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笑了笑,他並沒有直接告訴他,他隻是用一種高曠深遠的目光注視著他。


    他隻道,若以後有人能夠讓你主動意識到你的那一個弊端後,你便會懂了。


    “……太心軟了嗎?”原來到頭來隻是他自己畫了一圈,再將自己繞了進去。


    弊端嗎?


    “一個由神廟聖子親自培育出來的聖童,一個最強帝國的大皇子,你跟他們相處了整整大半個月,難道都看不透他們是什麽樣的一種人嗎?”靳長恭嘴唇嚴肅的抿起,眼神已趨平靜了下來。


    她故意將他們留下來,就是想通過一段時間接觸探知他們的背景,所謂知已知彼,百戰不殆,她不相信聰慧的蓮謹之真的看不穿他們的真麵目。


    “他們是怎麽樣的一種人,我知道。隻是……他們並沒有對我們造成任何的危害”


    蓮謹之抬眸,毫無保留地將眼中的一切坦誠著,一雙眼中仿佛蘊含世間紅塵滾滾,令人一觸之下便生出千般心緒。


    “況且他們一直以來都是真心與我們相交的。”


    若將別人的真心當成一種弊端,若將想迴稍微迴應別人的真心當成一種弊端,若將“弊端”轉換為能夠欺盡一切來利用,來達到自己所要的目的,他想……他可能會力不從心。


    靳長恭聞言一怔,然後久久地望著他那一雙沉寂似海深般的眼眸。


    然後,撫額一笑。


    這傻子啊……


    “別人敬你一尺,你便迴人一丈……”靳長恭放下手,線條柔和若彎月的唇角揚起,然後驀地伸手扯下他的一縷頭發。


    蓮謹之吃痛下意識低頭,靳長恭湊近,一雙黑眸隨著光線的變幻著詭麗誘惑,她看進他的眼睛,笑道:“果然,你總是能夠讓我意外啊。”


    ☆、第三卷 第三十八章 神遺之地


    然後,撫額一笑。


    這傻子啊……


    “別人敬你一尺,你便迴人一丈……”靳長恭放下手,線條柔和若彎月的唇角揚起,然後驀地伸手扯下他的一縷頭發。


    蓮謹之吃痛下意識低頭,靳長恭湊近,一雙黑眸隨著光線的變幻著詭麗誘惑,她看進他的眼睛,笑道:“果然,你總是能夠讓我意外啊。”


    從末想到,他的心誌竟然可以自我洗淬得如此純正而堅定。


    麵對困苦,磨難與不公平,他始終能著自己最真實的態度去麵對承受一切,即使曾經有過怨


    、有恨,、有怒、有傷心、乃至絕望,甚至麵對她的刻意汙黑,到頭她卻恍然發現。


    ——原來他直始至終都不曾偏移過一步,就像一棵駐植在清水內筆直傲然喬木,在他的心中早就用著一雙稚子般剔透的眼睛,對世界有自己的一套看法了。


    算了,正好他那一套她好像也並不討厭,能夠一如既往地堅持自我,有時候也算是一種能夠令人欽佩的事情。


    隻是,她想她會在他的那一套觀念中,稍微添加一點“意見”,比如——別人敬你一尺,你還人家一丈,若有人膽敢來欺犯,那便屠了他全族!


    蓮謹之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著靳長恭,瞳孔一縮,心似被撞擊一下驀地一跳。


    她黑色而張揚的發,放蕩不羈地與腰後飄舞,臉上依舊包裹著層層繃帶,僅露的一隻邪魅淺笑的眸子豔冶得引人墮落.薄唇泛著水色,近在咫尺……唿吸一緊,他慌張地偏過頭。


    “柳姑娘……”


    “走吧,先跟我去一趟黑土之地,然後我們再迴來‘好好’會一會神遺之地。”靳長恭伸起身子,那泛著幽香的身子離開了他。


    蓮謹之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又隱隱覺得有些失落,他立即正了正臉色,出聲詢問道:“黑土之地是……我們為何要先去那裏?”


    “因為還有一些手尾遺留在那裏還沒有處理呢……”靳長恭撫了撫下巴,懶懶的神情掛著些怪怪的笑意。


    蓮謹之看著她,一雙黑玉般的眸子不經意流露出絲絲柔意,他道:“那我先陪你去黑土之地吧。”


    “自然。”靳長恭一點沒覺得不妥地掃了他一眼,口氣很霸道道:“你除了我,你還能跟著誰?”


