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槿初抿嘴一笑,也不再說。心知秦氏心裏對洛濤也是有感情的,別看平日裏恨不得一棒子打死,真正聽說他在外麵丟了人,這心裏又有些過不去了。唉!這便是男女之情,去哪兒說理啊?她心想自己這輩子最好不要沾這玩意兒。能找個可心男人平淡度日就行了,省得將來為愛操心。


    讓洛槿初這麽一說,秦氏也就罷了。隻是看見洛濤,心中仍有些恨鐵不成鋼,因此中午用飯後,這話在舌尖上滾了幾圈,到底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道:“三爺在鄉下住了也有些日子,不急著迴京麽?就不怕那個什麽羨雪兒的被別人搶先做了入幕之賓?”


    洛槿初低頭喝茶,嘴角忍不住微微一翹,她便知道,秦氏終究忍不住。看來娘當時沒出屋想法子尋到洛濤奚落,已經算是定力進步了,這還幸虧是自己在旁邊勸著呢。


    不過洛槿初要的便是這效果,當下也不先插話,隻聽洛濤怎麽說。


    果然,洛三爺立刻就愣了,然後恨恨道:“你……你胡說什麽?誰告訴你的?”


    秦氏“哈”的一聲笑,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淡淡道:“誰告訴我又能怎麽樣?三爺自己惹出來的事,還怕別人知道?何苦瞞著我?如今京城怕是都傳遍了吧。”


    洛濤麵色發紅,他知道秦氏的性子,絕不會說出對方是誰來,別說他,洛槿初也明白娘這個性子,帶著一份俠氣,就算她瞧不起芳姨娘這些詭計手段,卻也絕不肯在這時候供出對方。想來芳姨娘也是看準了她這個性子,方才和她說的。


    洛三爺這裏讓秦氏一句話擠兌的臉都紅了,正不知該說什麽,忽一眼看到洛槿初,便瞪眼道:“誰讓你在這裏聽這話的?”話音落又對秦氏道:“你在孩子麵前說什麽呢?入幕之賓那樣的混帳話,你也不怕被聽了去。”


    秦氏果然就不做聲了,洛濤這才覺著心裏的火氣降下去了些。


    事關洛槿初,秦氏是很在意的,洛濤說得對,她就聽。說的不對,也不在乎和對方吵架。夫妻兩個半月來相安無事,多是因為兩人在洛槿初的事情上立場一致。


    但秦氏不做聲,洛槿初卻是放下茶杯,嘟嘴道:“爹爹說什麽呢?怎麽就不能聽了?今兒我在娘親屋裏,芳姨娘都沒避著我……”不等說完,便聽秦氏斷喝一聲:“妞妞,胡說什麽呢?”


    洛槿初連忙吐了下舌頭,小聲道:“人家一時說漏了嘴,忘了答應過娘親的。”言罷站起身,小臉通紅在一邊怯生生站著,像是一個知道自己做錯事等懲罰的孩子。


    洛濤臉上神情陰晴不定,看看秦氏,再看看洛槿初,秦氏的性子他了解,自己這個女兒的厲害他更了解。心念電轉間,已明白是怎麽迴事,不由得站起身冷哼道:“一個兩個都是長舌婦,在孩子麵前也說這種話。還有妞妞你也是,聽見是這樣話題,就該趕緊避出去才是,這也是你大家子小姐聽的話?”


    洛槿初垂頭喪氣的應了一聲。又聽秦氏冷笑道:“你怕讓女兒聽了學壞,你這個爹就別做這些事,做都做了,還怕說?就算妞妞不聽又如何?再清白的好名聲,說起是你洛濤的女兒,隻怕你也給她抹黑。”


    這話著實有些重了。洛三爺轉迴身惡狠狠瞪著秦氏,秦氏卻怡然不懼,梗脖子看著他,夫妻兩個的視線在空中劈裏啪啦交匯一番,終究是洛濤心虛,一甩袖子氣哼哼去了。


    當天晚上,芳姨娘就在外間跪了小半個時辰。


    香草說起這事兒來眉飛色舞的,卻聽洛槿初冷笑一聲道:“何苦來,給人家做妾便是這樣的下場。男人何嚐將你當做一個人看?不過是件東西玩物罷了。”


    香草湊過來道:“姑娘也不能這麽說,那時芳姨娘還是個丫頭,難道主子要,她還能不給?不過這芳姨娘做了妾後,不說仔細服侍三爺和奶奶,反而處處挑撥惹是生非,的確是讓人不齒。”


