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斷我的話,天少爺,這些事和八爺,還有西夏銅牌都有關係,如果我活著,不可能對你說,你去問八爺,他也不會說。”曹實連著喘了幾口氣,接著說:“之所以跟你說這些,隻想讓你明白一點,這件事,你千萬不要再插手。”


    “什麽意思?”


    “你瞞不過我。”曹實艱難的扭了一下頭:“我不知道你身邊人的底細,但是,你跟他們來班駝,目的很明顯,一定和西夏銅牌有關,我沒有時間再追問那麽多了......”


    “老曹,別擔心,你一定會沒事的。”


    “聽我說,西夏銅牌牽連的事情不止一件兩件,非常複雜,而且,這些事情前後延續的時間很長,我知道的並不完整,八爺是從九三年接觸這些的,我了解的大多也都是九三年以後發生的事。”


    曹實這時候的精神狀態出奇的好,我很懷疑這是不是人們常說的迴光返照。但在他的一再堅持下,我沒再打斷他,開始聽他的講述。


    他說,這個事情的起點,是從九三年一件轟動性的大事開始的。


    ☆、第46章 一些隱情(二)


    一九九三年,甘肅禮縣境內的永興鄉和永坪鄉發現了規模巨大的秦國墓葬群(後來,禮縣秦國墓葬群被專家認定為秦國四大陵園之一的西陲陵園,當然,在當時那些村民心中並沒有這個概念),這個地方最先是被一些放羊的村民察覺的,從偶爾塌陷的墓裏找到了一些陪葬品。


    這本來不算件很大的大事,全國各地時常都有農民挖出古墓的新聞。但是這一次所發現的墓葬群規模非常大,最開始的時候,村民們對墓葬群和陪葬品沒有太多的概念,不過有人接著就發現,這些東西能賣錢。


    跟錢一掛鉤,這件事情就了不得了,迅速傳開,有人繼續在那裏刨,結果又刨出了東西。緊接著,四裏八鄉的當地居民開始成群結隊的蜂擁到這裏。


    這些村民的挖掘手段和土爬子還有考古隊就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絕對是那種徹底破壞性的發掘。他們用最粗陋的工具和最原始的手段成批的挖掘秦國墓葬。一座座古墓被刨了個底朝天,墓葬破開的同時,無數雙手就開始哄搶其中的陪葬品。


    到了後來,這一片墓葬群變成了勞動第一線,人山人海,熱火朝天,導致無數珍貴的金、銀、玉、青銅器毀壞流失。這件事在圈子裏傳的很快,許多靠土吃飯的團夥以及個人都風塵仆仆的趕赴甘肅,想從中撈點油水。


    但是村民的防範意識很強,他們的觀點非常淳樸,這些墓葬是在他們的地頭被發現的,裏麵的所有東西都屬於他們,任何外來人員不能插手,否則就會麵對數都數不清的鎬頭和鐵鍬。所以那些外來者就退而求其次,他們守在勞動第一線,墓葬裏的東西一出土,馬上出錢收購。


    這樣一來,雙方的關係就融洽了很多,西陲陵園這裏成為產銷一條龍的文物流水線。


    當時老頭子還沒有在江北立足,屬於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遊擊隊,那時候他已經收養了我,不過當時我還小,對很多事情沒有印象,就記得老頭子時常出遠門,每次出門的時候,他會留一個夥計和一個雇來的保姆照顧我。


    當時,老頭子手下的主力是幾個叔爺,還有幾個年輕的夥計,曹實就是在那個時候到老頭子手下混飯吃的,不過他還很顯嫩,做不了大事,由幾個叔爺輪流帶著。西陲陵園的消息傳開,老頭子也帶著自己的幾個夥計趕到了過去。