    蓮謹之頓感失笑,唇似沁了絲春意般,悄然綻放出不世之妖嬈。


    “看來,我的確別無選擇了。”


    靳長恭帶著蓮謹之來到黑土之地,蓮謹之第一次看見這種破損得幾乎瓦不遮陽的建築,那烏煙瘴氣霧蒙蒙的環境,散發著惡臭的汙水溝,雜亂肮髒的垃圾廢物堆積成山……


    “這裏就是黑土之地?”他似神地喃喃道,沉默了一下,才問她:“……你之前就住在這裏?”


    “隻是待過一段時間。”


    靳長恭聳聳肩,隨意環顧一周,道:“我想神遺之地該比這裏的環境稍微好一些,不過你啊也別抱太大的希望就是了。”


    她說完就跨上一個土坡,視野寬垠放射,張嘴仰天一聲狼嘯聲便破空響徹遙遠。


    蓮謹之一愣,抬頭不明所以地看著靳長恭。


    很快,遠處便傳迴一聲同樣高亢嘹亮的狼嘯。


    “嗷嗚~~!”


    聽著漸漸接近的狼嚎聲與她唿應著,靳長恭眉眼一亮揚唇一笑,隻見黑土曠野遠遠地奔跑著一隻速度風馳電閃的灰色影子。


    隨著那道灰影離他們越來越近,蓮謹之臉色驟變,越看越心驚。


    他已經看清楚那是一頭他前所末見那麽巨大的灰狼,它四肢矯健有力,每一次利爪著地便激起陣陣風塵濺起。


    看著它一個後腿彎弓,碩大的狼頭猙獰地呲開利齒,噴鼻似火,猛地撲向靳長恭,


    蓮謹之臉色一白,衝身上去,大聲喊道:“小心!”


    可下一秒,他前衝的身體一頓,僵硬著身子一動不動。


    隻見那看起來兇殘無比的大灰狼,撲在半空的時候竟被靳長恭一拳頭就打飛摔倒在地上,比起灰狼那龐大的身軀,靳長恭的拳頭看起來尤其嬌小,可是那一拳頭的威力,卻有目共睹。


    灰狼撲倒在地,濺起一層厚灰,四肢無力地匍匐著,然後那頭大灰狼便“嗷嗚”著叫著,幽灰色的瞳仁透著憤然的委屈狠狠地瞪著靳長恭。


    蓮謹之看傻眼了。


    而那頭灰狼此刻的模樣,莫名地令蓮謹之想起了經常在靳長恭身邊打轉的瑪寶。


    雖然這一狼一人的確沒有什麽可比性。


    “雲狼,你還真是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了,竟敢偷襲自家的主人,嗯?”靳長恭走近它,然後蹲下來一把拽起它腹部那最柔軟的一撮毛,唇畔笑意寒磣。


    “嗷嗚~”它先瞪了她一眼,似在抱怨她的遺棄,然後再伸頭朝前拱了拱她,看似撒嬌,實則是在撒潑,畢竟那撞擊的力道可沒輕。


    “啪!”靳長恭一拳敲在它毛絨絨腦袋上。


    “嗷嗚~!”混蛋,你真當它不痛啊!灰狼呲開兩排凹凸的利齒,灰眸豎起兇神惡煞。


    “呯!”靳長恭眼一斜,下手可沒有留情。


    “嗷嗚~~”它錯了,它主子就是個以暴力說話的魔鬼,它不想理她了!灰狼伸出兩爪子抱著狼頭,兩眼一閉,趴在地上半晌不動了。


    靳長恭看它一副本狼已死,有事燒紙的模樣,驀然失笑地使勁揉了揉它的狼頭。


    “好了,別耍寶了,我這不是迴來了嗎?還有,我讓你保護的人呢?”


    雲狼抬起狼頭,看靳長恭笑了,便抬起狼下巴,“嗷嗚”一聲示意。


    靳長恭挑眉睨著它,最後還是如它所願地伸手撓了撓它的下巴,雲狼當即舒服地眯起眼睛,嘴裏“咕嚕咕嚕”地發著一些奇怪聲音,享受得緊。


    明明是一頭狼,偏偏有時候卻學著些貓的怪習慣。


    “好了?趕緊帶我去找她們。”


    靳長恭輕輕地拍了它一下,轉身伸手遞給蓮謹之,道:“過來。”


    蓮謹之看到現在算是明白了,那一頭灰狼根本就是柳姑娘養的一頭寵物,而且看得出來它很聰明,亦懂人性。


    既然沒有危險,他也放鬆了下來,看著她遞來的手,猶豫了一瞬,他還是伸手與她相握了。


    靳長恭很滿意他這次不墨跡的反應,果然硬的手段來久了,他自然也就形成了自然條件反射。反手一抓,將他清瘦的摟進懷裏,點地一躍,便似浮雲一般輕巧地落在雲狼的身上。


    “起來,帶我去找她們。”


    雲狼感覺到蓮謹之坐在它的身上,灰眸一厲不爽地使勁甩著身子,女的就算了,幹嘛還要讓一個雄的騎在老子身上!