    洛槿初哼了一聲道:“你懂什麽?那芳姨娘在我娘嫁過去後,還是清清白白一個女孩兒,我娘因為她是我爹的貼身丫頭,待她格外不同,想著將她配給一個能幹的管事,日後也好做個膀臂,對她比對自己的陪嫁丫頭還好。誰知頭裏提起這個話,那日晚上,芳姨娘就趁著我爹喝醉撲上了他的床。若說是我爹喝醉誤事,書房外就有小廝,盡管吩咐送迴後院便是,她怎麽反而把小廝支走了?有今日一切,也不過是她咎由自取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現在看得人還不多,但是日更不輟,喜歡又有條件的別忘了打分留言收藏啊,嚶嚶嚶嚶!


    ☆、第十六章


    從芳姨娘在秦氏這裏吃了個虧之後,幾個姨娘小妾倒都收斂了一些。洛槿初每日裏上午跟著柳先生學琴棋書畫,下午就在秦氏房中做針線,趁著娘兒兩個閑嘮的功夫慢慢開解她。


    休要小瞧這潛移默化的力量,對秦氏的影響不可謂不大,洛三爺至今還悠閑安穩住在莊子裏便是個例證。


    或許是意識到洛槿初對秦氏的影響力,抑或是心中對這位外表嬌弱的姑娘真正能力有了點譜兒,往後幾日,姨娘小妾們對洛槿初的態度都極好,尤其是那兩個洛槿初瞧不上的十分張揚的女子,一個叫做紅葉,另一個叫做綠水的,隻要一逮著機會,就要來找洛槿初說話,或是邀請她去自己屋裏坐。


    洛槿初心裏明白她們打的什麽主意,她自己也有計較,這正是一拍即合,因此也樂的和兩人親密。


    這些人都不足為懼,就算是芳姨娘,雖然有些聰明,也不過是碰到秦氏那樣的對手,方能給她的陰謀詭計挑撥離間一展所長的機會。看在洛槿初眼中,並不覺著忌憚。倒是那個叫做已經抬了姨娘的梅如玉,真正讓她摸不到底。


    這梅姨娘見誰都是和和氣氣的,然而卻是沉默寡言。洛槿初不止一次看見她一個人,或坐在後院中,或坐在台階上,默默做著女紅。她的繡工極美,往往做了之後便被其他姨娘和妾侍搶去,她也不在意。倒是有一迴,特意做了兩件衣服送給秦氏和自己,做工也十分精美。


    麵對這樣一個恭恭敬敬挑不出半點毛病的女子,洛槿初反而更懸心,因為實在看不出對方的深淺。


    日子就這樣表麵平靜,實則暗流洶湧地過著,轉眼間就到了九月時節,正是菊花盛放的季節。


    莊子裏沒有什麽名種菊花,然而普通的一些繡球,九彎等倒是不少。秋風一吹,整個莊子裏都是菊花香。


    這一日柳先生教完了上午的課,正要去看他那株涕零樹,便聽洛槿初道:“先生,秦公子有沒有再去你那裏?”


    “沒有,怎麽了?”


    聽徒弟竟主動提起秦鋒,柳先生不由得有些詫異,眉頭一皺,他老人家就想歪了。


    洛槿初一看他的神情便知道是怎麽迴事,哪敢讓他老人家胡亂猜測下去,因連忙道:“沒什麽,隻是他還欠我一個人情,我如今恰好有事想求他辦一辦,偏不知道該怎麽找他。”


    秦先生搖頭笑道:“你這孩子,你想辦什麽事不能和我說?非要找那位秦公子?”


    洛槿初皺眉道:“這事兒或許也要先生幫忙,隻是必要秦公子走一趟的。師父放心,徒弟和他最不對盤了。哼!他也一樣,欠了這個人情,不但我不舒服,他也不舒服。總之,師父要遇見他,隻需和他說我要他還人情就是,他若答應了,我便找個時間和他見一見,到時少不得要請師父陪我走一趟。”


    “你這孩子搞什麽呢?神神秘秘的。”柳先生見洛槿初說的鄭重,又想起這位女弟子並非輕浮之輩,心中那些疑惑不悅也就沒了,點頭道:“好吧,若遇見他,我必定替你轉告就是。”


    “多謝師父。”


