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王軒軒的大叫,那些鬼魂像是得到了命令,絕大部分都轉而去進攻二新,似乎要去搶奪他手中的石頭。


    二新的那隻鬼狗,雖然偶爾叫上幾聲,但被鬼王的威壓震懾,根本不敢上前。


    二新奮力揮動落魄棒,打在鬼魂身上,鬼魂連退加叫,可是這些鬼魂顯然更怕王軒軒體內的鬼王,雖然被二新打的慘叫連連,仍是前仆後繼的搶上來。


    鬼魂太多,周圍的陰風沉重,雖然打翻了好幾個鬼魂,但是二新的落魄棒漸漸有點揮舞不動,就像是被無形的東西纏住。


    這個無形的東西,就是鬼魂。


    我不知道二新的落魄棒,還有沒有加持的能力?就算是有,被這麽多鬼魂圍住,也沒有機會施展。


    雖然想去幫助二新,可難以擺脫身邊幾隻鬼魂的糾纏,鬼魂雖然怕屍刀,但是它們能躲開,而且我手中的這把屍刀,遠遠沒有強大到可以讓鬼魂見到就退避的程度。


    就在二新疲於應付之時,王軒軒突然做出了一個詭異的動作,將一隻手的指頭全部放進了嘴裏,隨之她猛然一咬,五個指頭咬破了四個,血淋淋的。


    指血滴下,她將指血衝著二新甩了過去。


    二新想要避開,可被鬼魂纏住,王軒軒的指血,一瞬間盡數打在二新的身上。


    有一枚還不偏不倚地打在了二新的額頭正中。


    我突然想到錢麻子施的術,之前在山林中,養蛇的男人就是中了錢麻子這樣的術,倒地昏迷不醒。


    王軒軒的血詭異的很,之前監禁我的時候,曾經強行給我灌了一些,後來能收服那個鬼王,和她的血定然有莫大的關係。


    後來她能找到巫山雲寨,有可能也是她的血標記到了我的身上。


    血成了她的一種秘法,見誰都想給誰弄點。


    不過,王軒軒好像還沒有錢麻子那麽大的本事,並沒有念離魂咒,而是再次拿出了她的攝魂鈴。


    她將攝魂鈴高高舉起,看來準備搖鈴了。


    我知道她一搖鈴,二新必定支持不住,二新一倒,我也難逃被她抓住的厄運,心中一急,將全部氣息灌注進屍刀之中,朝著周圍的小鬼劈了過去。


    圍著我的三五個鬼魂沒想到屍刀突然黑芒大起,被劈的嗷嗷直叫,跳著閃開了,終於給我讓出了一條路來。


    我舉刀奔向了王軒軒。


    見我過來,她的嘴角浮現了一抹冷笑,似乎根本沒有看在眼裏,等我跑近的時候,她突然出腳,悠忽蹬在了我的胸口,我感覺到一股極大的力量襲擊來,一下坐倒,還往後滑了好長一段距離。


