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多想。”四爺皺著眉沉聲道。以四爺的驕傲本來是不屑解釋的,如今能紆尊降貴的特意給她解釋了這一句已經是很難得了,可是四爺忘了,張子清不是蘇培盛,做不來和他心有靈犀,她又如何從這簡單的四個字裏看出更多的涵義來?即便能額外從中聯想到多點,以她的腦迴路,那也絕對是曲解。


    果不其然,聽了這話,張子清就在腦海中想了開來,四爺怕是不欲他人知曉他這古怪癖好,畢竟要傳了出去對他皇子身份絕對是天大的汙點,極有可能因這汙點他老人家就自此與皇位絕緣。張子清身心一陣發麻,從古至今,往往知道秘密越多的人往往就死的就越快,**這東西之所以稱之為**,那是要隱而不露,私藏於心,不欲於外人所道也,往往若要想將**永遠成為**,那唯一的法子就是,殺,殺,殺。


    張子清磕巴著眼皮欲睡不睡,四爺見了心頭一突:“頭還在暈?”


    “暈著呢,頭昏沉著妾又想睡了……”


    話說的極為無力,四爺嚇了一跳,當前頭她是迴光返照,臉色當即就青了。


    拇指死掐著她的人中,他低喝:“不準睡。”


    張子清痛的差點迸濺出眼淚,無語問天,她究竟是造的什麽孽。


    “好,不睡,妾不睡……”四大爺,她都說了不睡好不,求求你,拜托你移開貴爪,她真的很痛呐。


    見她的眼皮重新撩起,四爺隻當他的法子奏效,精神當即一震,於是他的拇指愈發不敢失了力道,任她哭她求她鬧也不撒手,如此掐著她的人中,半個晚上。


    翌日清晨,四爺看著從窗戶紙上透進屋的那抹透亮,緊繃的唇角終於放開一個淡淡的舒心弧度。而怨念了大半個晚上的張子清也終於舒了口氣,這慘無人道的酷刑可是要結束了。


    蘇培盛進屋歡快的揚著高聲給她道了喜,連說了幾句不帶重複的吉祥話,緊接著忙前忙後的伺候著他家爺洗漱穿戴。臨去上朝前,四爺沉默寡言慣了,說不出什麽關切話來,倒是蘇培盛很是能體察上意,連聲囑咐著要好生休養,這暖人心的話說的真切實意,最難得的是偏偏還能不著痕跡的打著他家爺的名義,別說張子清心裏頭聽著舒服,就連旁邊的四爺周身都比平日少放了三分冷氣。


    四爺臨去前目光隱晦的滑過她的腹部,張子清總覺得這一眼挺怪,似乎是饒富深意,轉而一想,又覺得可能是自個多慮了。


    幾乎是四爺前腳一走,後院裏的女人們後腳就到。


    以福晉為首的一幹女人全都擠到了她的小屋,福晉、李氏、武氏,甚至還有南苑的一幹侍妾們,這讓張子清倍感頭大,難不成她昏著的幾日,這幹人已然得知她要溘然長逝的消息,瞅著空特意來瞻仰她遺容來了?


    張子清心裏陰暗,她不介意將其他人同樣想的陰暗,尤其是她見了那侍妾堆裏的老熟臉宋氏,更是渾身膈應的慌,別看這女人貌似老實了裝鵪鶉的模樣,隻要稍微借她一點風,立馬的她就能在整個院裏興風作浪起來,而且別懷疑,層出不窮的招子保管都是對著她張子清駛來,不是她自戀,而是那宋氏對她的怨念實在太深。


    “你可好些了?”福晉拉著她的手關切詢問。


    “托爺和福晉的福澤,妾也算是否極泰來。”如今體內滿格的精神力無不昭示著她已然死裏逃生,雖不太明確曆史這冷酷無情的劊子手怎的就放了她一條生路,不過卻不妨礙她的好心情,隻要一想到從今往後終於可以擺脫了曆史的陰影與桎梏,張子清的心情就猶如花開燦爛,連嘴上那抹笑都真誠了不少。


    可能是被她的笑意感染,福晉臉上的神情也微有緩和:“那爺和我也就放心了。富靈阿還那麽小離不了娘,你往後千萬得保管好自個的身子,切莫大意了。”


    武氏在旁柔柔的笑:“福晉待張姐姐就跟親姐妹似的,倒是羨煞我們一幹人了。張姐姐真是有福之人,福晉待姐姐你親厚,爺又疼你跟眼珠子似的,張姐姐一定是福祿壽俱全的命。”


    張子清愣了下,吃錯藥了麽,青天白日的挑撥她和福晉?餘光瞅見福晉一閃即逝的僵硬臉色,張子清了悟,想必是這期間四爺不知怎的給她搞特殊化了,引得一幹女人吃味了。


    李氏在旁添油加醋:“兩日兩夜,爺待張姐姐的情分可真是不一般,不像咱們,可都是坐冷板凳的命,就算是病入膏肓還不知能不能換爺幾分憐惜。”