    洛槿初十分高興,自己的計劃,終於可以實行了。


    送走了柳先生,心情大好的洛槿初重新迴到後院,隻見擺放在各處的菊花爭奇鬥豔,幾個丫頭在那裏忙著挑開的又大又好的菊花剪下來,留著給各房主子插瓶。


    香草見了,急忙挽了挽袖子,對洛槿初道:“姑娘,奴婢也剪幾朵去,這是咱們莊子上開的菊花,奶奶和姑娘還沒插瓶呢,倒便宜了她們。”說完就要上前,卻被洛槿初拉住,聽她微笑道:“罷了,饒了那花兒吧,讓它們自在開著,香氣飄在空氣中豈不更好?何苦定要攀折下來?咱們去園子裏走走。”


    香草猶自憤憤不平,洛槿初也不理她,隻慢慢走著。園子不大,不一會兒便來到了最裏麵,這裏因為少有人行,卻是沒種什麽花草,隻有一些野草野花肆意生長著。


    “梅姨娘?她怎麽在這裏?”


    轉過了一塊大山石,洛槿初便看到前麵站著一個清瘦地身影,衣著樸素簡單,頭上也沒什麽飾品,這樣的人整個莊子裏也隻有一個,便是那讓她看不透的梅姨娘。


    “梅姨娘,你怎麽在這裏?”


    洛槿初未及阻止,香草便已經出了聲,將前麵呆站著的人驚醒過來。轉過身微微頜首笑道:“六姑娘也過來了。”


    洛槿初點點頭,既然已經被香草喊破,索性大大方方上前,一邊笑道:“我貪看深秋景色,不知不覺就走到這裏來了,姨娘怎麽也在此處?這裏都是些野花野草,並沒有什麽好花兒,你看什麽呢?”


    梅姨娘看了她兩眼,方轉過身,指著前麵一大叢開的燦爛的野菊花笑道:“姑娘請看,那些九月菊開的多漂亮爛漫?也未必比那些名品菊花差呢。”


    洛槿初看著梅姨娘,隻見她目光癡癡,一雙大眼中水光閃動,她心裏便恍然大悟,暗道難怪,難怪她總是對什麽事情都不上心的樣子,原來她的心裏早已有了別人,但不知為什麽卻做了父親的妾,這分明是相思成災的眼神兒啊。


    “這是怎麽了?看你這欲語還休的模樣,倒似乎是想起什麽人了。”洛槿初走過去,微笑著試探,一邊蹲□,伸手輕輕拂過那一大叢九月菊。


    “別摘……”


    梅姨娘驚唿一聲,卻見洛槿初隻是拂過那片菊花,她臉上便露出尷尬的神色來。洛槿初想了想,便對香草道:“你過去看著,那些小丫頭們毛手毛腳,又貪心,別讓她們把那些好的花兒都摘下去了,別人還看什麽呢?”


    香草立刻會意,答應一聲跑走了。這裏洛槿初直起身來,麵對著梅姨娘笑道:“怎麽這樣心疼這些野花?莫非是因為有人送過你,所以對它們格外多一份憐惜?”


    梅姨娘麵色一變,許久才微笑道:“從搬到這兒來,爺和幾位姐姐對六姑娘的看法便不一致,有說六姑娘是天真爛漫的,有說六姑娘是城府極深的,有說六姑娘是柔弱笨拙的,如今看來,倒還是爺的眼光最厲害。”


    “哦?我爹爹,他怎麽說我的?”洛槿初眉毛一揚,她還真是想知道,在自己手上已經吃過好幾次暗虧的爹爹是怎麽評價自己的。


    “爺說,姑娘不是個簡單的角色,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麽生出你這樣的厲害女兒,似乎連您的親生母親,也沒有您這份膽色擔當。不過姑娘的鋒芒乃是含而不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別看爺平日裏對姑娘似乎沒有好聲氣,他心裏很讚賞姑娘的。”


    洛槿初柔柔一笑,開懷道:“那是自然,我是他女兒,生的這樣厲害能幹,他不讚賞還有誰來讚賞。”雖如此說,她心裏卻明白這並非是洛濤評價的自己,而是眼前梅姨娘對自己做出的評價,不過借著洛濤的名兒說出來罷了。爹爹又怎麽可能把自己的本質揭露出來呢?


    話音未落,就見梅姨娘掩唇低笑,她便一挑眉道:“說完我了,是不是也該說說你自己了?在這裏究竟做什麽呢?既然你心裏有人,又何必嫁給我爹做個小妾?”


