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媚眼挑了挑:“哦?那陳少你可得加油了,別讓人捷足先登了啊。”


    席阮聽得滿臉黑線,見她走了才開口:“你朋友可真長了雙慧眼……”


    “對了,我讓你幫忙調查的東西怎麽樣了都?”席阮其實沒心思喝咖啡,急急的切入正題。


    陳開笑的很淡,不答反問:“席阮,你很愛顏培雲嗎?”


    愛不愛關你毛事啊?


    “不。”她搖搖頭,一段婚姻太複雜,就容易掩蓋了最本質最底下的感情,愛或者不愛,就連自己都模糊不清了。


    “那嫁給我怎麽樣?帶著心圓一塊兒嫁過來怎麽樣?”陳開目光定定的看著對麵的女人,一眨未眨。


    席阮強忍住要噴出的咖啡,將苦香一口咽了下去:“這話讓你媽聽到了,肯定是要打斷你的腿的,你現在是陳氏的太子爺,娶個二婚女還帶著拖油瓶,這像話麽?”


    “那你就甭操心了,在我媽眼裏,你就是完美兒媳婦了,就算是結了一百次婚,她照樣會喜歡的。”


    “……”她該慶幸自己離了婚還這麽有身價麽?


    席阮搖了搖頭,沒再接茬兒。


    陳開把玩著杯耳,眼神變得更加犀利:“其實你猶豫不決不光是因為心圓是吧,承認了吧,你還是愛著顏培雲的,而你掛在口頭上的離婚,不過隻是你所謂的理智在掙紮而已。你從上學開始一直都是這樣的,嘴皮子硬,其實你是比誰都感性的人,外部的堅強薄脆得就像是薯片一樣。”


    席阮低著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承認我對他還有感情,但是,我走不下去了,每天跟這樣一個我不了解他的性格不了解他的喜好不了解他的想法的人一起生活,真的會很累的。況且,還有那個跟他關係牽扯不清的寧星辰,她就像是一顆不定時炸彈,說不定哪一天就爆炸了,而我靠得越近,就越是被炸的麵目全非了。”


    “我記得你當初替我媽給我寫信的時候說過,任何時候,懼怕和退縮隻會讓自己變得更軟弱,那你現在呢,是在退縮麽,是在妥協麽?我心目中的席阮,不是那種不戰而敗的人,寧星辰是炸彈,那你就應該做拆彈專家,如果她是毒瘤,你就要做持刀的醫生,這才像是我認識的席阮不是麽?”


    一直到陳開離開,席阮還坐在座位上發呆著,直到咖啡店的老板娘叩桌子她才迴神。


    “怎麽了大美女,被我們家的咖啡迷住了?”她笑語嫣然道。


    席阮但笑不語。


    “你剛剛喝的是我新調配的比例咖啡,味道怎麽樣?”


    “嗯,口感比卡布奇諾還要醇香厚重,喝到嘴裏是勇往直前的咖啡香,是款不錯的咖啡。”席阮中肯的評價。


    “我是想開發一款甜品作為絕佳搭配的,今天之前我做了無數次的嚐試,都以失敗告終,可是看到你我突然就想到一個絕佳的配方了。”


    “?”


    “顏培雲是個不錯的男人,跟陳開是不相上下的,你比我幸運,你至少能夠每天睜開眼就看到心愛的人,這對我來說,已經是一種奢侈了。”女人塗著猩紅的丹寇,嗓音卻是柔和而悲愴的。


    席阮看了她一眼,這個女人的濃妝豔抹,不過是為了掩蓋心底裏的那份不為人知的心思而已,或者她同樣為情所困,或者她另有打算,又或許她在說服別人的時候的那些話,都是說給自己聽的。


    席阮出咖啡廳才發現下過一場雨了,地麵是濕漉漉的泛著光,這條巷弄僅僅容得下一輛車經過,她左躲右閃,白色襯衣上還是有水漬濺了上去。席阮隨便擦了擦,看著緩緩離開的車尾,擰起了眉頭——


