立時出兵,我讓諸葛喬出兵協助,卻並不想幫真忙,而且我知道曹魏的部隊在長江沿線全是最精銳的部隊,舅父這次出兵肯定落不了什麽好處。不過,這次出兵卻可以極大的吸引曹魏的視線,讓他們把注意力放在南方。


    田豫也在緊鑼密鼓的的治理河東,從北方戰場迴來的他,認定前線應該有前線的樣子。他首先視察了沿河防務,連著處置了五六個在營中飲酒的軍侯,其中有郭淮的人馬;接著他召集各處的大戶豪強進行訓誡,要他們以曹魏之事為重,不可為財帛而通敵,又把幾個偷販賣私鹽的鹽商打了一頓板子,一頓整肅,河東氣象渙然一新。消息傳來,我們皆是大笑。河東不是塞外,這裏宗族勢力盤根錯節,各部軍隊自有體係,區區一個河東太守,雖然名義上可以掌管河東和沿河的防務,但實際上哪裏有什麽實權?也就是趙儼那樣的老油條可以遊刃有餘,他這樣亂搞,時間不長,就會把所有人都得罪了。果然,衛閥的人與我們聯係的更密切了,而且徐閥等也開始與我們接觸。


    四月初,所有準備工作皆已完成,而且我認為時機已到,當下開始出兵。我給河東太守田豫寫了一封信,以私人的名義讓薑維安排人送去。


    在信中,我對他提起當年他與父親的情份,讚許他在任護烏丸校尉期間為保衛百姓所做的事,對他被小人陷害很報了一份不平,問他肯不肯歸順於我,為中興大漢再立功績。如果肯的話,我願意讓他擔任並州刺史。如果不肯的話,把河東交給我,我也不會對他有任何的傷害。


    我沒有想到,薑維膽大包天,居然親自去送了這封信。


    田豫指著薑維道:“兩國交鋒,不斬來使,你迴去告訴你家皇帝,就說田豫當年深受皇叔重托,可惜緣淺,他現下還記得我,那是他重情重義,我表示感謝。但我身為臣子,受河東之任,則必要保河東百姓平安,若作不到這一點,我就對不起頭上的官帽。你家皇帝要取河東,讓他帶兵前來。”


    薑維點頭道:“我會再來的。”


    田豫望著薑維,懷疑之色一閃而過,接著麵上殺機突起,卻終是淡然一笑:“你能否告知我你的真實姓名?”


    薑維大驚,隻道自己被田豫看出身份,當下說了個假名字。


    田豫大笑揮手:“你帶兵前來吧。”


    那一刻薑維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汙辱,他忍不住就要脫口說出自己的真名實姓,但是終於沒有說。


    事後他對我說,那是他生平從未有過之險,想不到田豫居然能看穿他,更讓他無法忍受的是,他居然不敢象個英雄那樣在對手麵前說出自己的名字,而是象小偷一樣逃走了。


    我的迴答是:“正因為你那一刻不象個英雄,所以你才可能成為英雄。”


    四月七日,四叔趙雲親抵華陰,龐德引大軍猛攻潼關,吸引郭淮的注意。同時張苞與何九曲猛攻蒲阪津,關興和龐會猛攻風陵渡,與田豫激戰於兩個渡口。而薑維則引軍向北,悄悄在夏陽渡河,攻下皮氏城,飛速南下直取安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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