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寂北看向那燒的正旺的房間,火勢衝天,宛若一條巨大的火龍,噴吐著火舌,那偶爾墜落的圓木更是向火龍嬉戲的火球,帶起一片光影。


    北風唿嘯,火勢極大,倒映在了女子的眼眸裏,沐寂北皺起眉頭掃了眼沐晚晴,這老太妃和旁的都是穿戴的微微淩亂,甚至隱約可見裏麵少穿了不少衣物,可這沐晚晴和柳芝蘭卻都穿戴整齊,即便故意弄的淩亂了一些,甚至披上了鬥篷,可這該少的可是一件沒少,眼中更是隱隱帶著幸災樂禍。


    沐寂北斂了心神,正巧青瓷迴來了,神色有些不愉:“小姐,中計了,那個屋子裏的人根本不是劉棟,隻是個同劉棟穿著同樣衣服的人罷了。”


    青瓷有些懊惱,小姐讓她去調查那間房裏的人,她卻出了差錯,怎能不氣憤。


    “這不怪你,想偷換一個人實在太簡單了,更何況你中間還離開過。”沐寂北從這裏事發的時候開始,已經想到了那房間裏的不過是柳知書製造的假象罷了,真正的劉棟甚至可能一開始就不在那。


    沐寂北再次沉默起來,柳知書如果殺了沐寂晗除了泄憤,還能得到什麽好處?若是那劉棟一並死在其中,豈不是這罪名要怪罪到了丞相府頭上…。?而今沐正德不在,府中一眾女眷,就算是趙於江等人再使力,可丞相府卻還是免不得要推出一個人來承擔!


    難道說柳知書扯上劉棟,就是為了把他的死嫁禍在丞相府頭上,這真真假假,到底哪一步才是真?


    沐寂北看著那衝天的火勢,目光嚴肅,按照這種火勢,應該出的來才對。


    “出來了,出來了…”眾人一陣驚唿,指著跑出來的兩個人影開口道。


    “哎,怎麽是兩個?這不是女子的閨房嗎?怎麽會有男子跑出來!”一名男子率先開口,看著一前一後的兩道身影不由得發問。


    眾人定睛一看,也是唏噓不已,老太妃則是麵色微沉,沒有開口。


    沐寂北看著那男人一瘸一拐的模樣,更是肯定了他是劉棟,垂眸深思,整理了思緒,這火勢雖大,卻留有出路,若是柳知書真的想燒死兩人,那麽大可不必如此,直接讓兩人身死其中也就罷了。


    而柳知書沒有讓兩人一同死在其中,怕是憂心坐實不了丞相府的罪名吧!畢竟這是丞相府小姐的閨房,丞相府小姐也葬身其中,你劉家的兒子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我相府還未追究你責任呢,你倒是膽敢惡人先告狀?


    所以若是兩人死了,這事鬧到皇帝那去,劉家討不到好,所以柳知書的目的不是讓兩人死。


    思及殷玖夜所說的劉將軍前些日子上書皇帝,請皇帝為自己兒子賜婚,沐寂北便明白了其中的用意,這兩人衣衫不整的從一間屋子裏跑了出來,孤男寡女的會被傳成什麽樣子可想而知。


    而沐寂晗想來也是無從辯駁,就算是說的有理有據,怕是也沒有人會信,而這件事傳到皇帝耳中,自然是一件好事,大筆一揮,賜下聖旨,皆大歡喜。


    畢竟沐寂晗的名聲已毀,而相府地位又比劉家高出不少,一個相府庶女配一個劉家跛子,倒是足以。


    這樣一道聖旨,怕是老太妃也說不出來半個不字,畢竟眼見為虛,耳聽為實,就算是她相信沐寂晗,可是眾口鑠金,她也控製不了輿論。


    果然,等到沐寂晗和劉棟跑出來之後,眾人便仔細打量起了兩人來,沐寂晗隻是草草披了件外衣,而劉棟更是誇張,白色褻衣的懷微敞著,被煙熏的發黑,露出帶著幾根胸毛的小胸膛。


    眾人不由得目光在兩人身上流連好久,最後終於有人打破了寧靜開口道:“之前外麵早就傳劉棟將沐四小姐的肚兜貼心藏放,如今卻是親眼見著兩人暗通曲款了。”


    “是啊,這可是女孩子的閨房,深更半夜的怎麽還會有男子,該不是做了什麽齷蹉事吧。”


    “看兩人這打扮,怕是正在辦事,隻可惜了一場大火,擾人情事啊!”