    她的腳瞬間收迴,好像沒有動過一樣。


    幸好此時的王軒軒是光著腳的,不然單單她這一腳,我就承受不住。


    即使是如此,我依然感覺胸口氣血翻湧,鬼王附身的她,此時似乎擁有無窮的力量。


    我倒地後,隨即有鬼魂朝著我身上撲來,我急忙撿拾起屍刀亂揮,勉強將近身的鬼魂擋住。


    再看二新的時候,他一邊舞動落魄棒一邊想要坐下,看來是想用某種法術和王軒軒對抗。


    可他身邊的鬼魂實在是太多了,他根本沒有這個機會。


    看到這時,我忍痛站起,看阻止王軒軒是不可能了,她現在就是站在不動,讓我摟住她的後腰,我也不能把她拿下。隻能寄希望於二新,幫他擋住身邊的鬼魂,讓他施術自保。


    我將屍刀舞動的更加瘋狂,朝著二新的身邊鬼魂狂劈,一個鬼魂當頭被我劈中,捂著腦袋大叫了幾聲,竟然飄走了。


    我這種拚命的刀法雖然砍跑了數隻鬼魂,但是自己的後背已經被數隻鬼魂撓中,那種冰涼刺骨的感覺入體,讓我忍不住打哆嗦。


    現在就是拚著受傷,也要讓二新坐下施術。


    可王軒軒不會讓我這麽做,就在我拚命朝二新奔去的時候,她手中的攝魂鈴已經叮叮當當地響了起來。


    二新像是突然被什麽東西綁住,行動立馬遲鈍,身體不聽指揮,連手都失去了握力,落魄棒梆梆兩聲,掉落在了地上。


    周圍的鬼魂紛紛將二新按住,他再也動彈不得。


    而二新懷中的紅色石頭也滾落了出來,王軒軒將手一指,立馬有四五個鬼魂去撿,當他們碰觸到這個紅色石頭的時候,這些鬼魂手上突然冒出白煙,好像傷了魂魄,那石頭好像被火燒紅的一般,這些鬼魂根本不能觸碰。


    王軒軒看了一眼,也不再打那個石頭的主意。


    二新身後的鬼狗,見主人被製住,突然鼓起勇氣撕咬周圍的鬼魂,並且衝著王軒軒叫了兩聲。


    那些鬼魂嚇的又紛紛放手,退到了一旁。


    可這個時候,王軒軒已經不需要這些鬼魂,她將攝魂鈴搖的更加的快,二新搖搖晃晃的如同醉酒,突然眼睛一白,歪倒在了地上。


    此時鬼王附身的王軒軒似乎有點詫異,估計她想要的結果遠遠不是這樣。但二新作為巫謝族的後人,現在有某種秘法在保護自己的身體。


    我看見二新躺在地上人事不知,心中更加的恐慌起來。


    本來隻是過來取頭和眼淚的,誰能想到王軒軒這個不人不鬼的東西在這裏。


    見二新倒下,王軒軒獰笑一聲,朝著二新的鬼狗抓了過去,那鬼狗嗷嗷叫著想要躲避,但是此時鬼王附身的王軒軒,度實在是太快,在她的手中,鬼狗就好像變成了一隻普通的小狗,嗷嗷叫著亂竄。


    沒躲幾下,那個鬼狗就被王軒軒掐著脖子拎了起來。


    抓住鬼狗之後,王軒軒沒有停留,她狠狠地朝著牆上摔了過去!


    “嘭”的一聲暗響,那隻鬼狗一聲慘叫,身上冒出黑氣來,蜷縮在地上不動了。


    王軒軒猶嫌不解恨,再次悠然欺近,抓住了那隻鬼狗,朝著窗戶外麵貫了過去!


    “嘩啦”一聲,鬼狗將窗戶上的玻璃撞破,碎片四濺,掉到了樓下。


    王軒軒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就在我心中恨得牙癢癢的時候,王軒軒毫無征兆的朝我衝了過來,我甚至沒來得及反應,她就已經抓住了我的手脖子,我感覺手脖子像是被山石擠壓著,像是要斷了一般,手中的屍刀再也拿握不住,“當”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你害的我無家可歸,無處可去,今天用你的命來補償我吧!”她嘴中突然吐出這麽一句話。


    我不知道出這個聲音的,是王軒軒,還是她體內的鬼王,但是我看見王軒軒長長的指甲豎起,指甲上麵縈繞著黑氣,隻要她這一下抓下來,以她現在的力氣,估計真能抓透我的腦袋。


    她的一爪終於抓了下來,我看的極準,將頭一偏,瞬間也抓住了她的手腕。


    可她這一爪揮動下來的力量,仍然震的我的虎口生疼。


    就算是被我抓住,她立馬也能掙脫掉。


    此時我突然想到手心裏山精留下的七星詛咒,將氣息朝著手心貫了過去,估計手心的七星突然燙,王軒軒大叫了一聲,甩開了我,突然往後退了一段距離。


    我半跪著看著自己的手心,那七個紅點果然通紅如血。


    王軒軒沒有想到我手心中有克製她的東西,看到我手心亮,她漆黑的眼睛眯了一下,又揮動周圍的鬼魂朝著我襲來。


    屍刀離我比較遠,我隻有用帶著詛咒的手,朝著這些鬼魂拍了過去,凡是被我手拍中的鬼魂,身上突然冒出微微的白霧,似乎已經被那七星詛咒給灼燒。


    我沒想到山精給的詛咒這麽厲害,揮起手想要再拍擊的時候,手腕被四五個老頭形態的鬼魂給扯中,再也無法揮動。


    無論我再用勁,此時都變成了徒勞的掙紮,見鬼魂將我困住,王軒軒突然移動到了我的麵前,她此時的身體,除了不是靈體,度快的和鬼魂已經沒有太大的區別。


    幾乎沒看到她這麽移動,就突然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她盯著我的手掌看了幾眼,似乎對我的手掌心的這七個紅點很感興趣,不過她好像不認識,看完之後還是舉起了尖利的指甲。