    梅姨娘笑容一收,目光悵然地看向那一大叢九月菊,好半晌才長歎一口氣,淡淡道:“六姑娘眼睛真毒,連爺都不知道我的心事,您不過看見我在這裏,打量了一迴,就知道了。”


    說到這裏,她收迴目光,淡然道:“其實六姑娘何必要問呢?女人的命運,何嚐掌握在自己手裏過?我爹娘原本也是疼我的,答應了他的求親,偏偏韃子來犯,他臨時上了戰場,過了好幾年,我就那麽癡癡等著,卻等來了他戰死的消息。沒多久,爹娘有感於邊疆不平靜,就帶著我和弟弟一路往京城走,到了京城,身無分文,家裏人為了活命,隻得將我賣與人家做小,也幸虧爺是個寬厚人,給的錢又多,讓我一家度過了難關,以我的身份,能落到這麽個地方兒,就算是不錯了。”


    梅姨娘一番話雖是輕描淡寫,但洛槿初心裏卻明白得很,當日之事定然不是這麽簡單的。若說父母活不下去賣兒女,要麽就是賣了做丫頭,或者狠心的,就賣去青樓,很少聽說要賣女兒去做小的。而洛濤雖然風流紈絝,卻也不會買一個良家女孩兒來給自己做小妾,這其中定是還有什麽風波,或許是有的豪強要強占梅姨娘,恰被她那喜好美人的爹遇見了,英雄救美之後,成就了這樁“美事”也說不定。


    這樣想著,也就不再問,隻和梅姨娘說了幾句話,心中也不由得暗暗歎息紅顏薄命。


    ☆、第十七章


    她原本最忌諱的便是這個女子,覺得對方寵辱不驚諱莫如深,如今才知道,梅姨娘聰明是聰明的,卻哪是什麽寵辱不驚心機如海,分明是哀莫大於心死,她的青春和活力,全都隨著那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去了,如今活在世上的,不過是個軀殼,這也就難怪她對什麽都不在意了。


    一念及此,心中也替對方傷心,少不得拿話開解了幾句,然而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梅姨娘的心結若是這麽容易打開,也不至於到今日這個形狀。這道理洛槿初自然也明白,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第二日柳先生有事,和洛濤告了一天假,出外去了。這段日子呆下來,洛三爺也明白這位柳先生的確是位奇人,因此對他便不似先前那般怠慢,偶爾閑暇了,兩人也下盤棋做幅畫,日子倒也悠閑。


    洛槿初不必學習琴棋書畫了,便拿了女紅要去秦氏房裏坐,走到一個小院落前,卻聽裏麵傳來爭吵聲,她皺了皺眉頭,香草便在一旁撇嘴道:“這真是怎麽說,把咱們這裏當做什麽地方了?就這樣的大聲喧嘩,若是在侯府裏,她們也敢這樣沒規矩?”


    洛槿初還不等說話,便見兩個人追著打出來,恰是紅葉和綠水,這兩個平日裏好的就跟穿了一條褲子似得姐妹今兒也不知為了什麽反目成仇。正一個追一個逃時,就見洛槿初在院外站著,不由得立刻收了架勢,呐呐站住,接著麵上便換了一副笑容,雙雙走出來,一人拉住洛槿初的一邊袖子道:“姑娘今兒沒去學琴棋書畫麽?正好進來坐坐,素日裏想多和姑娘說說話,都沒有時間。”


    “你們兩個剛才做什麽呢?”


    洛槿初板著臉,淡淡問了一句。卻見紅葉和綠水對視了一眼,忙陪笑道:“我們能有什麽?還不是日子太悶,所以嬉鬧了一會兒,恰巧就讓姑娘看見了,說完便拉著洛槿初來到屋裏。


    洛槿初坐下來,紅葉忙讓小丫頭上茶,她也沒喝,隻是見紅葉綠水說話有些閃爍,也假裝不在意,暗暗尋思著這兩個人打的什麽主意。以她們兩個的智商,應該也沒什麽值得在意的,怕就怕是有的人在背後指手畫腳,這倒不得不防。


    說話間隻見紅葉頻頻抬手,皓白腕間一抹翠色逼人,原來是一枚上好的翡翠鐲子。洛槿初微微一笑,輕聲道:“這鐲子色澤倒好,是爹爹給的?”


