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囈語》劇組這幾天還在選角的階段,柯西寧按照藍宇給的地址,很順利地找到了地方。可一到地方,他就感覺有些不對勁。門沒關,劇組工作人員都懶洋洋的,這還沒到午休時間,一個個就躺在靠椅上昏昏欲睡。

    精神點的就戴著耳機聽聽歌、看看視頻,或者和對方說笑幾句。

    隻有一個穿著樸素的年輕人坐在中間奮筆疾書,想不通了,或者鬱悶了,就用筆狠狠地敲著自己的頭。柯西寧看著都替他疼。

    這副樣子,和他以前去地選角棚完全不一樣,況且這一路走過來,柯西寧也沒看到除他之外的報名人。

    柯西寧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還繞到門後看了看,確定那門板上貼著“《囈語》選角室”,他才確定自己沒有找錯地方。

    年輕人聽到動靜,抬頭一看,下意識問道:“來試鏡的?”

    柯西寧走進去,遲疑地問:“嗯,你是……?”

    年輕人笑了笑:“我姓江,名喻飛,是這裏的導演。”

    “……”柯西寧完全沒想到這個穿t恤牛仔褲的男人就是導演,這也太年輕了。他驚訝了一會兒,說道:“你好,我是柯西寧。”

    江喻飛笑道:“大家都知道你是柯西寧啊。”他轉頭問身後的一群人,“你們說是嗎?”

    “是啊!”

    那些戴耳機聽歌的、看視頻的、昏昏欲睡的,全都像打了雞血一樣。

    “你演的劇我們都看過。”

    “藍宇說你會來試鏡,我們都沒想到。”

    “柯西寧來演主角,我們這戲就有救了。”

    這麽多年來,掩在嚴敘的光圈之下,柯西寧從自信到自卑,從躊躇滿誌到患得患失,他失去了太多,今天一群人的目光,讓他感到格外的驚訝。

    好像……好像他的出現,讓這群人看到了希望。

    柯西寧受寵若驚,他手裏還拿著囈語的劇本,遲疑地問道:“我是不是需要試鏡一下?”

    來報名的都是在校大學生,他們自然需要演一小段,讓江喻飛看看這些後起之秀的演繹水平。但柯西寧出道那麽久了,他演的劇,劇組幾個人差不多都看過。

    演技自然要比那些大學生高出一大截。

    江喻飛猶豫了片刻,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說道:“你的話……也不用,不過倒是可以跟我們說說,你想接這部戲的原因。”

    柯西寧沉思,說道:“我很喜歡這個劇本。”

    這顯然不是一個極好的答案,上次來麵試的藝校大學生還知道要說一番看完劇本後的感悟。他像是做足了功課,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跟做閱讀理解似的,抽絲剝繭、咬文嚼字,讓人不得不佩服這個學生的領悟能力。柯西寧和他相比,在這方麵就顯然弱了一些。

    江喻飛在紙上記錄了一行字,又問:“在你眼裏,林蔭是個什麽樣的人?用三個詞語形容。”

    林蔭就是主角。

    柯西寧如實說出他的想法:“陽光、治愈、率真。”

    幾個人麵麵相覷,心道可惜。

    江喻飛卻還是舍不得柯西寧這樣被大眾熟知的臉孔,他歎了口氣說:“你先迴去等通知吧。”

    柯西寧點了點頭,大概明白了他的迴答並不是劇組想要的,但他確實不能違心地說出有背想法的答案。好在劇組果然還是舍不得柯西寧,沒等迴到公司,他就接到了劇組的電話,說是通過了。

    主角配角全都到齊,下個月就可以開機。

    柯西寧收到這消息後,毫無疑問,心情是很開心的。演了七年不喜歡的劇本,沒想到有一天,竟然能演一部他滿心喜歡的劇,這對他來說,可算是一個高興事。

    他沒高興多久,就被付琰喊了過去。

    比起柯西寧的喜氣洋洋,付琰卻是滿臉鬱躁,他把《囈語》的劇本扔到了柯西寧的腳邊,皺眉質問道:“早上容雪說你接到了外戲,我還替你開心。可你看看……你這接到的是什麽劇。”

    柯西寧不驕不躁地撿起了腳邊的劇本。

    “怎麽了?”柯西寧問。

    付琰簡直氣炸:“你還問我怎麽了。你看看這劇本的製作團隊,製片人、導演、主角……這些有一個是好的嗎?尤其這個導演,五年前開始導戲,拍過三個電視劇,沒有一個是有水花的,撲得都快倒數第一了。你想接網劇可以,但也接個大製作的啊,就這個劇組,開工後也許連盒飯都買不起。”

    柯西寧反問道:“大製作?你指的是幾個皇子都愛我的大製作嗎?”

    付琰真覺得柯西寧這人好心當做驢肝肺。

    “可你現在找的劇組……”付琰胸膛起起伏伏,“那劇組明顯是巴著你過去,你要是演了,你就是扛大梁的。人往高處走,你怎麽偏偏往低處鑽呢?到時候撲街了,他們倒打一耙,覺得是你扛不起流量怎麽辦?

