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不勤難得嚴肅認真的感性了一迴,結果還沒考慮完,就聽到郝東冷冷的提醒他:“你也要在這裏上岸嗎?”


    洛不勤立刻迴神,發現郝東和白星都瞪著他,郝東臉上神情古怪,嘴裏語出驚人:“小戚爺估計不可能當零,你是打算奉獻出你後麵兒第一次?”


    要不是現在他們全都待在筏子上,洛不勤非得蹦起來不可:“小東你你你、誰教你的?!”


    郝東撇嘴:“人都走得沒了你還盯著看,還看得那麽深情,瞎子才發現不了。”


    洛不勤幾乎要扶額:“小東啊,你這算是打擊報複?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真要說有點啥,你們倆才有點啥吧?跟我有什麽關係?我是擔心你不小心思考了一下,你至於麽。”


    郝東心虛,立刻別開臉:“你才胡說八道呢,少羅嗦了,快劃。我怎麽覺得這段河道水流的速度慢了呢。”


    洛不勤很想再說些什麽,但看郝東那樣子就知道,這死孩子這會兒肯定說啥都聽不進去。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閉上了,埋頭劃水,盡量讓筏子能走的快一些。


    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剪不斷理還亂的,而他的身份說到底也隻能算是個局外人,兒孫尚且自有兒孫福,何況郝東也不是他孩子。


    頂多以後有什麽事情自己再提醒提醒他,但如果郝東決定就是要選擇一往無前,其實旁人真的也做不了什麽。


    一開始集中注意力到手裏的事情上,洛不勤就發現郝東的感覺不是錯覺,河道的流速真的在變慢。


    這裏地下的河道是沒有終點的,所有的河道全部互相之間都會連通。所以正常來說,水流會有一個一定的方向,但某一段突然變緩卻不大可能,因為周圍的河道流過來的水也會互相推著前進。


    洛不勤心裏隱約有了一個不怎麽美妙的猜測,然後又過了倆鍾頭不到,他這個猜測成了真。


    眼前的碎石每塊都不大,但量很驚人,一看就能發現絕對不是這通道本身坍塌可以製造出來的量。


    洛不勤三兩下爬到了碎石堆頂端,拿著手電仔細打量了一會兒,得出結論:“這是上頭毀掉通道的時候可能跟這裏距離太近,不小心波及過來的。”


    因為在通道頂上有很明顯的巨大缺口,碎石塊一直堆積上去,上下都成了一體。


    “水能從石縫兒裏頭滲過去,看樣子這河道本身並沒與問題。隻是這一大堆卡在這兒,咱們沒辦法繞。”


    洛不勤迴到筏子上,也有些不知所措。


    以他對這裏的了解,再過去差不多就應該到地方了,可這附近是沒有別的路可以走的,總不能真的他和郝東倆人現在開始一起搬石頭吧?


    不說在這種地方清理碎石的危險,這堆石頭到底有多少他都不清楚,難道要不管不顧多久都搬下去?


    不過所謂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眼看著這條正常的路是被堵了,但很快新契機就跟著出現了。


    那時候洛不勤還在瞪那些碎石想辦法,郝東則把自己的背包拖過來,打算先給自己墊點兒東西,然後就去試試看能不能挖得動。


    就在差不多的時候,水裏突然躥過一條比他們來路上看到的都更大的黑影,白星突然炸了毛叫的淒厲,而那黑影則一下子躥出水麵,向著郝東就撲了過去。


    這個變故突然,但拜這一路上過來的經曆所賜,郝東現在警惕心是一等一的高。幾乎沒有給自己大腦任何反應的時間,他已經下意識的把手裏的背包擋了上去。


    洛不勤聽到背後有聲音立刻轉身,但他終究離著郝東略微有些距離,一下就看到那東西已經咬住了郝東背包,隨即一扭身子,那背包就被它撕開了很大一個口子。


    那玩意兒也因為受力點意外鬆開,噗通一聲跌迴了水裏。


    這裏的河道差不多能有兩米左右的寬度,深一米左右。所以這裏跟進來的水生生物已經不多,而且體積都比較小。


    這玩意兒連頭帶尾目測得有兩米多,黑咕隆咚的一長條,就算在水裏也十分的紮眼。


    就見它被甩到水裏之後隻是略微沉了一下,隨即就立刻浮現上來,仰起頭衝著郝東的方向擺出了戒備的姿勢,顯然是的打算要進行第二輪攻擊。


    郝東一眼就認了出來:“咦?這是那個、那個……”


    這玩意兒竟然就是他那晚上在草原見到的蛇人。而且令人意外的是,這條蛇人似乎還是舊識。


    因為它的胳膊上有很明顯的幾道擦傷,一看就是被子彈撩的,上頭結的疤都還沒完全褪去,明顯就是那晚的紀念。


    洛不勤這會兒槍已經上了膛,輕輕拉了拉郝東示意。


    郝東會意,身形一動,水裏那蛇人立刻抓住空子再次利用尾巴拍水的力道把自己彈起到了半空裏,向著郝東的方向再度撲來。


    郝東腦袋一低,雙手抱頭,直接把自己在那半個潛水球裏縮成了趴伏在艙底的一團。洛不勤的槍聲幾乎是在同時響起,子彈穿過郝東剛才在的位置,直直的射向從半空裏往下落的蛇人腦袋。


