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弦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隨即抬眸看向玉芙道,“有勞玉芙姑娘了。”


    玉芙施然行了一禮,然後走到古琴旁,開始彈琴。


    溫弦拉著葉無憂坐到桌邊,給他倒了一杯茶。


    葉無憂卻是沒心思喝茶,一雙水眸隻盯著彈琴的玉芙。


    見葉無憂一直盯著玉芙,溫弦突然覺得茶水酸澀無比。


    沒有察覺兩人的異樣,玉芙撫弄著琴弦,時不時還抬眸嬌羞地望一眼溫弦,弄得葉無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要喝酒。”


    葉無憂突然氣哼哼地冒出一句,弄得溫弦如丈二和尚般,完全摸不著頭腦。


    “你說什麽?”


    葉無憂瞪著眼,一字一頓,“我說我要喝酒。”


    “不許胡鬧。”溫弦倏地皺眉,低聲斥道。


    見溫弦兇他,葉無憂心裏更覺得委屈,“誰胡鬧了,我就要喝酒。”


    完全不管溫弦黑沉的俊臉,葉無憂轉身吩咐一旁的彩鵑,“去給我拿酒來。”


    彩鵑偷偷瞥了眼玉芙,見她輕輕點頭,立刻躬身應下。


    “公子請慢用。”


    彩鵑很快就送來一壺酒。


    見彩鵑真的拿酒來,溫弦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一股冰寒之氣也瞬間釋放。


    彩鵑哪裏經得住這些,立刻壓下心口的腥甜,匆匆退了下去。


    “噗......”


    一出房間,彩鵑就再也忍不住地噴出一口老血。


    房間裏,葉無憂拿著酒壺一杯接一杯地灌著酒,看得溫弦眉心直跳。


    “你幹什麽,這麽喝會醉的。”


    溫弦想去奪葉無憂的酒杯,可是卻猛地被躲開。


    葉無憂醉眼朦朧地望著溫弦,“弦哥哥你壞,你說你昨晚是不是也到這裏來了?”


    溫弦唿吸一窒,愣愣地望著葉無憂那迷離的水眸。


    他就因為這個,所以生氣了?


    會嗎?他會因為他到青樓而生氣嗎?他真的懂這些嗎?


    “為什麽不迴答?”


    葉無憂鼻子一酸,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卻硬是沒掉出來。


    溫弦的心猛地一疼,立刻拿掉葉無憂手裏的酒杯,輕哄道,“乖,不鬧,我們迴去。”


    溫弦說著,就要去拉葉無憂的手,卻猛地被甩開。


    “我不迴去,憑什麽你能來,我就不能來。你把我送迴去,是不是想和她單獨相處?”


    葉無憂說著,又醉眼朦朧地瞪向玉芙。


    聽著葉無憂的話,玉芙手猛地一抖,原本悠揚的曲子瞬間破音。


    彈奏被迫中止,可玉芙卻根本管不了這些,一雙水眸震驚地瞪著葉無憂和溫弦。


    他們,他們真的是......


    溫弦也終於確定,葉無憂確實因為玉芙生氣,瞬間欣喜若狂。


    “我們迴去。”


    強壓心中的歡喜,溫弦不理會葉無憂的反抗,直接打橫抱起他出了房間。


    “弦公子......”


    見溫弦就這樣抱著葉無憂走了,玉芙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放我下來,我不迴去。”


    葉無憂不停掙紮著,想要從溫弦懷裏出來。


    “不鬧。”


    溫弦黑著臉,“狠狠”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


    葉無憂瞬間不動了,隻睜著淚眼委屈地蹬著溫弦。


    溫弦看著葉無憂那委屈的小模樣,有些心疼,可是卻沒有將他放下來,反而加快腳步。


    風月樓樓頂的一個銀袍男子,看著溫弦遠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意。


    “事情好像越來越有趣了......”


    溫弦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一顆心完完全全在懷裏的小人兒身上。


    一直到白弦軒,溫弦才將葉無憂放了下來。


    “我恨你。”


    葉無憂淚眼汪汪地瞪了眼溫弦,然後轉身離開,卻猛地被溫弦拉了迴來。


    “不許恨我。”


    溫弦無視葉無憂的掙紮,直接將他摟進懷裏。


    葉無憂怎麽都掙不開溫弦的懷抱,突然就委屈地哭了出來。


    “你壞,你是壞人......”


    “好好好,我是壞人,別哭好嗎?”


    葉無憂哭得溫弦的心都碎了,輕輕捧起那梨花帶雨的小臉,愛憐地吻去那滿臉的淚水。


    葉無憂猛地別開臉,一臉嫌棄,“不要親我,髒!”


