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種嫉妒心基本上郝東自己也知道挺無謂的,念頭一閃而過也就罷了,沒必要多想。


    那些鬆茸確實是好東西,剛才郝東處理的時候就能感覺得到。觸手渾圓還帶著彈性,肉質細膩帶著一點點淡淡的黃,清香撲鼻,絕對不是普通的種類。


    想來茹家弄給自己吃的東西絕對都是很上心的,所以利用他們的實驗殘留物培養出來的打洞耗子肉才會味道也不錯。


    所以這會兒郝東已經琢磨開了,要怎麽做才能在這麽簡陋的條件下也不至於浪費了這些食材。


    鬆茸片切的都肥厚適宜,戚絕怎麽說也是從小玩刀劍的行家,這點兒刀工絕對是沒得挑。


    郝東挑出一半來打算一會兒直接炙,另一半他有點兒想跟那些肋排一起烤了。那大山貓顯然也是茹家出品,按這一路過來的情況看,肉的味道應該不會差,配上鬆茸肯定美。


    不過眼下這地方可沒有烤爐,也沒有任何電源,甚至他們連個炒鍋什麽的都沒有。郝東摸了摸背包裏的鋁飯盒,琢磨用這玩意兒熬油煎鬆茸片,這飯盒是不是吃得消折騰。


    隻是很快他就發現他想多了。


    戚絕割了很大一塊肋排過來,還外帶一條後腿,然後招唿郝東:“這裏沒辦法做吃的,我們換個地方。”


    “哎?”


    郝東好奇了。


    戚絕嘴角上揚:“我來的時候沒方向亂闖,還算有點發現。”


    那是個離這裏大概十多分鍾路的屋子,地板已經破了,連底下的水泥澆築地麵上都有一個大洞。戚絕在路過這裏的時候就是通過那個大洞從下往上意外發現了這個房間,這時候就想了起來。


    郝東跟著戚絕偏離了原本的方向還不自知,在看到那“天窗”的時候還相當的吃驚:“破的好厲害……”


    戚絕搖頭:“原本隻有籃球那麽大,我攀上去看了下,才給掏大的。”


    郝東:“……”


    戚絕本來人就高,再加上異於常人的彈跳力,那洞離地也得有兩米多近三米高的距離,結果他稍微用力一蹦就搭住了洞口邊沿。


    再胳膊用勁一縮,輕鬆就把自己給翻了上去。


    白星和大牛對於山貓屍體的興趣更大一些,被留在了原地。這會兒戚絕翻上去了,底下也就隻有一大堆肉和郝東兩件。


    肉早就被戚絕打包捆好,繩子另一頭就拴在身上,到了上頭就直接提上去。完了才把繩子解開再次垂下來,讓郝東把自己掛上去。


    郝東知道自己就算不胖,但好歹也是逼近一米八的大小夥子一個。


    體重雖然不至於有一百公斤那麽誇張,但這半年吃的顯然不錯,肌肉長的不多肥膘還是貼了一點兒的,怎麽也得有個七八十公斤的。


    所以原本他想著的是隻要戚絕垂繩子給他,他就自己爬上去。


    沒想到的是他那點兒份量在戚絕來看還不算啥,直接就給他一把提溜了上去,反而把他嚇了一跳。


    上頭的屋子裏其實東西也不多,但就跟郝東之前跟著洛不勤走過的那些實驗室類似,這裏的優點在於一是有電,二是能找到鐵板。


    看著戚絕動作熟練的繞發熱線圈組裝鐵板成發熱板,郝東就想起來那個洛不勤想要帶走,最後卻還是隻能丟棄在廢棄升降梯門口的電熱板。


    不過戚絕這個做工看起來更精致一些——這大概是得歸功於小戚爺的力氣比洛不勤大許多。


    做完電熱板,聽郝東提起烤肋排,戚絕幹脆又踅摸了一下,按之前那種簡單的做法,纏了一個烤箱出來。


    而這段時間裏,郝東已經著手開始熬那一大塊山貓油。


    按理說山貓這種東西身上不可能像豬那樣堆積脂肪,不過戚絕解釋說那是因為地下溫度太低,這是動物的適應本能。


    不過這些東西本來就是茹家出品,各種神奇,郝東也懶得去研究這個了,隻管專心做好計劃裏的菜就行。


    那山貓的肉質果然如同預料的一樣好,就連肥膘都不似豬油那麽油膩的厲害,出油量也明顯高出許多。


    為了便於操作,在動手熬之前油脂都會被切成橡皮大小的小塊或者小片。


    郝東看著那一片片白膩的肥肉在鐵板上伴隨著刺啦刺啦的響聲縮小翻卷,最後能留下的體積竟然隻有之前的三分之一都有不到,可見出油量還是挺驚人的。


    而鐵板上不久就汪起了不小的油窩,他們沒打算用太多的油來煎,對於炙來說,這點油肯定是綽綽有餘,所以現在能下鬆茸片了。


    這種油雖然也是動物性油脂,但卻沒有那種厚重的油膩味道,香味兒挺清爽。搭配上鬆茸本身特殊的清香,葷素交融,居然也完全沒有一點兒抵觸。


    戚絕蹲在郝東身邊,動了動鼻子,忍了又忍,最後還是忍不住,直接從盤子上撈起一片就往嘴裏送。


    郝東被嚇了一大跳,立刻伸手去攔:“別!當心燙!”


