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過後, 遲意雖然還是有些渾渾噩噩的，整個人的狀態卻是好了不少。
方禹城一向和肖止寒形影不離的，今天卻是破天荒的早早來到了教室，無聊地在和駱嘉善掰手腕。
聽見身後傳來的動靜聲, 方禹城轉頭關心地問道，“遲意，你人好點了沒有？”
“好多了。”遲意喝了口熱水, 正要從書包裏拿出下午要用上的課本, 藏在書包內格裏的手機卻是傳來了震動聲。
南城一中一向不允許學生在教學樓內使用手機, 但還是有不少學生會偷偷摸摸地使用，上麵的號碼沒有備注，顯示是本地歸屬的, 遲意也摸不清是不是有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
她看了一眼周圍，時間還早，老師還沒來, 班上也沒幾個人, 都還趴著午睡, 想了幾秒，摁了接通。
方禹城雖然覺得遲意這人不像表麵那樣的安靜乖巧，但看她明目張膽地用著手機還是有些詫異，扭頭正要調侃幾句，冷不丁就聽到她開口說道。
“對不起, 我隻有十七歲, 我還是個高中生, 我沒有小孩……”
她原本隻是安靜地聽著，這下子一開口，氣場瞬間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嗓音冷靜，自帶一股高冷範。
看樣子應該是營銷電話，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遲意好脾氣地重複了下自己的年齡和高中生的身份，然後，就聽遲意猛地深吸了一口氣。
方禹城突然有了股預感，就好像是“給你臉你不要臉，那就別怪我不給你臉”的預告。
“您好呢，我想問您那邊是人工智能嗎？所以聽不懂我的意思？您這麽致力於向我一個高中生推銷孩童教育，這邊建議您先去生一個孩子來得更快呢，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嗎？謝謝。”
一段話不帶喘氣的，說完立馬就掛斷了電話。
早在聽到“人工智能”這幾個字的時候，方禹城就聽懂了遲意內涵對方大抵“聽不懂人話”的潛台詞，控製不住地笑出了聲，扭頭朝遲意豎起大拇指，“遲意，牛逼啊。”
以往這些推銷騷擾電話，遲意一向都是簡潔明了的“謝謝，不過我用不上”一句話給拒絕了，然後在對方明白之後掛斷電話，畢竟人家打工也不容易，實在是這次這個太百折不撓了些，她正生著病，耐心相對地沒以往那麽地好。
遲意收起手機，聞言沒什麽表情地看了一眼方禹城，淡定地揚了揚手，“低調低調。”
“嘿遲意，”方禹城樂了，“我發現你這人還怪有趣的。”
“你當我是趣多多啊。”遲意翻了翻書，頭也不抬地開口。
方禹城調整了下坐姿，正要和遲意好好探討下有趣這迴事，結果沒注意手上一個放鬆，手掌瞬間被駱嘉善以壓倒性的優勢往他這邊壓了下去。
駱嘉善笑得一臉得意，“哈哈哈我又贏了，”他頓了下，更猖狂了，“小城城你就認輸吧。”
見方禹城麵若菜色，駱嘉善更是毫不收斂，甚至唱了起來，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到最後還自己改編了歌詞，“男人弱雞不是錯，隻怪棋逢是強手”。
啥玩意兒。
這不隻是狠狠地嘲諷了方禹城一把，還順帶誇獎了一番自己。
遲意抬頭，看了一眼駱嘉善沒什麽肌肉的手臂，又看了一眼方禹城，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方禹城不經意地就注意到了遲意的表情，心頭一梗，整個人有些氣急敗壞的，“遲意，你這是什麽表情?”
遲意抿唇沒開口，眼神卻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下方禹城。
表情就差沒明明白白地寫著“天，這真是個弱雞”“弱雞男給男同胞們蒙羞了”。
方禹城那叫一個氣憤啊，在駱嘉善和遲意的雙重打擊下，想也沒想地對著遲意直接開口，“你和我比比掰手腕，我就不信了。”
“我為什麽要和你比？”遲意一臉“你是不是傻”的表情，方禹城剛想說她是不是怕了，就聽她接著說道，“我怕你待會輸給了我打擊太大了要死要活的怎麽辦，這我可不負責。”
方禹城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
這都還沒比呢，就篤定了他會輸
是個男人都忍受不了了，必須要為男人的尊嚴決一死戰了。
遲意懶得搭理一旁咬牙切齒的方禹城，翻了下今天下午大概要教的內容，見都是自己預習過的，又被方禹城磨得有些煩了，這才鬆了口，答應和他比比。
“遲意，”方禹城自得滿滿的，“你是個女生，我讓你一隻手怎麽樣，你兩隻手和我一隻手比。”
這還真是天降的恩惠了，不過遲意明顯不需要，動了動唇，一臉正經，“我怕你等會兩隻手輸給我了又要一隻手了，防範於未然，我們還是一隻手比吧。”
□□的侮辱啊。
方禹城忍了忍，想了想，“單純掰手腕也沒意思，玩個有賭注的怎麽樣？”
“什麽賭注？”
“要是我贏了，你對著進門的第一個男生說我對你有意思，怎麽樣?”
