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顏恢複了部份記憶的消息,令得大家都大大高興起來,除了佘小曼。

    佘小曼看著楚顏和楊朗朗重又親密無間的樣子,心裏很不好受,而楚顏在踏進家門看見佘小曼受傷的神色時,她的心有點虛,悄悄地放開了插在楊朗朗臂彎裏的自己的手,她沒有忘記那個夜晚,那些眼淚,那些憂傷,和那句承諾,她說過不會跟佘小曼去搶楊朗朗的,她說過!

    她的心輕輕地歎息,有種酸澀的東西在心底蔓延開來,剛才的高興已過去,取而代之的是漸漸加重的失落,她一向是個守信的人,她怎能出爾反耳,而且,佘小曼是那麽的愛楊朗朗,愛到卑微愛到乞求的程度,而且,她還是一個孩子,一個孤獨的渴望愛渴望溫暖的孩子,她又怎忍心傷害她?

    她抬起手腕,久久凝視腕上銘刻的三葉草,慢慢失起神來……

    楊朗朗發覺楚顏開始有意無意地躲他,他迴來的時候她肯定不在,哪裏也找她不著,吃飯的時候也不怎麽跟他說話,他問一句她就答一句絕不多說,吃完飯就認真地看電視,把他遞水果獻零食的殷勤直接轉移給了佘小曼,洗完澡後就窩在房間裏不肯出來了,任由他怎麽引誘怎麽哄騙她就是窩在那裏一聲不吭地裝睡,反倒是佘小曼,總是跟在他身邊,一反常態地文靜起來,凡事都低眉順眼善解人意。

    楊朗朗覺得很疑惑,他記得楚顏想起他來的那天,她高興得無以倫比笑得比陽光都要燦爛百倍,還小鳥依人地挽著他的手臂走完了他們曾經步及的所有熟悉的街道,一邊走一邊嘰嘰喳喳地說著從前他們在一起時的每一個情景每一個微小的細枝末節,他從不知道她的記憶力有那麽好,她記得那麽清晰,可見她對他是很在意的,她熱烈地擁抱他,可見她是喜歡他的,因為他不曾見過楚顏如此熱烈地擁抱過別的男子,包括顏雨辰,她對他甜蜜溫柔的話會臉紅得低下頭去掩飾,可見她對他是有感覺的,雖然她沒有對他說過愛,但至少,他可以確定,她是非常非常喜歡他的,大大超過了對其他普通異性的喜歡,可是,她現在為什麽又會躲著他呢?難道其間有什麽不對?難道出了什麽事情?

    他百思不得其解,隻好去求助唯一的臥底四姐楊箬清了,他知道,箬清雖然不能說話,但是她跟楚顏的筆談卻是一直很心有靈犀的,有時候,文字的表達比話語的表達要真摯真實得多,這也是為什麽箬清能寫長長篇的小說卻不擅長上台演講的原因吧!

    是夜,楊朗朗在佘小曼的軟硬兼施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纏磨之下,不得已答應跟她一起去看十點鍾的恐怖電影場,家裏就隻剩箬清和楚顏兩個人。

    秋風沁涼,風鈴叮鐺,她倆窩在楚顏的床上,開了吊蘭小台燈,望著頭頂上那片藍藍的星空慢慢地有一句沒一句地筆聊,楚顏的文學功底也很好,她倆從莎士比亞到考琳•麥卡洛到金庸古龍臥龍生到瓊瑤亦舒三毛到席娟於晴可愛淘到韓寒郭敬明何員外,一路漫不經心又愜意非凡地聊著,時不時還對對聯,連連詩,斷斷詞,可見“酒逢知已千杯少,文逢酸人廢話多。”是至理名言(當然,後麵那句是楚顏自個加上去d)。

    聊著聊著,箬清突然想起楊朗朗派給她的重任,筆鋒一轉就調了個180°的大彎轉到楚顏和楊朗朗的身上來了。

    她一邊細細地觀察楚顏的表情一邊在紙上寫道:“你覺得我老弟怎麽樣?”

