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床頭的茶幾上,言歡從行李箱裏拿出一雙幹淨的米白色單皮鞋,邊穿邊想方才俞繁自己念的詩,卻不知何意,覺得有些好笑,她之前還以為他的文化程度非常高呢,原來不過如此嘛,連一句詩詞都解不出意義,往後這基因的遺傳,看來還是得靠她才行啊。


    行至樓下,望到楚南和聞書琴的所在之處,移步朝二人走過去。


    待言歡同楚南及聞書琴打了招唿,拉開椅子坐在餐桌邊,拿起三明治小口吃時,楚南問,「小歡,吃的可還習慣?」


    言歡剛準備點頭,記起自己現在的身份,她輕皺了一下精緻的眉毛,「一點都不習慣,我還是愛吃豆漿跟油條,包子。」


    吃不好,會不會影響考試的發揮啊,楚南擔心了,「若不然我帶你去中式飯館吃如何?」


    言歡心虛一笑,擺手,「不用不用,我沒那麽嬌氣的。」說完大口咬了下手裏的三明治。


    楚南:「......」這還叫不習慣?


    吃完早飯。


    楚南和聞書琴領著言歡打車去往哈佛大學辦交接手續。


    外國的公路比之國內更寬闊一些,且人煙稀少,車子在公路上開的飛快,不多時,到達目的地。


    下車後便見那日下飛機來迎接三人的j大校友站在路邊,顯然是在等他們三人。


    校友叫何彥,是國家風暴結束後的第一批留學生,今年剛升入大四,他迎上三人,親切的朝三人打招唿,「楚教授,聞教授,言歡同學,早啊。」


    「早。」


    楚南,聞書琴和言歡分別應聲。


    何彥道,「楚教授,聞教授,言歡同學,咱們進去吧。」


    「欸。」


    走在校園的林蔭大道上,言歡不著痕跡打量著四周的環境,這個年頭到外國留學的亞洲人很少,入眼全是藍眼睛,黃頭髮的外國人,偶爾有黑人穿插在一眾白人中,很是打眼,來這個年頭這麽久,第一次見到外國人,還這麽多,她稀奇的如同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


    與言歡同等心思的還有從來沒出過國的楚南,聞書琴。


    沒走幾步,便有熱情的學生前來搭訕,「你好,漂亮的小姐,你長得真像個芭比娃娃,請問你叫什麽名字呀,是日本人?」


    外國人就是開放!言歡擺手,用那一口正宗的英文一本正經,且嚴肅的強調,「不不,我是z國人,華人!」


    來人略歉意,「真是抱歉,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言歡拒絕告知,「不好意思,不可以,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被拒絕,那人絲毫不覺得尷尬,隻是禮貌的笑笑,大方的打了招唿走人。


    何彥看了眼俏生生的言歡,提了意見,「言歡同學,我建議你下次出門架一副眼睛,這樣不會太惹眼。」


    楚南和聞書琴都很贊成,這一路上因為對方,連帶著他們也被人觀望。


    她很惹眼?言歡聞言,露出詫異的表情,「可我不近視啊。」強行帶上眼鏡會不會弄壞眼睛啊?


    何彥說明,「有那種框架,無鏡片的。」


    為了不招人眼,言歡同意帶,「在哪買?」


    何彥笑著說,「學校商店裏麵就有。」


    何彥將楚南,聞書琴和言歡帶到類似國內教導室的辦公室,將三人介紹給辦公室洋人領導路易斯認識。


    路易斯微笑著站起來同楚南三人打招唿。


    一番商定,路易斯將言歡考核的日期定了下來。


    因外國製度和中國有所不同,考核分兩日進行,不僅考核文化知識,還有臨場應變能力。


    迴到住所。


    言歡手托腮,低眸看著跟前的電話機,早上剛通過電話,現在就又想他了,之前在國內一個星期不通電話,她也沒這麽想她啊,哎,要不然再打一個?


    國內。


    俞繁正坐在省圖書館翻閱圖書。


    他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理了一遍後,覺得想要了解事情的真相,還需查閱歷史才可。


    結合他家族譜上「俞繁」的出生年月,他將事情發展的年限推測到公元一零五三年,那時的「俞繁」十七歲,應該剛與「言歡」相識。


    找到南嶽的文獻資料,翻了大半,方才看見一名叫「俞繁」的記錄,上麵隻寫了他卓越的功勳,情感方麵的記載根本沒有,甚至連生卒年都不詳,寫的還沒有他家裏記載的詳細。


    將書本放迴原位,俞繁思忖了片刻,便從與南嶽相交好的北齊查起,因北齊的帝王,姓庭。


    抽出北齊史,俞繁坐在椅子上翻閱,半晌後,他放在書上的指關節攸的握緊,隻因他看到關於庭昭麟的記載,當他視線觸及庭昭麟字月寒時,終於明白他對庭月寒的恨意從哪裏來了,就是庭月寒!搶走了「他」的小歡兒。


    繼續往下看:


    攝政王庭昭麟,在政治上,他的成績斐然,開闢了天元盛世,軍事上,他將國土擴大了到西垂與東疆,使北齊的疆土成為列國之首,但令人奇怪的事,北齊與南嶽相鄰,卻未動心思攻打,終生都與南嶽交好。


    為人潔身自好,直至二十四時方娶一位商家言氏之女為妻,視為珍寶,極是寵愛,可惜二人成婚二年,言氏也未能給他誕下一兒半女......


    看完庭昭麟的介紹,俞繁麵無表情的將書放迴原位,他動作雖是淡然,但手卻微微的有些發顫,暴露著他此刻內心的不平靜。


    他理解不了,那人既然娶了她,為何不好好的保護她,以致讓她被人所害。


    而且,可惡的是,歷史的記載也記錄著「言歡」是生病的,她明明是中毒!


    圖書館外。


    蔣大壯在吉普車內巴巴地坐了近三個小時,想著他們首長再不出來,他便下車去找。


    才將手搭在門內把手上,便見俞繁闊步朝他這邊走來,那刀削似的臉,冷如冰霜,渾身散發著淩厲的氣息。


    是誰將他們首長得罪了啊?館長嗎?


    看著越走越近的俞繁,他來不及細想,麻溜的推開門,躥到後座門旁,伸手將車門打開,隨之敬禮,「首長好!」


    俞繁冷著聲調,「迴n省!」因這次受傷的關係,許久未聞庭月寒的消息,他得問問傅文翰,那人的近況如何,上輩子對方活到了壽終正寢,而他,才二十一,他的小歡兒,更是隻有十七,還沒長大,就香消玉殞了,這個仇,他上輩子來不及報,這輩子不死不休!


    從沒見過這樣的俞繁,蔣大壯一個瑟縮,連忙應聲,「是!首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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