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花鞋,那是女人才會用的東西,不對,這現在也沒人用了!


    除了電視電影裏麵能見到,現代誰會穿這玩意兒。


    惡作劇?


    可我鎖了門!


    繡花鞋很小巧,感覺我一個手掌都能包裹進去,這是多小的腳才能穿進去?恐怕是給嬰孩穿的,可又很奢華,上麵穿插的似乎是金線銀線。繡出了我看不懂的圖案。


    我立馬把腳縮了迴去,僵在床上不敢動。也不敢在探頭去看,生怕頭一低看到的就不僅僅是一雙繡花鞋了。


    周圍靜悄悄的,隻能聽到我的喘氣聲。腦子已經亂成了一團,全身都冒著冷汗,別這是看我過了兩天安生日子就開始不痛快了。


    我想到許老三給我打過的一通電話。摸著手機想要迴撥過去。沒等撥通,我不敢動了。


    屋子裏隻有我一個人吧。


    應該就是隻有我一個人。


    為什麽我聽到了兩個人的唿吸聲!


    一聲深,一聲淺。


    深的那聲是我的,淺的這聲是誰的?我屋子裏有人!


    我靜靜的放緩了唿吸聲,淺聲愈加清晰,那聲音是從我背後?還是床下麵傳來的?我聽不出來,可我屋子裏有人!是繡花鞋的主人?還是張朔說跟在我身邊的髒東西?


    不是還沒有到七天,說好的七天之內是安全的……在怎麽想我也想不到結果。


    我咽了幾口唾沫,壯著膽子想迴頭,發出聲音的那人好像發現了我的舉動,“噠噠噠”,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我也不陌生。


    快速的撥到許老三的電話,“嘟”的一聲,我手好像被什麽燙到,條件反射的把手機扔到一邊,屏幕忽閃了幾下陷入黑暗。


    “喀嚓”。碎裂的聲音。


    我的手機被什麽踩碎了。還是當著我的麵。明明我看不到麵前有什麽東西,可完好的手機屏就突然的碎了。


    “高大爺,這個時候您能不能醒醒,幫個忙?”


    我覺得自己要應付不來了。在內心問高海,卻沒有得到迴音。手機沒了,我聯係不到任何人。


    “噠噠噠。”


    “噠噠噠。”


    這是兩個聲音的交錯。該不會不止一個……在我前麵有一個,在我後麵有一個。又或者床下麵還有一個。


    “你,你們是誰?”我逼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口問道。


    捫心自問我沒殺過人,沒害過人,除了必要時候的自保,甚至可以說多數時候我都是被虐的那位。找誰不好總是找上我。


    這次唿吸聲加重了,隱隱透著股興奮跟緊張。


    “噠噠噠。”腳步聲也急促了不少,更像是在原地打轉,我看到掉落手機那塊區域的地麵有些顫抖。


    這下可以確定是有兩個髒東西在我周圍。因為我隻聽到了兩個的聲音。


    熊哥曾經跟我說我的耳朵比常人要靈敏不少,他說的常人,不是指普通人,而是這個行當裏麵的常人。指的是我經常會聽到一些別人聽不到的聲音。


    “你們有事求我?還是要害我?”我又問,這次我拔出了鬼刀擋在胸.前。


    鬼刀一露身,屋內的空氣流動開始有所改變,我快速的破空隨意劃兩下,什麽異常情況都沒有,看來它們都跟我還有一段距離。


    我心裏隱隱有個猜測,該不會今天晚上的兩個髒東西,不是一撥的?隻不過剛好趕在一起,所以也有個互相牽製的作用?


    於是我壯著膽子往床下看了看。


    紅彤彤的繡花鞋,還在。


    這雙鞋是屬於誰的東西?怎麽會在放在我這裏,是想要讓我穿,如果我穿了會有什麽後果……可我還沒想明白,有股涼風幾乎是擦著我過去了。


    從身後來的涼風。


    臨睡前我記得自己看過了天氣預報,晚上到明天上午都是陰天,月光被一大塊烏雲給遮住,明明沒有光透進來,也不應該有影子,可我看到了地上的一團黑。


    那團黑讓我瞬間想起自己曾經在哪裏見過。水墨邊緣會暈染開的感覺,陸雪琪,郭壯他們的影子都是這樣。


    整個屋子都是暗的,但有個特別濃重的黑團可以從地麵看到它們糾纏在一起。


    畫麵的衝擊可以想象。


    我也不敢下床跑,明明繡花鞋隻不過是靜靜的擺在地麵上,可我總有種感覺,隻有我想落地,就一定會穿上這雙繡花鞋。


    看著那兩團黑影纏在一起很久,沒有手機我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長時間,不敢睡覺隻能強撐,終於看到兩團黑影分開了。然後左邊那個四散開來,再也沒組合到一起,地麵上就隻剩下一團黑影了。