    那一個“髒”字,讓溫弦的心像是被什麽擰了一下,生疼生疼,一股無名怒火也隨之竄起。


    不理會葉無憂的嫌棄,硬生生地掰過他的小臉,然後狠狠吻上他的粉唇。


    葉無憂瞪大眼,第一反應就是想推開溫弦,可是溫弦就像瘋了一樣,他越是掙紮,他就吻得越狠。


    粗暴的吻很是生澀,很多時候啃多過吻,可是就是這樣一個生澀的吻,讓葉無憂漸漸沉迷。


    忘了掙紮,忘了生氣,緩緩閉上眼,猶如風浪上的小船,隨著風雨飄搖。


    感覺葉無憂不再掙紮和抗拒,溫弦的心忽地一軟,粗暴的吻也漸漸變得溫柔起來。


    不知吻了多久,直到肺裏再沒了一絲空氣,溫弦才不舍得放開葉無憂。


    葉無憂紅著臉,無力地癱軟在溫弦懷裏,腦中一片空白。


    溫弦喘著粗氣,捧起葉無憂的小臉,看著他那雙迷離的粉色水眸,一字一頓認真道,“你給我聽好,除了你,我沒有親過別人。”


    他是他此生的劫,除了他再沒有人有資格得到他的吻。


    葉無憂迷茫地抬眸,似乎是在判斷這話的真實性。


    看著葉無憂那迷糊的樣子,溫弦唇角微勾,重新將他攬進懷裏。


    “傻瓜,別想了,我說的都是真的。”


    葉無憂迷茫地眨了眨眼,突然想到什麽,又猛地抬眸,“那你為什麽還要去青樓,還經常去,還有那個玉芙姑娘......”


    說到玉芙,葉無憂又開始覺得委屈了,一股難言的酸澀瞬間溢滿了他的心。


    他不喜歡那個玉芙姑娘,非常不喜歡。


    溫弦唇角勾起一絲苦笑,他去青樓還不是因為他。


    斂了斂苦澀的情緒,溫弦解釋,“我和她什麽關係都沒有,我去青樓也隻是為了抓采花賊。”


    “采花賊?”葉無憂將信將疑地挑眉,“你說真的?”


    “真的。”溫弦堅定地點頭。


    葉無憂猛地撲到溫弦懷裏,“弦哥哥,你不許喜歡別人。”


    他不要他喜歡別人,誰都不可以。


    溫弦眸光閃動,緊緊抱著葉無憂,愛憐地輕蹭著他的發頂。


    “好,我隻喜歡無憂。”


    這輩子,都隻喜歡他。


    一股甜蜜湧上心頭,葉無憂歡喜地抬頭,眸光晶亮地望著溫弦。


    “弦哥哥,等我到十五歲,我們就成親吧。”


    聞言,溫弦的心猛地一震。


    成親?他們可以嗎?


    “弦哥哥?”


    見溫弦不迴答,葉無憂輕輕蹙起秀眉。


    溫弦迴神,眸光輕閃,“你喝醉了,有沒有頭暈,先睡一會兒。”


    不等葉無憂迴答,溫弦直接打橫抱起他,往床邊走去。


    許是真的醉了,又哭鬧了一場,隻走了幾步,葉無憂竟然就睡著了。


    溫弦輕輕地將他放到床上,愛憐地輕撫著滿是淚痕的小臉。


    成親,他何嚐不想,可是他不能,他亦不能......


    葉無憂這一睡,直到第二天清晨才醒來。


    “弦哥哥......”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葉無憂猛地清醒過來,直接赤著腳就下了床。


    蓮池旁的涼亭裏,溫弦正專心地彈著琴。


    琴聲悠揚婉轉,卻給人非常悲傷的感覺。


    葉無憂遠遠看著,不禁濕了眼角。


    弦哥哥怎麽了,為什麽要彈這麽悲傷的曲子?


    一曲終了,溫弦才看到不遠處的葉無憂。


    看到那雙光溜溜的小白腳,溫弦兀地皺眉,立刻從涼亭奔到葉無憂身邊。


    “怎麽又不穿鞋?”


    直接打橫抱起他,就往房間去。


    葉無憂摟著溫弦的脖子,愣愣地望著他,“弦哥哥,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溫弦身子一僵,眸光輕閃了下。


    “我能有什麽心事?倒是你為什麽又不穿鞋?”


    溫弦說著懲罰似地在葉無憂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葉無憂嬌憨地吐了吐舌頭,“我忘了。”


    剛剛起床沒看到他,他就慌了,哪還顧得上穿鞋啊。


    站在白弦軒門口的一大一小,看著兩人的身影,都同時皺起了眉。


    寒簫眉頭緊皺,眼底有憤怒有擔憂。


    熾羽也是皺著眉,一臉懵懂的樣子,可眼底同樣有著擔憂。


    寒簫冷著臉,直接進了白弦軒,熾羽猶豫了片刻後也跟了上去。


    “簫哥哥,小六。”


    看到寒簫和熾羽,葉無憂高興地蹦下了床。


    溫弦瞬間黑臉,“穿鞋子。”


    “哦。”


    葉無憂立刻聽話地乖乖穿好鞋子。


    看著兩人的互動,寒簫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們談談。”冰冷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怒氣。


    溫弦微愣,抬眸看著寒簫那黑沉的臉色,疑惑地點了點頭,“好。”


    溫弦拍了拍葉無憂的腦袋,“和小六好好玩,我一會兒就迴來。”


    “嗯。”葉無憂乖巧地點頭。


    熾羽則是一臉擔憂地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


    兩人出了白弦軒,到了墨簫居。


    “到底什麽事?非要來墨簫居說。”看著寒簫的背影,溫弦一臉疑惑。


    寒簫雙拳緊握,倏地轉身,猛地一拳打向溫弦的俊臉。


    “砰”地一聲,溫弦猛地摔到一旁的墨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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