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為(相對比)年輕有為,大權在握的內閣學士,洛錦文雖未成為首輔,次輔之類的,朝堂中最重要的人物,但也可以講是站在權利頂峰那一拔兒人。

    年節時節,朝中事務最為繁多的時刻。做為內閣中最年輕力壯的那個人,洛錦文想當然的包攬了大多數鎖碎之事。畢竟,內閣之中,除他之外,段首輔七十多將八十的人,沈次輔也六十多了……剩餘的全沒年輕到哪兒去,尤其,前段日子,大雪剛剛封門之時,草原的‘鄰居’還到大晉邊關來打過幾迴‘穀草’兩國是掐的難解難解。為了輔助邊將禦敵,整理軍備,朝中,包括內閣忙的是一個腳打後腦勺啊。

    段,沈兩位老邁年高的輔臣,帶著一眾內閣大臣,為了草原‘鄰居’的來‘拜訪’的事兒,跟戶部,工部,兵部……磕的兩眼發花,每日晚上下班的時候,那真是雙眼都往上翻兒,腿肚子直打轉兒!於是,做為壯年有餘力的‘晚輩’,內閣中資曆最淺的存在,想而言之,洛錦文自然‘抗’起了所有的雜事,鎖事。

    當然,對於不過四十多歲,正值一個男人智力體質最顛峰年紀的洛錦文來說,‘抗’內閣之事,這確實……是有點難!

    累的他不要不要的!

    沒辦法,他在是壯年體力好……內閣也是處置整個大晉國所發生的各種大事情的重要地方,哪怕他處理的都不是怎麽急的‘小事兒’,但架不住多啊,一通好幾個月忙下來,洛錦文表示:

    ——他都塌腮了!

    朝堂的事情忙,他自然就沒有心力去關注家裏,反正好幾個女人管著,又無什麽大事,也就不值得他多麽關注。

    基於這種心理,最後安陵候府中一波好幾折的‘二房嫡母戰庶女’二,三事,做為安陵候府掌權人的洛錦文——竟然不知道!

    要不是昨兒他娘特意把他叫到身前,艾艾期期,小心叮囑,溫聲勸導……洛錦文都不曉得,不過區區月餘的功夫,府裏竟然還發生了這麽多的事!

    “……這,嗬嗬,到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前段日子,您不是下令把二弟在外頭的那個孩子——四姑娘接進來了嘛,許是二弟妹心裏不痛快,自接了那孩子進府之後,竟瘋魔了似的找那孩子的麻煩,把人家好好的小姑娘家搓磨的不像個樣子,候爺,你是不知道,那孩子有多可憐……”許氏抿了抿唇,誇張的說著。

    許氏心中清楚,丈夫雖然喜歡她(的臉),但對她的辦事能力,尤其是智商……根本就沒一點信任。

    反而,他對裴氏(的能力)還要更肯定一些,最起碼,若府中內宅出了什麽事,或洛錦文需要吩咐什麽,他更多的都是想方設法的通知裴氏,而不會想著去吩咐她處理。

    對此,許氏當然是有些傷心的,但更多的是還是嫉妒恨。不得不說,這麽多年來,她之所以堅定了無時不無刻不找裴氏麻煩的習慣……雖然大部分都是因為府權,但也不得不承認,確實有丈夫行事態度的原因所在。

    她才是安陵候夫人,是洛錦文的妻子,哪怕是繼氏,但也是平等關係的夫妻,憑什麽丈夫有事就找弟媳婦啊?既然那麽看不起她(的能力)……,那有能耐當初別娶她啊!

    許氏很是憤憤不平。

    於是,她把自洛楚塵進府之後發生的所有事,全都添油加醋的跟洛錦文講了一遍,當然。其實重點突出的是:如何不著痕跡的抹黑裴氏,將她做的‘惡做’百倍凸顯出來,“……前幾天,二弟迴府,那孩子去拜見時,被二弟瞧見了身上的傷痕,那當真是可憐見的,凍的都快發爛了……看著自己的親閨女受了苦,二弟哪有個不心疼的,便帶她去找了母親……候爺,母親的性格,您是知道……素來多慈愛的人,想來是瞧不過眼,又心疼的很,就想著多少幫那孩子一把!”最後,她這般下結論。

    “原是……如此。”洛錦文端著茶杯,一邊喝茶,一邊默默的聽著,臉色悠閑,神態自若,似乎隻是聽熱鬧一般,根本沒往心裏去似的,“既是這等情況,入譜祖的話?到也不能說不行!”他垂下眼簾,眼神有些莫名。

    “到底是二弟妹對不起那孩子,母親也是想補償她!”許氏根本沒注意到丈夫異樣的神色,隻全心全意的為裴氏真的要添個窩心嫡女的事兒而開心了。

    畢竟,她跟裴氏的關係,已經完全到了那種‘知道你過的不好,我就放心了’的程度!

    “補償嗎?”洛錦文轉了轉茶杯,心中到是有些玩味之感。

    不比家裏幾個被保護的很好,又沒經曆什麽風浪的女人。做為在朝堂混了半輩子,連做夢都是帶著麵具,海腦子陰謀詭計的洛錦文……洛楚塵那點小手段就有些不夠看了!

    略微轉了轉眼睛,他很容易就想明白了這方進府的庶侄女使的手段,雖好笑其略有幼稚,但不得不說,做為一個在市井中長大,沒啥大見識的小女娃兒來說,這般一箭雙雕,左右縫源的做法……確實也還有兩分看頭。

    最起碼,府裏跟她平輩的這些女孩

    子們,甚至是男孩都沒有這等的手段!!