遲意幽幽地看了方禹城一眼，在他有些撐不住的時候開了口，“行啊，沒問題。”
“那是我的賭注，你的呢?”方禹城又問。
“不知道，贏了再說。”
遲意說得隨性，落在方禹城眼底就是完全篤定自己會贏的樣子，他咬牙開口，“行。”
心裏已經在暗暗思考起贏了遲意之後，要提出什麽讓她後悔萬分小瞧對手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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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意將眼前的課本推向牆角，騰出位置和方禹城掰手腕。
“遲意，你手好小。”
乍一和遲意的手一碰上，方禹城立馬開口。
遲意的手白皙修長，指節分明有骨感，指甲圓潤透著粉紅，在女生中算是一雙十分漂亮且修長的手了，隻是和男生生來粗獷的骨架一對比，還是顯得有點兒小了。
遲意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的開口，“凡事不要盡想著比大小，能力出眾才是關鍵。”
方禹城老臉一紅。
看遲意的樣子十分正經，難不成是他自己汙了想歪了？
方禹城作勢清咳了聲，“那什麽，就讓你城哥告訴你，有些東西還是大的比較厲害。”
遲意努努嘴，也不計較他口頭上占自己的便宜，手上暗暗使力，“開始吧。”
方禹城整個人呈現出吊兒郎當的輕鬆感，一看就是沒使什麽力，幾乎是沒有什麽懸念的，在遲意說開始的一刹那，直接獲得了勝利。
等手背被遲意壓倒在課桌上，方禹城傻了眼，“什麽鬼。”
遲意抽出疊成一疊的練習本，一臉淡定，“你輸了唄。”
“不是，這他媽開始了嗎？”
臨時充當裁判的駱嘉善早就笑趴在了桌上，“這，這他媽簡直是我看過的最快的一局了哈哈哈哈，笑死老子了。”
說完，還一臉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方禹城的肩膀，“兄弟，你還真的是能力不行。”
“狗屁。”方禹城罵了聲，不信邪地看向遲意，“剛剛我沒注意，再來一次。”
遲意看了眼時間，歎了口氣，“最後一次，輸了你就認了吧。”
“沒問題。”
方禹城答應得很快，他還就不信了，等會他使力了還能輸給遲意
這次遲意特別禮讓方禹城，怕他又有各種借口，連開始的時間都是由他決定的。
方禹城盯著握在一起的手，用了好幾秒的時間來貯備力氣，才喊了一聲開始。
遲意的手肘立在桌上，和用了力的方禹城絞著，麵上卻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這一次比起之前久得多，但也不算太久。
幾乎在駱嘉善計時的第五十六秒裏，方禹城再次被遲意給秒殺了。
遲意收迴手，表情一臉無辜，“城哥，又輸了哦。”
方禹城怎麽聽不出來遲意這是明裏暗裏在嘲諷他呢，他剛剛還自稱城哥要教導遲意，誰知道這麽快就打臉了。
不過這次，他是真的服氣了。
看上去遲意雖然贏得輕輕鬆鬆的，但是隻有他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沒想到遲意一個女生的力氣居然比他還大。
難怪前幾次見她提著東西都不帶喘氣的。
為了保留最後的尊嚴，方禹城雙手交握放在桌上，特別瀟灑的開口，“說吧，玩什麽賭注”
“待會，你對著進後門的第一個男生告白。”
“你說什麽”方禹城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男生你沒說錯吧？”
“沒錯啊，”遲意一臉泰然自若，“這樣才好玩不是，懲罰就該有懲罰的樣子，不然你真以為讓你對女生告白，這是福利好嗎？這是不可能的，別想了。”
見方禹城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遲意瞟了他一眼，“怎麽，你玩不起啊？”
明晃晃的激將法。偏偏方禹城還就吃這招。
一旁的駱嘉善笑得一臉蕩漾，甚至拿出手機準備拍下這曆史性的一幕。
怕方禹城看到來人臨陣脫逃，遲意特地讓方禹城就站在門後，等待她的手勢示意，站出來驚天動地地表白一番。
方禹城站在門後邊等了幾分鍾，沒等到遲意抬手示意，低頭玩起手機打發時間。
遠處嘈雜中摻雜著不輕不重的腳步聲，漸漸地走近。
在看到那個出現在門邊的身影時，駱嘉善的臉色狠狠一遍，然後猛地笑地笑成一朵菊花樣。