    到了地方之後,老頭子很快就弄明白了這中間的規矩,他也不能違規,所以要守在當地村民生產第一線,等著挖出什麽硬貨以後就地收購,但是守著守著就發現了一點蹊蹺。


    當地村民對墓葬懂的不多,隻認識封土熟土,這樣的水平和那些專業的土爬子相比,連幼兒園都算不上。但西陲陵園的秦國墓葬非常集中,挖開一座,前後左右到處都是,專業技術似乎沒有太大的用處。老頭子看著就看不下去了,這簡直是在糟踐土爬子的道統。鄉親們都在忙生產,老頭子留下夥計,自己在附近亂轉,意外的發現了一座位於山背麵的墓。


    下坑的人多少都知道一些關於風水地脈的事,而老頭子一向是以眼毒而聞名的,他發現的這座墓,孤立於墓葬群之外,而且連著附近的風水一看,這座墓的地勢可以說是非常的差。


    這座風水奇差的墓引起了老頭子的興趣,他立即就地勘察,緊接著,老頭子發現,這座墓雖然距離西陲陵園的秦國墓葬群不遠,但並不是秦墓。他下鏟子帶出來坑灰,大致判定,應該是一座宋墓,至於具體到宋朝的那個階段,暫時還不清楚。


    這座墓透著一股古怪,但是老頭子吃了半輩子土飯,怪事見的多了。他沒有太多猶豫,當時就開了這個坑。


    可以說,後麵的事情都是從這個坑開始的。


    開坑的過程無驚無險,老頭子從這個坑裏帶出一件東西,具體是什麽東西,曹實並不知道。因為當時幾個叔爺都在,他還不堪大任,機密的事情輪不到他參與。


    從西陲陵園迴來之後,老頭子就決定去搶江北的地盤。這在當時看來,幾乎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是老頭子就是做到了,他把薛金萬鬥的徹底服輸,永遠的退出了江北。


    就在鬥薛金萬的這個過程中,老頭子培植起了自己的勢力,曹實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漸漸露頭的。等到薛金萬被趕出江北,老頭子站穩腳跟之後,幾個不明來曆的人來到江北,加入老頭子的陣營。


    這幾個人的來曆,直到現在都是個謎,老頭子從來沒有提過,曹實也打聽不出來。這幾個人帶著人到處亂跑,老頭子在江北坐鎮指揮。那兩年的買賣非常難做,每次行動,多多少少都要折損些人手。


    關於這些事情,曹實當時了解的不是很清楚,隻知道那兩年總是死人,卻不知道是為什麽死的。這種無休止的傷亡讓人感到惶恐不安,而且老頭子可能也察覺不能這樣硬幹下去,否則會把剛剛培植起來的勢力葬送,把辛苦奪到的地盤再丟掉。所以之後,這些行動慢慢收斂減少,緊接著,那幾個不明來曆的人徹底消失,再也沒有出現過。


    曹實也不知道這幾個人究竟是隱退了,還是死掉了,總之真的沒有再見過。


    一直到曹實被老頭子看重之後,他才慢慢真正接觸到這些事,明白了一些隱秘。其實這些事情確實有點複雜,除了老頭子,不可能有人完全洞悉的一清二楚,人的思維都是不透明的,特別是統領那麽多檔口盤口的龍頭,沒有城府的話根本壓不住鎮。


    但是,我不了解這些事情的過程,卻知道這一切仿佛都和西夏銅牌有關。這是我的推測,不過有很多依據可以說明問題。


    從那幾個人消失以後,江北平靜了許多,不少事情都轉入了地下,即便下麵的夥計也不可能知道。所以老頭子的人就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是運作檔口賺錢的,一部分則不見光,專門料理這些事。


    幾個叔爺年紀大了,做不動事,先後洗手,而曹實也在這些年的不斷磨練中成長起來,受到老頭子的看重。他得到了一些權柄,了解到一些內幕,被委以重任。


    老頭子一共有三塊西夏銅牌,其中一塊得到的較早,可能是幾個叔爺拿到的,曹實不知道。而其餘兩塊,都是曹實帶人去找的,中間的過程就不說了,反正非常難,也正因為這樣,老頭子才會越來越倚重曹實,暫時把大部分的權力都交到他手上,因為這是個能堪大任的人。


    說到這裏的時候,曹實突然問我:“還記得雙子的事嗎?”


