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顧傾城等得心焦,等得就快要瘋掉的時候,他終於等到了綁匪的電話。


    “三天後,拿上那半塊玉來換人,到時候我會告訴你具體地址。


    記住,別讓警察跟著,否則就別怪我讓你們夫妻兩個從此陰陽兩隔了!”


    打電話的人是個男人,嗓音有些粗,講話特別兇。


    “好,我答應。”顧傾城很爽快地就同意了。


    警方立刻根據來電的手機號確定了綁匪所在的具體位置,這才發現,手機的定位還在a城。


    “他們又迴了a城?”一個同事問道。


    “不可能。”顧傾城立刻便否定了這個結論。


    陸千尋附和道:“迴去後,就等於是自投羅網。他們好不容易逃出我們的包圍圈,應該不會傻到再迴去送死。”


    顧傾城摩挲著下巴,然後轉身又看了眼地圖,手指在上麵指了幾個地方。


    “他們已經在國內待不下去了,所以,隻要他們將東西拿到手後應該會立刻踏出國境線。


    這樣,即便是我們去追捕,難度也會相當大。”


    陸千尋也看了眼地圖,然後若有所思道:“看來,他們選擇交易的地點應該就是國境線邊上了。”


    顧傾城打電話給好友,讓他親自到家裏去取了那半塊玉,然後由武警護送了過來。


    很快,他便又接到了綁匪的電話,告訴了他具體的地址。


    陸千尋想要跟著他一起去,卻被他給拒絕了。


    “這個節骨眼上,我不想再冒任何的風險了,她的安全最重要。”


    “那你的安全呢?”陸千尋反問,眸中盡是擔憂之色。


    顧傾城側眸看了眼陸千尋,怔了下,而後迴道:“如果她沒了,我要這條命還有什麽用?”


    陸千尋一瞬不瞬地盯著對方,最後笑了:“你和她都要安全迴來,也一定要安全迴來。”


    “謝謝。”顧傾城發自肺腑地迴了句。


    陸千尋雖然沒跟著他,但是他的手機是開著的。


    所以他們能隨時地知曉他的位置,也會跟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不被綁匪發覺的同時也能盡量地保護著他的安全。


    顧傾城中途又接了好幾通電話,而交易地址也在一直地發生著變化。


    沉魚被他們帶到了中*的國境線附近,這裏的地理位置很險峻,腳踩著的是一座矮崖,翻過山就到了*國,而崖下麵卻是洶湧的浪濤,在不停地拍打著岩石。


    長途的跋涉再加上每天吃不好,沉魚感覺自己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養母將她留下便直接離開了,守在這裏陪她的人是養父沉南陽,還有……失蹤了好一陣子的尋蜜。


    她被綁手綁腳地扔在那裏,嘴上還貼著膠帶。


    “你綁她是為了引來李曉?”沉魚早已從他們的通話內容中揣測到了什麽。


    “沒錯。”沉南陽承認了。


    “為了她手裏的另外半塊玉?”沉魚又問。


    眼前的養父跟她印象中的養父不太一樣,身上穿的不再是西裝,而是綠色的迷彩裝,手裏拿著兩把槍,氣勢就如同軍人一般。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聰明。”沉南陽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


    旁邊還有幾個雇傭兵似的人在拿著望遠鏡放哨。


    沉魚知道現在再跟他說什麽,他都聽不進去了,於是便想將心中所有的疑惑全都問完。


    “你應該是認得那塊玉的,可為什麽那塊玉從小戴在我的身上,你們卻沒發覺?”


    沉南陽聽後,斜睨了沉魚一眼,然後笑了。


    “齊家的家傳之寶,我怎麽可能會不認識?”


    沉魚腦子有些亂,重新理了理,然後揣摩道。


    “你是想通過我來引出什麽嗎?”


    沉南陽覺得這件事對他來說已經不算秘密了,於是迴道。


    “看到你脖子上的項鏈時,我還並不知道另外半塊玉在哪裏。


    但隻要有你在,我想另外半塊玉肯定會自動找上門來的。”


    沉魚好奇地問道:“你跟顧家到底有什麽仇恨,為何要將顧家人全都趕盡殺絕呢?”


    沉南陽看向沉魚,微微眯了眯眸:“很想知道?”


    “當然。”沉魚立刻迴道。


    “那我就來給你講個故事。”沉南陽長歎一口氣,目光看向遠方。


    “六十多年前,我爸跟顧世良是同學,是鄰居,也是很要好的朋友。


    畢業後,他們一起進了部隊。那時候*國發生了內戰,他們便作為誌願軍去*國進行支援。


    在其中一場戰役中,他們所在的連幾乎全軍覆沒。


    我爸為了掩護他逃走被敵軍的子彈給打中了胳膊。”


    “然後呢?”沉魚沒想到,梁家的恩怨竟然會從那麽早就開始了。


    沉南陽繼續講道:“後來,兩人全都逃了出來。


    我爸生怕自己有一天會迴不到故鄉,所以便將家傳之寶藏放的具體位置告訴了他。


    拜托他一定要將話傳給他的妻子。”


    沉魚聽後有些驚訝:“他那個時候已經結婚了?”