    楚顏提起筆就大筆揮上:“很好啊!活潑開朗卻又不乏溫柔體貼!”

    箬清微笑:“你以前可不是這樣說的,你一向都說他是個人見人倒黴的大掃把星,現在怎麽誇起他來了?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楚顏臉一紅,知道自己溜了手,看著箬清有點打趣的微笑,她使壞地加上一筆:“我還喜歡你的阿左呢!”

    箬清放下筆去咯吱她的腋窩,她知道楚顏平生最怕的東西有三樣,堪稱“恐懼三寶”:

    一是蟲子,楚顏怕蟲子怕到駭人聽聞的地步,一見到蟲子,不管是黑乎乎難看至極的毛毛蟲還是清秀雅致的青菜蟲,她都毫不例外地呯咚暈倒在地。不知是否真應了那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的老話,楚顏正是因為這個弱處才在七歲那年的大火死裏逃生的,那天晚上,楚顏淘氣,一個人偷偷溜到屋前不遠的小溪邊玩水,玩著玩著突然看見離鼻尖隻有幾毫米的草上爬著一條黑乎乎的碩大毛毛蟲,結果她就二話不說地暈倒在了岸邊的青石板上,醒來的時候,火已經把整間屋子都快燒光了,楚顏每每說起這個事情,總是後悔自己不該一個人自己跑出來,她一心想跟家人死也要在一塊,每次楚顏這樣後悔感歎的時候總會被楊朗朗痛扁,說她是“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打不成材”,楊朗朗的觀念是,好好的活著比什麽都重要,而他的私心是,要死也得是跟我死在一塊呀!

    二是打針,光是看她一見針就哆嗦,然後才有反應,反應過來後就仿佛是被逼上斷頭台似的拚命掙紮這激流三部曲就知道那小小一根針對她的威力有多大了!

    三就是嗬癢了,楚顏渾身上下都是癢癢肉,一碰她她就咯咯笑個不停,有時候壓根就沒碰她半根汗毛隻是在她麵前做嗬癢的手勢她就會忍不住咯咯咯地笑得花枝亂顫,所以,楊家上上下下都知道她這個弱點無一不物盡所用的使過這一招,連楊媽媽都試過用這招對楚顏逼供,屢試不爽,大家都說,要是把楚顏丟到抗日戰爭那年頭,小日本鬼子一隻腳趾頭都不用動隻須對她做個嗬癢的手勢她就鐵定忙不迭地成了漢奸,這話被楚顏反駁了,她反駁的原話是這樣的:“我才不會做漢奸呢!大不了我咬舌自盡!”敢情她是情願咬舌自盡也不願備受嗬癢之刑。

    箬清使出這一招可真是見效,楚顏三兩下就笑得喘不過氣敗下陣來了。

    箬清拉住差點滾到床下去的楚顏好文好筆地誘她:“你隻要跟我說老實話我就放過你!乖,你說啦!你是不是喜歡我老弟嘛?你再不表態,我老弟要為你得相思病而死了!”

    楚顏趁箬清一放手,趕緊用被子先把自個裹成個待蒸的大肉粽般,連頭也埋了進去,在裏麵嗚嗚地嘟囔:“不要問我!打死我我也不說!”

    箬清去搶被子,好不容易才把窩得快透不過氣的楚顏拯救出來,她抱著使勁卷著被子的楚顏,在對話本上寫道:“別裝了!白癡都看得出來你喜歡他!可是,你幹嘛老是對他不冷不熱不瞅不睬的呀?他得罪你啦?還是,有第三者插足?”

    楚顏不肯答。

    箬清又寫道:“不答沒關係!我去問小曼,反正你天天晚上跟她睡在一起,你的話還不統統被她套光光才怪!嘿!這可是條捷徑!”

    一提到佘小曼,楚顏很緊張地伸隻手出來快快地寫道:“不要去問她!”

    箬清歪著脖子看她的眼睛,用眼神詢問,為什麽?