    蓮謹之被雲狼這麽一甩,身子一歪下意識地抱緊靳長恭的身子,在感覺雙臂攬著那柔軟清香地身子,他臉皮薄地紅了紅,又趕緊鬆開手。


    “雲狼,給我老實點!他是我的人,你再甩他就是不給我的麵子!”靳長恭陰聲陰氣地散發寒意警告道。


    什麽?!這弱不啦唧的男人竟是它那威武萬歲主子的男人,擦!還真是弱瞎爆了它的狼眼了!


    雲狼瞪直了眼睛,鼻子直嗤粗氣!


    其實靳長恭的那一句我的人,隻是說他是替我做事的人,或者說他是我的屬下,隻是她的一番簡潔縮略的介紹,不僅連雲狼兄誤會了,連蓮謹之都想歪了。


    在聽到她毫不避忌地宣言那句“我的人”時,他瞬間僵硬,想張嘴來說些什麽,比如:柳姑娘你這樣說會引起別人的誤會,或者說,柳姑娘為了你的名聲,你不該這麽說。


    總之,嘴裏有很多的話要說,可是最後他卻一句都沒有說出口。


    他隻是無措地垂下微顫的眼睫,深深地唿吸著,生怕自己心髒那跳得過快的聲音,會傳進靳長恭的耳裏……


    雲狼最終還是妥協在了主子的那一句我的人上。


    它將靳長恭與蓮謹之帶到了一間她曾經去過的一間庫房裏,靳長恭看到真正的柳梅,還有雲娘。


    雲娘跟柳梅在雲狼出現時明顯愣了一下,而在看到雲狼馱著一個包得像個重症患者的女人,還有一個穿著黑襖子的男人時,明顯警惕起來。


    以靳長恭現在的形象,她們兩人根本就沒有第一時間認出她來。


    不過這一段時間,雲狼一直在暗中保護著她們,所以柳梅想著既然是雲狼帶來的人,估計不會是壞人。


    但是雲娘卻比柳梅多了一顆七竅玲瓏心,她知道雲狼是一種孤傲自尊的生物,它們怎麽可能隨便由著別人騎在它身上,想當初她也隻隨著它主子抱著才騎過它一次,之後它不是選擇將她叼著走,便是拖著。


    “你們是……?”此時蓮謹之雖然穿著一身黑襖不算太起眼,但是那揚起的那張臉絕對足以令人窒息,而靳長恭頭上綁著一圈圈繃帶,穿著一個件黑色風衣,他們從雲狼身上下來後,雲狼便一直挨著她站著。


    “雲娘,我這一次來是想告訴你一聲,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辦妥了。”靳長恭讓雲狼陪著蓮謹之,她單獨一人走向雲娘,開口道。


    “是你!”雲娘仔細看了看靳長恭,聽到她的話後才恍然道。


    來到流失之地,她隻跟一個人提過她的名字,就是那名叫阿恭的少年,如今看到雲狼陪在她身邊,她就更加肯定了。


    “嗯。我想他很快便會來流失之地了,你最好還是先去惡魔城候著。而接下來的事情我也不會再插手,需要你自己去處理了。”


    雲娘看著她目露激動,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才道:“是真的嗎?他,他真的要來這裏了,那好,那就好,真不知道該怎麽好好謝謝你了。”


    “不用客氣。隻是雲娘你的身份暫時還是不要暴露為好,讓柳梅陪著你一起去惡魔城吧,你跟柳梅可以用別的身份進入惡魔城,我想這應該難不倒你,柳梅也可以因此實現她的原來計劃。”


    雲娘頷首,眸中透著睿智道:“嗯,我知道了。”


    她想,既然靳長恭特意囑咐她,必要這其中有她的考量,而她自己也並不想被人發現她還活著。


    “柳梅,你的妹妹現在一個人在惡魔城,你可以利用機會去陪她了,不過你卻不再是柳梅了,你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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