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的眸,緊緊盯著花轎,仿佛想要透過轎簾看清裏麵的一切。


    似是感覺到那炙熱的目光,涼笙瞬間緊張起來,一顆心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小手也不自覺地緊握著,手心滿是濕汗。


    閻陌殃走到花轎前,抬腳踢向轎門,花轎瞬間輕晃了下。


    閻陌殃的力道不重,卻也不輕。


    涼笙唇角勾起一絲苦笑,他不想娶她,可她卻想嫁給他。


    抬手撩起轎簾,微微低頭,走下花轎。


    一團妖豔的紅,瞬間出現在眾人麵前,眾人隻覺眼前一亮。


    一陣微風吹過,喜帕輕揚,金色的流蘇隨風搖擺,發出細脆的輕響。


    閻晟淵看著眼前的涼笙,微微有些失神。


    好像……


    眼前的身影和他心底深處那個紅色身影緩緩重合,倏地,眼底劃過深沉的痛。


    和閻晟淵不同,閻擎軒眼裏滿是幸福。


    因為眼前的新娘,讓他想起了青璿,但願陌殃和這水若顏也能恩愛到白頭。


    看著涼笙那玲瓏有致的身材,閻晟逸邪邪一笑。


    而一旁的閻晟煜則是更加好奇新娘的樣子。


    隻有閻陌殃麵無表情,沒有多看一眼涼笙,直接轉身走人。


    看著遠去的黑靴,涼笙急了,直接伸手拽住了閻陌殃的衣袖。


    閻陌殃眉頭兀地皺起,垂眸冷冷地看著緊拽著他衣袖的手。


    感覺到閻陌殃那帶著怒氣的目光,涼笙再次緊張了,可是她卻沒有放手。


    “我……我看不見……”


    找了一個很好的理由,抓著袖子的手又緊了幾分。


    閻陌殃的眉頭皺得死緊,卻並沒有甩開涼笙的手,而是任由她牽著。


    心底一股喜悅瞬間蔓延,涼笙不自覺地唇角輕揚。


    他沒有推開她,這一刻,她覺得好幸福。


    閻擎軒也是唇角輕揚,這小子也不是表麵那麽冷嘛!


    突然間,他對這小兩口的未來充滿希望。


    閻陌殃將涼笙帶到正殿,涼笙才戀戀不舍地收迴手。


    所有人重新迴到正殿,因為沒有請喜婆,所以江易隻能親自上陣主持婚禮。


    “吉時到,拜天地……”


    閻陌殃冷冷地瞥了眼涼笙,很不情願地轉身麵向殿外,涼笙也緩緩轉身。


    “一拜天地……”


    兩人齊齊鞠躬拜天地。


    這一刻,涼笙是緊張的,是喜悅的,是幸福的。


    而閻陌殃則是不耐,不喜,不願。


    “二拜高堂……”


    兩人一起轉身,麵向那兩張空著的正位鞠躬。


    因為皇上和皇後都沒來,所以這二拜高堂,也隻是個形式。


    “夫妻對拜……”


    涼笙轉身麵向閻陌殃,小臉微微發燙。


    閻陌殃雖不情願,但也轉向了涼笙。


    兩人剛剛彎腰,就有一道青色玄氣朝著涼笙頭上的喜帕襲來。


    閻晟逸唇角勾起一絲邪笑,暗暗送上一掌,將那玄氣引向了涼笙對麵的閻陌殃。


    看著硬生生改變了軌道的青色玄氣,閻晟煜瞪大眼睛,臉上滿是驚慌失措。


    死了死了,他隻是好奇想要偷偷看一眼水家小姐的樣子,怎麽會變成這樣,這下子怕是砸到閻王爺了。


    閻晟淵讚許地瞥了眼閻晟逸,眼底掠過一抹看好戲的笑意。


    閻擎軒大驚,立刻想要衝上前擋在閻陌殃前麵,可是卻被人搶了先。


    閻陌殃看著突然擋在他身前的涼笙,眸中閃過一抹幽光,沒有任何動作,就那麽靜靜地立在涼笙後麵。


    涼笙的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什麽也來不及想,直接揮出一道藍色神力。


    “嗖”地一聲,青色玄氣立刻被打了迴來。


    閻晟逸臉色瞬間一白,死死咬著牙,眸光陰冷地瞪著蓋著喜帕的涼笙,硬生生地吞下口中的腥甜。


    看著這突然的一幕,眾人都是一愣。


    閻擎軒鬆了口氣的同時,眸中還閃過一絲疑惑。


    水若顏竟然會武,而且看那樣子修為還不低。


    倒是閻陌殃看著閻晟逸那慘白的臉色,唇角勾起一絲冷笑。


    能過他鬼陣的,自然也不是什麽善茬,看來這水若顏也不是那麽一無是處。


    這下子,閻陌殃看涼笙那是順眼多了。


    閻瑾瑜蹙著眉,剛剛涼笙揮出了藍色神力,和他腦中那紫衣女子揮出玄氣不斷重合著。


    難道是她?


    不會,一定不會,她怎麽可能是水家小姐?