    楚顏的手握著筆,很久都落不到紙上,最後頹然地丟下筆,把頭窩在了箬清的頸項。

    冰雪聰明的箬清頓時明白了,她寫道:“是不是因為小曼?小曼喜歡朗朗?”

    楚顏點點頭,伸出手來重新握起筆寫道:“小曼是個好女孩,她一生中的溫暖實在太少了,我們都不能傷害她,況且,我曾經答應過她,不去愛朗朗,不跟她去搶他!”

    “可是,相愛是兩個人的事,並不是一個人愛上就夠了的。看得出來,朗朗他由始至終喜歡的都是你而不是小曼,而你也是喜歡他的,你不能為了一個在還未曾得知自己內心真情的曾經的允諾而放棄這份相愛,畢竟,兩情相悅是多麽難得啊!”

    楚顏的神情變得無奈而憂思起來,她用筆慢慢寫道:“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麽辦?我喜歡朗朗,也很想跟他在一起,可是,當我看見小曼憂傷的神情,我又會心生愧疚,我無法去麵對她的憂傷!清兒,不要再問我這些問題,我不想去想,我每一想起,我的心裏便像塞滿了鉛塊似的,好沉好重好無奈!我隻想快快樂樂地跟你們在一起,一直一直都不要分開!好不好?我們都不要分開!”

    箬清提筆重重地寫下一個大大的“好”字,緊緊地抱住了用被子將自個卷成了蛋卷的楚顏!

    這時,加夜班的左嶺南迴來了,後麵跟著提了大袋小袋宵夜的楊朗朗和佘小曼。

    楊朗朗鞋子都沒脫就提著兩隻袋子跳了進來,對著窩在一起作交頸鴛鴦狀的楚顏和箬清大聲喊:“兩隻大懶豬,快給我起來!吃宵夜啦!有你們最愛吃的‘圓骨碌’湯圓!我專門從‘圓骨碌夜食店’買迴來的!”

    接著湊了前去一副領賞的樣子,眯著眼睛笑歪了嘴地問:“你們打算怎麽賞我啊?”

    楚顏和箬清對視了一眼,狡黠一笑,分別從左右各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爆炒栗子頭,然後丟下頭長角的楊朗朗哈哈大笑逃出去吃湯圓了!

    當晚,楊朗朗就從箬清的口中得知了楚顏對他閃躲的因由,他本想立刻就衝到楚顏麵前去跟她解釋然後再問個明白,他再也無法忍受楚顏的這種曲曲折折反反複複的態度了,對這份感情,他一直都很堅定,而他也需要楚顏同樣的堅定。

    箬清看著他越來越難以壓製的情緒,生怕他會對楚顏做出什麽來,楚顏剛恢複了一點記憶,可受不了刺激。

    她拉住衝動的楊朗朗好寫歹寫,然後把楊朗朗推進他自個的房間,再把本就說好了今晚跟自己一起睡的楚顏拉過來後呯地鎖上了房門,重重對楚顏唿出一口氣,安全了!

    還不知將有閃電雷鳴等著自個受的楚顏呯咚一下跳上床去,先下手為強地咯吱她,報剛才的嗬癢之仇,箬清也怕癢,不過是沒有楚顏那麽癢神經發達罷了。

    折騰到後來,兩個咯咯吱吱鬧得翻天覆地頭發淩亂的女瘋子終於一個床頭一個床尾抱著對方的腳丫子睡著了,是笑累了的!

    楊朗朗終於忍不住中午就從公司裏溜了迴來,看箬清在廚房裏忙著炒菜,他把正趴在軟沙發上啃鴨梨的楚顏一把拽上了天台,咬著大鴨梨的楚顏很無辜地嗚嗚掙紮,嘴裏還塞了一大塊剛啃的還沒吞下去的梨塊呢!

