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曲剛剛起了個話頭便被吉喆毫不客氣地打斷了。

    “中心李校長?是李渭義吧,不對呀,難道不是我們學校的淩含笑老師報的警嗎?”,吉喆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或者幹脆就是事發太久葉曲記錯了。

    “不是,電話是你們中心李渭義校長打的”,葉曲極為肯定地說道:“不過他在電話裏說,淩含笑告訴他,說是看到有五男三女在8月24日黎明時上了琪琅山,三天都沒有看到他們下山,據此我們才出了警”。

    “哦,原來是這樣啊,明白了”,吉喆恍然點頭說道:“然後你們就組織人馬開始搜山了,對吧?”。

    “差不多是這樣”,葉曲點了點頭說道:“當時我們先趕到青雲村找淩含笑了解情況,在得到肯定的答複之後就通知了縣裏緊急增援,後來因為下大雨才停止了搜救工作,但結果,唉,一無所獲,當時我們還覺得奇怪呢,會不會是淩含笑看錯了,所以後來我們準備找她再核實一下情況,結果還沒出發就接到鍾站長的電話,說是淩含笑也失蹤了,經過調查才得知她也上了琪琅山,然後我們又馬不停蹄地來了一次大搜山,結果還是一無所獲,真是邪門了”。

    一想起去年的這兩次大規模的搜山行動,葉曲苦著個臉哭笑不得,費時費力不說,兩次搜山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找到。

    吉喆稍稍低了一下頭,算是在心裏為這兩次失蹤事件的當事人默哀。

    葉曲默默地盯著吉喆,嘴角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怎麽會這樣呢?前腳剛報了案,後腳淩老師就失蹤了,怪哉”,吉喆沒想到“8。24遊客失蹤事件”的報案人並不是淩含笑,充其量她隻是一個目擊者,然後便成了警方的證人,警方據此展開了大搜山,孰料過了三天之後她竟然也失蹤了,難道這是巧合嗎?

    想到這裏的時候吉喆咬了咬嘴唇,眉頭也開始皺了起來。

    葉曲似乎看穿了吉喆的心思,他輕拍了一下吉喆的肩膀說道:“這個我們後麵再接著談,還是先把‘8。24失蹤事件’說一說吧,你看呢?”。

    “你說的對,對了葉指導員,‘8。24失蹤事件’後來有什麽最新的進展呀?”。

    吉喆是去年從報紙上得知這件事的,當時他還在江州,這起五男三女遊客失蹤事件曾經引起了轟動,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社會上關於“琪琅山野人”的傳聞便開始大規模地流傳開來,除了對失蹤者的安危擔心之外,更多的人則對琪琅山野人抱以了強烈的好奇心,吉喆也曾經特別留意過媒體對此事的追蹤,不過他並沒有看到後續的報道。“唉,別提了,一提就來氣”,葉曲失望地擺了擺手,又賭氣似的一口氣喝光了杯中茶,嗆得他連連咳嗽不止。

    “怎麽,難道就沒有下文了?”,見此情景吉喆大感疑惑。

    “可不是嘛”,葉曲重重地拍了一下大腿後鬱悶地說道:“我甚至都懷疑‘8。24事件’到底是真是假了,要不是相信淩含笑的為人,我都想把這件事當成報假案上報處理了”。

    吉喆一聽立即就來了興趣,連忙追問道:“到底怎麽迴事?”。

    “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也不是什麽機密”,葉曲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後便在吉喆麵前大吐苦水,據說因為這件事他和所長還背了個處分,到現在為止他還是沒有想明白到底哪兒出了問題。

    去年發生的“8。24遊客失蹤事件”一經媒體披露,立即在社會上引起了軒然大波,一時間社會各界的目光齊刷刷地聚集在了琪琅山上,而此次失蹤事件中的五男三女的安危更是牽動著無數善良民眾的心,人們關注著琪琅山,關注著搜救行動,當然也有為數不少的人關注著琪琅山野人。

    從8月27日接到報案,在向淩含笑核實了案情之後,琪琅鎮派出所立即將案情向縣裏作了緊急匯報,在雲山縣政府的牽頭組織下,一支近兩百人的隊伍迅速開赴琪琅山展開了為期三天的大搜救,要不是因為30日下午天降大雨,搜救工作至少還要再持續三天。

    除了現場搜救之外,警方也同時在調查這五男三女的身份,但令人失望的是,即使是在搜救行動結束之後,警方也未能找出其中任何一人的確切資料,手頭上倒是有一大堆的失蹤人員名單,足足有上百人之多,至於這失蹤的八人是不是在這堆名單裏麵,誰也無法肯定,案子到這兒陷入了困境。