遲意也是一愣，唇角一彎極快地穩住，咳了咳，朝方禹城比了個手勢。
方禹城早就有些站不住了，心上一喜，從後門冒了出來，也沒看來人的臉，直接開口，“同學，我對你有點意思。”
他說著，甚至上手直接往來人的屁.股上摸了一把。很有彈性。這是方禹城的第一想法。
是了，遲意的要求不僅是對著男生告白，後麵還要求摸一把。
這絕對是報複他提出來的要求，但偏偏他隻能願賭服輸。
方禹城的聲音不大，但除了前排，後排的基本都能聽到。
所以一個個轉過頭，看見他的動作後，吃驚得嘴巴都快塞的下一個雞蛋。駱嘉善更是誇張，直接憋不住了罵了幾句臥槽臥槽。
方禹城直接感受到了一股膽顫的壓力。後知後覺的抬頭，就對上了肖止寒一雙漫不經心的眼睛。
表麵是漫不經心，如果忽略太陽穴旁不斷暴起的青筋的話。
肖止寒雙手交叉捏著，發出了筋骨活動的聲音，聲音隱隱透著股怒意，“我□□媽方禹城，我看你被我打才有點意思。”
方禹城也很要命。
他和肖止寒關係好，兩個人又是長久的單身，已經不少人在猜測他們的性取向。之前都是謠言，現在……
他咽了咽口水。
肖止寒的生氣還不是最重要的，方禹城透過肖止寒的肩膀看向他的身後。
陳發枝站在不遠處，表情有些一言難盡，顯然是目睹了全過程。
“發哥好。”方禹城幹笑了兩聲，試圖通過陳發枝來轉移肖止寒和大家的注意力。
陳發枝很快地調整過來表情，點點頭，在肖止寒和方禹城的身上掃視了幾秒，這才離開。
等他一離開，方禹城急忙開口解釋，“寒寶你聽我說，我可以解釋的……”
“你說你媽逼呢。”
肖止寒顯然十分的簡單粗暴了，秉持著“能動手就絕不動口”的美德，直接就要揍人。
方禹城猛地躲到了遲意的身後，“遲意，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他媽可得救我啊。”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寒寶看上去好像比之前更生氣了。
地理老師是個腦袋反光的光頭，趕在上課鈴聲響起來之前走進了教室，一眼就看到了角落處的動靜。
“幹什麽幹什麽，上課了不知道，還不趕緊坐下。”
方禹城沒有這麽一刻如此地感謝地理老師及時的出現，忙不迭地從遲意的身後出來，走向自己的座位。
肖止寒根本沒忍，狠狠地踹了方禹城一腳。
遲意覺得方禹城實在太可憐了。
在他們認識的這幾天裏，方禹城每天總有各種理由地被肖止寒踹上一腳，像是不間斷的打卡。
不過在方禹城看來這算是輕的了，要是換做別人，寒寶估計都抄起椅子直接把人往地上揍了。
之後兩節地理課方禹城不時地轉頭找肖止寒解釋。
肖止寒聽完，隻是嗤了聲。也不知道是對著方禹城還是遲意的。
大概真的是墨菲定律發生了作用，班上沒人敢光明正大地開肖止寒和他的玩笑，方禹城想著這件事總該過去了吧，然而這事情它就是過不去。
最後一節體育課，由於老師出差，但一向不愛霸占其他課的陳發枝說要臨時開個班會，直接霸占了體育課。
“那個，臨時開這節班會呢，是想大家現在都處於青春期，想和大家說說青春期大家都會有的悸動……”
陳發枝明顯也是第一次說這種話，有些不熟練。
這個話題一出，班上明裏暗裏的目光都默契地往肖止寒和方禹城的方向看去。
發哥之前從不提這迴事的，隻說了句不要影響學習，其他他一律不插手，現在突然的提起，一看就是為了下午那件事。
方禹城仍是一副吊兒郎當滿不在乎的樣子，就好像發哥指的另有其人一樣。
肖止寒就更不在意了，手機放在抽屜下看直播。
遲意剛剛又去泡了杯感冒靈，這會嘴巴還有點苦，掏出上周在沃爾瑪買的一罐中華丹，酸酸甜甜的，正好能帶去口腔中的苦味。
踐行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想法，遲意先是問肖止寒吃不吃，得到了一聲矜持又半帶輕嗤的迴答後，轉向了方禹城和駱嘉善。
方禹城一向來者不拒，倒了幾粒塞進嘴裏，末了還不忘邊嚼邊說了句好吃。
駱嘉善和方禹城都還挺喜歡這小零食的，遲意又倒了點給他們，收起來之前，好脾氣地又問了下肖止寒。
這次，他倒是鬆了口，低聲說道，“來一粒。”
活像個大爺，等著服務。
遲意沒生氣，搖了搖，將一小粒的中華丹倒進了肖止寒寬厚的手掌心裏。
“沒味道。”肖止寒嚼也沒嚼的，直接給咽下去了。
遲意翻了個白眼。
這樣吃有味道才怪呢。
前麵的方禹城和駱嘉善商量著下次可以買，轉頭朝遲意問道，“我剛沒看，那是什麽零食，叫什麽名字。”
“老鼠屎。”
“什麽鬼?”