    洛錦文眯了眯眼,想想他膝下,無論嫡庶的四子三女,除嫡幼子年紀還小,看不出什麽時候之外,其餘也都算成人了,但無論哪個——是他寄予厚望的庶長子舒昌,還是被名門許大家收為關門弟子的小女兒楚微,這兩個他最出色的,如今都在太學院讀書,可謂在京城同齡人當中算是出類拔萃存在在的孩子……

    詩經才子,京城第一才女……他這兩個讓他自豪的孩子……嗬嗬,真說起來,卻未必有那身份卑賤的伎戶之女有心計。

    “許氏,那洛楚塵……相貌很出色?”洛錦文微抬眼角,若有所思的望向許氏。

    “可不是嗎?我長這麽大,就沒見過長的那般漂亮的孩子呢!”做為一個同樣以長相著名的女人,許氏素來是不願意誇讚旁人的。但這迴,為了幫洛楚塵博得丈夫的好感(給裴氏添堵),許氏也是霍出去了。

    “哦?她漂亮?比你還漂亮?”洛錦文挑起眉頭,撓有興趣的問。

    顯然,他也知道自己老婆的習慣,並完全承認了老婆的美貌程度。

    ——絕對豔冠京城,就是進宮當個貴妃都不給大晉國丟人。

    畢竟,他當初能看上啥啥不行,家世沒有,本人條件也不怎麽樣的許氏……完全就是因為那張臉,若許氏都能真心承認洛楚塵確實漂亮的話,那……洛錦文想了想,覺得,恐怕這位庶侄女就真是漂亮到一定程度了。

    說到底,許氏能當上候夫人,完全就是靠臉,所以,她一慣是最討厭提別人長的漂亮的。

    “……這,哎,漂亮到是真漂亮,要說跟我比嘛!”許氏蹙眉撅嘴,滿色訕訕的,似乎滿是不服又無可奈何,“我啊,孩子都生了仨兒個,早就人老珠黃了,哪還能跟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家去比?”

    她口不對心的說著,又橫著飛了丈夫個小媚兒眼,啟唇道:“雖說塵兒現在年紀還小,沒太長開,但……確實是相貌不凡的,雖比不得我年輕的時候……額,好吧,比我年輕的時候還要好看一些!”許氏撅著嘴這般承認。

    “如今,她還是沒長開的年紀,又苦於生在市井,養的沒那麽精細,這才不那麽起眼兒,可若……咱們仔細教導於她,居移氣,養移體,詩書禮教的熏陶著,錦衣玉食的供養著,我敢說,單憑她的氣質相貌,比之公主郡主,塵兒都是不差分毫的!”

    許氏強忍著內心的酸澀,口中毫不猶豫的誇讚著,誓以給裴氏添堵

    為已任。

    當然,她也沒誇張,洛楚塵的相貌確實是非常出色,哪怕在貴女遍布,一個賞花宴就能集聚三,二個公主,五,七個郡主,十幾個書香,二十多勳貴的北京龍興之地,也依然能豔冠群芳。

    “咱們家的這些閨女,包括我的微兒在內,都比不得她!”許氏最後這般下結論。

    為了加重庶侄女在丈夫心中的地位,她連親閨女都舍下啦!

    不得不說,許氏對裴氏恨的深沉。

    “……額,你既這麽說,那看來,這楚……是叫楚塵是吧,到還有兩分用處!”洛錦文睨了妻子一眼,神色略帶著幾分在意,“身份是卑微了些……但若是長的漂亮到也未必不能成事。這樣的話……許氏,你明日於母親請安時,告訴她一聲,就說我會遞書信給父親,將這位四姑娘記進家譜!”

    “隻要她真的如你所言,能養的出來,記成嫡女也未嚐不可!”洛錦文輕笑一聲。

    身份卑賤也有身手卑賤的好處,長的美貌卻無甚依靠,連生母都隻是個伎子的女兒……嗬嗬,這樣隻能依靠安陵候府,完全沒有外家的美貌庶女,其實,還是很有用處的。

    隻要她能有用,那麽抬抬她的身份,也沒什麽不好!

    “許氏,待我沐休時,你記得提醒我,讓四姑娘來希華院拜見!”他也要瞧瞧,這位讓許氏這般誇讚,讓他母親為其說話的庶女,到底有多少心計,有多美貌,有……

    ——多少能讓他‘用’的價值!

    “是,候爺,妾身記住了!”許氏微微怔了怔,莫名感覺身子有些冷,便忙籠了籠衣裳,低聲應道。

    ……

    這一晚,安陵候府當家人夫妻討論了什麽,洛楚塵是一點都不知道的,她隻曉得,明日一早,她就能出府去看她娘啦!

    夜色深沉,明月高升,洛楚塵躺在塌上,興奮的半宿沒睡著覺,睜著眼睛,左思右想,她突然抬起手置於眼前。

    目不轉睛的看著手上臂上,被各種正方偏方抹的‘不堪入目’的花花綠綠的膏藥,她突然‘嗬嗬’的笑了起來。

    好吧,雖然是吃了些苦頭,還為了‘聖母’往自己和萬蘭春腦袋上扣了個盆,且又得了個說不定每年冬天都會犯的病症,但……

    不管怎麽說,好歹她站穩了腳步,傍上了洛老夫人,也終於有了……可以出府,去看望親娘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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