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能怎麽辦?看著你死不成?!”


    “我死我活,關你什麽事兒?!”


    “那老子遭不遭天譴,折不折壽,又關你什麽事兒?!”


    兩人吵的不可開交,地上裝死的一頭魔獸抬了抬眼皮兒,趁機爬起來,想要逃走。風聲獸早盯它半天了,撲上去哢擦一下咬斷它的脖子。


    哼唧哼唧吃飽之後,見神壇上的兩人還在掐著腰吵架,不免搖搖頭,上前道:“你們能不能小聲點兒,吵到拓跋戰了。”


    夙冰這才想起拓跋戰來,掉過臉,見他盤膝坐著,神情痛苦,但似乎並無危險。掉迴臉準備接著理論時,突然愣怔了下:“多多,你會說話了?”


    風聲獸吐吐舌頭,自己果真不受待見啊……


    夙冰歡喜不已,一瘸一拐的走下神壇,拍了拍它的大腦袋:“不錯不錯,這麽快就能說話了,看來距離結丹不遠矣。”


    想起來什麽,突然又拉下臉,“隻不過從今以後,又多了一頭畜生教訓我了!”


    風聲獸雙腿顫了顫,果然聽見邪闕怒道:“你罵我是畜生?!”


    繼而一掌打在那根鏽跡斑斑的柱子上,隻聽轟的一聲,那柱子忽然拔地而起,鏽殼層層碎裂,幻成一根玄鐵棒,勃然大怒的朝向邪闕腦門砸去。


    邪闕愣了下,顧不上逃離,喜道:“阿夙!快收服它,竟是金剛伏魔鐵!”


    作者有話要說:我:白毛啊,你敢不敢不和酥餅強嘴!不強嘴你會死啊!你就不能溫柔點兒?


    白毛:靠,老子遇強則強,你就不能給老子寫個溫柔點的女主?!


    夙冰:敢說我不溫柔,看我不把金剛伏魔鐵掰彎了,弄個緊箍帶你頭上!


    淡定……


    ☆、85血祭煉魔山(四)


    一早猜出神壇上必有寶物,但夙冰不曾料想,會是這根貌不驚人的鐵柱,此刻它金光大盛,簡直快要閃瞎雙眼。


    邪闕來不及躲開,便反手一撐,釋放出妖力抵抗它的進攻。


    伏魔鐵被魔氣侵染太久,力量早已不比從前,倒一時無法攻破他的防護罩。但邪闕依舊撐的十分吃力,掉臉望向夙冰,咬牙道:“你發什麽傻呢,還不快收了它!”


    “不能收。”


    兩指蘊滿靈力,夙冰在眼前一抹,瞳孔驟然收縮,“這伏魔鐵上,刻有大日如來心咒,是用來鎮壓煉魔山魔氣的……”


    話音才落,腳下的神壇便是一陣震蕩。


    夙冰合攏雙手,默念伏魔鐵上的大日如來心咒,一點點將伏魔鐵牽引迴來,指揮它落入底座中的凹穴內。


    “你究竟知不知道,此乃真佛之物?”


    邪闕忍不住扶額,覺得夙冰有些不可理喻,“你結丹之後,總要鍛造本命法寶的吧,若將此物鍛入你的本命法寶中,你可知威力?”


    夙冰正對著伏魔鐵盤膝坐下,蹙眉道:“此時收了它,煉魔山的禁製將會全麵崩塌,到時候魔氣外泄,怎麽辦?”


    “魔氣外泄不外泄,同你有什麽關係?”邪闕怔愣片刻,不解道,“有那麽多法陣大能在,你操哪門子閑心?”


    “來不及的。”夙冰搖了搖頭,沉著臉道,“沒等他們布好法陣,宗門小弟子、以及豐樂那些子民,統統會死。若是法陣壓不住魔氣,整個修仙大陸全都完了。”


    聽罷她的理由,邪闕半響沒吭聲。


    他在夙冰身畔坐下,目不轉睛的看她手捏蓮花,將伏魔鐵一點點穩固住,也不知在想些什麽。夙冰忙完之後,累的氣喘籲籲。


    “看小戰的模樣,似乎在以窮奇之力衝擊金丹境界,短時間內,咱們也無法離開,不如等等吧。待他們將法陣布下,倘若足以壓製魔氣,再收此伏魔鐵不遲。”


    攥起袖口沾了沾臉,夙冰偏過頭,想要征求邪闕的意見,恰與他的雙眸碰個正著。他現下這張臉,完全符合妖修特征,妖嬈精致,被他這般火辣辣的盯著,夙冰臉頰略有些燒,尷尬道:“你看什麽?”