    “結了,而且他不知道的是,他離開的時候,他的妻子已經懷了他的骨肉。


    兩人逃出來後,因為追趕不上大部隊,再加上我爸失血過多,中途眼暈了下,便摔下了山坡。


    山坡下便是一陡峭的懸崖,懸崖下是迅猛的激流。”


    沉魚心猛跳了一下,下意識地朝下看去,看著翻騰著的巨浪,突然覺得也有些暈。


    沉南陽接著講述道。


    “幸運的是,他被架在了懸崖的一顆歪脖子樹上。”


    沉魚看向養父,等待著他的下文,她總感覺,接下來才是重點。


    而這個等待卻是漫長的……


    似乎過了很久,他才繼續道。


    “不幸的是,他本可以被他的好友給拉上去的。


    可是對方卻在中途鬆了手,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他掉了下去,淹沒在了滾滾激流裏。”


    “怎麽會……”


    沉魚知道顧老爺子心狠手辣,卻從未想過他竟然連自己的好兄弟都不放過。


    沉南陽冷笑了聲,話中滿是譏諷:“這就是所謂的兄弟情義!”


    沉魚多多少少已經猜到了大概。


    “後來呢?他迴去後,是不是並沒有將話轉達給朋友的妻子?


    而是私吞了那個所謂的家傳之寶?”


    沉南陽哼了聲,有些嗤之以鼻道。


    “何止如此啊!他假惺惺地以幫朋友照顧妻兒之名,將朋友的妻子給娶了。”


    沉魚訝然:“你是說,顧老爺子的前妻是……”


    “在外人麵前,他道德高尚,娶一個平民之女而且還是個寡婦的,怕是百裏也挑不出這麽一個好男人。


    就是這麽一個道貌岸然的家夥,將所有人都給騙了!”


    沉魚唏噓的同時不免感歎:“所以,你們就因為這個,將顧家人趕盡殺絕嗎?


    錯的隻有他一個,你們可以隨便報複他,可是別人又有什麽錯呢?”


    “你懂什麽?”沉南陽冷哼一聲。


    “你以為我爸想要報仇隻是因為那家傳之寶?還是因為他的奪妻奪子之恨?”


    沉魚立刻閉了嘴,然後就聽到養父繼續說道。


    “那湍激流將我爸帶到了下遊,然後被我媽給救了。


    他是活了過來,可是卻因為撞上傷了腦袋,已經記不起過去的事兒。


    後來偷渡出國,白手起家,成立了自己的公司,也就是現在的qc集團。


    等他恢複記憶後,他便立刻迴了國,可是他卻發現那裏已經物是人非。


    他的兒子和老婆全都死了!而家傳之寶也被自己最好的朋友占為己有了。”


    沉魚的第一反應就是:“他們的死……不是意外對嗎?”


    “當然不是意外!”


    一道女聲,很熟悉!


    沉魚轉頭便看到了從山下爬上來的李曉,隻有她一個人,背著個書包,看樣子有些氣喘籲籲。


    沉南陽抬腕看了下表,隨後朝來人說道:“速度不慢啊。”


    尋蜜尋找著聲音來源,當她看到李曉時興奮地想要叫,可是嘴上因為封著膠帶所以隻能發出唔唔唔的聲音。


    李曉將長發紮了起來,戴了一個鴨舌帽,一身運動裝,很是風塵仆仆。


    沉魚看到了她肩上背著的書包,那裏麵應該就是養父所要的東西。


    “都說顧家的那個繼子在七歲的時候不小心掉進井裏給淹死了。


    其實,那是因為他在玩耍的時候不小心聽到了顧世良跟我爸的談話。


    其實,那麽小一個孩子,能有什麽心計。


    可他卻為了防患於未然,當著我爸的麵將那個孩子給扔進了後院的井裏。”


    沉魚簡直都不知道該用什麽詞來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後來,孩子的媽媽因為接受不了這個現實,所以抑鬱成疾。


    之後,有了顧傾睿病情才稍微有所好轉。


    但是,天算不如人算,他當年所做的壞事兒還是被妻子給發現了。


    然後,一場爭執中,他又失手殺了自己的妻子。


    在外人眼中,他痛失妻子,悲痛欲絕。真是一個用情至深的男人啊!


    其實,在他偽善的外表下,藏著的是一顆醜惡的心。”


    李曉就這麽站在中間,周圍幾個雇傭兵在拿槍抵著她,她卻表情淡然到好似無所畏懼。


    “因為我爸知道他所有的把柄,所以,他起初以兄弟相交,之後卻找機會將他給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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