    ”

    柯西寧知道這些道理,也明白付琰是為了他好。

    他還想說些什麽,藍宇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柯西寧本來想著先掛了,晚點再給他打過去,可藍宇怕是猜到了柯西寧有可能不方便接電話,隨後又發了一條短信過來。

    “西西,我和蘇灝在派出所,你能過來一趟嗎?”

    柯西寧立刻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急急忙忙地和付琰請假:“付總,劇本的事再說。我有點急事,能請半天假出去一趟嗎?”

    付琰以為柯西寧是在逃避他,不想和他談論新劇的事,他直截了當地拒絕說:“不行,除非你說明白什麽事。”

    柯西寧覺得和付琰討論這種事不太方便,他模棱兩可地說道:“我朋友的事。”

    付琰從沙發拿起風衣披上,甩了甩車鑰匙,自顧自地走在前頭:“好人做到底,你要去哪裏,我送你去。”

    柯西寧張了張嘴唇。

    付琰迴頭看他。

    柯西寧緊緊地閉上了嘴巴。

    坐在車裏,柯西寧問藍宇大致了解了一下整件事的過程。原來蘇灝戀賭,在外欠了一大筆的賬,被債主逼上門來揍了一頓,還被打得鼻青臉腫的。

    藍宇想幫蘇灝還一些錢,卻發現原本放在櫃子裏的一筆現金不翼而飛。

    蘇灝不僅欠錢,還偷藍宇的錢還賬。

    債主和蘇灝吵起來,樓下的鄰居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還以為藍宇被家暴,就報了警。蘇灝偷錢的事早有案底,警方把一群人全都帶到了派出所。

    ※

    到了派出所,柯西寧立即拉開門,走進去尋找藍宇的身影。

    付琰不疾不徐地跟在後頭。

    柯西寧沒找到藍宇,卻找到了蘇灝……以及站在他身邊的女性。女人麵容姣好,身材有致。她有些娃娃臉,剪了一個清爽的齊耳短發,穿著藕粉色的連衣裙,露出雪白的一截小腿。

    這女人看著很年輕,天真爛漫,不諳世事,但柯西寧仔細一迴想,就記起來她就是當年蘇灝畢業就結婚的前妻。

    柯西寧快步走上去,氣急地質問蘇灝:“藍宇呢?”

    蘇灝沒有說話。

    還是他的前妻說了一句:“在裏頭錄口供,很快就會出來了。”

    見柯西寧疑惑,女人又補充說:“蘇灝剛錄完口供。”

    果然如女人所說,藍宇很快從口供室出來了。

    柯西寧急忙迎上去,拉住藍宇的手,詢問他的狀況。

    藍宇麵容疲憊,搖了搖頭說:“我沒事。不過我有點事要問蘇灝。”

    蘇灝抬眸看他。

    “警方說,你交代了偷我錢的全過程。”藍宇麵無表情,一字一句,字字誅心,“你往我櫃子裏偷錢的時候,東東撲上來撓了你一爪子,你把它從陽台扔了下去,對不對?”

    蘇灝不耐煩地說:“這些我都和警方交代過,你都知道了,為什麽還要問?”

    “對不對?”

    “……對,誰讓那隻貓不識相。”

    藍宇狠狠地打了蘇灝一巴掌。

    蘇灝吃痛,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藍宇。大學時期,藍宇對他的迷戀,他全看在眼裏,否則也不會和前妻離婚,掃地出門後接近藍宇。他明白,藍宇對他是全方麵地信任。

    所以利用這一點,他肆無忌憚,鳩占鵲巢,能有房子住,還能還錢給債主。

    唆使柯西寧住到藍宇家,也是他的主意,自從他看過柯西寧開的那輛車之後,蘇灝就確定這混娛樂圈的三線明星絕對不窮,就算他本人窮,他扒著的金主肯定有錢。假以時日,一定能在柯西寧身上撈到錢。

    可惜,這一切計劃在今天落空了。

    蘇灝真恨那幾個債主,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要在藍宇在家的時候來。

    幾個花臂的債主從錄口供室三三兩兩地走了出來,領頭那個最兇狠,他對準蘇灝,挑釁地做了一個槍擊爆頭的姿勢,意思是今日之事,來日再算賬。

    然後這幾個人就都走了。

    蘇灝舒了一口氣。

    前妻這時才對藍宇溫柔地笑笑,她說:“既然這樣,我也應該走了。再見。”

    女人灑脫地在走了,毫不留戀。蘇灝望著女人離開的背影,久久沒有說話。

    等她走後,柯西寧才輕聲問道:“這件事也和她有關嗎?”

    “嗯。”藍宇感覺無比疲憊,當初怎麽會瞎了眼看上這種人渣,“蘇灝在家待業期間,吃喝嫖賭,欠了一大筆的錢,偷刷她的卡還賬,她之前把這件事鬧到過派出所,留有蘇灝的案底,所以這次警察也把她叫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昨天想著嚴先生今天怕是能出場吧……結果也沒有,歎氣。

    明

    天預告:蘇渣渣正式領便當,嚴先生被作者拉出來溜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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