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上這麽說,但心中對西門慶的看法還是非常讚同的。


    大豐帝國四麵樹敵,正所謂危機四伏,大軍在多日以前便開始向豐州匯聚,肯定是做了負隅頑抗的打算。


    豐州兵精將廣,糧草充足,城牆堅固,又豈是那麽容易攻下來的?


    西門慶倒不敢說必敗無疑的話,身為將軍,他也知道站前擾亂軍心的罪名,當下忙道:“不是,我並非說必敗無疑,隻是目前還沒想出辦法而已。所以,我才想讓王兄弟你盡快將眾將領召集起來,大家集思廣益,說不定能想出破城之法。”


    王肅觀想了想,喚來趙一毛,讓船停在紅河中央,將其他將領都叫過來。


    西門慶乘著眾將領未來之際,跟王肅觀講起了地圖,以及曆史上在豐州附近發生過的戰役。


    王肅觀雖然被婉怡惡補過這些東西,但婉怡畢竟不懂調兵遣將,用兵打仗,許多東西都隻知道大概,倒是西門慶,雖然長得文弱白淨一點,但卻不是個小白臉,將曆史上發生在豐州的戰爭講的有滋有味,簡直如一個個驚心動魄的故事一般。


    王肅觀豁然開朗,不管是打仗,還是玩陰謀,總而言之,就是坑蒙拐騙,成王敗寇,自古如此。


    可是,要如何坑掉豐州,他卻一頭霧水。


    第四百九十章 :排兵布陣


    出發之前,王肅觀早將眾將領召集到一起討論過攻打豐州之事,大家各抒己見,爭的麵紅耳赤。


    當時,西門慶不在,王肅觀雖聽不出好壞,但感覺他們全都是照本宣科,真要論到打仗,總覺得欠缺點啥,並無出奇之處。


    可是,西門慶出現之後,這幫人全都沉默了下去。


    王肅觀不由奇怪不已,難道西門慶在軍中的威信有這麽高,震懾的他們都不敢說話了?


    懷著這個想法,王肅觀將一個叫常奮的都尉叫出來問道:“常都尉,你先前一直說用離間計逼十六衛造反,可現在怎麽一言不發了?”


    常奮看了西門慶一眼,低下頭去,道:“有西門將軍在,末將實在不敢班門弄斧。”


    王肅觀心頭又是一奇,莫非西門慶是位名將不成?為何以前都沒有聽說過。


    西門慶肅著臉,派頭十足的道:“此次召集大家前來,乃是有一事與大家商議。”


    王肅觀不由皺起了眉頭,看西門慶的樣子,哪是找來同僚商議大事,分明像是他王肅觀向眾人下達命令似的。


    正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王肅觀雖然對西門慶有些看法,但還是沒有在這些細節上與他計較。


    常奮等一眾將領看了王肅觀一眼,目光又投向了西門慶。


    西門慶立刻將自己所繪製的圖紙放在眾人麵前,道:“那好,本將軍就直言不諱了。”


    王肅觀搖了搖頭,這西門慶還真是不要臉,一看到眾人對他禮敬,都自稱起本將軍了。


    “說正事吧。”王肅觀在旁催促,淡淡的道。


    西門慶臉上略帶猥瑣的笑容頓時斂去,正色道:“豐州以北七十裏,是山勢起伏的龍門山;豐州西、南兩麵,是一馬平川的原野,如果西涼兵衝了過來;豐州以東便是比鄰而在的東州了。此次咱們順著紅河逆流而上,雖然可以借著大霧遮掩,但大軍不可深入虎口灣,咱們一定要繞道……”


    王肅觀忙打斷西門慶,問道:“為何不可深入虎口灣,虎口灣是個什麽樣的地方?”


    西門慶看了王肅觀一眼,眼中隱隱有鄙夷之色,分明是說你出來打仗,去攻打豐州,連鋼鉗灣都不知道,簡直是個呆子。


    王肅觀也不說話,微眯起了眼睛,目光變得灼熱起來,看的西門慶忙低下頭去,仔細講解起來。


    “這虎口灣,因形似虎口而得名,入口較小,越往裏麵行駛,地勢越是開闊。此外,虎口灣地勢較高,所以虎口灣以東建立了幾座大壩,積蓄起了紅河之水,才能供船隻駛入。一旦咱們的船進入虎口灣,被他們發現的話,他們一定會開閘放水,讓咱們的船擱淺,然後來個甕中捉鱉。”


    王肅觀聽完之後,卻沉吟起來了。


    西門慶見王肅觀不說,又帶著幾分賣弄的口吻道:“要攻下豐州,如果能夠經過虎口灣的話,就可以在越王寺下的碼頭登陸。隻是,這條路太危險,決不能走。”


    王肅觀忽然想到了什麽,目光一閃,問道:“如果不走這條路,那其他的路又如何?”