方禹城當遲意是在罵他，一臉懵逼地發問。
“就是老鼠屎啊。”遲意平靜地重複。
方禹城和駱嘉善均是一怔，一旁分心去聽他們聊天的肖止寒已經是一副要吐不吐的模樣了。
“遲意，你他媽是不是搞我呢。”肖止寒黑著臉說道。
他就說遲意剛剛怎麽那麽熱情地招唿他！
“什麽叫做搞，怎麽說話的，文明人說文明話，”遲意一臉不讚同，“我那是同學間的友好詢問，又沒逼著你，再說了那又不是什麽毒藥。”
肖止寒嗬了聲，“都他媽老鼠屎了。”
遲意看了他一眼，“學名中華丹，俗稱老鼠屎，你沒吃過啊，沒童年。”
肖止寒一噎，感情這還成了他的錯了
台上陳發枝不知道說到了哪裏，時不時地往他們這邊方向看。
心裏打的主意，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大抵也覺得自己的眼神太明顯的，也說夠了，陳發枝剛要開啟其他的班會話題，就見緊閉著的後門被人從外麵推開，年段長戴長生鐵青著一張臉走了進來。
“你們兩個怎麽迴事？”一進門，就是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在所有人納悶錯愕間，戴長生已經徑直走到了肖止寒和遲意的桌前，開口罵道，“我在監控裏已經看你們很久了，老師在上麵講話，你們不聽就算了，公然在課堂上吃東西，還嬉皮笑臉的聊天，一點都沒有做學生的樣子。”
戴長生由於自己女兒在高三關鍵時期和年段的問題少年偷偷談戀愛導致成績一落千丈，由此對學習差的學生沒什麽好臉色，對早戀的學生更甚，肖止寒又是出了名的“倒數王”，加上看他和遲意聊天那副樣子，直接篤定了他們是在談戀愛，態度瞬間更差了。
“知不知道你們這是什麽行為，學習不好就算了，連點基本的尊重都不懂，特別是你，”他看向遲意，“在學校班級直接和同桌男生打情罵俏的，還有沒有基本的羞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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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發枝站在台上，臉上不太好看。
任誰好好上個班會突然被人闖進教室，對著自己的學生一頓罵，心情都不會好看到哪裏去。
他走下台剛要說些什麽，戴長生就跟個放炮機一樣劈裏啪啦說個不停。
“像你們這種做後排的學習成績吊車尾的，以後出社會就找不到什麽好工作，現在仗著家裏有錢揮霍幾年，之後呢，出了社會誰管你家裏有沒有錢，沒錢沒成績不要緊，道德標準都不遵守出了社會那就是社會底層的渣滓……”
真的是越說越難聽了。
然而他明顯沒有意識到，說到正興奮還口角唾沫亂飛。
肖止寒忍著氣擦了把臉，猛地把桌子往前一推，站了起來。
“我說老師。”他懶懶的站著，吊兒郎當的，“揮霍幾年算什麽，我家裏的錢我揮霍幾輩子都可以，千金難買我樂意，您還是別對著我說教了。”
他笑了下，“這話你說不膩我都聽膩了。”
這態度。
“好，好……”戴長生喘著粗氣連說了幾聲好，又立馬找迴戰鬥力，“所以我說你們做後排的不僅學習成績不好，還沒有點……”
更輕視人的字眼還沒說出來，遲意也站了起來，平視著戴長生。
“學習成績在某一特定階段的確是最能代表一個人能力的標準，但並不是全部。”
遲意剛剛實在是嘴巴太苦了沒忍住掏出中華丹，但在課堂上吃東西被抓了她虛心認錯就是了，所以在戴長生一開始說教的時候她並沒有反駁，但說到最後，真的是太過分了。
“您口口聲聲學習成績與道德標準掛鉤，甚至打心底看不起我們這些做後排的學生，那我就用您看重的學習成績和您打賭。”
遲意站得筆直，一臉平靜的開口。