    老太妃的臉色越來越沉,柳芝蘭卻是擔起了主母的名義:“你們胡說些什麽!寂晗是斷然不會做出這種事的,若是你們再在這誤傳流言,胡亂猜測!夫人我定不會輕饒!”


    “胡鬧!在瞎說些什麽!”老太妃嗬斥起柳芝蘭,柳芝蘭的臉色一下子就綠了,卻不敢開口。


    確實,這柳芝蘭看似在堵住眾人的嘴,甚至為了維護沐寂晗的清譽不惜用權勢壓人,這分明是火上澆油,就算這些人當時不敢開口,可是因為氣憤柳芝蘭高人一等的態度,迴去之後,一定會添油加醋更加醜化今日的事情,以此泄憤。


    這些人雖然很多隻是平頭百姓,但是正是因為是百姓,才能主導輿論。


    沐晚晴也要插上一腿,再次道:“姑母,這事情總是要問清楚的吧,這院子的門都有侍衛在把守,這公子是怎麽進來的,總是要好好問問,以免四姐姐一人行為不撿,卻沒的敗壞了整個丞相府的名聲。”


    老太妃斜了沐晚晴一眼,她這麽說卻是把丞相府拉扯上了,若是沐寂晗不解釋一通,難免眾人會把丞相府的眾多女眷都扯入其中,傳出去就成了相府的女眷行為不檢點,這一經流傳,指不定會變成什麽樣子。


    “四姐姐,這男子怎麽會在你房間?”沐寂北見此,找著機會開口道。


    她覺得,如果沐寂晗夠聰明,就算改變不了結果,但是絕對可以讓自己的名聲不這樣惡劣。


    ------題外話------


    雖然乃們都不關心偶,但是偶還是跟乃們匯報一下。今天偶不拉不吐了,但是還是頭疼胃疼…昨天那章有些小錯誤,簡單的修了一下,內容木有變化…


    我跟一個人學會了一句話,我改編了一下,乃們聽聽:不看正版孩紙下麵都會長出兩隻小鳥…表問那人是誰,自己翻評論去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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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六十二章霧裏探花


    眾人的目光落在走出的女子身上,一身白色貂裘,將女子緊緊裹在其中,女子眉眼柔和,唇邊掛著淺笑,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晰的倒映出這明暗的燈火。舒榒駑襻


    “寂北,你這孩子是跑到哪去了,受了委屈也不同娘說,怎麽獨自一人跑了開去,可是讓母親擔心死了。”柳芝蘭最先反應過來,搶在了前頭開口。


    不過這一開口,卻是直接給沐寂北定了罪名,認定了沐寂北是受到了劉棟的欺辱,殺了劉棟,才會因為懼怕而躲藏了起來。


    眾人也都反應過來,原來這就是這相府的五小姐,是這房間的主人啊!


    “母親在說什麽,我不過是白日裏丟了隻釵,因著怕被人撿到產生誤會,這才出去找了找,怎麽會受人欺辱呢?母親這是怎麽了,怎麽這麽慌張。”沐寂北一臉茫然,看似對發生了何事一無所知。


    “你可知劉棟死在了你房裏?”老太妃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沐寂北,沉聲道。


    沐寂北眨了眨眼睛,看向圍成一圈的眾人,不解的反問道:“劉公子不是剛剛被賜婚嗎?怎麽會死了?又怎麽會死在我的房間裏?難道發生什麽事了?”


    眾人看著沐寂北一臉的茫然,不由得覺得許是真的不是這五小姐幹的,這五小姐剛從外麵迴來,若是人真是她殺的,怎麽還會這麽淡然。


    “你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北北,別怕,隻要你說出來相府一定會給你做主的。”柳芝蘭這話問的有些不懷好意。


    “母親到底是希望我說什麽?我已經說過了我去外麵尋珠釵,母親這麽問到底是什麽意思?”沐寂北的語氣中帶著絲淡淡的質問,聲音雖然不大,卻擲地有聲,清楚的落在了眾人的耳中,眾人不由得心中一震。


    將目光都投向了這位丞相府的主母,想看看她是何說辭。


    柳芝蘭笑的有些尷尬:“娘不過是擔心你受了欺負罷了,才會這般擔憂,畢竟那劉棟死在了你房間裏,還是被人用瓷瓶砸死的,母親不過擔心大家懷疑你,才會急切的想為你辯白。”


    柳芝蘭這話一出再次將眾人的目光轉移到了劉棟的死上,以及為何會死在這五小姐的房間內?