    “沒什麽。”


    邪闕收迴目光,也盤膝坐正,視線移向遠處,“那便等吧,我也正好鞏固一下境界,要不然,怕是維持不住人形。”


    “對了,你既已化形,咱們還需前去東海麽?”


    “自然要去。”


    “那咱們什麽時候去?”


    “等拓跋戰吸收完窮奇之力吧,否則你也放心不下。”邪闕睨她一眼,調侃道,“阿夙,你可知,你是在養老虎啊,指不定什麽時候,便會被老虎反咬一口。”


    夙冰嗬嗬一笑:“若真如你所說,我隻會為他高興。”


    邪闕禁不住莞爾:“你倒豁達。”


    “雛鳥總要離巢,不豁達也沒辦法。”夙冰打了個哈欠,攏著手,雲淡風輕地道,“更何況,以妖怪叔叔您的個性,方才為小戰渡引窮奇之力時,必然有所防範吧?比如,‘順手’將自己的一些妖力封印在他識海內,量不多,隻是日後足以操控他的生死……”


    邪闕眼皮兒微微一跳:“打從什麽時候,那麽了解我了?”


    夙冰揚眉:“我何止養著一隻虎?若不比旁人多個心眼兒,焉有活路?”


    兩人肩並肩坐著,邪闕也閑閑攏起手來,祭出體內的法寶罩在頭頂,伏魔鐵的餘威,令他極不舒服:“不管你相信與否,我邪闕做什麽,皆是為了你好,哪怕手腕過激了一些,導致你並不認同,也不喜歡。”


    “我相信的。”


    “我沒向你解釋。”


    夙冰啞然。


    本想再說些什麽,看到邪闕已將眼睛閉上,擺出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便知趣的閉上嘴。她心裏清楚,雖然外表看不出來,但邪闕此番傷的不輕,先是逆天結嬰,再同窮奇一番惡戰,又給自己輸了那麽多力量,換了誰都得崩潰。


    理不順心頭是個什麽滋味,夙冰偷眼瞧他,思緒有些起伏不定。


    除卻年少時,曾對師傅蕩漾過的那點兒春心,夙冰從不知愛情為何物,也不想知道,隻因從小到大,師傅總耳提麵命地囑咐,那是人性中最自私的魔障,切不可沾染。


    那邪闕的私心,又是什麽?


    夙冰又一次陷入迷惘之中,她有些琢磨不透。


    拾手捏了捏眉心,夙冰忍不住一聲苦笑,活過一把年紀,想這些還有什麽意義?他付出的,反正她也還不起,但凡能幫他的,幫他一把便是了,還能怎麽辦?


    很快斂下這些亂七八糟的心思,夙冰開始運氣療傷。


    她這個人吧,心眼粗脾氣差,也就剩下這點兒好處,無論什麽事兒,都不會糾結太久,無論什麽事兒,都能拿得起、放得下……


    ……


    眨眼間,一個多月過去,靈力在體內運行十幾個大周天過罷,夙冰再次睜開眼睛時,身體已經好了大半。而邪闕和拓跋戰依舊處於閉關狀態,完全沒有快要蘇醒的樣子。


    抬眸望天,這裏不辨日夜,永遠都是日頭將落不落的模樣,夙冰站起身,去拾掇散落在神壇四周、那些天界修士的骸骨,不一會兒,便撿滿整整大半儲物袋。


    魔修骸骨內的寶物,應該已被窮奇用掉了,剩下這些,全是仙家的,正好為她所需。夙冰樂的合不攏嘴,找著些土豪財主的感覺,但很快,她又犯起愁來,明知骸骨內藏有寶物,如何將它們取出來,成了一個大問題。


    以她現如今的修為,肯定是不成的。


    是拜托邪闕,還是迴頭請師父幫忙呢?