    我點了點頭,這種事情給人的震撼太大,隻要還活著,就不可能忘記。


    曹實輕輕歎了口氣,可能是因為這次談話又想起了死去的曹雙,他隻停了一下,就接著說:“西夏銅牌和雙子的事很有關係。”


    我的神經一下子就被深深觸動了,當初小胡子也跟我說過類似的話,隻不過不肯往深裏說,可能他確實不知道真相,也可能是有意瞞我,總之我一直為了得不到答案而懊惱,沒想到曹實竟然也知道這些。


    這個時候我已經完全沉浸在這整件事裏了,非常期盼曹實能說出更深入的內情。但是曹實望著我的眼神,搖搖頭說:“西夏銅牌和雙子之間的關係是整個事件的核心,如果知道了這些,就沒有必要拚死拚活的找這些銅牌。八爺一直在找,還有其他人,也一直在找,這也正是這件事最危險的地方。”


    “為什麽?”


    “很多人都在做同一件事,找同一件東西,等於全在一條線上。如果你埋頭不聲不響的悄悄做,可能還好點,如果露出風聲,就立即會有人過來撲掉你,你想象不到那些人的能量。當時元山發現的屍體被運迴去之後,八爺暗中做了不少事,為的就是想百分之百的確定屍體到底是不是雙子。天少爺,我並不是危言聳聽,有很多隱情你是不知道的,可能也從來沒有想過。”


    ☆、第47章 一些隱情(三)


    曹實今天能對我說這麽多,很出乎我的意料。隨著他斷斷續續的講述,我心裏的疑雲稍稍清晰了一些,但是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悲涼卻越來越重,如果不是曹實知道自己可能要死在這裏,他不會透露這些秘密。


    “老曹,這裏麵有我看不到的隱情?什麽隱情?”


    “天少爺,這些隱情看上去是無足輕重甚至沒有意義再討論的事,但是如果你想深一些,就會知道裏麵其實很不簡單。”


    可能曹實說的有道理,但是他講述的太籠統,我不知道究竟是在那些方麵忽略了深入的思考。


    “天少爺,你想過沒有。”曹實伸出一隻微微顫抖的手,竟然是想要煙抽,我立即拒絕了,他無奈的苦笑了一下,繼續說:“八爺當初在禮縣大堡子山的那座墓中拿了東西以後,就開始跟薛金萬搶江北的地盤。他老人家四海漂泊了大半輩子,為什麽突然就想找一塊立足之地?而且,中國這麽大,幹嘛非要搶江北的地盤?要知道,薛金萬不是普通人,在江北的根子很深,八爺就那麽幾個人,幾年就把薛金萬鬥垮了......”


    “這些事情我怎麽可能沒有想過?”我隨口就答了一句,老頭子鬥垮薛金萬,確實令很多人側目,我長大了之後也不止一次的問過這件事,最後所有答案都歸功於老頭子運籌帷幄,幾個叔爺出生入死。


    但是想著想著,曹實的話就觸動了我的神經,他說的一點沒錯,這麽多年,很多人在這件事上隻看表麵問題,而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老頭子的動機。


    為什麽非要搶江北的地盤?


    “老曹,你直說,老頭子為什麽搶江北的地盤?”


    “說實話,我不知道,隻不過接觸到了這件事之後,慢慢生出了疑問,一直在猜測。當時我隻是個小角色,不可能了解那麽多。”


    曹實當時的身份確實微不足道,幾個叔爺帶著他們這些年輕夥計,最多就是暗中去撲薛金萬的檔口。而那些真正隱藏在黑暗中的生死鬥爭,曹實沒辦法也沒有資格去了解。


    “這些話八爺沒有跟我明說,我隻是覺得,他在大堡子山拿到墓裏的東西後就開始搶地盤,是不是太巧了?還有,我覺得憑八爺當時的實力,單獨鬥垮薛金萬的可能性很小。”


    我真是有點糊塗了,不管當初老頭子和薛金萬的實力懸殊有多大,但他趕走薛金萬是鐵板釘釘的事實,很多人都知道。在這個關口上,曹實反複說這件事,難道就是他所指的我沒有想到的內情?