    紅葉嬌笑一聲道:“可不是……”不等說完,便聽綠水哼了一聲扭過頭去。洛槿初心裏便明白了,定是爹爹命人送來了這枚鐲子,卻又沒指名,兩人都說是自己的,偏紅葉手快,戴上了,所以兩人才追打出去。


    紅葉眉開眼笑的談論這鐲子,洛槿初也就不鹹不淡地誇了兩句,之後便來到秦氏房裏,將這事兒當個笑話似得說給她聽。


    秦氏冷笑道:“你爹那也是個沒有數的,什麽東西?不過是兩個妾罷了,竟然也值得他送那樣好的鐲子。”


    說完卻聽洛槿初笑道:“什麽事兒?也值得娘動氣?那鐲子雖不錯,娘這裏也不是沒有,不說別的,就是娘當日的陪嫁,那一對極品紅翡,可比那鐲子好多了。”


    話音落,卻聽秦氏笑道:“我娘那一對紅翡鐲子也就罷了,難得是你爹送我的那一對羊脂白玉,真正地細膩潔白,如同天上雲朵一般。聽說當日這鐲子要價一千兩呢,也不知他是從哪裏弄得錢來。”


    “是麽?娘親還有這好東西?怎麽素日也不拿出來給我看看?”洛槿初眼睛一亮,極品的羊脂白玉啊,她在現代的時候,曾經就聽懂玉的朋友說過,現如今翡翠被炒成了天價,但若真是遇到了極品的羊脂白玉,價格就比不上了。隻不過羊脂白玉存世量本就不多,近年已經很少能看到開采出極品,等閑也沒有眼福見到。如今忽然有了這樣一個機會,哪裏能放過?


    秦氏就命秋香將一隻匣子拿了過來,感歎道:“這裏的東西,我也有許久沒看過了。”一邊說著,便打開了鎖頭,隻見裏麵滿滿的全是首飾,洛槿初拿出一樣,便驚歎一迴。竟然都是上上等的佳品。


    秦氏也神色複雜的看著這隻匣子,歎氣道:“從前你太爺爺還在的時候兒,府裏比現在還富貴呢。你爹爹不過是個閑人,一千兩千的銀子卻是動輒便拋出去。那時候,他還知道給我買一些上等東西。隻如今,這些東西卻也不知到了誰的手裏去。”


    “爹爹從前,對娘親倒是極好的。”洛槿初微笑說完,將那匣子蓋上。心想爹爹來了一趟鄉下,住到現在,終究還是有些作用。娘親再剛強,也是這個時代的女人,隻怕這些日子,倒牽起了幾縷情絲,不然這個匣子,她是絕對不會看一眼的吧,怕是連想都不願意想。”


    因母女兩個說了會兒話,中午又一起用了飯,洛濤不知去哪個財主家喝酒了,如今他在這裏住了將近一個月,倒是和一些好附庸風雅的土財主混了個熟,那些土財主何曾見到他這樣人物,一個個恨不得請到家裏菩薩一樣供起來,而洛三爺在京城中丟掉的虛榮心在這裏無疑是得到了巨大滿足,因此現在時不時就會出去“訪友”,還曾興致勃勃說到了冬天,要和幾個朋友一起踏雪尋梅,也帶挈著他們風雅一迴。


    對這位才子的浪漫想法,秦氏和洛槿初自然是不屑一顧,卻也不肯點破。用完午飯,秦氏自迴房裏歇午覺,洛槿初也迴到屋裏,找了本醫書看著,看著看著便覺著有些迷糊,忽聽外間似乎有聲音響起,接著香草挑開簾子進來,神色有些古怪道:“姑娘,紅葉送了這個過來,說是見姑娘喜歡。”


    洛槿初被這一聲將瞌睡蟲趕跑,也就從榻上起身,仔細一看,隻見香草手中托著上午紅葉腕上戴的那一枚鐲子,她不由得皺眉道:“怎麽可能?為了這個東西,她們兩個差點兒打起來,如今竟送來給我?你沒說不要麽?”


    香草氣道:“奴婢怎麽沒說?可來的小丫頭說,紅葉綠水隻盼著姑娘日後多照顧她們些,這個就權作謝禮了。說完就跑了,我追出去就沒了影子,小小身量,跑得倒快。”


    洛槿初眉頭皺了起來,隻想了一會兒,便冷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們若是真好心,就便宜你一迴。若是按著壞心眼,哼,就等著自取其辱吧。”說完便對香草道:“你把鐲子放在這裏,然後去娘親那裏,隻說早上那兩對好鐲子,一樣包一隻拿過來。行動小心些,是了,等過一會子再過去,隻說是去給奶奶送蓮子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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