“下周本學期的第一次月考，如果我考了年段第一，我希望您能當麵，”她一頓，加重接下去要說的話。
“當著全年段學生的麵，對我們這些所謂後排的學生，公開道歉。”
※※※※※※※※※※※※※※※※※※※※
這兩天的份全更了，明天存稿不更哦，後天繼續更新~(≧▽≦)/~
方禹城一向和肖止寒形影不離的，今天卻是破天荒的早早來到了教室，無聊地在和駱嘉善掰手腕。
聽見身後傳來的動靜聲, 方禹城轉頭關心地問道，“遲意，你人好點了沒有？”
“好多了。”遲意喝了口熱水, 正要從書包裏拿出下午要用上的課本, 藏在書包內格裏的手機卻是傳來了震動聲。
南城一中一向不允許學生在教學樓內使用手機, 但還是有不少學生會偷偷摸摸地使用，上麵的號碼沒有備注，顯示是本地歸屬的, 遲意也摸不清是不是有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
她看了一眼周圍，時間還早，老師還沒來, 班上也沒幾個人, 都還趴著午睡, 想了幾秒，摁了接通。
方禹城雖然覺得遲意這人不像表麵那樣的安靜乖巧，但看她明目張膽地用著手機還是有些詫異，扭頭正要調侃幾句，冷不丁就聽到她開口說道。
“對不起, 我隻有十七歲, 我還是個高中生, 我沒有小孩……”
她原本隻是安靜地聽著，這下子一開口，氣場瞬間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嗓音冷靜，自帶一股高冷範。
看樣子應該是營銷電話，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遲意好脾氣地重複了下自己的年齡和高中生的身份，然後，就聽遲意猛地深吸了一口氣。
方禹城突然有了股預感，就好像是“給你臉你不要臉，那就別怪我不給你臉”的預告。
“您好呢，我想問您那邊是人工智能嗎？所以聽不懂我的意思？您這麽致力於向我一個高中生推銷孩童教育，這邊建議您先去生一個孩子來得更快呢，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嗎？謝謝。”
一段話不帶喘氣的，說完立馬就掛斷了電話。
早在聽到“人工智能”這幾個字的時候，方禹城就聽懂了遲意內涵對方大抵“聽不懂人話”的潛台詞，控製不住地笑出了聲，扭頭朝遲意豎起大拇指，“遲意，牛逼啊。”
以往這些推銷騷擾電話，遲意一向都是簡潔明了的“謝謝，不過我用不上”一句話給拒絕了，然後在對方明白之後掛斷電話，畢竟人家打工也不容易，實在是這次這個太百折不撓了些，她正生著病，耐心相對地沒以往那麽地好。
遲意收起手機，聞言沒什麽表情地看了一眼方禹城，淡定地揚了揚手，“低調低調。”
“嘿遲意，”方禹城樂了，“我發現你這人還怪有趣的。”
“你當我是趣多多啊。”遲意翻了翻書，頭也不抬地開口。
方禹城調整了下坐姿，正要和遲意好好探討下有趣這迴事，結果沒注意手上一個放鬆，手掌瞬間被駱嘉善以壓倒性的優勢往他這邊壓了下去。
駱嘉善笑得一臉得意，“哈哈哈我又贏了，”他頓了下，更猖狂了，“小城城你就認輸吧。”
見方禹城麵若菜色，駱嘉善更是毫不收斂，甚至唱了起來，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到最後還自己改編了歌詞，“男人弱雞不是錯，隻怪棋逢是強手”。
啥玩意兒。
這不隻是狠狠地嘲諷了方禹城一把，還順帶誇獎了一番自己。
遲意抬頭，看了一眼駱嘉善沒什麽肌肉的手臂，又看了一眼方禹城，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方禹城不經意地就注意到了遲意的表情，心頭一梗，整個人有些氣急敗壞的，“遲意，你這是什麽表情?”