    閻晟淵的臉色非常難看,冷冷地看著涼笙,雙拳緊握。


    可是就算他再氣惱,也隻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吞。


    “六弟,六弟妹沒事吧,是七弟魯莽,還望六弟和六弟妹不要怪罪。”


    閻晟淵說著責怪地瞪了眼閻晟煜。


    閻晟煜立刻像小媳婦一樣垂下腦袋。


    涼笙唇角勾起一絲冷笑,淡淡道,“無妨,我不會和無知小兒一般見識。”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涼笙轉眸“看”向閻晟逸而不是閻晟煜。


    閻晟逸眼眸微眯,眼底劃過一抹殺意。


    該死的女人,竟敢傷他心肺,今天之辱,他定十倍奉還。


    閻晟煜的臉色也不好看。


    這水若顏,竟敢說他是無知小兒,她好像還沒有他大吧。


    閻陌殃挑眉,有些意外涼笙的伶牙俐齒。


    水若顏是嗎?倒是比他想象的有趣多了。


    閻晟淵一臉尷尬地牽了牽嘴角,“六弟妹大肚。”


    “咳……”閻擎軒憋笑著輕咳一聲,轉眸看向一邊看戲的江易道,“江管家,繼續吧。”


    江易躬身點頭,重新高唱,“夫妻對拜……”


    這一次,閻陌殃倒是沒有一絲不情願,規規矩矩地和涼笙完成了對拜。


    “送入洞房……”


    順利完成任務,江易的聲音也飛揚了起來。


    閻陌殃轉身往南院走去,走了兩步,見涼笙沒有跟上來,又折了迴去。


    走到涼笙麵前,閻陌殃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涼笙被閻陌殃突然的動作給嚇了一跳,下意識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一股奇異的幽香竄入閻陌殃的鼻尖,讓他心神一動。


    閻陌殃蹙眉,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悸動,抱著涼笙往南苑的新房走去。


    看著閻陌秧和涼笙的背影,閻擎軒和江易曖昧一笑。


    今晚的洞房花燭夜看來還是有希望的。


    涼笙緊抱著閻陌殃的脖子,隔著喜帕看他看得出神。


    她真的和阿閻成親了,好像做夢一般,那麽得不真實。


    感覺到涼笙的目光,閻陌秧情不自禁地臉紅起來,變扭地瞥了眼懷中的人兒,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


    南苑離正殿不遠,可是閻陌秧卻走了很久。


    到了新房,閻陌秧直接將涼笙放到床上,可是涼笙卻依舊緊勾著他的脖子不鬆手。


    猝不及防地,閻陌秧腳下一滑,兩人同時摔到床上。


    被閻陌秧壓在身下,涼笙的小臉"唰"地一下紅了。


    閻陌秧麵具下的臉也是通紅一片,慌亂地拉下涼笙的手,什麽也沒說,甚至沒敢看涼笙一眼,就直接落荒而逃了。


    閻陌秧剛出南苑,就被閻擎軒攔住。


    "幹嘛急著出來?"


    閻擎軒的話,讓閻陌秧瞬間想起剛剛在房裏發生的事。


    想到剛剛身下那溫軟的身子,那奇異的幽香,閻陌秧麵具下的臉瞬間又紅了幾分。


    "他們走了嗎?"


    迴答不上閻擎軒的問題,閻陌秧直接轉移話題。


    "走了。"


    閻擎軒勾唇,看著閻陌秧挪揄道,"沒想到弟妹竟然會武,而且修為這麽高。"


    今天可是多虧了水若顏,若是沒有她為陌殃擋那一下,那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


    閻陌秧眸中閃過一抹幽光。


    她的修為確實很高,或許和他不相上下。


    突然間,閻陌秧想起了那天在後上溫泉的紫衣女子。


    能輕鬆擺脫他的鉗製,那個女人的修為應該也很高。


    "這次老四怕是傷得不清,這可都是弟妹的功勞,對人家好點。"閻擎軒說著曖昧地擠了擠眼。


    閻陌秧淡漠的眸子倏地變得幽深。


    鬼王府外,剛剛坐上馬車的閻晟逸再也忍不住地噴出一口鮮血。


    "四哥……"


    閻晟煜嚇了一跳,立刻扶助閻晟逸,焦急道,"這是怎麽了?怎麽會突然吐血?"


    閻晟逸虛弱地抬眸,卻是什麽也沒說就直接暈了過去。


    "四哥……"閻晟煜大驚。


    "快迴王府。"閻晟淵也急了,撩開車簾對著車外的車夫急聲吩咐。


    另一輛馬車上。


    "你不覺得今天的事奇怪嗎?"閻雲翎看著閻瑾瑜問。


    閻瑾瑜抬眸,"三哥是說六弟妹?"


    閻雲翎勾唇,"一個體弱多病的人,突然之間身體健朗,甚至修為高深,你不覺得她有問題嗎?"


    這個水若顏一定有問題,他要好好查查。


    閻瑾瑜點頭。


    確實,一個三天前還寧願跳湖也不願嫁給六弟的女子,今天竟會不顧一切地擋在他麵前,委實奇怪。


    鬼王府,南苑。


    涼笙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隻感覺自己的脖子又酸又痛,腰也酸得不行。


    門外一陣腳步聲傳來,涼笙情不自禁地臉紅了起來,立刻正襟危坐。


    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閻陌殃看著坐在床邊的涼笙,眸中閃過一抹複雜。


    關上房門,閻陌殃緩步走到床邊。


    涼笙等了許久,不見閻陌殃有任何行動,眉心輕蹙。


    "不掀喜帕嗎?我脖子都快斷了。"清冷的聲音帶著絲委屈。


    閻陌殃皺眉,直接伸手掀去涼笙頭上的喜帕。


    紅綢飄落,一張絕色傾城的臉瞬間出現在閻陌殃麵前。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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