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趾宮仁知拒婚


    “迴娘娘的話,微臣今年十八。”許仁知心上心下,不知道皇後娘娘為什麽問起他的年紀來。


    “十八歲,這麽年紀輕輕就中了狀元,許愛卿真是好才學!”梁皇後笑眯眯的看了看許仁知,覺得女兒頗有眼光,這位狀元公果然是一表人才。


    “娘娘過獎了,微臣不過是僥幸而已,大周境內英才薈萃,仁知和他們比,隻不過是多了一分運氣。”許仁知恭恭敬敬迴答,不敢有半點自傲。


    梁皇後心中讚許,緊接著問:“許愛卿可已婚配?”


    聽到這麽一問,許仁知心裏便有幾分緊張,難道皇後娘娘想做冰人,幫他賜婚?不行,這萬萬不行!想到這裏,他趕緊迴答:“微臣已有婚約,隻等殿試以後完婚。”


    聽到這個答複,梁皇後也是一愣,她已經派人去打聽過許仁知的身世,知道他尚未婚配,卻不曾想他已有婚約,帶著點懊惱,她開口問道:“許愛卿的未婚妻是何家千金?竟有這般造化,能做新科狀元的夫人……”剛剛說到這裏,就見一個宮女從後邊走出來,對著梁皇後行了個禮:“七公主請您到後邊去下。”


    梁皇後對許仁知點點頭道:“許愛卿,請稍後,我去去就來。”


    許仁知聽到這句話,隻覺得全身放鬆,趕緊朝梁皇後作揖道:“皇後娘娘若有事,微臣先行告退。”


    “不必,許愛卿就在這裏候著,本宮馬上就來。”


    走進交趾宮的後殿,就見七公主穿著一身橘黃色的宮裝春衫,正笑眯眯的看著她:“母後,你覺得那許狀元如何?”


    “人倒是不錯,可他已經有了婚約,煣兒,你何必再去湊這個熱鬧,母後幫你仔細瞧瞧京城勳貴裏邊的子弟,務必給你尋個如意郎君。”


    七公主聽到梁皇後如此說,臉立時拉了下來:“母後,我就知道,你喜歡哥哥勝過喜歡我,現在你全副心思都在為哥哥打算,女兒的心事你就全然不顧!許狀元有婚約又如何?不是還未婚配嗎?叫他解除了那婚約便好。”


    梁皇後望著麵前嬌蠻任性的女兒,心裏也滿是感慨,對於煣兒,她有愧疚之心,確實,她對炆兒比對她用的心思要多得多,可是她又怎麽能開口叫許狀元去解除婚約呢?人家會怎麽樣看她?堂堂一國之母,逼著臣子解除婚約,娶自己的女兒?難道七公主嫁不出去了?非得要搶婚?


    許允煣看著梁皇後那左右為難的樣子,重重的哼了一句:“母後,你是拉不下臉來問這句話是不是?女兒的婚事在你心目裏比不上臉麵?我今日一眼就看中了他,旁的人我全都不喜歡。母後,既然不不想問,那女兒自己去問他!”


    話音一落,許允煣就旋風一般刮了出去,梁皇後還在略微發愣的時候,她已經不見了蹤影。


    “狀元郎,你可願意把那婚約解除了?”許允煣衝倒了前邊的主殿,看見許仁知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白淨的麵皮,一雙清澄如水的眼睛,心裏不由砰砰亂跳起來。走到他麵前,鼓足了勇氣,她才把這句話問了出來。


    許仁知迷惑的看了看麵前這個少女,就見她穿著一身橘黃色的衣裳,襯得膚色雪白,一張巴掌大的臉蛋兒上麵嵌著一雙大眼睛,正灼灼有神的看著他。


    “這位姑娘,無緣無故,為何要仁知解除婚約?”聽著她這無理的要求,許仁知有些頭疼,可是宮裏的人他可個個得罪不起,隻能賠著小心說話。


    “我是大周的七公主,你把婚約解除以後,我就請父皇賜婚,把我許配給你,如何?”七公主嬌媚的看著麵前的許仁知,眼裏全是期盼。


    聽到這句話,許仁知被唬了一大跳,趕緊站了起來對七公主深施一禮:“仁知謝謝公主青睞,可仁知不能因為自己中了狀元就拋棄未婚的妻子,請公主恕罪,仁知絕不能做出這般不知廉恥的事情來!”說罷也不管七公主有何反應,匆匆奪門而出。


    七公主在身後生氣的跺了下腳,大聲叫道:“許狀元,你給我站住!”可許仁知哪裏敢久留?假裝沒有聽見,腳步不歇的奔了出去。


    看著他跑得遠遠的,七公主正準備拔足跟上去,梁皇後已經從後殿轉了出來,指著她大喊:“煣兒,你還要跑到哪裏去?你堂堂大周公主,怎麽能做出這樣沒有體麵的事來?快把公主架迴宮去!”


