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陌殃皺著眉,緊緊盯著那金色流蘇下的精致小臉。


    又是這個女人,難怪她能破他的鬼陣。


    不知為何,看到自己的新娘是涼笙,閻陌殃心底竟有一股莫名的喜悅。


    涼笙眸光輕閃,沒有理會閻陌殃,抬手輕輕將頭上的鳳冠拿了下來。


    頂了一天,她是真的累了。


    沒有了金色流蘇的遮擋,那精致絕美的小臉完全暴露在了閻陌殃麵前。


    肌膚似雪,長發如墨,柳眉如煙,眸似清泉,齒如含貝,氣若幽蘭,沒有一處不是清雅絕俗。


    而眼角的那朵紫色鳶尾花,卻截然相反,嫵媚妖豔,仿佛能勾人心魂。


    心,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仿佛靈魂都被眼前這個女人吸引。


    該死的,為什麽每次見這個女人,心都會被她牽動。


    閻陌殃緊握著拳,強壓下心底的悸動,皺眉道,“你到底是誰?”


    她絕不可能是水若顏。


    涼笙起身,直直地望著閻陌殃的眼睛,一臉哀傷。


    “你不記得我,我不怪你。”


    哀傷的紫眸,幽怨的小臉,再次成功讓閻陌殃心疼起來。


    閻陌殃眉頭緊皺,又是這句話。


    他應該記得她嗎?


    可是在他的印象裏,他從來沒有見過她。


    “現在我重新介紹自己,這一次你不可以再忘記我。”涼笙走到閻陌殃麵前,極其認真地看著他。


    看著涼笙那認真的紫眸,閻陌殃下意識地點頭。


    “我叫端木涼笙,來自瀚天大陸,來洛冰,隻為找你。”


    這一刻,涼笙沒有害羞,深紫色的眸子裏是濃得化不開的愛意。


    早在十五年前,她就喜歡他了……


    這一次,她一定會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


    心猛地一震,閻陌殃眸光倏地變得幽深。


    這個女人……


    瀚天大陸嗎?


    他應不應該相信?


    如果是演戲,那這個女人的演技就太高明了。


    涼笙唇角勾起一絲苦笑,一臉地認真,“不要懷疑我說的話,我可能欺騙任何人,卻永遠不會欺騙你。”


    閻陌殃淡漠的眸子輕輕閃動,冰封已久的心也因為那輕輕的一句話開始融化。


    “你……早點休息。”


    閻陌殃別扭地說了一句,然後轉身落荒而逃。


    這一刻,閻陌殃是慌亂的。


    這個女人的出現,攪亂了所有的事,包括了他的心,他怕再呆下去,他的心就會不再屬於自己。


    看著閻陌殃慌亂的背影,涼笙唇角微勾,“門被鎖了。”


    剛才在他發愣的時候,她就聽到鎖門的聲音了,隻是沒有提醒他。


    閻陌殃腳步微頓,隨即快走兩步,到門邊使勁拉了拉門,卻是紋絲不動。


    閻陌殃瞬間落下一頭黑線。


    大哥還真是……


    門外的閻擎軒則是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不要怪他,他也沒辦法啊,這周圍可是布滿了那些人的眼線呢。


    房間裏,涼笙看著僵在門邊的閻陌殃,有些好笑。


    "你不累嗎,過來一起睡吧。"


    她可是很累了,雖然這一天她都隻是坐著,可那也很累人。


    涼笙連嫁衣都懶得脫,直接爬到床裏麵躺下。閻陌殃身子一僵,掙紮了許久,終於還是走了迴來。


    瞥了眼床裏麵的涼笙,閻陌殃不禁臉紅起來,一顆心"怦怦"亂跳。


    這女人……


    真的要睡一起嗎?


    就在閻陌殃胡思亂想間,一道清淺的唿吸聲傳來。


    閻陌殃瞬間黑臉。


    該死的女人,竟然給他睡著了,這可是他們的新婚之夜。


    閻陌殃有些氣憤地上床,想要叫醒涼笙,可是看著她那恬靜的小臉,又有些不忍。


    氣惱地躺下,聽著那一聲聲清淺的唿吸,煩躁地轉身,背對涼笙。


    可是即便背著身,那清淺的唿吸聲,依舊如魔音般傳進他的耳,繞上他的心。


    終於,閻陌殃還是沒忍住,轉過身麵向涼笙。


    看著涼笙那精致絕美的小臉,閻陌殃微微有些失神。


    她真的很美,美得如花間精靈般讓人心醉。


    好像每次見到她,他都有莫名的熟悉感,可是他記得很清楚,他沒見過她。


    涼笙突然轉身,閻陌殃瞬間僵住。


    溫熱的唿吸,一下下噴灑在閻陌殃頸邊,好似有根羽毛在輕刷著他的心。


    閻陌殃的唿吸一下變得急促起來,淡漠的眸子此刻也變得幽暗無比。


    不知是熱的還是緊張的,閻陌殃竟出了一身濕汗。


    悄悄地往後挪,終於頸邊沒有了酥麻感,可是還沒等他鬆口氣,懷裏就多了個小人兒。


    "阿閻……"


    涼笙緊緊抱著閻陌殃,小臉輕蹭著他的胸口。


    喃喃的囈語聲直接撞進閻陌殃心裏。


    阿閻……


    她要找的人是他嗎?