    “老曹,這些和西夏銅牌有直接的關係嗎?”


    曹實剛想張口,突然就艱難的皺起眉頭,嘴角微微抽搐,我慌了,連忙問他是不是傷口出了問題,轉頭就要叫和尚過來。曹實緊咬著牙搖搖頭,一把抓住我的手,手勁竟然還相當的大。


    “別......別喊人,讓我......把話說完......”


    我不聽,也不能拿他的命開玩笑,還是要喊和尚過來。但是曹實的目光還有表情頓時就開始焦急,這種表情分明讓我感覺到,他生怕自己的話說不完就咽氣,那樣的話,他會遺憾,就算斷氣了也不會瞑目。


    一時間我猶豫了,緊緊握住曹實的手,另隻手哆嗦著點燃一支煙,塞到他嘴裏。曹實猛抽了一口,接著就咳嗽,咳嗽產生了震動,影響到傷口,他的眉頭又是一皺。


    他三兩口就抽完了這支煙,長長噓出一口氣,額頭上的汗水不住的往下流。我自己也叼起一隻煙,但是手哆嗦的很厲害,幾次都沒能點燃。


    “天少爺,我沒多少時間了,長話短說。從我接觸到這件事開始,前前後後最少有五六批人也在找西夏銅牌,這些都是狠茬子,惹不得。他們和我們都死了很多人,有的時候,人死了,還查不出死因,就那麽莫名其妙的咽了氣。所以,八爺很忌諱你打聽這件事,天少爺,從昭通檔口的血案以後,你就一直在外麵跑,我不知道你怎麽跟你身邊的人接上頭的,但是,從現在起,馬上收手。”


    曹實一說昭通血案,我立即產生了很強烈的反應。西夏銅牌確實很複雜,能引起我巨大的好奇心,但是歸根結底,它和我幾乎沒有什麽直接關係。但是昭通血案呢?可以說,我的生活完全是被這件事改變的,背井離鄉,流離失所,為了摘掉頭上的黑鍋,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小胡子身上。


    所以,一聽到曹實提起昭通,我立即就把銅牌的事情拋在一旁,問曹實昭通血案查出什麽線索沒有。


    “趙狐狸事後不久就迴到江北,我親自找過他,也看過他的傷,很深的刀口,幾乎見骨了。我問起昭通的事,他的態度很激烈,也很堅決,一口咬定就是你和麻爹暗中下的手。”


    到了這個時候,我心裏就隻剩下一個念頭了,那就是把趙狐狸生生的撕碎,然後一口一口活吞了他。


    “江北的很多人都開始懷疑這件事是你做的,幾個叔爺也到八爺那裏談了很久。”


    “那老頭子呢?他是怎麽說的?”


    “八爺在這件事上沒有再說一句話,我看的出來,他不是不想說,而是沒法說。趙狐狸自己受了那麽重的傷,手下的夥計也掛到了昭通,這是事實,成為很多人的口實,但是八爺心裏很清楚,你沒有這麽做的必要和動機。”


    “那好!”我立即就打定了主意:“離開這裏之後,馬上找醫院治你的傷,等傷情穩定,我和你一起迴江北。”


    “不!不行!”曹實馬上打斷我的話:“現在不要迴去!現在迴去,隻會對你不利!”