    天台上,風很大,快十月了,秋意也漸漸明顯,一大片三葉草卻仍生機勃勃綠意盈然。

    楊朗朗呯地把天台的門關上,楚顏把來不及嚼碎的梨塊擠到牙齒邊,臉頰鼓鼓地喝問:“羊咩咩,你發瘋啊你?”

    自從她記起與楊朗朗的那段日子後,她的性格基本上已經恢複到原本那種飛揚無忌的楚顏本性。

    “我就快發瘋了,被你逼瘋的!”楊朗朗利用身形優勢把楚顏壓在門上,長長的雙臂撐在楚顏脖子兩側,炯炯的深眸著火似地緊緊盯著她的眼睛,自然而然地散發著一種迫人的氣息,令楚顏開始有些不安和害怕。

    她低下眼皮不敢看他,卻一副嘴硬地辯解:“我哪有!我對你還不夠好啊?哪!拿著!”

    她把吃了一半的鴨梨遞到楊朗朗手裏:“你說過讓我吃鴨梨的時候分你一半,我現在分給你嘛!別生氣啦!乖!”

    她掀起左邊眼皮偷偷觀察楊朗朗的包公臉,楊朗朗看著她如蟬翼般微微顫動的細長柔軟的睫毛一下又一下地如停歇在花蕊中的蝶翅般輕盈而靈動地撲閃,心裏一下子柔情萬分起來,本來還壓著一肚子的悶氣,這下子卻已全然消解在腹中了。

    他溫柔而又堅定地說道:“顏顏,給我答案!就在這一片為你種植的三葉草麵前,給我最真實的答案!我今天就要答案!”

    楚顏裝傻:“啊啊!那道數學題呀?答案我找出來啦!我現在就去拿給你看!”

    她慌忙地妄圖推開楊朗朗的手臂,在他如鐵蚱蜢般強健有力的手臂紋絲不動的情況下,幹脆刷一下子從他的手臂間滑了下去低著身子然後準備開溜。

    楊朗朗大步一跨,從背後緊緊地抱住了她:“顏顏,你別想逃!我再也不會讓你從我身邊溜走!”

    他的唿吸就在耳邊,楚顏的耳朵忽地由耳根開始紅了起來,一直紅到脖子,然後蔓延至整張小臉,她的身體也漸漸柔軟起來,心跳加速。不知為什麽,平常跟楊朗朗打打鬧鬧摟來抱去倒是很自然,可一當楊朗朗認真起來靠近她擁抱她的時候,她就會覺得渾身像是火燒般熱起來,胸口的那顆心跳得呯咚呯咚的像是心髒病發作。

    她突然間覺得口幹舌燥,一邊掰他的手指一邊結結巴巴地喊:“放手,放手啦你!”

    楊朗朗像塊橡皮糖似地粘在她身上,故意往她耳朵裏吹氣逗她,小孩子般執拗地喊:“我不放!死也不放!我要一輩子抱著你不放手!”

    楚顏更手足無措了,她臉上的紅暈像是火燒雲般大片大片蔓延起來:“那你到底要怎麽樣啊?你要什麽答案嘛?”

    楊朗朗輕輕咬她的耳垂,呢喃般溫柔地說:“一句話就夠了!顏顏,說你愛我!就一句話!這一句話就足夠了!”

    “我,我……”楚顏何嚐受過如此暖味的挑逗,她的身子微微顫抖起來,話都說不清楚了。

    楊朗朗繼續誘導她:“顏顏,說吧!說你愛我!我等了這麽長久了,久到好像都已經過了好幾個世紀,久到地已老天已荒。顏顏,說吧!我隻要你這一句話!我隻等你這一句話!顏顏,我是那麽那麽的愛你!愛到請求你,愛到乞求你,求你說愛我,你一直不說我一直等,你一生不說我一生等,等到你說愛我為止!”