    我才知道剛剛兩團黑影是在打架,剩下的那個,贏了?贏了是可以對我做什麽?握緊了手中的刀,看著地麵的黑影正在逐漸朝我靠近。


    先發製人!我抄著鬼刀刺了過去。


    我能感覺自己確實刺中了什麽,可隻有一下,我手臂就一麻,鬼刀落在了地上,被那團黑影吞噬包裹了進去,接著我感覺自己的脖子被死死的卡住了,幾乎無法唿吸。


    肺裏麵的唿吸在快速的減少,可無論我怎麽動,觸碰到的都隻有空氣般的感覺,根本沒有實力,可掐住我的確確實實又是一隻人手。


    我感覺自己差不多快窒息的時候,我聽到了笑聲,很短的笑聲,也就笑了一下,掐住我的是個男人。也就是聽到這個笑聲,那隻手鬆開了我。


    喘了兩口氣,頓時我感覺自己被吊了起來,有種很強烈的懸空感覺,也就是這種懸空感覺,喚醒了我腦子裏徹底忘幹淨埋在心裏深處的事情。


    在我去深山之前,車裏守夜,我也遇到過這種莫名其妙就被懸空了,可當初的是在警告我,現在要殺了我?是不是同一個我也無法確定。


    如果這就是張朔說的一直跟著我的髒東西,可能也不可能。我很想開口問問,可張口發音就無法忽略脖子上的劇痛跟收緊。


    我腳踩不到地麵,用眼睛能看到就隻有天花板,我手摸到了脖子那塊,摸索出勒住我的是根繩子,這麽說我是被怪在了天花板上?


    上吊?


    這種時候我反而冷靜下來,變得沒有那麽害怕了。


    剛開始叫了好幾聲高海他都沒有迴音我就明白恐怕這次的事情一定是要讓我自己來解決了。隻是全身上下唯一能當作武器的鬼刀也沒了。


    必須要想個辦法,現在我看不到地麵上的黑影子,無法知道髒東西的位置,我絕對不可能放任自己吊死,這樣豈不是等警察上門,也會判定為自殺?


    自殺?!


    男寢宿舍的六名跳樓自殺的大一新生!


    這個念頭也就在我腦海裏一晃,來不及細想,我已經感受到臨近徹底窒息的滋味,我真的感覺自己要被吊死的時候,突然我聽到外麵傳來兩聲砰砰的悶響。


    來人了!


    我還聽到了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我扯著嗓子喊了一聲,盡管那聲動靜也很小。喊完之後我徹底沒什麽力氣了,視線都開始模糊,那聲砰砰的敲門聲陡然增大。


    “砰。”失重掉落的感覺。


    我直接摔在了地麵上,幸虧屋子不高。但也顧不上疼痛,拚命的大口唿吸,好一會兒腦子裏缺氧的感覺才緩過來,同時門也被踹開了,隻看到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走了進來。


    長的是標準的北方身材,估計有個一米九,一張口就是東北大碴子味兒。


    “小兄弟,幹啥呢,敲門你都不開。”他手也挺有勁,直接就把我抓了進來,打量我。


    “你是誰?”我咳嗽了兩聲問他。我隱約記得這人好像也是住在這大院裏麵的人,之前死人的時候打過一迴照麵,大晚上的來找我……不得不讓我謹慎。


    他像是沒琢磨出來我看他不對勁,讓我坐床上,自己點了根煙,“我好好睡著覺呢,跟你合租的那人打電話找我過來看看你,大晚上可真折騰,我敲門你怎麽不應聲,害我以為你真出啥事了。”


    合租的人?是許老三吧。


    八成他又給我打了電話發現手機關機,覺出不對勁,不然今晚上我可能還真熬不過去。


    “真是麻煩了,我睡眠質量不太好,你怎麽會有跟我合租那人的電話的?”以防萬一我還是多問了一句。同時視線朝下,我看了看床邊,繡花鞋已經不見了,變成了我那雙塑料拖鞋。


    可腳底仿佛還記得那種滑膩的觸感。我猛地打了個哆嗦。


    他搓了搓臉,幾口抽完一根煙,“我是這裏的房東,登記的時候有資料,你……地上什麽玩意兒。”突然他一彎腰從地上拿了個什麽東西比劃。


    我定睛一看,鬼刀!不是掉在床邊了,怎麽會又到門口那邊。


    “這刀你的?有年頭了,還挺有份兒,就是鏽了點。”房東放在手裏麵托了托,又拿到眼前看了看才給我。


    鏽了點?這話說的還真是客氣了。這張口說瞎話的功夫也是厲害,哪是鏽了點,除了刀柄壓根就看不出還有什麽完好的地方。


    我尷尬的笑了兩聲,看房東又抽了一根煙,屋子裏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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