    張子清也柔聲道:“兩位妹妹不必擔心,爺向來心慈,若真有那日,想必爺定會陪著兩位妹妹走完最後一程的。”


    這兩位的臉色就不好看了起來,福晉在旁打圓場:“好了好了,都別捏酸吃醋的,爺做事自有爺的主張,瞧你們一個個酸話說的,也不嫌燥得慌。要說話就好好說,不許再做口角之爭,否則傳入爺耳中,爺定是要不喜的。”


    “福晉說的是。”


    接著,氣氛就有些冷場了,也是,女人在一起若不拈酸吃醋說酸話、你來我往起口角,那還真的是沒話可說。


    正在此時,一道意想不到的聲音響起:“姐姐,你身子可好些了?也不知姐姐生的何病這麽突然,聽說姐姐大病了,妹妹整日燒香拜佛茹素,祈禱著姐姐能早日康複。如今姐姐突然大好,妹妹心中甚是歡喜。”


    張子清簡直是要扶額了,她就說,這麽好的場合這麽好的機會,宋氏要是不來膈應膈應她,那簡直就要天打雷劈了。


    “勞你掛念,我這病怕是個急病,的確突然了些。等太醫來了,我再問問是何病,知道了確切病情後再另行通知你。”


    總之張宋不合府裏內外皆知,張子清也沒有必要給她什麽好語氣。可宋氏不依了,紅了眼圈就要下跪喊冤:“姐姐誤會了,妹妹隻是……”


    張子清連個眼神都懶得施舍與她。


    李氏眼裏滑過某種隱晦的笑,過去拉著宋氏的手,阻止她跪地的舉動:“姐姐又沒說錯什麽,何必如此誠惶誠恐?況且爺是念舊的,對姐姐又諸多憐惜,前頭福晉還向爺提議,說是要給姐姐複位呢,而爺也應了呢。到時候姐姐和咱們都是平級,哪裏還能行這禮?這跪禮可不是誰都能受得起的。”


    剛開始聽那李氏喊宋氏姐姐,張子清心情就小小詫異了下,在這尊卑等級製度森嚴的社會,即便宋氏的年紀比李氏大,宋氏也不能托大受得起李氏這聲姐姐的,因為宋氏是侍妾,而李氏是格格,上下尊卑亂不得,李氏道理說要喚宋氏妹妹的。可竟李氏後頭這麽一提,張子清才恍然大悟,想必是托那已故大格格的福,得了四爺的憐惜,怕是要恢複她以前的格格位了。


    一想到這,張子清不由警鈴大作,當初宋氏和她可是同院的,隻是被貶了這才從她的院子搬了出去讓她得以獨占院子。如今若宋氏恢複了格格位,豈不是又要搬迴來,日日甚至夜夜的來膈應她不止?


    張子清這邊糾結著,武氏那邊已經頂上了:“一日沒上位一日就得低人一等,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這話沒聽說過?未來的變數大著呢,誰又能說得準呢?”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話武氏理解的很透徹。更何況對麵那兩敵人統統都是她的敵人,不死不休的死敵。


    李氏瞪了眼剛欲反駁過去,福晉那已經惱火的拍了桌:“吵吵什麽,都像什麽話!我前頭剛講的話你們都當耳邊風了不是?李氏、武氏、宋氏,迴去後抄五頁《婦德》,如有再犯口舌,緊閉五日。”


    福晉寶相威嚴,這個時候的福晉是說一不二的,教訓完了這三人,轉頭來看著張子清:“你好好休息,什麽都別想,把身子養好。”


    張子清低眉垂眼:“謝福晉關懷。”


    待一群女人終於浩浩蕩蕩的離開,張子清才痛快的伸了個懶腰,雖然一個女人一張嘴的吵她的頭疼,可這活著的感覺真不賴。


    “額娘――”富靈阿從外頭一路跑來,就像脫韁的小野馬衝她飛快撲來,結實的小身子板重重的撞進她的懷裏,差點將她撞得岔氣。


    “額娘,額娘,神仙不會再帶走你了吧?”富靈阿仰頭看著她,手指頭緊張的揪著她額娘脖子上的肉。


    “神仙不會再帶走額娘了,這個世界再也沒有誰能帶走額娘了。”


    富靈阿立刻就咧嘴笑了:“額娘不走了,真好,富靈阿就怕額娘丟下富靈阿自己走了。”富靈阿這才放心的拱入她額娘的懷裏,同時伸出一隻小胳膊,渾身是勁的將她額娘的脖頸死死圈著。


    張子清垂眼看她的頭頂:“要是以後富靈阿不聽額娘話了,那額娘傷心了,說不定還得自己走。”


    富靈阿立馬接口:“富靈阿保證,以後都聽額娘的話,富靈阿頂天立地,說話算話!”


    張子清眉開眼笑:“富靈阿真乖。”


    富靈阿咧嘴:“嗯。”


    過了會,富靈阿扭捏:“額娘……”


    “嗯?”


    “富靈阿今日想要跟額娘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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