    “這劉公子真的是被瓷器砸死的?我聽說一般隻有女子殺人才會用瓷器砸的,因為力量比不過男子,所以隻能趁其不備,這樣做罷了。”人群中的一人開口。


    沐寂北輕撇了一眼那人,勾起唇角:“我倒是不知道這劉公子到底是同我有何冤仇,我非要用瓷器將他殺死,更是不知,我何時有了這般能耐,不過隨手扔出一個瓷器,不僅準確無誤的砸在了劉公子頭上,還一擊必中,將他砸死。”


    眾人一聽,覺得也十分有道理,那京都巡按曹大人眼中也閃過一絲懷疑,雖然大多數用瓷器砸死人都是女子所為,但是這五小姐所說確實也有道理,一般情況下,若是女子所為,這屋子多是還有許多碎瓷片,決計不會隻有這一隻的,而且事先必然會引起很大的動靜,讓人察覺。


    沐寂北轉頭問守門的侍衛,語氣略微嚴厲:“不知你們可瞧見了這劉公子是如何進來的?要知道你們私自放了男子進來,這可是嚴重的失職!”


    “迴稟五小姐,卑職幾人並未放劉公子進來,更是不曾鬆懈,實在不知這劉公子到底是從何處進來?”侍衛中的一人上前拱手道。


    沐寂北點了點頭,對京都巡按曹大人道:“曹大人,臣女有一請求。”


    曹大人略微思忖,而後開口道:“說來聽聽。”


    “這劉公子深夜莫名出現在這女苑之中,事有蹊蹺,所以請大人派人查查這四周,看看是否什麽蛛絲馬跡?”沐寂北柔聲道,讓那始終黑著一張臉的曹大人都不由得放緩了語氣。


    “你的意思是說,這劉公子是意圖行不軌之事,才會深夜出現在女苑之中?”沐晚晴再次開口,眼中帶著深惡痛絕,這沐寂杯真是好一張利嘴,說了幾句話便將矛頭指向了別處!


    “你放屁!我兒子才不會是這種人!”紅著眼圈的劉夫人終於坐在地上開口,還將一隻鞋子脫了下來,甩到了沐晚晴臉上。


    ‘啪’一聲,眾人都未反應過來,一隻女子的繡花鞋便砸在了沐晚晴那張精心修飾過的臉上。


    一片唏噓聲想起,眾人都被這劉夫人驚住了,沐晚晴的臉色更是青一陣紅一陣,難看的不行:“你這個潑婦!我跟你拚了!你。你。你竟敢。!”


    沐晚晴氣的上氣不接下氣,胸痛劇烈的起伏著,老太妃卻是開口訓道:“吵吵鬧鬧像什麽樣子!還不給我住嘴!”


    沐晚晴被柳芝蘭拉住,這才消停了下來,隻是一雙眼睛卻瞪的溜圓,有些像碩大的銅鈴。


    沐寂北一臉嚴肅的轉過身,對著依舊坐在地上的劉夫人柔聲道:“劉夫人果然是豪爽!不愧是將軍夫人!”


    眾人的眼角的微不可查的抽了抽,卻也不知因為什麽一個個都拱起手來道:“是啊,果然是女中豪傑,真是豪爽!”


    ……


    沐晚晴差點一口血嘔了出來,不過卻也將目光從劉夫人的身上挪迴了沐寂北身上,不過那被一隻臭鞋打到的半邊臉,卻是已經有些腫了。


    沐晚晴沒敢再開口,柳芝蘭卻是不依不撓:“劉夫人還是莫要生氣,這不過是一種猜測罷了,也是為了能盡早查出殺害劉公子的兇手,還請劉夫人體諒。”


    這下劉夫人倒是不再做聲了,畢竟也是不想看著自己兒子白白枉死,總要查出個水落石出的。


    沐寂北看著柳芝蘭同沐晚晴的那副樣子,心中不由得嗤笑,這兩人還真是笨的可以,不就是想把罪名嫁禍在她頭上嗎?這麽半天都說不到正題,她都急了。


    “母親的意思是這劉公子深夜闖進女苑,意圖對我行不軌之事,而我一時反抗,才會用瓷器砸死劉公子?”沐寂北對著柳芝蘭反問道。


    柳芝蘭向來會做戲,這會對上沐寂北這般直白的發問,不由得有些招架不住:“北北這是在胡說些什麽,母親不過是想著早些找出殺害劉公子的兇手,否則傳出去難免對我們相府不好。”


    “那北北倒是奇怪了,為什麽大家都認定這劉公子是被瓷瓶砸死的?”沐寂北再次開口,卻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什麽?眾人討論了許久的問題,這會這五小姐卻說這人根本不是被人砸死的?