    楚顏突然轉過身來緊緊地抱住他,刹那間便淚流滿麵,楊朗朗頓時慌了,他想伸手去擦楚顏的眼淚,可楚顏抱得他緊緊的,他動不了也不想動。

    他望著這張梨花帶雨這張夢裏夜夜幻現的臉,輕輕地湊過去,用溫熱的唇柔柔地吻去她臉上的淚,從眼睛到鼻尖到臉頰到那小巧的下巴,然後,他深深地吻上了她的唇,她的唇齒間有淡淡甜甜的梨香,他貪婪地輕吮,用軟軟的舌尖靈動地撬開她的貝齒,深深地探索進去。

    一開始,楚顏呆呆的渾身僵硬,然後,她笨拙的迴吻他,他是她的愛情,他是她永恆的真心,自從那段日子從她的腦海裏憶起,他就像一粒頑強的種子,不斷地在她的心裏成長,不停地瘋狂蔓延,霸道而又溫情地布滿了她心底的每一個角落每一處曾荒蕪的田地,她曾試圖壓抑著它,試圖裝作完全沒有留意,試圖不去看自己的心。可是,當這一刻,愛情降臨,溫柔的吻降臨,她的心再也無從逃避,她迷失在這種愛情造就的美麗而甜蜜的漩渦裏,在這樣溫情的一刻裏,她再也不能思想,她在楊朗朗狂熱的深吻裏輕輕伸出探索的舌尖,與他的碰觸纏綿,刹那間銷魂,天地間萬物俱無,唯有一對癡愛的深情的戀人在交換著各自最初的純情……

    不知過了多久,當楊朗朗感覺到楚顏似乎唿吸不暢站也站不穩的時候,他終於戀戀不舍地離開了她的唇。

    他把氣喘籲籲的楚顏摟在懷裏,輕輕吻她柔柔的秀發,楚顏之前及腰的長發在頭部動手術的時候剪光了,現在才長到齊耳的地方,修了一個齊齊的娃娃頭,足像個六七歲的孩子似的。

    楊朗朗憐惜地一寸寸吻過每一根發絲,楚顏感受著他熱熱的吻,滿足地閉上了眼睛,有個人如此愛她,而她又在心底對他的愛充滿了歡喜,這是一種多麽美好的感覺,她緊緊地攬著楊朗朗的腰,在心底許願,願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永遠不過去!

    又過了許久,楊朗朗聽見箬清在樓下喊楚顏吃飯的唿喚聲,他依舊戀戀的擁著她,他不想和她分開,這個時候,他隻想就這樣和楚顏靜靜的擁抱著,傾聽著彼此的心跳和唿吸,靜靜地,靜靜地,不說一句話,就這樣,一直站到地老天荒。

    箬清的唿喚聲越來越急,她肯定是以為楚顏又不知獨個兒跑哪裏迷路去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楚顏是個不折不扣的路癡,所以,沒有人陪著她大家都不會放心她一個人出去,即使是在她已經呆了三年有餘的廣州。

    楊朗朗低聲喊:“顏顏!”趁著箬清還沒找到他們,他有話要對楚顏說清楚。

    “晤?”楚顏溫柔地應了一聲,在楊朗朗溫暖的懷抱裏,她幸福得有點昏昏欲睡。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不準再偷偷溜走,不準再不聲不響地離開我了!答應我,好嗎?”

    楊朗朗的聲音太溫柔,楚顏被催眠了,她老老實實地答道:“好!”

    楊朗朗滿意地笑了,得寸進尺地說:“還有,待會我就要向全世界宣布,你是我的人了,讓那些覬覦你的色狼們統統死心!”

    他指的是自從知道楚顏迴到廣州之後每天打著關心的旗號來向楚顏報道並試圖誘拐她出去的這些總把楊朗朗鬱悶得怒火中燒並被他霸道地冠上色狼稱號的眾多男同事們。

    楚顏撲哧一笑:“哪有那麽多色狼覬覦我啊?你還是顧及一下那些暗戀你的眾多少女心吧,省得一票女人提著菜刀來追著我砍,那樣我會死得很難看哦!怕怕啊very怕!”

    “有我在,看誰敢動你一根汗毛?”接著,楊朗朗認真地說:“還有,告訴你,除了你之外我誰也不喜歡,包括小曼!”