    哪怕是到了現在,這起“8。24遊客失蹤事件”也仍然是一樁尚未破解的懸案。

    “不會吧”,吉喆簡直不敢相信葉曲的話,他圓睜著雙眼,嘴巴也張成了一個大大的o型,“真的就一點兒線索都沒有?”。

    葉曲還是連連搖頭,非常鬱悶地說道:“先說說上山搜救吧,縣局為此出動了三條警犬,再加上兩百多人的搜救隊伍,其中還有不少是熟悉琪琅山情況的當地村民,不過,唉……”。

    “連警犬也聞不到嗎?”,吉喆被驚呆了。

    葉曲無奈地點了點頭:“琪琅山太大了,再說等我們上山的時候離事發已過了三天時間,再加上炎熱的天氣影響了狗的嗅覺,所以一直沒有什麽發現”。

    “不對呀”,吉喆搖頭說道:“這麽說吧,這八個人既然能爬上琪琅山,說明他們肯定對琪琅山有一定的了解,可能事先也作過相應的調查,這是其一,其二,在正常情況下,如果要到深山旅行的話,為了防止迷路,肯定會在沿途留下相應的記號,而且這個記號一定要非常醒目,即使如你所說警犬聞不到的話,那麽你們二百多人的龐大隊伍上山,怎麽可能找不到他們留下的路標呢?況且上琪琅山隻有一條路啊,你說是吧?”。

    “你以為我們都是傻瓜啊?”,葉曲又氣又急地說道:“當時所有人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也一直都在尋找他們可能留下的記號,但事情就是這麽奇怪,三天時間裏還真的什麽也沒發現,以前我們也處理過幾起類似的事件,雖然最終人沒有找到,但路標都很清晰,唯獨這件事讓我一直想不明白,八個成年人哪,又不是八個孩子,怎麽連設路標這個最簡單的常識都不懂呢?”。

    “倒也是啊”,吉喆也覺得有些不可思異了。

    “再說說你們警方的另一路調查吧”,吉喆仍感疑惑地問道:“我聽說這八個人是在24號清晨上山的,我估計應該是在早晨的五六點鍾左右吧,我想他們之所以選擇在這個時候上山,最主要的是原因還是早上天氣涼爽,爬山不會太耗費體力”。

    葉曲沒有答話,隻是衝著他輕輕點頭。

    吉喆:“那就有問題了,即使在他們上山的時候沒有被其他村民發現,而且我可以肯定在23日他們也不是在青雲村過的夜吧”。

    葉曲還是點頭。

    吉喆接著說道:“那麽你可以想想,在24號早上他們是從什麽地方出發的?也就是說在23號的晚上他們住在哪裏?我估計最有可能的地方就在琪琅鎮上,還有一點,從琪琅鎮到青雲村有十公裏的山路,那麽這十公裏的路程他們是通過什麽方式解決的?我肯定他們不是步行走到青雲村的,因為時間和體力上不允許,況且也沒有人會選擇走夜路,因為那樣很不安全,所以我估計最大的可能就是包車,那麽問題就很簡單了,隻要找到這個車主,再找到他們留宿過的旅館,查一查不就行了嗎?”。

    吉喆雖然有些信口開河,但他的分析倒也是頭頭是道。

    葉曲的臉上笑容微露,但很快就收斂了,眉宇間再次愁雲密布,聲聲歎息吐出的是心中的百般無奈,“我不得不說吉老師你很有頭腦,不過你說的這些問題我們都考慮過,而且也都是按照這種思路去排查的,但情況卻很不妙,我們查遍了鎮上所有的旅館飯店,包括一些居民的家裏,不過沒有人在事發前留宿過這八個人,而且也沒有哪個車主在24號清晨載過客人到青雲村”。

    “那麽有沒有可能他們是從縣城或者是從鄰近鄉鎮出發的呢?”,吉喆再次問道。

    葉曲輕輕搖頭說道:“都查過了,縣局和友鄰派出所出動了大批警力,也請求周圍各鄰縣的公安機關協查過,但最終還是沒有查到有價值的線索”。

    “也是啊,八個人哪,目標應該說是很大的,要查起來相對容易得多,怎麽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呢?”,吉喆情不自禁地摸了摸下巴。

    “所以”,葉曲長吐了一口氣後慢慢地說道:“所以我懷疑這八個人到底是不是存在”。

    “你幹脆直接說淩老師報假案得了,遮遮掩掩的幹什麽?虧你還是個領導呢”,吉喆聽出了葉曲的弦外之音。

    “嗬嗬,你倒是心直口快啊”,葉曲讚賞地笑了起來,:“其實有這種想法的不光是我,連我們局長都問過這樣的問題,所以我們才會去找淩含笑複核情況,結果……唉”。

    “難道除了報假案之外,就沒有別的可能性了嗎?”,吉喆不相信淩含笑會報假案,這種事可是非同小可,是不能隨便開玩笑的。

    “除非是這八個人自己找死”,葉曲開玩笑地說道。

    吉喆嚴肅地說道:“對了,當時你們找淩老師了解情況的時候,她有沒有什麽反常的現象啊?”。

    “嗯,這個嘛也不好說”,葉曲沉吟了片刻之後說道:“她當時表現得應該還算正常,不過有一點我覺得很可疑”。

    “哪一點?”,吉喆立即湊近了葉曲身旁,顯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葉曲皺了皺眉頭猶豫不決地說道:“我很懷疑淩含笑並不是‘8。24事件’真正的目擊者”。

    “什麽?這怎麽可能呢?”,吉喆一聽臉色突然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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