    作者有話要說:周更神馬的捂臉


    體質變差所以天冷的時候老是會生病,沒多少精力碼字,加上顏二和席阮到一個坎兒了,這個坎兒不光是他們倆的,同樣是我自己的坎。


    所以最近的進度連我自己都嫌棄tt大家使勁嫌棄我吧俺扛得住


    ☆、36


    36


    席阮辭職還有一方麵就是因為鍾氏,她的大名現在在鍾氏的法定代表欄裏,當她簽下名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她需要跟席周一樣對這個公司負責任。


    之前顏培雲請的是專業的經理團隊管理,曾經在坍塌邊緣地帶的鍾氏現在也慢慢的有了起色上了正軌,雖然沒有一鳴驚人,但是業績都是在逐步增長的。有一迴席阮到公司按理詢問公司的情況時發現經理人有所隱瞞,說話也變得吞吞吐吐,所以也多了個心眼,放更多的心思在上麵。


    開了會說明以後的打算之後席阮就出了公司,因為接到鍾如願的求救電話,說是鍾葉華突然狂性大作,之後有腦溢血的情況,已經送到醫院觀察了。


    鍾如願現在大學還沒畢業,根本就沒經濟來源,加上之前的療養,已經把那些積蓄都掏空了,所以當她麵對著醫院的高額賬單時,也隻有認了。畢竟鍾家母女落得如此田地,她是那個罪魁禍首,她的本意其實隻是給些教訓讓她們收斂收斂自己的性子的,隻是事態太過失控,人性的不可琢磨,一步一步演變到了今天的境地。現在席周也去世了,再大的恩怨都能夠一筆勾銷了,她們再沒有可爭可搶的了,鍾氏如果是落在鍾如願手裏,境況會比現在壞上一百倍,所以她們也不會再爭了。


    席阮歎了口氣,略帶沉重的推開了房門,其實她本來是打算帶著心圓來看一眼的,可是顏培雲極力反對,一是醫院人多又雜,病菌密度大,容易感染,還有就是他覺得鍾葉華這種人,不值得探望。


    鍾如願抬起頭看她,淚眼婆娑楚楚可憐,不再是那個趾高氣昂的公主了,她聲音有些沙啞的開口:“姐,你救救媽吧。”


    “當初我被**上絕路的時候,誰會想到來救救我呢?”縱然已經做了決定,席阮嘴上猶在質問。


    “沒有,我媽隻是害怕你搶走了爸爸,所以才對你苛刻的,其實她不是壞人。你還記得你高三麵臨高考的時候麽,那時候我本來是在學鋼琴的,可是媽怕吵著你複習功課了,就停了我的課。那時候你每天晚上都複習得很晚,趴在桌上睡著了,都是媽半夜起床把你抱**的。盡管第二天早上她會痛斥你浪費電,可是她一向是嘴硬心軟的其實。”鍾如願還想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就被席阮不耐煩的打斷了。


    “嘴硬心軟?嘴硬心軟會雇傭兩個人半路綁架差點要了我的命毀了我一輩子?嘴硬心軟會一次又一次的逼得我想要徹底的離開?”


    “沒有,媽那次打電話的時候我偷聽到了,她隻是讓人弄暈你綁架你拖延時間而已,她是因為失去了爸爸,所以害怕我重蹈覆轍,再次被你們母女搶走心愛的人而已……”鍾如願這番話聽起來感天動地,可席阮依舊是麵無表情的看著病床上同樣麵無表情的鍾葉華。


    “住院費我已經付了,你以後的學費或是生活費自己承擔,賣老房子也好,或是自己找工作,總之不要找我,我席阮不是冤大頭。還有,再次申明,是她搶走我的爸爸,而不是我媽媽搶走你爸爸。”