    西門慶又指著地圖道:“其實最關鍵的,就是咱們應該在何處登陸上岸的問題。本將軍在上麵標出了三個地方,其一,便是在虎口灣的時候棄掉大船,用小船強行登陸虎口灣東側的大壩,繞過大壩之後,可以殺個迴馬槍,將青龍關的五千收兵殺了,免除後顧之憂,然後可以直逼豐州東門。”


    王肅觀看了看,沒有發表什麽意見,倒是那常奮麵色凝重的道:“西門將軍,此次走的倉促,小船有限,最多一次性送一千人到虎口灣的大壩,這一千人將要如何麵對虎口灣駐紮的水軍?”


    西門慶歎了口氣,道:“這也是本將軍所擔心的事情,所以,本將軍還有第二條路走。大家請看這兒,此處是豐州西南的漁人村,當地河道寬闊,常有漁船來往,駐軍不多,咱們能夠輕易的搶攻上岸。”


    常奮忙問道:“那上岸之後,大軍該怎麽打豐州?漁人村就在豐州的眼皮子底下,如今豐州岌岌可危,他們不可能不設防的。貿然上岸,萬一中了埋伏,就糟糕了。”


    西門慶輕哼一聲,對常奮的話明顯很不滿意,不過也未反對,道:“這確實也是一招險棋,上岸之後,很容易中埋伏的,可是如果從漁人村上岸,那攻破豐州還是非常容易的。”


    “兩年以前,豐州城牆進行加固整修,當初整座豐州城的城牆都加固了一圈,將城牆拓寬了一丈,可是漁人村正對的那段城牆,因貪汙案缺了銀子,便一直擱置,終於在去年豐州大亂的時候,被叛軍用投石機砸出了一個缺口,倉促之間,那處缺口修補的很薄弱,可以用閻羅炮將那兒轟開,然後帶著大軍殺入城中,直接殺向皇宮,隻要奪下皇宮,那豐州就取到手了。”


    王肅觀想了想,心頭暗笑:“豆腐渣工程有時候還是挺有好處的。”當下便朝地圖上看去,問到:“那你標出的第三條路……是紅河南岸?這兒容易靠岸,可一旦南麵的援軍到了,咱們又沒有及時過河,那就是自己去送死了。”


    西門慶淡笑道:“此次出行的五萬大軍,乃是水陸混合,魚龍混雜,在這兒登陸,可以順利登陸,同時發揮大軍最大的優勢。”


    王肅觀沉吟起來了。


    眾人自然而然的看向他,等著他做出最後的決定。


    西門慶雖然拿出了注意,但最後還是得靠王肅觀敲定。


    良久,王肅觀忽然站起,指著地圖道:“趙一毛聽令,你帶著弓箭手上小船,偷偷摸上虎口灣大壩,混入看守大壩的士兵內部,隻要能夠讓大壩在需要的時候開閘放水就成。”


    “常奮,你帶著本部人馬,深入虎口灣誘敵,動靜越大越好,一定要想法設法讓敵軍上船追擊。趙一毛,等看到敵船追出來的時候,就開閘放水,將他們的船擱淺。”


    常奮嚇了一跳,如果開壩放水,那他的船也會擱淺的,到時候不被追上的話,他還能乘著小船逃命,如果被追上,光亂箭就能把他給射死了。


    可是,將令一出,常奮又哪敢不從,硬著頭皮叫了一聲:“末將領命。”


    王肅觀微笑著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道:“朕不會讓你去送死的。”迴頭看著高瓊道:“等敵人的船擱淺之後,立刻開炮,將敵人的船轟個稀巴爛。記住,不要打偏了,如果打到常將軍的船上,朕就摘了你的人頭。”


    高瓊悚然一驚,忙道:“屬下保證辦的漂漂亮亮。”


    王肅觀又看著西門慶道:“西門將軍,有勞你全速前進,帶著本部人馬趕到漁人村外麵,待看到虎口灣這邊大火燎天的之後,對方必定馳援,到時候你搶攻漁人村。”


    西門慶心頭暗喜:“漁人村不一定有駐軍的,王爺這麽個鬧法,一定將敵人全都吸引到虎口灣去,我可保安然無恙。”隻是,他又歎了口氣,心道:“本將軍怎麽著也是打仗名將,做這種事情,未免太對不起本將軍的身份。”


    王肅觀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朝地圖上一指,又道:“等處理掉虎口灣的水軍之後,閘門重新關上,等水勢上漲之後,朕會親自帶大軍從虎口灣上岸,然後正麵與豐州過來的大軍交戰。所以,就有勞西門將軍從後麵包抄,他們來多少,朕便殺多少。”


    西門慶一聽,頓時精神一振,可忽又想到了什麽,忙搖頭道:“不成,這麽做太危險了,在虎口灣以東的青龍關還駐紮著五千大軍,萬一他們也從後麵包抄咱們,那勢必陷入腹背受敵的局麵,到時候陣容一亂,咱們將不攻自破。”


    王肅觀哈哈一笑,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道:“難道西門將軍忘了,開閘泄水之後,這水流到了哪裏?”


