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魚一下子就慌了:“媽,我求你了。就算他爸喪盡天良,做了很多壞事,也不應該由他的子孫來償還啊!


    他們有什麽錯?難道就是因為投胎到了顧家?冤有頭債有主,如今他爸已經去世了,你們為什麽不能就此收手呢。


    你們殺的人已經夠多了,就當為自己的子孫積點德吧!別再殺人了,好不好?”


    “你覺得我們走到了這一步還能再迴頭嗎?”沉母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一般,冷哼了聲,繼續道。


    “積德?若是真有上帝存在的話,又怎麽會讓顧世良那種狼心狗肺的東西活在這個世界上,而且還活這麽久!”


    司機開車的速度很快,轉眼間就將後麵跟來的車給甩掉了。


    而葬禮上,顧傾城見尋彧抱著好好,下意識地往後看了眼:“她人呢?”


    “在外麵接電話。”尋彧將好好遞給了顧傾城,準備去給死者上柱香。


    結果好好卻摟著尋彧的脖子不肯鬆手:“我就要舅舅抱。”


    今天這種日子,顧傾城也懶得逗他。尋彧聽後忙哄道:“你先下地好不好?舅舅給你爺爺上柱香。”


    好好這才乖乖地點頭同意,轉頭看向顧老爺子的靈位牌,突然有些害怕,於是躲在了尋彧的後麵。


    顧傾城直接將兒子拽了出來,命令道:“過來,給你爺爺磕幾個頭。”


    “我不要。”好好倔強地不肯。


    顧傾城很無奈,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也不能發火,於是就由著他了。


    “施施怎麽還沒進來?”阿鯉上了柱香後,看了眼入口,疑惑道。


    顧傾城的手機突然響了,接起後,臉色瞬間大變,甚至都沒交代一聲就直接跑了出去。


    阿鯉有些心慌:“是不是出事兒了?”


    尋彧將好好推給阿鯉,然後叮囑了聲:“你看好他,我去看看。”


    顧傾城剛上了車,尋彧便直接繞過車頭,坐進了副駕駛座:“魚兒呢?”


    “被綁架了。”顧傾城快速地啟動車子,立刻給陸千尋打了通電話,尋求幫忙。


    隨後又看了眼沉魚手機裏的定位,在移動著,那就還在她的身上。


    沉魚的手機被撥通,可是卻被對方給直接掛斷了。


    沉魚瞄了眼,看見了老公兩個字,很想去奪,可是手卻被綁著,沒了自由。


    見身旁的男人直接打開車窗,將她的手機扔了出去,沉魚喊了聲:“不要。”


    顧傾城見定位已經停止不動了,立刻懊惱地拍了下方向盤:“shit!”


    心情雖焦躁,但他必須還得保持一顆冷靜的頭腦,根據路線位置和陸千尋商量著怎麽堵截。


    警車幾乎已經全部出動了,有的直接封鎖在了各個高速路口。


    而兇手在綁架之前那是經過反複思考才確定了這個縝密的計劃的,他們早已計劃好了該如何逃跑。


    沉魚不得不承認車上的司機開車技術真好,那超車的技巧讓她坐在車內都有些心驚膽戰的,生怕車子會突然翻了。


    他們並沒有走高速,而是選擇了比較遠的一條路線,那條路線路比較陡,四周全是山。


    沉魚心存一絲僥幸,結果她萬萬沒料到的是,他們竟然會選擇中途下車,翻山越嶺。


    而司機照常開車前行,沉魚心想,估計是為了引開後麵追來的警車。


    這裏荒無人煙的,沒有半個路人。偶然看見一輛車逆向而來,她本想大喊救命的,結果嘴卻被身後的男人給用手堵住了。


    茂密的樹木,剛好是最好的遮掩,再看看他們一身的綠,自己一身的黑,能惹人注目才見鬼。


    待那輛車離開後,男人才放開了她,結果下一秒,自己的嘴就被他們用膠帶給封上了。


    沉魚故意磨蹭著,被他們推一下動一步。


    山上的路更是陡峭難行,沉母走在最前麵,不怕累不怕苦,哪裏還是她所認識的養母了。


    沉母走了幾步,見沉魚不好好配合,於是朝她冷聲警告道。


    “你最好給我走快點兒!否則,我可要改變主意,選擇綁架你兒子了,我想他應該比你更好控製!”


    沉魚不得不承認,兒子是她的軟肋。她隻好乖乖地妥協,跟著他們繼續往上爬。


    警車鳴笛聲響起,前麵是一輛房車引路。


    沉魚往下看了一眼,唔唔了兩聲,結果身子就被人給摁了下去,被迫地蹲在了地上。


    她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幾輛車唿嘯而過,揚起一片塵土。


    僅有的一點兒希望也沒了。


    “快走!我們必須趕在兩點之前翻過這座山!”沉母起身,冷聲命令道。


    沉魚隻能被他們半拖半拽地繼續往山上爬。


    顧傾城拐了兩個彎後,突然察覺到有絲不對勁。


    剛才在半路上遇到的那輛車,他們有停下來打問過。對方說是碰到了,而且車速很快。他竟然就一路追了上來。


    可是,轉念一想。這條路的出口也已經被縣城的警方給堵死了!