    ……


    醫院的大廳亂的像是一鍋粥,她匆忙的避讓,怕耽誤急救工作,抬眼睛的時候卻突然看到熟悉的麵孔,嚇了一跳。


    是兩個老熟人了,急匆匆的跟在醫生後麵,麵目焦急。


    席阮覺得她一輩子都忘不了他們的長相了,因為就是這兩個兇神惡煞的魔鬼,曾經差點毀掉她,差點將她逼向絕路。


    真是人生處處不相逢啊。


    她尾隨來到手術室的門口,卻聽到兩人跟醫生爭執了起來,兩人都是麵紅耳赤,顯得極為激動。


    原來是醫生堅持讓家屬先簽字交手術費,而兩人都是郎中羞澀根本無法承擔這巨額的手術費,所以開始的感情牌打不通便爭吵了起來。


    席阮當然沒有伸援手的意思,她又不是聖母,沒法對自己仇恨的人這樣心懷仁慈,所以幾乎是在冷眼旁觀。


    醫生拋下兩人離開,那個矮個的愁苦了半天,才囁嚅著開口:“哥,怎麽辦,不籌集手術費咱媽就熬不住了……”


    高個的顯得十分煩躁,不顧旁邊的禁煙標誌就叼了起來,還衝著過來勸說滅煙的護士大吼了一通,才梗著脖子開口:“天無絕人之路,總有人會幫我們的。”


    說完就拿起電話:“轉告你們老總,我叫張龍,讓他聽電話。”


    等了好久,席阮跟近了才迷迷糊糊聽得到他可以壓低了的聲音:“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我是實在走投無路了,您家大業大,這點錢算不了什麽,而如果我找您太太坦白的話,您將失去的,就是整個家庭了。”


    席阮更是唾棄,不僅幹綁架人的勾當,竟然還敲詐了起來?


    “你信不信,我立刻報警。”席阮站了出來,威脅著開口。


    那個自稱張龍的立刻收了手機:“這位小姐,你在說什麽,我是良好市民的。”


    雖然語氣囂張,但眼神裏閃爍著的都是躲閃,自然是認出她來。


    “你們哥倆可真是神通廣大,幹了這麽多傷天害理的事竟然還能在外麵逍遙?不過律法製裁不了你們老天爺在看著呢,你們倆做的孽全都報應在你們母親身上了,這可真是遺憾。”席阮諷刺的開口。


    張龍沒吭聲,弟弟卻暴躁了起來:“你他媽別咒我老娘,如果我娘有什麽三長兩短了,我一定不放過你!”


    席阮冷笑:“怎麽個不放過我?還想玩上次的那個綁架遊戲麽,還想被撞一迴麽?不過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這迴可沒人給雇傭金了……”


    張龍也笑了起來,陰森不已的開口:“我老娘已經活到七十歲了,就算是現在救不過來,那她也死而無憾了。可是席小姐就不一樣了,哦不,我忘了,現在應該喊顏太太了。聽說您前不久剛誕下一個可愛的小公主,真是可喜可賀啊,那華麗的滿月宴真是轟動全城呢,大家都見證著你們闔家歡樂的場景了。隻是不知道當你知道了當年綁架的真正幕後主使人時,會不會繼續這麽歡樂下去呢?”


    “你在說什麽?!”席阮聲音提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麽,我隻知道我的老母現在就躺在裏麵等待著手術,而我卻束手無策,如果這時候誰來拉我們兄弟一把,我們張龍張虎兄弟倆以後必然是鞍前馬後,知無不言!”


    席阮剛猶豫的時候,張龍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從頭到尾他就隻點了點頭,嗯了幾聲,臉上的表情卻是風雲突變,一會兒喜,一會兒又是懼怕。


    掛了電話之後醫生就走了過來,說是錢已到賬,要進行手術了。


    席阮拉住張龍:“錢我可以給,但是我要知道最確實的真相。”


    張龍一臉懵懂狀:“小姐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


    說完拉過弟弟,不再搭理她。


    席阮走出醫院的時候才發現,天涼了,秋風都起了。


    ……


    迴到家的時候正準備喂奶,才發現心圓不在家,估計又是跟在顏培雲去哪兒玩了,便沒有在意。隻覺得疲憊異常,洗完澡上床就睡著了。


    半夜迷迷糊糊聽到開門的聲音,她就一個骨碌爬起來了,到門口卻隻看到兩手空空的顏培雲。


    “圓圓呢?”


    “老爺子念叨著要她留下來呢,小家夥也懂拍馬屁,臨走的時候抱著老爺子就是不撒手。”顏培雲徑自走向廚房,倒了杯水躺在沙發上,半合著眼。


    “顏培雲我問你一個問題行麽?”