    幾個宮女上得前來,七手八腳把七公主拖了迴去,也不管她哭鬧不休。


    這邊許仁知已經跑出了老遠,隻是迷了路,因為第一次入宮,根本摸不清方向,許仁知在宮裏轉了半天也弄不懂該往哪邊走才能出宮,就在他無頭蒼蠅般在曲折迴合的廊道上走來走去時,就見前方來了一抬大轎,轎上那個人穿著明黃色的袍子,上麵繡著龍紋。


    許仁知趕緊跪了下來,轎上那個人他認識,就是昨天欽點他為狀元的皇上。


    許胤塡老遠就見到了一個男子在迴廊裏轉來轉去,心中頗為好奇,不知這人在做什麽,等及走近,方才看清是新科狀元許仁知,更是好奇,他今日遊街誇官,迴宮複命就該迴蘇府去了,為何現在卻在這裏出現?


    “許愛卿,你怎麽會在這裏?”


    “迴皇上的話,剛剛承蒙皇後娘娘召見微臣,可微臣現在卻不記得進來的路了。”許仁知不敢抬眼看許胤塡,生怕他看出自己一臉驚慌的神色。


    “錢公公。”許胤塡吩咐:“你著人送許狀元出宮去。”


    “是,奴才遵旨。”錢公公轉向一個小內侍:“平安,你即刻將狀元公平平安安的送出宮去,然後速速迴來。”


    “是。”平安應了一聲,走到許仁知身邊,笑著對他說:“狀元公,跟咱家走罷。”


    許胤塡看著那兩道身影越走越遠,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迷惑的想著:皇後召見許仁知有何事?這麽多年了,皇後召見外臣的次數也不多,這次又有什麽計劃呢?


    迴到清華宮,許胤塡招來了青衣衛:“天一,今天皇後在交趾宮召見了新科狀元?”


    那名叫天一的暗衛一拱手道:“確有此事。”


    “究竟是為了何事?你可查了清楚?”許胤塡盯著那黑衣人道:“我想這些你們都不用我說了罷?”


    “皇上放心,卑職早已查清。七公主今日去金明池看了狀元遊街誇官,頓生了愛慕之心,迴宮就纏著皇後娘娘,要她召許仁知進宮賜婚。”


    “哦?那為何方才見許狀元在宮裏迷路?難道皇後沒有安排人送他出宮?”許胤塡想到剛剛看到許仁知時,似乎他有點驚慌失措,麵露焦急之色,難道他不願意賜婚?對於皇家伸出來的這枝富貴竹,他難道不想接過來?


    “卑職調查到許狀元自陳已有婚約,但七公主卻逼他毀約另娶,許狀元是倉皇逃出交趾宮,許是初次進宮,所以迷路了。”那暗衛說完,一臉的不平靜,似乎在驚駭於許仁知的書呆子氣,竟然把到手的富貴往外推。


    許胤塡聽著這話,心裏有說不出的滋味,十多年前,他的妹妹承平公主也向他求過賜婚,結果蘇府用已有婚配迴絕了,這次難道相同的戲碼要在這深宮上演?想了想梁皇後和七公主,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昨晚是魏貴妃,今天是皇後,許愛卿啊許愛卿,你倒是豔福不淺呢,怎麽朕的女兒就都想嫁給你呢?好,你做得好,果然是錚錚鐵骨,不是那種隻顧追求富貴之徒,這般看來,你倒是值得培養一番的!”許胤塡點點頭,心裏開始有了計較。


    “皇上,若無其它事情,請容卑職告退。”


    許胤塡看了看麵前的男子,略微一沉思:“現在你這個天字部有共有多少人?”


    “迴皇上的話,青衣衛現有一千二百人,天字部這邊六百人,玄字部三百人,暗字部三百人。”


    許胤塡點點頭道:“天一,你從今日起開始再招些人,不占青衣衛名額,但仍按青衣衛的標準進行訓練,所需銀兩你直接找我來要。”


    “不知皇上要招多少人?”天一心中一驚,難道皇上有什麽大動作?


    “至少一千以上,多多益善。”許胤塡用手敲了敲桌麵:“你去挑個隱秘的地方進行訓練,不得走漏了半點風聲!”


    “是!”那青衣衛一拱手,就見刹那間他已經從打開的窗戶裏飛身而出,悄無聲息的消失在茫茫夜色裏。


    “嗯,越來越有意思了。”許胤塡喃喃自語道:“一個新科狀元而已,也值得兩邊搶成這樣子?竟然還要他解除婚約,然後把公主下嫁給他?哈哈哈……”許胤塡捂著胸口咳嗽了起來:“我是個體貼的皇上,我不會讓許愛卿為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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