    思忖大半天,也思忖不出個所以然,夙冰索性不想了,將儲物袋紮個嚴實,美美拍了拍,哪怕一輩子都取不出來,但身懷巨寶的感覺,實在是太爽了!


    “多多,咱們出去逛逛!”


    夙冰衝風聲獸招招手,看著它不情不願的挪步過來,一翻身上了獸背,“從這條小徑繞過去,低空飛行,走!”


    風聲獸不樂意:“靠近神壇最安全,出去幹嘛?”


    “安全等於沒機緣。”夙冰劈頭給它一手刀,“你不想進階了?”


    是你自己想吧?


    女人什麽的,真虛偽!


    風聲獸暗暗撇嘴,默默在心裏腹誹,它可沒有邪闕那麽蠢,敢和夙冰對著吼。身為一隻靈獸,它對主人的命令,除了服從,隻能是服從。


    幸好夙冰的神識還算厲害,一路總能避開點兒魔獸,走的還算順暢。


    逛過好幾條山路,又探罷幾處岩洞,結果令夙冰很是失望,除卻一些對她無用的魔草之外,連個蛋都沒有。


    從一處林子拐彎時,她眸子一亮,竟看到一大片魔菇園,裏麵密密麻麻全是五顏六色的魔菇,其中還有幾株的年份,至少超過十萬年。


    魔菇之流在魔界較為罕見,更休提十萬年份的了,雖然不能拿來煉製道家丹藥,卻可以賣給魔藥師,或是賣給拍賣所,一準賣個好價錢。


    不過,此物有個特性,一旦遭遇襲擊,便會噴射毒液,腐蝕性極強,年份越久,毒性越猛烈,若是得不到及時醫治,金丹修為以下極有可能當場暴斃。


    夙冰背著手,在外圍晃了一圈又一圈,死活不知從哪裏下手,它們是群居性植物,牽一發而動全身,萬一采摘不到,被那麽多魔菇直接噴死,真不夠丟人的。


    她這廂想法子想到抓狂,那廂風聲獸已經“啊嗚”一口咬下一顆魔菇頭,吧唧吧唧嚼了嚼,覺得味道不好,又給吐了出來。


    “呸,難吃!”


    “恩?”


    夙冰側過臉,愣了下,訝異道,“你沒事?!”


    風聲獸正張嘴去咬另一株,納悶道:“什麽?”


    “這些魔菇居然不噴你?”夙冰試探著走上前,難道在煉魔山待久了,連魔菇都變異了不成?正打算親手摘一株試試,耳畔忽然響起風聲獸的一聲慘叫。


    夙冰心下一悚,當即丟下它,施展輕身術拔腿就跑。


    一口氣竄的老遠,最後躲在一棵古樹下,才敢迴頭去看,隻見風聲獸像被閃電劈中了似的,四隻爪子一蹬一蹬,周身發亮,連骨骼脈絡都能瞧的清晰。


    口中有節奏地叫喊:“救命,啊!救命,啊!”


    瞧著情況不太對,夙冰哪裏敢上前,心想這貨皮糙肉厚死不掉,便放心大膽的將神識探去,果然在魔菇園下方瞧見兩個人,正嘰嘰咕咕說些什麽。


    真是非常小的人,肉眼幾乎瞧不見,眉毛頭發皆為白色,麵色卻很紅潤。


    無論夙冰怎麽試探,也感受不到絲毫妖氣,那,他們是活生生的人?!夙冰訝異到不行,剛才距離那麽近,居然感受不到他們的氣息?


    其中一名拄著拐杖的小老頭,似乎感受到一股力量在暗中窺探,將拐杖戳在地上,怒道:“出來!總躲在暗處偷窺算什麽!以為咱們察覺不到嗎?!”


    夙冰愈加震驚,這也太誇張了吧?居然可以感受到她的神識,這些小老頭的修為,莫非已經臻至化神期?


    眼下的情形似乎避無可避,夙冰正打算出去,突然又聽見一個聲音道:“前輩果然厲害,晚輩隻是些微放出神識掃過,便被您發現了。”


    這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耳熟。


    夙冰揪著眉,看見一道隱身符被解開,一名黑衣男子從半空落了下來,金丹初期修為,臉上帶著勾金絲的黑色鬼麵。


    是名鬼修,看麵具的顏色,還是出身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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