    小曼這個名字像一盆冷水澆在楚顏頭上似的一下子把她的意識給澆醒過來了,她的神情刹那間憂傷猶疑起來:“是啊!我們在一起了,那小曼怎麽辦?她那麽喜歡你!或者說,她已經太愛你了!我……”

    楊朗朗用手指輕輕點在她的唇上阻止她說下去,楚顏有時候就是過於善良,過於為別人著想。

    他用頭抵住她抬起來憂鬱地望著他的額頭,溫柔而又有力地說:“不許再說把我讓給別人的話,愛情沒有讓步,也沒有施舍,我愛的隻有你,至於小曼,我一直都把她當作是自己的親妹妹看待,我不可能去愛自己的妹妹,所以,如果你為此而拒絕我遠離我的話,我不隻會生氣,我更會傷心!”

    楚顏低下頭去不說話,楊朗朗輕輕撫平她又微微蹙起的眉心,安慰她:“別憂愁了!我會跟小曼說清楚,我會解決一切問題,現在你要做的隻是,開開心心做我的女朋友,每天快快樂樂地笑,不再皺眉,不再流淚,不再孤單,不再不幸福!”

    他把她的手放在手心裏,腕間四片葉子的幸福三葉草葉葉交疊在一起,廝磨纏綿,楚顏對楊朗朗甜甜地笑,踮起足尖吻上了他微微張開的唇,調皮地把舌尖探進去糾纏著還在錯愕中沒反應過來的楊朗朗的舌,唇齒間,蜜蜜甜甜,滋生出無盡的愛戀……

    在楚顏的強烈要求下,楊朗朗雖然極不情願,但還是尊重楚顏的決定,暫時不把他們之間的戀情公開,楚顏是怕佘小曼一時接受不了,她想慢慢的通過時間來平淡佘小曼心中的那些傷那些愛,然後再告訴她實情,她並不是真的想瞞著她,可是,她真的無法麵對這樣一雙孓然而憂鬱卻又假裝快樂的眼睛,佘小曼的眼睛。

    楚顏恢複了在公司裏的職位,也剛好趕上了學校開課,雖然記憶還未完全恢複,但生活已逐漸恢複正常,國外的顏雨辰從左嶺南和楊朗朗那裏得知這些消息,更是放下心來了。

    對於楚顏的恢複,最歡喜的除了楊朗朗之外就數楊媽媽了,楊媽媽自從知道楚顏失憶後,天天說要來看幹女兒要來喚醒她,可楊爸爸的病情反反複複,她總是難以離開。

    這不,當楊朗朗帶著楚顏迴去的時候,她拉著楚顏的手老頑童似地又蹦又跳,在楊朗朗對她說完悄悄話之後,她更是看著楚顏笑得合不攏口,一邊笑一邊摸著楚顏一直戴在手上的玉鐲子反反複複興奮地跟坐在輪椅上的楊爸爸囉嗦:“我眼光好吧?我沒看錯吧?我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一天,老爸,你佩服我吧?咱們很快就有孫子可抱了!嘿嘿!”

    楊媽媽調皮的時候總會跟著楊朗朗他們喊他老爸,楊爸爸對興奮難抑的妻子無奈地搖搖頭,一臉慈愛的笑著對楚顏說:“小顏,別讓你楊媽媽把你嚇壞了,她是想媳婦想瘋了,你別見怪啊!”

