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格或許也是如此消失的,但是他們所掌握的遠沒有象雄人多,所以,古格隻能帶走他們在戰亂中幸存下來的人口,卻帶不走他們親手建造起來的古城。


    這是屬於古羌人的秘密,也是屬於古羌人的聖物,失去了聖物,也失去了挽救民族的機會。所以古羌人分支中最強大的黨項羌,在亡國之後遭到了被同化的厄運,黨項羌消失在曆史長河中。


    這隻是我的推斷,它有一定的依據,雖然並不十分的翔實完整可信。關於這些事情的真相,已經被淹沒在流逝的時間中。


    其實,一件事情的最終真相,尤其是曆史的真相,誰能百分百的確定呢?曆史,是沒有真相的。


    我真的成為一個主事者了,和小胡子還有雷英雄一樣的主事者,可以決斷一切。我硬讓張猴子他們退迴獅泉河,然後開始第七次行程。


    這一次蘇醒之後,我就感覺到這裏和之前接觸過的那些大漠荒原差距太大了,周圍是一片很低矮的山,植被蔥鬱,有一種南方的氣息。這是個很陌生的地方,但是環境很好,讓我心裏頓時放鬆了一些。我照例在周圍尋找標記,把附近大概一裏內仔細的查找了一圈。


    其實經過前六次的尋找,我已經有了一些心理準備,我做好了失望的打算。


    我沒有找到任何標記,然後就決定從這裏走遠一些,走到有人跡的地方,把一些該問的問題弄清楚。這一片矮山可能經常有人進出,我朝著一個方向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就看到了植被中有一條崎嶇的山路,山路是通向山腳那邊的。


    這時候,我突然就聽到了旁邊幾株小樹上傳來一聲鳥的哀鳴,緊跟著,一隻我認不出的鳥就從樹上跌落下來,撲騰著翅膀還想飛走。不遠處的一片草叢中飛快的鑽出一個人,機敏的象是一頭豹子,他衝到來迴翻滾的小鳥旁,伸手把它捉了起來。


    這是個半大的孩子,手裏捏著一把木叉子做的彈弓,可能他在草叢裏就已經發現了我,但是他不想放棄這隻已經被打中的小鳥。捉住小鳥的同時,他就暗中警惕的望著我。


    “你......”我連忙就叫住了他,這個孩子最多就是十三四歲的樣子,長的很機靈,但是身上的穿的衣服明顯和現在的孩子脫節了,他像是住在附近,到山裏來玩。我就想找他問問,這是什麽地點,什麽時間。


    這個孩子飛快的把手裏小鳥綁起來,然後抬頭看了我一眼,轉身就走。就在他抬頭與我正視的那一刻,我從他的臉龐上猛然就看出些什麽。這是個讓我極為震驚的發現,我連後麵的話都顧不上說了,幾乎呆在原地。


    孩子隻有十三四歲,最多十五歲的樣子,但是他的臉龐,他的五官,甚至連臉上那種隱隱的表情,都和小胡子極為相像!從一個人十幾歲時候的樣子上,不難分辨出他十幾年後的模樣,我覺得我真的不會看錯,他就像,就像是十幾歲時的小胡子!


    “等一等,等等!你先站住!”我什麽都顧不上了,很想叫住他,但是這個孩子的警惕性非常高,一轉身就飛快的跑。


    ☆、第二百三十一章 他是誰?(二)


    我很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這個孩子給了我一種直覺,我覺得他就是十幾歲時的小胡子。可能是我的一身裝束和焦急的神態嚇到了他,他轉身跑的同時,我也拔腳就追。我很想喊他的名字,但是一直到現在為止,我都不知道小胡子叫什麽。


    這個孩子跑的非常快,我裹著厚重的大衣還有沉重的背包,幾分鍾時間就被甩遠了。這時候的他顯得有點青澀,就是個不經事的孩子,但他奔跑時的動作,仿佛還有小胡子身上幾分影子,幹脆利落敏捷。


    我對周圍的地形不熟,雖然很拚命的追,但是距離卻越拉越遠,我不想放棄,卻被這個孩子漸漸帶到了矮山的深處,他借著山上的植被,開始消失在我的視野裏。然而我還是在追,盡一切可能的去追。