    我隻待閉目等死。


    可等了許久,王軒軒的手還是沒有落下來,我卻聽到了她掙紮的聲音,頗感奇怪的睜開眼來,隻見到王軒軒被一根長長的鐵鏈鎖住,那鐵鏈明顯是一根虛無的鐵鏈,可是竟然扯住了王軒軒的手,讓她動彈不得。


    我轉頭一看,鐵鏈的另一端,連到了在窗戶外麵,我記得我們找上來的是三樓,也就是說鐵鏈的那頭,在半空中!


    我徹底愣住了,不知道是什麽懸空丟過來的鐵鏈,就在我疑惑的時候,又一條鐵鏈揮了過來,朝著王軒軒的身上纏了過去。


    要是再被這個鐵鏈纏上,王軒軒定然會被縛住,她估計也知道,猛的一聲大叫,拽開了纏住她手腕的鐵鏈,就差那麽一點,那條鐵鏈就能將她綁住!


    “誰?!”她帶著恐懼,朝著窗戶外麵氣急敗壞的喊了一聲。


    迴答她的,是兩根悠然而至的鎖鏈。


    她急忙躲開,咬牙切齒地朝窗戶外看了一眼,用眼光掃了我一下,突然向著對麵的一扇窗戶縱身而去。


    玻璃碎響之後,我聽到了極輕微的落地的聲音,王軒軒竟然跳樓而走。


    鬼王遁走,剩下的這些鬼魂突然沒有了鬥誌,那鐵鏈又是一晃,頓時將兩三個鬼魂帶翻,剩下的鬼魂四散而走,片刻間已經消失的幹淨。


    我趕緊探頭往窗戶外麵看去,似乎看見了一片金黃閃過,如同流星一樣瞬間消失。


    我心有所感,但是不敢確定,再往窗戶外麵凝望的時候,隻有黑漆漆的夜空。


    我喊了一聲毛毛,但是毛毛自從進來這小樓之後就不知道去了何處,我隻得作罷。


    看見二新還暈倒在地上,看來魂魄受到了震顫,這種情況是不能用水潑醒的,我將懷中的《百術驅》拿了出來,翻到招魂、安魂、鎖魂、落魂、固魂這一節,找到了魂魄受震顫救治之法,手成小八卦,以溫熱的陽氣按柔後背七處位置,這七處,為七魄藏匿之處。《百術驅》上標的明白,我將二新身子放平,依圖施為,才做了兩圈,二新就睜開了眼,迷茫地打量著這一切。


    我告訴他那個女人已經逃走了,二新滿臉的不相信,不過他還是慢慢站了起來,看著兩扇破碎的窗戶,神情有點錯愕。


    他大概沒有想到能遇到這麽邪門而且厲害的對手。


    錯愕之後,我幫他撿起那枚紅色的石頭,誰知道那石頭入手極輕,有點像是骨頭一樣。他接到手中,猛然轉頭尋找他的鬼狗,我指了指窗戶,他頓時明白,跑下了樓去。


    看那胡可兒的爹還是昏迷不醒,我緊隨二新下了樓,隻見二新抱著那隻小狗,臉色極為憤怒,那鬼狗沒有死,好像受傷不輕,聲音都有些微弱哼哼叫著。


    二新憐惜地將它放在了布包之中,這時候才起身問我,那個女人怎麽會逃走?


    我將剛才出現的情形說了一遍,二新皺眉,過了一會才道,“聽你說的情形,怎麽那麽像是幽冥鎖鏈?”


    我不解什麽是幽冥鎖鏈。


    二新說是鬼差鎖拿活人的東西。


    我猛然想起了城隍廟的守門人,他們手中拿的東西,就是幽冥鎖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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