    “北北,這話可不能胡說。”柳芝蘭再次皺眉,開口勸道。


    “可是有了什麽發現?”老太妃也開口詢問,目光落在沐寂北的身上帶著絲急切。


    “我想曹大人的仵作一定查看過屍體了吧。”沐寂北對著曹大人開口。


    那曹巡按的臉上閃過一絲讚賞,開口道:“確實,本官從未說過這人是被瓷器砸死的,不知是何人下的如此斷定!”


    眾人一聽,頓時議論紛紛,什麽,真的不是砸死的?那到底人是怎麽死的?


    柳芝蘭的臉色不由得有些泛青了,剛剛趁亂的時候,柳知書派的人明明告訴她,人是被瓷器砸死的,讓她一定要千方百計的咬死沐寂北,即便是證據不足也無所謂。


    隻是如今這人怎麽變成了不是砸死的,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也是自己弟弟安排的,還是沐寂北有所察覺,她所安排的?


    “那這人到底是怎麽死的,還請曹大人解惑。”柳芝蘭轉頭看向這帝都巡按。


    “剛剛仵作來報,這劉公子是被毒死的!觀其瞳孔,看其唇色,便可斷定這劉公子是被人毒死的,這器是否真的能一擊斃命姑且不論,隻是這毒卻是讓人必死無疑,所以這劉公子不是被瓷器砸死的,真正的死因是死於這毒。”曹巡按再次沉聲開口。


    眾人一片唏噓,原來這人是被人下毒毒死的,那不管這瓷器是誰砸的,這人也都不會是兇手了。


    “報告大人!在女苑西牆處發現此物,卑職仔細查看過,發現西牆腳下有兩排腳印。”一名曹巡按的屬下迴稟道。


    眾人將目光投向那侍衛的手中,是一塊圓形玉佩,上麵用鏤空的技法雕刻著劉棟兩字,可見這隻玉佩的主人是誰?


    “你說有兩排腳印?”曹巡按皺眉深思道!


    “是,經屬下查看確實有兩排腳印,經過核對,一排是劉公子的,一排確實不知何人的,隻是兩排腳印離的極盡,想來應該是結伴而行,甚至中間有一段距離,這劉公子似乎是被人拖拽著前行的。”那侍衛再次開口。


    沐寂北勾起唇角,當時孫青嫌棄劉棟跛腳動作遲緩,又怕他驚動了侍衛,確實是走幾步,便會拖著劉棟走幾步,將他的腳微微帶離地麵,拖拽著行走。


    這倒是成了最有利的證據,這樣倒是可以洗清自己的嫌疑了。


    “那麽一定是兇手早早給劉公子服下了毒,半威脅半強硬的將他帶來了此處,從而嫁禍給沐五小姐,到了屋子中後再將人給砸暈。”曹巡按緩緩開口,似乎在做著某種判斷!


    沐寂北依舊是不開口,這毒,還真就不是柳知書下的,而是她下的!她察覺到柳知書一定會殺了劉棟,自然不能讓人憑白陷害,所以早早讓青瓷給這劉棟下了毒,待到幾個時辰之後毒發。


    眾人對此都表示沒有異議,這劉公子突然出現在這裏著實很稀奇,一個跛子自己怎麽可能會跳的過這牆,又不驚動侍衛呢!所以一定是有人帶他來的,而地上那拖拽的痕跡和腳印,就證明了兩人之間一定不合,不然好端端的,為什麽要拖拽著人家走呢,必定是這劉公子不願意配合所造成的。


    而後將人帶到五小姐的房間,本是想陷害五小姐,隻是不想五小姐正巧不在,才會出現這檔子事。


    “殺我兒子的人是誰!到底是誰!老娘我要跟他拚了!”劉夫人紅著眼睛從地上跳了起來,活脫脫一隻母老虎。


    “多虧了這是冬末,否則我們北北真是要冤死了!”老太妃慨歎著開口。


    眾人也都附和著點頭,是啊,多虧了這冬末雪水都融化了,滲進了牆跟下的泥土裏,否則這腳印也不是這麽容易找到的,到時怕是就要讓這無辜的小姐受過了。


    “到底是誰這麽惡毒,竟然如此陷害我們北北,虧得巡按大人英明,這才還了我們北北一個清白!”柳芝蘭一臉的憤怒,做足了慈母的模樣。


    沐寂北低頭淺笑,不動聲色,這次就把孫青和沐晚晴一起送上西天好了,她為人一貫仁慈,母親待她這般慈愛,便將她留著吧。


    “封鎖這裏,所有人過來核對腳印,排除嫌疑!”曹巡按對著在場的眾人開口,之後又迴頭對著自己的手下吩咐道:“帶兩隊人去住處搜尋,查看是否有可疑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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