    就在我執著的追逐時,我看到遠處的荒草裏猛然又出現了那個孩子的身影,他站在齊膝深的草裏,盯著我的目光中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情緒。我連忙又想喊住他,告訴他我沒有任何惡意,但是孩子根本不聽,隻是和我對視了一分鍾,就彎腰消失在草叢中。


    “這是要搞什麽!”我追的有點氣短了,也有點惱怒,突然間,不知道從草叢的什麽地方,嗖的彈過來一顆石子,直接就崩到我的額頭上,我就感覺眼前一黑,疼的將要昏厥,忍不住就捂著頭直接蹲了下來。


    這顆彈弓打出的石子讓我半天都沒緩過來勁兒,等我眼前的金星都消失的時候,那個孩子已經徹底不見了。我有點想哭,又有點想笑,小胡子,真是個人才,他還是個毛孩子的時候,我已經鬥不過他了。


    這一陣追逐,讓我徹底迷失在一片小山的深處,我隻好按著原路走,重新迴到和孩子遭遇的地方。我猜測著,他就住在附近,所以隻要能找到有人煙的地方,說不定就能打聽到一些相關的事。


    我沿著那條小路,一口氣就到了小山腳下,沒有任何路標,隻能自己去找。我朝一個方向走了很遠,越看越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之後就調轉方向,朝相反的地方走,前後浪費了不少時間,一直等到太陽落山時,我才在一條小河的對岸,隱隱看到了一個很小的小村子。


    我就帶著隨身的東西,頂著額頭上的大包,飛快的衝入了村子,小村子隻有十幾戶人家,這時候正是晚飯時,一些家戶冒著炊煙。之後,我見到了村子裏的一些人,我們都相互很驚訝的打量著對方。


    我看不出別的,但是從他們的裝束上來看,明顯是和現在的時代脫節的。這個地方山清水秀,不過可能少見外人,我一出現,幾個屁大點的娃娃就拖著兩桶清鼻涕在不遠的地方圍觀。


    按照之前的老習慣,我先找人詢問現在的地點和時間。得到的結果,讓我多少都有些發懵。


    一個將近三十歲的村民告訴我,這個地方,是夾江轉角處,離南京不遠。而時間段,則跟正確的時間相差了十幾年,這可能是我經曆的時間跨度最大的一次。


    然而正是這個跨度比較大的時間段,讓我之前的想法更加強烈,那個崩了我一彈弓的孩子,是還未成年的小胡子嗎?小胡子的窩,應該就是在南京的。


    我馬上就找村民打聽這個孩子,但是我連他最基本的情況都不了解,隻能憑之前所看見的相貌跟人家描述。兩三個村民都有點茫然,而且他們說的方言讓我有點聽不懂。彼此間費了很大力氣才算溝通,我就懇求他們想一想。


    我現在這個樣子是很容易讓人懷疑的,村民盯著我,顯得猶豫不決。我趕緊就掏錢,一人給兩張。但是他們看著我手裏的小紅魚,似乎不認得這東西。


    “十幾年前,還沒流通這種紅票子嗎?”我真沒轍了,又拿了幾個罐頭和沒拆封的煙。


    他們接了罐頭和煙,最後告訴我,我要找的人,好像是村尾那一家的伢子。我追著問,但是他們也說不出太多的情況,這一家人其實不屬於這個小村子,他們是從外頭過來的。這家人有點奇怪,他們幾乎不跟別的人有任何接觸,兩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開荒種一點菜,從山裏找一些山貨,總之日子過的很苦。


    這時候天已經黑了,我問明了情況,直接就朝村尾那邊跑。離開村子大概不到三百米,我看到了村民所說的那戶人家。


    很小的幾間小屋,完全就黑著燈。我在一排低矮的竹籬笆外停住腳步,試探著喊門。但是屋子裏可能真的沒有人,喊了半天都沒迴應。按照村民說,這家人生活很規律,這個時候應該是在吃晚飯。


    我真的忍不住了,有點心虛的四處看了看,然後就推開了籬笆門。家裏沒有人了,小屋低矮的門上掛了一把鎖。


    “他們臨時走了?”我就覺得,是我見到孩子時那種震驚和追趕讓他們感覺不安全,臨時離開了這裏。


    這說明什麽?小胡子的少年時代,也是在這種隱姓埋名驚弓之鳥一般的環境裏度過的?