遲意抿唇沒開口，眼神卻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下方禹城。
表情就差沒明明白白地寫著“天，這真是個弱雞”“弱雞男給男同胞們蒙羞了”。
方禹城那叫一個氣憤啊，在駱嘉善和遲意的雙重打擊下，想也沒想地對著遲意直接開口，“你和我比比掰手腕，我就不信了。”
“我為什麽要和你比？”遲意一臉“你是不是傻”的表情，方禹城剛想說她是不是怕了，就聽她接著說道，“我怕你待會輸給了我打擊太大了要死要活的怎麽辦，這我可不負責。”
方禹城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
這都還沒比呢，就篤定了他會輸
是個男人都忍受不了了，必須要為男人的尊嚴決一死戰了。
遲意懶得搭理一旁咬牙切齒的方禹城，翻了下今天下午大概要教的內容，見都是自己預習過的，又被方禹城磨得有些煩了，這才鬆了口，答應和他比比。
“遲意，”方禹城自得滿滿的，“你是個女生，我讓你一隻手怎麽樣，你兩隻手和我一隻手比。”
這還真是天降的恩惠了，不過遲意明顯不需要，動了動唇，一臉正經，“我怕你等會兩隻手輸給我了又要一隻手了，防範於未然，我們還是一隻手比吧。”
□□的侮辱啊。
方禹城忍了忍，想了想，“單純掰手腕也沒意思，玩個有賭注的怎麽樣？”
“什麽賭注？”
“要是我贏了，你對著進門的第一個男生說我對你有意思，怎麽樣?”
遲意幽幽地看了方禹城一眼，在他有些撐不住的時候開了口，“行啊，沒問題。”
“那是我的賭注，你的呢?”方禹城又問。
“不知道，贏了再說。”
遲意說得隨性，落在方禹城眼底就是完全篤定自己會贏的樣子，他咬牙開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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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意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的開口，“凡事不要盡想著比大小，能力出眾才是關鍵。”
方禹城老臉一紅。
看遲意的樣子十分正經，難不成是他自己汙了想歪了？
方禹城作勢清咳了聲，“那什麽，就讓你城哥告訴你，有些東西還是大的比較厲害。”
遲意努努嘴，也不計較他口頭上占自己的便宜，手上暗暗使力，“開始吧。”
方禹城整個人呈現出吊兒郎當的輕鬆感，一看就是沒使什麽力，幾乎是沒有什麽懸念的，在遲意說開始的一刹那，直接獲得了勝利。
等手背被遲意壓倒在課桌上，方禹城傻了眼，“什麽鬼。”
遲意抽出疊成一疊的練習本，一臉淡定，“你輸了唄。”
“不是，這他媽開始了嗎？”
臨時充當裁判的駱嘉善早就笑趴在了桌上，“這，這他媽簡直是我看過的最快的一局了哈哈哈哈，笑死老子了。”
說完，還一臉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方禹城的肩膀，“兄弟，你還真的是能力不行。”
“狗屁。”方禹城罵了聲，不信邪地看向遲意，“剛剛我沒注意，再來一次。”
遲意看了眼時間，歎了口氣，“最後一次，輸了你就認了吧。”
“沒問題。”
方禹城答應得很快，他還就不信了，等會他使力了還能輸給遲意
這次遲意特別禮讓方禹城，怕他又有各種借口，連開始的時間都是由他決定的。
方禹城盯著握在一起的手，用了好幾秒的時間來貯備力氣，才喊了一聲開始。
遲意的手肘立在桌上，和用了力的方禹城絞著，麵上卻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這一次比起之前久得多，但也不算太久。
幾乎在駱嘉善計時的第五十六秒裏，方禹城再次被遲意給秒殺了。
遲意收迴手，表情一臉無辜，“城哥，又輸了哦。”
方禹城怎麽聽不出來遲意這是明裏暗裏在嘲諷他呢，他剛剛還自稱城哥要教導遲意，誰知道這麽快就打臉了。
不過這次，他是真的服氣了。
看上去遲意雖然贏得輕輕鬆鬆的，但是隻有他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沒想到遲意一個女生的力氣居然比他還大。
難怪前幾次見她提著東西都不帶喘氣的。
為了保留最後的尊嚴，方禹城雙手交握放在桌上，特別瀟灑的開口，“說吧，玩什麽賭注”
“待會，你對著進後門的第一個男生告白。”
“你說什麽”方禹城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男生你沒說錯吧？”
“沒錯啊，”遲意一臉泰然自若，“這樣才好玩不是，懲罰就該有懲罰的樣子，不然你真以為讓你對女生告白，這是福利好嗎？這是不可能的，別想了。”
見方禹城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遲意瞟了他一眼，“怎麽，你玩不起啊？”