    “如果我搖頭,你就不問了嗎?”


    “……不會。”


    “那拜托第一句請換成祈使句語氣。”顏培雲打開電視,看體育頻道的足球賽,綠茵場上揮汗如雨的勇士,都在拚搏都在爭取。


    “我今天碰到了當初綁架我,差點,的兩個歹徒。”席阮盡量下壓拳頭讓自己鎮定一些,卻在開口的一瞬間那宛如風中殘燭一樣顫抖的聲音出賣了。


    顏培雲拉著她坐在身旁:“怎麽了?你還有陰影,那就想個辦法讓他們消失在眼前吧。”


    “顏培雲,當初我被綁架,差點被強%奸,是不是你安排的?”席阮平時喊顏培雲的時候總是簡單明了的喂一聲,唯有在發火吵架的時候迴喊出他的全名。而現在,她這麽一臉冷靜的喊出他的全名,輕飄飄的質問著這樣的問題時,顏培雲才真正發現,這個席阮,已經不同往日了。不再是那個鬥不過他就咬著下嘴唇一臉憤憤不平的女孩兒了,不是那個受了委屈眼淚在眼眶裏轉悠好久才留下來的單純倔強的小女生了,現在的她,是散發著一種成熟而鎮定的魅力,是一種,不慌不忙的堅強和優雅。


    顏培雲驚歎,原來這就是一個女人的蛻變,像是笨拙的毛毛蟲,雖然醜醜慢慢的,但是從來都不會放棄,是因為相信有破繭成蝶的那一天,還有有著與生俱來的力量在背後支撐呢?


    顏培雲臉上半點也沒心虛或是異樣,稱得上是毫無波瀾:“為什麽這麽問?”


    席阮觀察了好半天,才像是鬆了半口氣:“到底是不是?”


    他定定的看著席阮,搖頭,然後以迅雷之勢撈住她的腦袋,狠狠地吻了上去。


    輾轉幾秒間,席阮有片刻的失神,隨即推開他一臉惱怒:“你在幹嘛?!”


    顏培雲摸了摸下巴,又恢複平時那副無謂的表情:“這是個小懲罰,夫妻間沒有信任比沒有愛情更危險。全世界都可以冤枉我,可唯獨你,不行。”


    “……那你迴答我,是,還是不是你?”席阮是鐵了心刨根問底了。


    顏培雲歎了口氣,終於妥協:“不是我,那天我開會開得很晚,剛到你家就接到警察局的電話了,不相信的話,可以問問顏培星去,他手底下的班子抓的人錄的口供。”


    席阮現在的感覺就像是玩過生死極限蹦極之後死而複生的感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離,顯得放鬆而無力。


    這個時候她才覺得自己剛剛的提心吊膽有多荒謬多可笑了,怎麽可能是顏培雲呢,如果是他的話動機又是什麽呢,換現在的立場來說有那個男人會雇傭流氓去毀掉自己的妻子的。她一定是最近漫畫太趕進度了,弄的自己像裏麵的複仇女主一樣,滿腦子都是陰謀,把全世界都當成敵人了。


    顏培雲看她倒在沙發,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忙彎下腰想抱著她迴房,席阮渾身放鬆之後就隻剩下累和困了,頭無意識的往他肩上靠,卻在敏銳的嗅到另一個女人氣息時後脊背僵住了。


    這款香水前幾天才發布上市,國內根本就沒得賣,針對人群是年輕活力的女性,是嫵媚中帶著青春可愛的氣息。


    席阮推開他,自己走到房間裏將門反鎖,黑洞樣的房間裏,隻聽到自己絕望的唿吸,絕望的心跳……


    那就是寧星辰宣戰的訊息麽,這麽無聲而囂張的向她下挑戰書麽?


    作者有話要說:這神奇的更新時間。。。。。


    撒花啊妹紙們 維妞其實很勤勞有木有 大家表嫌棄嘛tt


    ☆、37章


    37


    第二天一大早顏培雲就感覺到家裏的低氣壓了,早餐的粥裏麵的米還是夾生的,煎的雞蛋糊得連蛋黃都看不到了。他沒做聲,默默的一個人解決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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