    我從一扇窗子鑽到了屋裏麵,看得出,小屋裏的擺設盡管簡單甚或說簡陋,但是平時被收拾的很幹淨整齊,然而此時的屋子裏有些淩亂,一些東西被帶走了,還有一些可能因為主人走的匆忙被丟下。


    這是個很普通的農家小屋,看到不任何出奇的東西,我想尋找到哪怕一丁半點與小胡子有關的線索來印證我的猜測,但是很遺憾。


    最後,我終於選擇了放棄,小屋的主人離去了,而且我找不到有用的東西。我就使勁的說服自己,這是過去,無論怎麽樣,都是過去。


    在我將要離開小屋的時候,無意中在床腳那裏看到了一點東西,當我把它撿起來的時候,手就抖了一下。


    這是一張老照片,它可能一直被壓在書本裏,保存的平整而且完好。照片上的三口之家,木訥的父親,笑容滿麵的母親,無憂無慮的孩子......


    “這裏怎麽會有這張老照片!”


    我的思維頓時擁堵了,這張老照片被人保存的很好,可能是在匆忙離開的時候才無意遺失的。我哆嗦著掏出自己貼身珍藏的那張老照片,它們如出一轍,顯然是同一張底片洗出來的。


    一個有些奇怪的家戶,兩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他們是誰?他們為什麽會有這張老照片!


    帶著疑問,我離開了院子,就在外麵守候了一夜,小屋的主人沒有迴來。當我迎著第一縷陽光站起來的時候,就想著,他們可能永遠都不會再迴到這個地方。


    我的情緒又不穩定了,因為看著空曠的小院,觸動了我的某根神經,我覺得自己仿佛也迷失了,沒有任何歸宿感,我將和他們一樣,永遠居無定所的漂泊。


    這是一種很無助又很悲涼可怕的感覺,因為自己已經知道自己的宿命,仍然要不停的奔走著,一步都不能停,說不清楚什麽時候才可以停下腳步,真正的平息下來。


    在夾江這裏,我沒有任何收獲,重新返迴了象雄遺址。在阿裏這樣的地方長時間的守候,讓蘇日這幫人都吃不消了,我有些歉意,尋找小胡子和雷英雄的隊伍,其實隻是我一個人的事,我不想拖累任何人。


    我們可以離開阿裏,離開象雄遺址,但是我的尋找是無法停止的,我仍然需要碎片,仍然要尋找下去。我和蘇日商量了一下,這個事情他就不能做主了,要請示吉拉一木。


    緊接著,我們也返迴了獅泉河,跟和尚還有張猴子碰頭,之後,蘇日帶著我趕到了馬爾康,我見到了吉拉一木。


    這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因為中風導致偏癱。他靜靜坐在輪椅裏,身上搭著一條毯子,他說的話我已經聽不懂了,需要身邊的人翻譯。我直接說了碎片的事,要求暫借,可能蘇日已經和吉拉一木溝通過,所以吉拉一木模糊不清的吐出一些字節之後,他身邊的人就對我說,對於我的要求,吉拉一木說自己沒有理由拒絕。


    “他讓我告訴你。”負責翻譯的人對我說:“一個不會忘記朋友和夥伴的人,就不會忘記自己的心,這樣的人值得幫助。”


    “可以告訴我,概米度的來曆嗎?”我知道這個時候跟他說起陰沉臉,可能會犯吉拉一木的忌諱,但是除了他,還有什麽人能清楚陰沉臉是誰?


    然而讓我意外的是,吉拉一木雖然收養了陰沉臉,但他對這個養子的情況其實知道的不多。那是在很久之前,吉拉一木的組織建立了有一段時間,因為西夏故地是黨項羌人最後一塊活動的很頻繁的地方,所以吉拉一木帶著夥伴,親自到騰格裏還有附近一些西夏古城的遺址,想挖掘出黨項羌人遺留的東西。


    吉拉一木初次見到陰沉臉的時候,後者隻有十幾歲。他們相遇的地點是大漠腹地,陰沉臉當時守著一個馬上就要死去的人,顯得束手無策。


    ☆、第二百三十二章 又是這個人


    陰沉臉第一次出現的地方不遠處,就有一個西夏滅亡後遺留的小城遺址,當然,吉拉一木當時並不知道陰沉臉和他守護的人究竟在幹什麽,但是我卻很敏銳的感覺到,他們很可能是為了銅牌而涉足這裏的。