明晃晃的激將法。偏偏方禹城還就吃這招。
一旁的駱嘉善笑得一臉蕩漾，甚至拿出手機準備拍下這曆史性的一幕。
怕方禹城看到來人臨陣脫逃，遲意特地讓方禹城就站在門後，等待她的手勢示意，站出來驚天動地地表白一番。
方禹城站在門後邊等了幾分鍾，沒等到遲意抬手示意，低頭玩起手機打發時間。
遠處嘈雜中摻雜著不輕不重的腳步聲，漸漸地走近。
在看到那個出現在門邊的身影時，駱嘉善的臉色狠狠一遍，然後猛地笑地笑成一朵菊花樣。
遲意也是一愣，唇角一彎極快地穩住，咳了咳，朝方禹城比了個手勢。
方禹城早就有些站不住了，心上一喜，從後門冒了出來，也沒看來人的臉，直接開口，“同學，我對你有點意思。”
他說著，甚至上手直接往來人的屁.股上摸了一把。很有彈性。這是方禹城的第一想法。
是了，遲意的要求不僅是對著男生告白，後麵還要求摸一把。
這絕對是報複他提出來的要求，但偏偏他隻能願賭服輸。
方禹城的聲音不大，但除了前排，後排的基本都能聽到。
所以一個個轉過頭，看見他的動作後，吃驚得嘴巴都快塞的下一個雞蛋。駱嘉善更是誇張，直接憋不住了罵了幾句臥槽臥槽。
方禹城直接感受到了一股膽顫的壓力。後知後覺的抬頭，就對上了肖止寒一雙漫不經心的眼睛。
表麵是漫不經心，如果忽略太陽穴旁不斷暴起的青筋的話。
肖止寒雙手交叉捏著，發出了筋骨活動的聲音，聲音隱隱透著股怒意，“我□□媽方禹城，我看你被我打才有點意思。”
方禹城也很要命。
他和肖止寒關係好，兩個人又是長久的單身，已經不少人在猜測他們的性取向。之前都是謠言，現在……
他咽了咽口水。
肖止寒的生氣還不是最重要的，方禹城透過肖止寒的肩膀看向他的身後。
陳發枝站在不遠處，表情有些一言難盡，顯然是目睹了全過程。
“發哥好。”方禹城幹笑了兩聲，試圖通過陳發枝來轉移肖止寒和大家的注意力。
陳發枝很快地調整過來表情，點點頭，在肖止寒和方禹城的身上掃視了幾秒，這才離開。
等他一離開，方禹城急忙開口解釋，“寒寶你聽我說，我可以解釋的……”
“你說你媽逼呢。”
肖止寒顯然十分的簡單粗暴了，秉持著“能動手就絕不動口”的美德，直接就要揍人。
方禹城猛地躲到了遲意的身後，“遲意，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他媽可得救我啊。”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寒寶看上去好像比之前更生氣了。
地理老師是個腦袋反光的光頭，趕在上課鈴聲響起來之前走進了教室，一眼就看到了角落處的動靜。
“幹什麽幹什麽，上課了不知道，還不趕緊坐下。”
方禹城沒有這麽一刻如此地感謝地理老師及時的出現，忙不迭地從遲意的身後出來，走向自己的座位。
肖止寒根本沒忍，狠狠地踹了方禹城一腳。
遲意覺得方禹城實在太可憐了。
在他們認識的這幾天裏，方禹城每天總有各種理由地被肖止寒踹上一腳，像是不間斷的打卡。
不過在方禹城看來這算是輕的了，要是換做別人，寒寶估計都抄起椅子直接把人往地上揍了。
之後兩節地理課方禹城不時地轉頭找肖止寒解釋。
肖止寒聽完，隻是嗤了聲。也不知道是對著方禹城還是遲意的。
大概真的是墨菲定律發生了作用，班上沒人敢光明正大地開肖止寒和他的玩笑，方禹城想著這件事總該過去了吧，然而這事情它就是過不去。
最後一節體育課，由於老師出差，但一向不愛霸占其他課的陳發枝說要臨時開個班會，直接霸占了體育課。
“那個，臨時開這節班會呢，是想大家現在都處於青春期，想和大家說說青春期大家都會有的悸動……”
陳發枝明顯也是第一次說這種話，有些不熟練。
這個話題一出，班上明裏暗裏的目光都默契地往肖止寒和方禹城的方向看去。
發哥之前從不提這迴事的，隻說了句不要影響學習，其他他一律不插手，現在突然的提起，一看就是為了下午那件事。
方禹城仍是一副吊兒郎當滿不在乎的樣子，就好像發哥指的另有其人一樣。
肖止寒就更不在意了，手機放在抽屜下看直播。
遲意剛剛又去泡了杯感冒靈，這會嘴巴還有點苦，掏出上周在沃爾瑪買的一罐中華丹，酸酸甜甜的，正好能帶去口腔中的苦味。
踐行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想法，遲意先是問肖止寒吃不吃，得到了一聲矜持又半帶輕嗤的迴答後，轉向了方禹城和駱嘉善。
方禹城一向來者不拒，倒了幾粒塞進嘴裏，末了還不忘邊嚼邊說了句好吃。
駱嘉善和方禹城都還挺喜歡這小零食的，遲意又倒了點給他們，收起來之前，好脾氣地又問了下肖止寒。
這次，他倒是鬆了口，低聲說道，“來一粒。”
活像個大爺，等著服務。
遲意沒生氣，搖了搖，將一小粒的中華丹倒進了肖止寒寬厚的手掌心裏。
“沒味道。”肖止寒嚼也沒嚼的，直接給咽下去了。
遲意翻了個白眼。
這樣吃有味道才怪呢。
前麵的方禹城和駱嘉善商量著下次可以買，轉頭朝遲意問道，“我剛沒看，那是什麽零食，叫什麽名字。”
“老鼠屎。”
“什麽鬼?”