    珞王府,此刻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十幾個太醫進進出出,每個太醫臉上都是凝重。


    閻晟淵和閻晟煜焦急地看著床上的昏迷不醒的閻晟逸。


    "逸兒怎麽樣了?"突然一道焦急的聲音響起。


    "母後。"看到沈青黛,閻晟淵和閻晟煜立刻見禮。


    "參見皇後娘娘。"禦醫們也紛紛行禮。


    沈青黛沒有理會眾人的行禮,疾步到床邊,看著臉色慘白的閻晟逸,心瞬間揪起。


    "唰"地一下轉過頭,犀利的眼神直射跪在最前麵的太醫。


    "鍾醫正,珞王到底如何?"


    "啟稟皇後娘娘,珞王殿下的心肺具損,雖沒有生命危險,但以後怕是會落下病根。"


    鍾醫正躬身,如實稟報。


    沈青黛瞬間大怒,"一群沒用廢物,靈月養你們這群飯桶有何用……"


    麵對沈青黛的怒罵聲,太醫們全都低垂著腦袋,一聲不吭。


    閻晟淵眉心輕蹙,躬身道,"母後息怒,先讓他們去為四弟配藥吧。"


    沈青黛轉眸看了眼依舊昏迷不醒的閻晟逸,滿臉心疼。


    "都給本宮滾出去。"


    太醫們立刻起身,恭敬地退了出去。


    太醫們一走,沈青黛就瞪著閻晟淵和閻晟煜,"說,到底怎麽迴事?"


    閻晟煜一臉懵懂,他哪裏知道發生什麽事?


    閻晟淵眸光深沉,"是那個水若顏。"


    "是那個短命鬼?"沈青黛驚訝地瞪大眼睛。


    "那個醜八怪打了四哥,我怎麽沒看到?"閻晟煜一臉疑惑。


    今天他可是一直和四哥在一起,他怎麽沒看到她打傷四哥。


    閻晟淵眼眸微眯,"就是她,她的修為怕是在我之上。"


    能輕易打迴老四和老七的攻擊,還能重傷老四,那女人的實力不可小覷。


    "什麽?"


    "什麽?"


    兩道尖叫聲同時響起。


    那個醜八怪的修為比二哥都高,那豈不是比他高出好幾倍。


    閻晟煜心裏瞬間不舒服了。


    "你有沒有看錯?"沈青黛眉頭緊皺。


    據她所知,這水家三小姐就是個病秧子,從小到大離不開藥罐,一直呆在內院,從不外出。


    所以宣稱這麽多名媛中,隻有水家三小姐,她沒有見過。


    也因為如此,她才一直找不到機會讓她和她的兩個姐姐一樣的死法。


    閻晟淵搖頭,"我絕對不會看錯。"


    他又不是老七,今天在場的除了老七,怕是都很清楚今天的事。


    "難道傳言有假,若是這水若顏真的修為高深,那就更不能留了。"沈青黛眸中閃過一抹怨毒的冷芒。


    一個閻擎軒,一個閻陌殃就夠難對付的了,她絕不容許再多一個修為高深的水若顏。


    閻晟淵唇角勾起一抹邪笑,"母後莫急,明天他們進宮謝恩,我們有的是機會。"


    沈青黛聞言,挑眉冷笑。


    閻晟煜則是懵懵懂懂地看著沈青黛和閻晟淵,不是很明白他們在打什麽啞謎。


    璟王府,主院。


    燭燈下,君青璿正拿著一件青色長袍,繡著青竹。


    昏黃的燈光下映在那清雅秀美的臉上,有種別樣的美。


    "王妃,王爺迴來了。"


    君青璿的貼身侍女水雲剛稟報完,閻擎軒就進了屋。


    "王爺迴來了。"


    君青璿唇角揚起一抹淺笑,放下手中的衣服,迎了上去。


    水雲識趣地退了出去,並將房門關好。


    瞥見小幾上的青衣,閻擎軒眉心輕蹙。


    "又在幫我做衣服了,上次做的衣服我都來不及穿呢,下次別做了,仔細傷了眼睛。"


    君青璿唇角微勾,"沒事,燈亮著呢。正好我做好了,你試試。"


    君青璿說著拿過小幾上的青色長袍,然後伸手幫閻擎軒解扣子。


    閻擎軒俊臉微紅,忙抓住君青璿的手,"我自己來。"


    "都老夫老妻了,還害羞什麽?"


    君青璿嬌嗔地瞪了眼閻擎軒,熟練地解著閻擎軒的衣扣。


    是老夫老妻了,可是……


    閻擎軒紅著臉,愣愣地看著君青璿清雅的小臉。


    將她娶迴來,到底是對還是錯。


    "對了,六弟和那水三小姐怎麽樣?"似是想到什麽,君青璿突然道。


    閻擎軒立刻笑起來,"他們啊,好著呢!"


    鬼王府,南苑。


    閻陌殃是一夜沒睡,因為涼笙整整抱了他一夜。


    推開吧,又舍不得,不推開吧,又睡不著。


    一整夜,閻陌殃都在心跳加速,心猿意馬中渡過。


    看著懷中的睡的香甜的人兒,閻陌殃唇角勾起一絲苦笑。


    這女人把他弄得心神不寧,自己倒是睡得香甜。


    閻陌殃輕輕拿開涼笙的手,想要下床,卻驚動了涼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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