    陰沉臉守護的人傷的非常重,吉拉一木用了全力,但最終也沒能救活他。之後,吉拉一木暫時把陰沉臉帶在了身邊,因為一個還未完全成年的孩子,是很難自己走出大漠的,所以吉拉一木的本意是想暫時保護他,然後等自己的隊伍撤離的時候一起把他帶出去。


    兩個人的緣分就是從這時候開始的,應該說陰沉臉給吉拉一木留下了比較好的印象,這給收養打下了基礎。


    陰沉臉仿佛就是個與眾不同的人,他脾氣暴躁,但是同時又很有城府和心機,這些城府和心機基本上都用來騙取吉拉一木的信任。關於他的來曆,吉拉一木曾經詢問過,畢竟兩個人孤身出現在大漠裏,本身就是件不太正常的事。不過陰沉臉把一切都推的幹幹淨淨,他說他隻是跟隨自己的一個遠房的伯伯到大漠來,至於這個遠房伯伯具體要幹什麽,他表示不知道。


    這樣的話肯定是騙不過吉拉一木的,這個彝族老人雖然善良,但並不是沒有任何心機。然而他沒有追問過陰沉臉,表現出了足夠的尊重。陰沉臉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作為他的養子留在身邊,然後又跟隨他去了馬爾康。


    “連吉拉一木都不知道陰沉臉的來曆?”我有點難以置信,心說這個吉拉一木難道比我還容易相信人?


    坐在輪椅裏的吉拉一木嘴角不知不覺流出了涎水,他身邊的人趕緊替他擦掉。這個時候,吉拉一木就哆哆嗦嗦的又斷續說出一些話,別人替我翻譯了。


    陰沉臉到了吉拉一木身邊後,表現出了相當的能力,因為組織平時活動需要大量的經費,但是吉拉一木手下這些人並不善於斂財。年輕的陰沉臉嚐試著做了一些事,主要是小打小鬧的把從川西這邊搞到的土貨聯係到內地出手,前後幾次,獲得了一點收益。漸漸的,他就得到部分人的支持,把生意逐步的做大了。


    他好像對什麽東西都不上心,跟人交往也很淡,所以時間長了,有人開始叫他概米度,這在藏語中是無所謂的意思。最開始的時候,吉拉一木比較信任陰沉臉,認為他十幾歲就跟隨自己,應該沒有太深的心機。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陰沉臉的一些舉動就讓人產生了懷疑。


    大概在十年前的夏天,那幾個月裏,吉拉一木頻繁收到組織內部人員的一些小報告,他們說陰沉臉在做生意的同時,好像私留了一些錢,而且在下麵鋪自己的勢力網。更重要的是,他開始染指關於古羌人聖物的事情。


    聽到這裏的時候,我就知道陰沉臉並沒有吹牛,關於古羌人聖物以及聖物的秘密,確實是由伏藏流傳下來的,這個秘密原本隻有吉拉一木和幾個組織內的元老知道,但是陰沉臉來這裏時間長了,靠自己的本事和手段混到了一定的地位,他開始接觸這個事,而且在不遺餘力的查。


    吉拉一木對陰沉臉還是有感情的,他壓下了下麵的一些議論,並且主動告訴陰沉臉,關於古羌人的聖物,是組織必須要全力搜尋的東西,所以以後可能還有用得著陰沉臉的時候。


    應該說,吉拉一木對陰沉臉是信任而且關照的,但就在他對陰沉臉表示大度之後不久,一個人的到來讓吉拉一木心裏有點不安穩。


    這個人是從內地來的,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從什麽地方來。他到了馬爾康之後,沒有費太大的力氣就找到了陰沉臉,因為概米度這個名字在馬爾康已經比較有名了。這個人至少和陰沉臉有過兩次甚至更多的接觸。


    吉拉一木是無意中知道這個人的存在的,一向對什麽好像都無所謂的陰沉臉,在見了這個人之後,就表現出了一些反常。緊接著,組織裏的人發現陰沉臉似乎要拉走一批人,脫離組織。吉拉一木也是個有本事的人,當時他的身體還算不錯,他親眼見過這個人和陰沉臉接洽,但是並沒有幹擾,也沒有戳穿,默默的就離開了。