    “那我怎麽辦?就這樣一直頂著黑鍋到處跑嗎?”提起這個事情,我就忍不住的急躁,感覺胸口和顱腔裏都憋著一股血,還有一股氣:“老曹,江北那批人究竟是怎麽想的?他們有腦子嗎?趙狐狸不管怎麽編,但有一點你們都應該知道,受命寶本來就是麻爹先反饋給江北的,如果想吞掉它,我們完全可以藏著不報。等報完了,再殺趙狐狸,把貨黑掉,我就算再傻,也幹不出這樣的事。”


    “昭通這件事,我也欠考慮了,當時如果你事發以後偷偷趕迴江北,麵對麵把情況跟八爺說清楚,也有可能是另外一種結果,但是......我不想看著你冒這樣的險。”


    “這不能怪你。”我幹澀的苦笑了一聲:“老頭子氣急了,當時就派人來去手,要是不跑,我現在可能已經變殘廢了。老曹,老頭子這段時間還好嗎?”


    曹實沉默了兩分鍾,抬眼看了看我,說:“說實話,八爺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特別是昭通出事以後,他......”


    我的心就象被刀子捅了似地,猛然一痛,還沒等我開口,曹實的語氣又變的急切起來:“天少爺,西夏銅牌這件事你千萬不能再參與了,馬上收手!馬上!西夏銅牌......”


    這一瞬間,我就察覺到曹實的目光渙散了很多,仿佛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我感覺他還有話沒說完,但是什麽都顧不上再問,立即迴頭拚命喊和尚過來。


    “天少爺......如果以後你見到八爺......代我......代我跟他老人家說......說一聲......我對不住他......班駝的事情還是......還是辦砸了......”


    “老曹!”


    曹實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一句話似乎就是無意識說出來的,說完這句話,他徹底昏迷過去。


    白音跑過來攔住駱駝,和尚馬上就去看曹實的傷,過來一會兒,他對我說,曹實的身體很結實,暫時還掛不了,但是能不能走出這片大漠就很難說了。


    我們加快了速度,中間幾乎不做任何停頓,也不休息,拚命的趕路。中間,槐青林蘇醒過來,他對自己的處境和身邊的人感到陌生,但是並未表露出太多的驚訝,和尚和槐青林小聲的開始交談。他們談的什麽,我不知道,也沒心去打聽。


    曹實也斷斷續續的蘇醒了幾次,但是他沒有力氣了。每次他蘇醒過來的時候,我都能看見他幹裂的嘴唇輕輕的張合,全力想要和我再多說幾句,我湊到他嘴邊聽,聽到的反反複複就是那幾句話,要我暫時不要迴江北,要我徹底從西夏銅牌這件事裏脫身出來。


    這一路走下來,對曹實甚或對我來說,都是一種巨大的折磨。一些經曆過生死的人,對生命有兩種截然不同的看法。有的人認為生命很脆弱,好端端的一個人,冷不丁就死了。也有人認為生命很堅韌,在很多完全不可能再活下去的情況下,還是頑強的挺了過來。


    我很希望曹實的生命是堅韌的,他的情況一直沒有好轉,所幸的是也沒有明顯惡化,可能是他底子好,也可能和尚的藥確有神效,總之,一直熬到沙漠邊緣的時候,他的心跳還很有力。


    我心裏的希望也越來越大,催促白音挑最近的路趕到最近的醫院,我相信,如果在正規的醫療機構裏,曹實絕對能被救活。


    ☆、第48章 羊皮書


    生活裏總是有一些奇跡的,世界那麽大,很多偶然降臨到人身上時,就會讓人感覺不可思議。隻不過這種降臨的幾率實在太小,所以這些偶然才會被稱為奇跡。


    我不知道曹實算不算是一個奇跡,但是他的運氣確實很好,在班駝壇城崩塌的時候恰好有我們在場,而且受了重傷之後竟然一路熬了過來。我們盡可能放棄了休息和停頓的時間,在白音的帶領下,穿過了廣闊的沙漠和無人區。


    無人區的邊緣仍然很荒涼,但是已經有車輛的影子,我和麻爹拚命的攔車。可能也是因為我們身後有駱駝,在外人看起來似乎是剛從大漠深處遠行而來的人,一個司機對我們產生了興趣,等他停下車後,我幾乎沒有征得他的同意,就招唿和尚跟白音把曹實抬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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