方禹城當遲意是在罵他，一臉懵逼地發問。
“就是老鼠屎啊。”遲意平靜地重複。
方禹城和駱嘉善均是一怔，一旁分心去聽他們聊天的肖止寒已經是一副要吐不吐的模樣了。
“遲意，你他媽是不是搞我呢。”肖止寒黑著臉說道。
他就說遲意剛剛怎麽那麽熱情地招唿他！
“什麽叫做搞，怎麽說話的，文明人說文明話，”遲意一臉不讚同，“我那是同學間的友好詢問，又沒逼著你，再說了那又不是什麽毒藥。”
肖止寒嗬了聲，“都他媽老鼠屎了。”
遲意看了他一眼，“學名中華丹，俗稱老鼠屎，你沒吃過啊，沒童年。”
肖止寒一噎，感情這還成了他的錯了
台上陳發枝不知道說到了哪裏，時不時地往他們這邊方向看。
心裏打的主意，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大抵也覺得自己的眼神太明顯的，也說夠了，陳發枝剛要開啟其他的班會話題，就見緊閉著的後門被人從外麵推開，年段長戴長生鐵青著一張臉走了進來。
“你們兩個怎麽迴事？”一進門，就是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在所有人納悶錯愕間，戴長生已經徑直走到了肖止寒和遲意的桌前，開口罵道，“我在監控裏已經看你們很久了，老師在上麵講話，你們不聽就算了，公然在課堂上吃東西，還嬉皮笑臉的聊天，一點都沒有做學生的樣子。”
戴長生由於自己女兒在高三關鍵時期和年段的問題少年偷偷談戀愛導致成績一落千丈，由此對學習差的學生沒什麽好臉色，對早戀的學生更甚，肖止寒又是出了名的“倒數王”，加上看他和遲意聊天那副樣子，直接篤定了他們是在談戀愛，態度瞬間更差了。
“知不知道你們這是什麽行為，學習不好就算了，連點基本的尊重都不懂，特別是你，”他看向遲意，“在學校班級直接和同桌男生打情罵俏的，還有沒有基本的羞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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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發枝站在台上，臉上不太好看。
任誰好好上個班會突然被人闖進教室，對著自己的學生一頓罵，心情都不會好看到哪裏去。
他走下台剛要說些什麽，戴長生就跟個放炮機一樣劈裏啪啦說個不停。
“像你們這種做後排的學習成績吊車尾的，以後出社會就找不到什麽好工作，現在仗著家裏有錢揮霍幾年，之後呢，出了社會誰管你家裏有沒有錢，沒錢沒成績不要緊，道德標準都不遵守出了社會那就是社會底層的渣滓……”
真的是越說越難聽了。
然而他明顯沒有意識到，說到正興奮還口角唾沫亂飛。
肖止寒忍著氣擦了把臉，猛地把桌子往前一推，站了起來。
“我說老師。”他懶懶的站著，吊兒郎當的，“揮霍幾年算什麽，我家裏的錢我揮霍幾輩子都可以，千金難買我樂意，您還是別對著我說教了。”
他笑了下，“這話你說不膩我都聽膩了。”
這態度。
“好，好……”戴長生喘著粗氣連說了幾聲好，又立馬找迴戰鬥力，“所以我說你們做後排的不僅學習成績不好，還沒有點……”
更輕視人的字眼還沒說出來，遲意也站了起來，平視著戴長生。
“學習成績在某一特定階段的確是最能代表一個人能力的標準，但並不是全部。”
遲意剛剛實在是嘴巴太苦了沒忍住掏出中華丹，但在課堂上吃東西被抓了她虛心認錯就是了，所以在戴長生一開始說教的時候她並沒有反駁，但說到最後，真的是太過分了。
“您口口聲聲學習成績與道德標準掛鉤，甚至打心底看不起我們這些做後排的學生，那我就用您看重的學習成績和您打賭。”
遲意站得筆直，一臉平靜的開口。
“下周本學期的第一次月考，如果我考了年段第一，我希望您能當麵，”她一頓，加重接下去要說的話。
“當著全年段學生的麵，對我們這些所謂後排的學生，公開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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