    不過小戚爺是誰,這點溫度還是在他可以接受的範圍內的。而且他出手奇快,郝東話音還沒落,一大片鬆茸就已經到了他嘴裏。


    郝東緊張的看著他,覺得他下一秒可能就得張嘴噴火——因為舌頭被燙到了。


    可惜戚絕神色自如,很認真的嚼了一會兒,開口建議:“這個油帶一點兒鹹味,一會兒可以少放點鹽。”


    煎,或者炙鬆茸,吃的就是鬆茸最本質天然的味道。所以除了選用氣味不大的油之外,調料方麵通常也隻需要鹽。


    戚絕也好郝東也好,都不是二狗那種吃口很重的類型,山貓油裏意外帶著一定的鹹味兒,倒是節約了他們的調料。


    二狗原本打算全部在鐵板上炙完了再吃,但看到戚絕三不五時的就過來撈一片,他也終於有些忍耐不住,開始往自己嘴裏扒拉。


    鬆茸這種東西細膩嫩滑,同時也是含有一定量水分的。所以接觸到炙熱的鐵板和上麵的浮油之後很快就會體積縮小,有時候還會蜷縮起來。


    等真正兩麵都炙透,體積會減小不少。但肉質會變得更加緊實而有韌性,更加耐嚼,也更容易吃出香味兒來。


    因為戚絕說油脂本身帶了一點兒鹹味,郝東也幹脆不再另外去拿鹽了,直接就這麽吃。


    入口的清香氣息在略微的油脂香味裏顯得十分溫潤,完全不會讓人感覺衝鼻。即使是第一次吃,郝東也覺得他對這個味道適應十分良好。


    沒放鹽導致鬆茸肉裏的酸味兒有些明顯,但神奇的是這種酸不會讓他覺得討厭,反而令他有種奇異的美妙體驗。


    就像香菇,質量差的酸起來根本吃不下去;但如果質量夠好,那麽這一點酸反而會變成種獨特的風味。


    綜合的味道郝東覺得以他的詞匯量來說形容不出來,但確確實實讓他有種吃了一片還想再來一片的感覺。這實在是太香了!


    隻是鬆茸片本身的體積大不到哪兒去,即便兩人把所有的鬆茸片都吃完也不大可能吃得飽。


    要說能飽腹,自然還得靠那一大塊的肋排。


    郝東的記憶裏有關於怎麽處理豬牛羊肋排的方法,甚至還有一些比較偏門的菜譜,比如炸雞鴨肋骨狗肋骨之類的。


    但山貓屬於保護動物,隻要是合法的宴席上就不可能看到這種動物身上的部分。郝東腦子裏對於怎麽做山貓肋骨,基本上全然懵懂的狀態。


    對此戚絕也提不出什麽有效的意見建議,他家雖然在某些方麵用度確實算得上奢侈,但終究還沒發展到在明麵上就明目張膽的捕獵食用國家保護動物的程度。


    郝東最後看了看手裏明顯肉質軟嫩上佳的肋排,決定還是按豬肋排的做法來。


    首先把這一大塊肋排沿著肋骨給一條條分開。


    那山貓體型巨大,這肋排一根根分開之後,單根就得進二十公分的長度,拿在手裏簡直跟小孩兒胳膊一樣,相當的有份量。


    如果不是戚絕的烤箱實際體積不算太小,這麽大的肋排,隻怕都要塞不進去。


    按理說正經做烤肋排需要先給肋排用酒和各種香料以及鹽來調味醃漬,等入味了才能上架烤。郝東他們隻有鹽花,還有少量的胡椒粉和孜然之類的,調味這一步也隻能從簡了。


    嫩肋排出乎意料的容易入味,混合著胡椒粉的鹽抹上去之後不過十來分鍾,郝東就嗅到了那種入味的肉之於普通生鮮肉之間的差別。


    那是種極為細膩的肉香,通常如果肉不是特別新鮮,被肉腥味掩蓋住都很難聞得出來。


    但今天的肉絕對的新鮮,而且質量上乘,被鹽侵入之後內裏的芳香就肆無忌憚的散發了出來,似乎在主動的勾引郝東去嚐嚐。


    戚絕的嗅覺比郝東還要靈敏,也早就聞到這股味道了。但因為太過靈敏,他同時還聞到了其它的調味料的味道,所以反而吃不準。


    這會兒看郝東不自覺的露出一臉陶醉的神情看著這一大堆肋骨,他才有所察覺:“這肉不錯?”


    豈止是不錯啊!被戚絕的話終於喊醒過來的郝東終於迴過神來,立刻興奮了:用這樣的肉,他一定能做出特別美味的烤肋排來!


    心動不如行動,當下他也不再繼續浪費時間等待,所有的肋骨取過來,重新過水把表麵的鹽粒以及其它調料衝洗一下,等手裏的觸感不再帶著黏膩感,他才又聞了聞這些肉。


    果然,淡淡的肉香混合著鹽味兒激發出來的鮮味兒直衝鼻孔,明明還是生的就已經十分的勾人食欲。


    他們沒有其它配菜,郝東幹脆切了極薄但是麵積很大的一片肥膘墊在充做烤盤的鐵板上,上麵先把肋排重新上過簡單的調味之後鋪上去,然後進烤爐烤第一個階段。


    烤爐不是專業的,那些具體的多少溫度烤多久的經驗就沒用了。郝東隻能用眼睛看,根據肉表麵的顏色變化和油脂析出程度來判斷時間。


    等差不多都烤到開始變色,他就把烤盤取了出來,在底下已經仿佛融化了一樣的油脂上麵鋪上一層鬆茸片,再把肋排砌上去。


    除了底下,排骨之間的空隙也要用鬆茸全部填滿,然後繼續迴烤箱裏加溫。


    因為油水挺大,這迴就真的接近用油煎鬆茸了,很快那種特殊的香味兒就混合在肉香裏一起飄散出來,讓倆人不約而同的大大吞了一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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