    之後,吉拉一木又和陰沉臉進行了一次談話,他直言不諱的告訴對方,如果不想留在自己身邊了,陰沉臉隨時都可以走,吉拉一木不需要任何收養的報答。但是他提了一個要求,不允許陰沉臉把任何關於古羌人聖物的事情傳出去。


    吉拉一木說的很推心置腹,陰沉臉仿佛被感動了,他當時就罕見的跪地大哭,表示死都不會離開養父,不會離開組織。吉拉一木給了陰沉臉機會,他沒有再追究陰沉臉想帶人脫離組織的事。


    這真的是養虎為患,吉拉一木的大度和真誠隻不過讓陰沉臉暫時安穩了十年,十年之後,背叛還是發生了。


    我當時聽了就很奇怪,因為陰沉臉這種人是不容易收買的,想要收買他,利益必須足夠大。那個從內地專門趕到馬爾康尋找陰沉臉的人,究竟開出了什麽樣的價錢?


    而且當我聽到了吉拉一木身邊人講述的時候,心裏就泛起一種預知感,我覺得這個找到陰沉臉的人,我應該也見過或者有所耳聞,甚至我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老頭子。


    “這個尋找概米度的,是什麽人?”


    吉拉一木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因為這個人的行蹤其實是很隱秘的,跟陰沉臉接洽的時候也非常小心。事發之後他就徹底消失了,再沒有出現在馬爾康。


    我有些失望,這些失望被吉拉一木看在眼裏。他突然就叫身邊的人拿來一張白紙和一根炭條。接著,吉拉一木非常費力的用炭條在紙上畫,他畫的很吃力也很慢,但是能看出來畫的非常用心。


    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麽,就耐心的等。很久之後,吉拉一木手裏的炭條落到地上,小聲說了一句話。他身邊的人把那張紙遞給我,然後說:“能幫你的,隻有這麽多。”


    我頓時就明白了,吉拉一木目睹過陰沉臉和這個人接頭,他不知道對方的來曆,但記住了對方的長相。


    這張炭條畫出的畫,無疑是素描,但是我接過紙隻看了一眼,眼睛就睜圓了。


    畫上的人,竟然是那個方老!


    我的預感得到了證實,但是心裏已經糊塗了,這個方老自從浮出水麵之後,所表露的神秘就越來越濃重了,在銅牌大事件裏,好像處處都有他的影子,卻處處讓人抓不到任何尾巴。


    他究竟是誰?讓所有參加這個大事件的龍頭們都一無所知,讓老頭子這樣的人都有些忌憚。他跑到馬爾康尋找陰沉臉,差一點就策反成功,讓陰沉臉脫離吉拉一木。他應該是大事件中很重要的一個人物,但是在盤龍山一役中,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


    我完全相信了陰沉臉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他說盤龍山一役,砍掉了很多枝杈。事實真的是這樣,許晚亭那幫人都掛了,但是這幾個龍頭,隻是枝杈,最核心的人物沒有出現。他們都在隱藏實力,等待最佳時機的時候再做最後一搏嗎?


    我的心情開始沉重,雷英雄的底子被掏空了,小胡子也暫時找不到了,如果真的還有生死一搏,那麽我隻能自己去麵對,去麵對那些神秘又隱隱讓人可怕的對手。


    這是命,躲不過的。


    我辭別了吉拉一木,準備離開馬爾康,蘇日給我送行,臨別的時候,這個魁梧又樸實的漢子考慮了一下,說:“我知道你們的事,概米度大概還會找你,你要當心,這個人不好對付。”


    蘇日給我透露了一些吉拉一木沒有明說的情況,在收留陰沉臉之後,吉拉一木手下的一些人表示過不滿,他們數次在試探陰沉臉,並且想刺探他的真正來曆。但是陰沉臉表現的滴水不露,當時的人試探後就覺得可能是他們多疑了,然而他們想不到,是陰沉臉的心機欺騙了他們。


    “我們從不主動侵犯任何人,但概米度是個例外。”蘇日對我說:“我們絕不允許他褻瀆祖先的聖物。”


    蘇日告訴我,以後在必要的時候,其實就是摸到陰沉臉的行蹤而具體要對付他的時候,可以通知吉拉一木的組織,他們一定會不遺餘力的予以其沉重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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