    按理說,他們應該知道,這麽出去也是死路一條吧。


    尋彧跟著他跳下了車,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眼山上:“你懷疑他們進山了嗎?”


    陸千尋也下了車,其實她也一直有點兒疑慮,於是立刻叫後麵的警車繼續往前追。


    “這個給你!必要時可以開槍。”陸千尋將自己的槍給了顧傾城,然後又朝自己的幾個手下命令道。


    “你們跟著他,進山裏去搜!”


    “是,陸隊。”


    “謝了。”顧傾城朝陸千尋晃了晃手裏的槍,然後帶著幾個人上了山。


    可是因為不是一條路,所以,當他到了山頂,發現了敵人的影子時,他們之間還是隔了好長一段距離的。


    因為中間沒有路,山上荊棘又多,繞過去路又太遠。


    “他們發現我們了。”尋彧提醒道。


    顧傾城想了想,比了個手勢,隻能繼續往下走了。


    “我們走的是岔道!”尋彧又提醒道。


    “管不了那麽多了。說不定下麵的路就通了!而且,他們翻過山,下麵肯定有人在接應,所以,他們不會原路返迴的。”


    顧傾城的襯衫已經被荊棘拉了好幾道口子,臉上也被劃了好幾道淺痕。


    但他腳下的步伐卻絲毫未見停頓。


    可即便是這樣,待他們下山後,還是遲了一步。


    山下是一條長河,目測看不到頭。而沉魚已經被他們給帶上了兩艘摩托艇,送到了對岸。


    對岸有輛銀灰色的車在那候著。


    沉魚臨上車之前迴頭看了顧傾城一眼,然後就被他們給硬生生地推了進去。


    “魚兒——”顧傾城連爆了幾句粗口,然後朝對岸喊道。山裏有迴音,讓他的喊聲無限延綿。


    “你們到底有什麽要求!我通通都答應!我隻有一點兒要求,別傷害她——”


    這一刻的顧傾城隻是一個丈夫,他的理智和冷靜早已經隨著沉魚的那個迴頭而完全喪失了。


    尋彧還算比較冷靜,朝顧傾城安慰道。


    “他們若是想要傷害魚兒沒必要這麽大費周折的。我猜,他們可能是想利用魚兒來跟你談條件。”


    顧傾城當然也希望如此,可是,他現在公司沒了,他根本想不出自己手裏還有什麽東西是可以用來做交換的。


    對了,還有那塊玉佩!他們難道是為了那塊玉佩!


    當警車趕來的時候,顧傾城立刻坐了進去,繼續追趕。


    隻是當夜色漸黑下來,那輛車已經被跟丟了。


    “他們計劃真周翔,一路上換了好幾輛車。”尋彧歎氣道。


    顧傾城捏了捏眉心,一直保持著沉默。


    因為他們總是朝這沒有監控的山路走,中途一換車,若想繼續追蹤,很難。


    這夥人就這麽失去了音訊,顧傾城一連等了好幾天,都沒接到他們的來電。


    他日日如坐針氈,就連老爺子的葬禮他都沒有來得及參加。


    尋彧提前迴去了,因為顧傾城拜托他幫忙照顧好兒子,交給別人他是真不放心。


    他則繼續留在原地,等著兇手電話的垂青。


    而在a城,一心隻想要舅舅的好好起初兩天還可以將他哄住,後來就不行了。


    “媽媽爸爸去哪兒了?他們什麽時候接我迴家。”


    好好趴在沙發上,用手捂著臉,委屈地問道。


    “你爸爸媽媽他們這幾天有事兒不能來接你,好好是個小男子漢,不能哭的明白嗎?”阿鯉跪坐在地上,湊在好好耳邊,小聲地迴道。


    好好卻噘著小嘴不樂意了:“我不要當小男子漢。我要媽媽。”


    “要不,姨讓你騎大馬好不好?”阿鯉摸摸好好的腦袋,哄著。


    好好想了好久才點點頭,下了沙發,爬上了阿鯉的背。


    阿鯉終於鬆口氣,背著他在地上跪著走來走去。因為穿著短裙,這姿勢就有點兒撩人。


    尋彧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這麽一幕,紳士地將視線移開,清了清嗓子。


    雖然兩人結婚了,可是兩人卻至今沒有同房。


    好好趴在阿鯉身上,表情懨懨的:“舅舅生病了,要吃藥。”


    阿鯉迴頭看去,然後就看見尋彧正以手掩唇,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你生病了啊?”阿鯉皺眉道。


    “沒有。”尋彧直接轉身迴了臥室。


    好好噘著小嘴開始唱起了歌,雖然有些吐字不清,但是調還是對的。


    “世上隻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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