    那蛇人見機不妙立刻扭頭就想跑,不過這裏的距離太近,它再用力掙紮扭動身子也沒用,飛出去都不到一米就被擊中,瞬間腦子就開了花。


    郝東之前也接受過槍械的射擊訓練,甚至洛不勤為了訓練他,還帶他去打過好幾次活物,兔子田鼠之類的不說百發百中,七八成的擊殺率還是有的。


    但那樣的小動物被槍子兒打的血肉模糊隻會讓人覺得有些不落忍,卻不像眼前這東西這樣驚悚,瞬間裏腦漿四濺血花漫天。


    第一次遇到這玩意兒的時候是半夜,當時郝東其實並沒有太看清這怪物的臉,反而對那蛇尾巴印象特別深刻。


    那時候看到這玩意兒被一槍爆頭,更多的感覺是殺死了怪物之後那種劫後餘生的鬆了口氣。


    但因為這河道裏照明很到位,就在剛才他清楚的看到了那玩意兒的五官,那確確實實是一張人的臉,甚至還長的不算難看。


    再加上之前接觸的烏日勒他們,這些怪物說不定就是半個人這樣的概念不知何時已經進駐了郝東的大腦,這迴再見到同樣血腥的場麵心裏難免有些不舒服,就好像殺了人一樣。


    像是能猜到他在想什麽,洛不勤湊過來跟著一起往水裏看了看:“嘖嘖,血的顏色都不對。你們之前還解剖了一頭是吧?這玩意兒簡直了,茹家的人就單憑這條也夠他們喝一壺了。”


    確實,偷偷的躲著做這種實驗還製造出了這麽多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這事兒如果被公之於眾,絕對不是被譴責幾下就能躲過去的。


    不過這種事情同樣也很難讓公眾相信就是。


    心思被洛不勤給分散了一下,畢竟這玩意兒本質上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郝東心裏的別扭勁兒也就過去了。


    他剛想轉過頭來繼續研究怎麽搬石頭,洛不勤卻趴到了筏子的邊上,還試圖去撈那蛇人:“這東西是從哪兒來的?”


    郝東下意識的接嘴:“應該就是從我們之前去的那地方逃出來,然後跑到的這裏吧。”


    在白星的幫助下,洛不勤已經把那蛇人拖到了筏子邊上:“小東你來仔細看看,如果確實是同一批的,那麽就是說它們應該有辦法從那堆石頭那頭鑽過來。”


    這玩意兒黑的厲害,在水裏十分顯眼。如果是跟在他們後麵進來的,那幾乎不可能察覺不到。就算是提前進來等在這兒,那他們剛才過來的時候也應該會看到。


    但事實上卻是他們過來的時候水裏肯定什麽也沒有,這東西就是突然之間冒了出來,試圖攻擊他們。


    所以除非這玩意兒是住在這裏的,否則就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它是從眼前的石頭堆另一頭,通過某個通道才過來到了這邊。


    郝東也一下子明白過來洛不勤的意思,雖然腦袋被打爆了的蛇人看上去十分的惡心,他也忍耐著仔細的翻看起來。


    其實那些槍傷已經挺說明問題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郝東還是希望能找到一些更加能說明問題的證據。


    果然很快他就有了發現:“看這裏,這是欺霜留下的。”


    欺霜很鋒利,通常來說這樣的刀劍留下的傷口都會很小很細卻直接致命。


    但因為戚絕的劍法裏有些比較特殊的攻擊手段,所以欺霜造成的劍傷,除了細小難以察覺的那些之外,還有一些傷口形狀相當的特殊,會呈現出之字形,就像一道道小霹靂。


    在這條蛇人的腰部靠上的位置上,就有幾個這樣的傷口。


    洛不勤的神色一下子輕鬆起來:


    “看來真是從那頭遊過來的,這說明這下頭肯定有通道。我先下去看下,摸清楚情況了再來帶你過去。”


    郝東早就已經學會了不要隨便逞強,現在有洛不勤主動提出打頭陣,他自然沒意見,乖乖的等在筏子上。


    這一等就等了將近刻把鍾,洛不勤再出水的時候臉色卻沒有剛才那麽好了。


    郝東一下子就擔心起來:“不行嗎?”


    洛不勤兩手一撐上了筏子,這才搖頭:“不是,底下有通道。雖然很窄,但還是可以鑽過去的。隻是那通道有點長,得遊五分鍾開外才能接觸到陸地,你覺得以你現在的身體,能憋得住這口氣嗎?”


    五分鍾是個相當微妙的時間,肺活量好身體基礎跟的上的,在這裏水不算很深的情況下肯定能過得去,潛水運動員的標準差不多就是這麽久。


    可對於普通人來說,一兩分鍾絕對就已經是極限了。


    如果還是原本的身體,郝東對自己還會多一些把握,可一想到如今這身體的情況之糟糕,他也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隻是不走這條路的話,眼下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當然他們可以返迴出去,另外選一條通道,然後再看有沒有辦法繞迴來。或者就幹脆從剛才戚絕離開的那條通道直接先迴地麵,再從地麵趕過去。


    但無論那種方法必然都是費時費力,而浪費時間恰恰是郝東這時候最不希望的事情。


    糾結了一會兒,他最終還是維持了初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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