    紅著臉站在一邊的楚顏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除了臨時接到通知加周末班的佘小曼,箬清和左嶺南都在,更有一大堆左鄰右裏和聞訊而來的三姑六婆親戚,大家都對楊家未來媳婦品頭論足起來,弄得一向天不怕地不怕飛揚無忌的楚顏這時候也局促得拉著楊朗朗的衣角站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地眼觀鼻鼻觀心低眉順目地含羞帶怯起來。

    晚飯的時候更熱鬧了,不肯走硬要留下來看好戲的三姑六婆輪流審著楚顏的生辰八字出身什麽的,可惜楚顏除了顏雨辰告訴過她她是三月初三的生日之外,對自個的其他隱私也不太清曉,所以提供不了什麽她們感興趣的線索。

    而楊媽媽則一個勁地為楚顏挾菜,說楚顏怎麽長來長去都還是那麽瘦,還一直怪楊朗朗沒有照顧好她。

    楊朗朗被大大冤了一個枉,開始聯合箬清向老爸申訴老媽的偏心。

    楊爸爸看著一大家子其樂融融地聚在一起,安慰得一直在笑,被楚顏取了個聖誕笑老人的外號,楊爸爸故意假裝生氣地對楚顏說:“我有那麽老麽?我的頭發還沒全白哪!胡子也隻是花白而已,你怎麽就把我叫成老老頭兒了呢?”

    楚顏偎過去重重地親這個老好人的臉,笑嘻嘻地說:“我就喜歡老老頭兒呢!”

    這話一下子把楊爸爸給逗樂了,然後他一臉光榮地對楊媽媽說:“看,小顏親我了呢!嗬嗬!真香!”

    然後,楊媽媽和楊朗朗也不肯了,非要楚顏也當眾親他們一個不可。

    楚顏在嗬癢的威脅下,響響地親了一下楊媽媽,再在楊朗朗的臉上留下一個清晰的牙印,害他被眾人挖苦取笑了老半天。

    熱熱鬧鬧的氣氛,親親睦睦的家人,融融洽洽的一眾人等,讓楚顏的心慢慢地溫暖起來,這就是她一直渴望的家的感覺啊!

    融入這些氣氛的時候,望著坐在對麵一直看著她又是歡喜又是深情的楊朗朗,她心裏突然有了濃重的歸宿感,她真想就這樣對著楊朗朗喊過去:“羊咩咩,我嫁到你家來,好嗎?”這樣,她就從此有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了,她一直尋找的家。

    有楚顏在身邊風光得意神采飛揚的楊朗朗迎來了設計創作的新高潮,一件件新款時尚的時裝設計圖簡簡單單地就順手拈來,像是腦子裏突然被注入了一股靈感般如溫泉破土似的狂湧著往外冒,短短一個月就完成了下個季度的設計任務,把總經理高興得臉都快笑成一朵花了,在季度總結會上毫不吝嗇地對楊朗朗大大表揚誇讚了一番,連帶身為他助理的楚顏也“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拿了不少獎金外加翻了一倍兒薪水。

    春風得意的兩個人大張旗鼓地請了箬清左嶺南餘小曼外加季小喃和她的未婚夫程斌一眾人等到平常不敢問津的“白天鵝”奢侈了一番。

    席上,楊朗朗和楚顏又迴到了從前那種牙尖嘴利不饒人的架勢輪流把定於一個月後舉行婚禮的季小喃和程斌又是打趣又是敲詐了一番,還灌了他們不少酒,弄得一向張狂的季小喃和紳士程斌都臉紅脖子粗起來。

    本來就心直口快牙齒疏的季小喃喝到興頭,一時之間就忘了楚顏再三叮囑不能到處亂唱的她和楊朗朗尚未公開的地下戀情,直通通地對著他倆喊:“喂!光顧著說我們啊?你們啥時候拉上天窗啊?想當年你們眉來眼去的時候,我還幫了不少忙呢!也該是報答的時候了吧?我要媒人利是!大大封的!”

    楚顏被她這麽一喊,又見楊朗朗一臉笑意和深情地看著自己,臉馬上就紅了,然後想起了什麽,眼睛朝佘小曼望過去,佘小曼懷疑的受傷的眼神讓她心裏的內疚感一下子湧了上來,臉色也頓時蒼白下來。

    季小喃看見突然沉默沒有反應的楚顏,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八卦嘴又闖禍了,頓時噤聲,看著臉色掩飾不住陰沉下來的佘小曼和變得蒼白的楚顏不知所措起來。

    程斌感覺到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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