    “開閘泄水,水自然是順著渠道流走了,然後再匯入紅河之中。不過渠道並不常用,如果水流比較兇猛的話,隻怕溢出去,順著路麵流走,最終匯入紅河也說不定。”西門慶不解的問道。


    “那朕就等這五千人從後麵來包抄,然後一炮轟掉虎口灣的大壩,將他們全都衝走,一個不剩。”王肅觀指著地圖,指指點點的道,那股自信流露出來,整個人變得深不可測,恍若掌控命運的帝王一般。


    第四百九十一章 :首戰告捷(上)


    王肅觀忽然發現,原來打仗也就那麽迴事,玩陰謀,玩詭計,誰玩的好,誰就是贏家。


    這就是所謂的兵法。


    隻不過,這場戰爭牽涉更廣而已。


    就在王肅觀下達了命令之後,高懸在天邊的滿月忽然暗了下去。


    王肅觀出了船艙,竟發現真是大霧連天的天氣,隻是他又開始叫苦不迭了。


    這種天氣,伸手不見五指,雖然可以隱藏在大霧中不被發現,但如果航行稍有差池的話,不知道駛到什麽地方去了。


    好在此次行船,王肅觀早就知道會有大霧,特地找了一些常在紅河行船的漁民,倒沒有特別擔心。


    王肅觀雖然部署妥當,但這總歸是他首次帶兵打仗,還是心裏沒底,怎麽也無法安然入睡,在船艙中休息了一會兒,又跑出來坐鎮。


    轉眼間,天都要亮了,可士兵也


    忽然間,一個士兵匆匆跑了過來,單膝跪地道:“啟稟王爺,前麵便是虎口灣了。”


    王肅觀精神一振,先前的不安一掃而空。


    他目光一閃,向趙一毛使了個眼色,道:“馬上帶毒蛇的人上大壩。成功之後,升起兩盞天燈就成。”


    趙一毛離開了,他身上肩負的事情關係到大軍能否順利上岸,隻有王肅觀親自坐鎮才能放心。


    可是,王肅觀必須在此指揮全局,無法脫身,故而讓風不語也跟著趙一毛去幫忙了。


    另外,東方廖身上搜出來的一些機關寶貝,也都被趙一毛一股腦兒的全都帶走了。


    天徹底亮了,魚白的東方出現了紅霞,看來這一天要下雨。


    陡然,兩盞天燈從大壩的方向升了起來。


    天燈是事先做好的,而且外圍用的是紅色薄紙,紅光的波長大,能夠傳的更遠,為了傳遞信號,王肅觀可是特地改進過的。


    而且,天燈有個好處,就是可以在不知不覺中,悄悄點燃升起,大壩上的人也不會注意的。


    王肅觀早就下令讓西門慶沿河而上,去漁村登陸,此刻又忙下令讓常奮帶著大軍進入虎口灣。


    常奮整裝待發,一聽號令,立刻衝了進去。


    這時,忽然刮起了獵獵大風,濃霧漸漸稀薄,看樣子是要消散了。


    王肅觀借著月夜濃霧的遮掩,順利的避開了紅河下遊的幾處哨點,如今濃霧已經失去作用了,能散最好。


    他不安的在船上徘徊,雖然覺得自己的布局無懈可擊,但是常奮能否將駐紮在岸上的水軍引出來,的確是個問題。


    良久之後,虎口灣的方向忽然傳來擂鼓呐喊的聲音。


    “大王叫我來巡山!”


    這是王肅觀教給常奮的,好讓他將水軍引出來。


    王肅觀一聽他們喊得參差不齊,一陣陣哄笑此起彼伏的傳來,連他自己都笑了出來。


    雖然沒有小鑽風的那股味道,但乍一聽有這麽熟悉的一句話傳到耳邊,王肅觀還真是忍俊不禁。


    過了一會兒,參差不齊的“大王叫我來巡山”漸漸統一起來,形成一聲聲雷鳴般的唿喝,雷音滾滾,在虎口灣迴蕩,迴聲在天地間迴蕩,聲勢浩大,當真如萬馬奔騰,氣勢凜然。


    王肅觀滿意的在遠處點頭,將船隻隱藏好,剛要催促大軍也往前虎口灣靠攏一下,士兵傳來消息,虎口灣駐紮的水軍齊出,殺向常奮。


    果然,充滿挑釁意味的“大王叫我來巡山”頓時啞了下去,虎口灣沉寂了一會兒,又傳來一聲聲驚天動地的喊殺之聲。


    王肅觀在遠處觀望,雖然六識敏銳,但這個世界沒有望遠鏡,實在是讓他頭疼。


    五門閻羅炮全都放在他所在的中軍大船之上,沒有固定,如果貿然放炮,別說是打不中,強大的反衝力甚至有可能將船推翻。


    過了一會兒,常奮的船已經快駛出虎口灣了,敵軍也到了虎口灣的中央地帶。


    王肅觀並沒有跟趙一毛說過什麽時候才能開閘放水,不過想來這種事情趙一毛自己做決定就成了。


    可是,虎口灣的水閘也遲遲沒有放水,也不知道趙一毛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王肅觀等不了了,立刻下令大船開向虎口灣口去接應常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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