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無痕冰冷的眼神中射出淩厲的寒光,修長的衣服隨風抖動。“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我的宅院已經麵目全非,你還想捉妖?我看你是別有用心吧。”無痕嘴角抽動著,渾身散發著不可抗拒的氣息。

    “施主,既然房子已經無可挽迴,還在乎什麽呢?施主的定金鄙人一文都不要。”黑衣人的白色麵具是慘白的笑容,看不透他此刻的心情。

    “法師,你想看的妖孽應該在這兒吧?”僵局被這盡頭傳來的聲音擊碎,無痕心中一驚,三個人一起望向聲音的源頭。

    “嗒嗒,嗒嗒,嗒嗒。”緩慢的馬蹄聲使那半截走廊空留迴音,煙塵中,一匹黑色的駿馬緩緩走上前來,如硝煙中的戰神,莊嚴威武。但是,使那黑衣人震驚的不是那馬,而是駿馬身旁的稚嫩女童。隻見她牽著韁繩,身子看上去虛弱的很,可那爆裂之馬竟乖乖地聽她的話,可不稱奇?

    平一從師傅身後探出身子,見到這般情景不禁咽了口唾沫:這女孩衣飾如此精美,莫非是這府上的千金?

    “法師所指的妖孽估計是這個吧。”由於雪笛兒隻不過是個女童,觸碰壯年駿馬的背還有一定的難度,可那黑色駿馬像是讀懂人心般聽話的跪下,順服地低著頭。雪笛兒雙手取下黑馬背上的白絹,慢慢打開:一把殺氣騰騰的長刀如出浴的美人般剔透地呈現在眾人麵前。

    黑色的刀鞘封不住它鋒利的殺氣,刀柄上深深刻入的“恨”字散發著猩紅的光芒。

    黑衣人手中紫色佛珠發出更加強烈的紫色氣焰。原來,那束仙鐲封住了雪笛兒大部分妖氣,但難免會泄露一些,而適才黑衣人做法時,雪笛兒生命垂危,卻唿喚了烈炎和“恨”,這就是鹽巴形態遲遲定不下來的原因。長刀的殺氣與烈炎的煞氣共同掩蓋了雪笛兒身上微的妖氣,可以說是在保護她吧。

    佛珠的光芒與那黑色氣焰交相唿應,黑衣人站在那裏許久都沒有反應。平一傻傻地望著微笑的雪笛兒,石化一般也僵在那裏。過後,黑衣人走上前,在雪笛兒麵前半跪了下來:這女娃真的不一般啊,這兇狠的煞氣絲毫傷不了雪笛兒,卻在她身旁環繞遊走,不容任何人的侵犯和偷襲。

    “請問,這刀是從何而來?”黑衣人指了指雪笛兒手中的長刀,雪白的絹布半垂在地上,顯得那刀更加烏黑。

    “這是上古時代的兵器,斬殺過無數生靈,經曆過太多戰爭,難免殺氣過重,再加上刀柄上的~恨~字,使整個刀身腥殺之氣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越激越勇,法師誤認為此刀是妖孽了吧。”雪笛兒依舊禮貌地微笑著,隻是虛弱的身子有些不穩,額上虛汗顯而易見。烈炎警惕地盯著黑衣人的動靜,那黑衣人隻把精力全集中在刀上,絲毫沒有注意到烈炎的

    存在。

    黑衣人歎了口氣:“是鄙人看錯了,想不到一把無生命的刀也能散發如此強烈的戾氣。既然白狐已經斬殺,鄙人告退。多有不便,還望見諒。”說罷,便向無痕拜了一拜。平一手足無措地望著雪笛兒,雪笛兒感覺有人在看她,便目光轉移,恰好落在平一身上。她微微一笑,衝平一點點頭。平一頓時小臉通紅,轉身跟著師傅離開了這片狼藉之地。

    “法師!”

    黑衣人聽見有人在叫他,便轉過頭。

    “不是所有的妖都是壞的。”雪笛兒靠在烈炎的身上來扶持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子,淡淡一笑,禮貌的點了下頭。

    黑衣人沒有作聲,邁過門檻,拂袖離去。

    無痕深深地望了雪笛兒一眼,若有所思。他走出閣台,拍了三下手。突然,五十多個禁衛軍出現在庭院中,隻見他們盔甲晶亮,武器鋒利,個個虎背熊腰,都是精裝的武士。原來,這些禁衛軍一直埋伏在庭院周圍保護聖皇的安全,但沒有聖皇的命令,斷然不敢輕舉妄動。

    “現在我命令,雪笛兒不能有任何閃失,若由於你們的疏忽出現狀況,就把你們的頭打扮的漂亮一點,準備提頭見我!”無痕嚴肅的像變了一個人,威嚴的真龍之氣無人敢惹。

    “是!屬下明白!”一聲雄渾煞有陽剛氣勢,精壯的武士握拳半跪,喊聲毫不猶豫,果斷迅速。

    “淚瞳,吩咐那些沒用的仆人,收拾東西,準備進京。”無痕轉過頭,語氣卻又和緩了不少。

    “是。”淚瞳退了下去。

    無痕走到雪笛兒麵前,“感覺怎麽樣?”關切的眼神流動著雪笛兒讀不懂的溫柔。

    “好多了。”雪笛兒緩緩抒了口氣,努力站起身。無痕沒有絲毫踟躕地打橫抱起雪笛兒:“你身子弱,不要逞強。這是你的朋友?”無痕望著烈炎問道。

    “是的。”雪笛兒蒼白的臉色讓人看著心疼,昔日活蹦亂跳的小丫頭此時連走路都困難。她手裏緊緊攥著“恨”,而無痕倒是對那黑馬好奇了些。

    無痕望著烈炎深邃的眼神,心中確實有些欽佩:真是一匹好馬,看來是一匹不好對付的戰馬,與我那匹漢白玉馬真是伯仲之間,隻是性格更桀驁不馴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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