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林建先前也是熱心幫我找房子,可能是我太情緒化了,把所有的問題都歸結在林建的身上。


    “來來,我說一句公道話,林建他沒有事先說明,還把兇宅介紹給你是他的不對,但話說迴來他也不是故意的,你也因此得到了一座廉價的房子,既然現在錢已經拿不迴來了,那就隻能請個大師把房子裏的魂請出去,這不就是一件兩全其美的事情嗎?”


    財哥對著我們兩個說道,他話音剛落大富就表示不同意了。


    “話雖然是這麽說,可你也不是不知道,這房子是真兇啊,上個星期我們去收屍的時候,你們也都看見了吧,那個女孩子的慘死的樣子。”


    他們口口聲聲都說上個星期的事情,可是上個星期究竟發生了什麽我還真的不知道,隻是在大富說完之後原本還在討論的另外兩個人都沉默了。


    這樣的沉默讓我多少覺得有點恐慌,我便問道:“到底是怎麽一迴事,你們誰能說清楚。”


    財哥和大富都看向林建,林建低頭抽了一口煙說道:“上個星期的昨天吧,說起來昨天好像還是那個姑娘的頭七……”


    據林建說,七天之前的淩晨一點的時候,他們三個都接到陳叔的電話,說是喪葬一條街後邊的老樓裏出人命了。


    出租房裏有一個女人死在裏頭了,警察已經趕過去了,派他們三個過去幫忙把屍體給收了。


    雖然是大半夜接到這種任務心中多少有點忌諱,但為了錢也得上啊。


    這趟活比較簡單,隻要到了現場等法醫警察處理完了之後,撤離警戒線之後把屍體扛出來,送到殯儀館就可以了。


    喪葬公司很多任務都是警局分配的,這層關係還是要打好,這樣公司才能接到更多的活,而且這種活第一輕鬆第二錢還不少,後續如果和家屬還有合作,那就是另外的生意了。


    當天晚上他們三個接到陳叔的電話之後很快就到了出租屋的樓下,隻見樓底下拉著警戒線,警車都打著閃,警察正在忙著取證。


    財哥他們跟警局的人多少都是老熟人了,其中一個小警員便跟財哥打了個招唿。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財哥便問了一句樓上什麽情況,死的什麽人。


    小警員一臉的鄙夷說道:“我也沒上去,隻是聽他們說死了一個妓女,看樣子應該是被嫖客搶劫強奸了,挺慘的。”


    和警察接觸多了,財哥多少也有點偵查的意識,抬頭就看了一眼頭頂說道:“呦這麽晚了,路上也沒什麽行人,這一片也都沒有攝像頭,你們的辦案工作可有點難度。”


    “誰說不是呢,妓女的案件最難查了,上過她的人那麽多,誰知道是哪個?”林建當時嘴賤就說了這一句。


    小警員還有點迷信的囑咐了林建一句:“在兇案現場可別胡說,有些事情說不準的。”


    等警察都取證完畢之後,三個人這才上了樓,那一片老樓衛生環境比較,周圍都堆放這紙箱子,林建在門口就有很重的發黴的味道。


    同時在門口站著的還有另外一個女人,緊皺的眉頭一手捂著鼻子,一邊往屋子裏瞥去,手上還拿著鑰匙。


    不用說這人應該是幫警察把門打開的房東,女人嘴裏不停的碎碎念叨著。


    林建耳朵尖就聽見了,因為去很多現場收過屍,林建知道像這種出租屋房東最怕的就是裏頭出事了,死了人之後就成了兇宅,哪裏還有人敢租,一旦時間長了房子就要荒廢了。


    以前林建就幫人賣過出租屋,知道這其中的利潤不小,便跟房東閑聊起來了。


    房東一聽林建有辦法幫忙把房子脫手,自然也跟他們三個說的有聲有色。


    進到屋裏邊是典型的妓女工作場所,粉紅色的彩燈懸掛在屋裏,整個房間內五顏六色,濃烈的香水味蓋過了其他的味道。


    一個警察向我們指引了方向,說是在臥室的床上。


    林建年輕氣盛是出了名的不信邪,第一個走向臥室,抬頭往裏頭看,大紅色的壁燈照在床上的屍體。


    死者身上不著寸縷,背部朝上趴在床上的,雙手雙腳都被人用繩子捆上了,頭上被人套上了袋子,窒息死亡的。


    床上是大紅色的床單,床單上躺著一具全裸的女人,那畫麵想想就很香豔,要不是這女人已經死了,林建還真的可能沒有把持住自己。


    房間內所有的抽屜和櫃子全都被翻了出來,亂七八糟的,顯然就是搶劫的現場。


    大富插話說當時房間內開了空調,而且還是最低溫度的,他們一進房間的時候就感覺就跟進冰窖是一樣的,去過了不少的兇案現場,可第一次有這種起雞皮疙瘩的感覺,渾身都覺得不適應。


    警察同誌交代了注意事項之後就出去了,估計也嫌裏邊晦氣不願意多待。


    之後財哥他們就開始動手將屍體身上的繩子解開。


    屍體已經死了一段時間,再到警察拍照取證已經很長一段時間過去了,早就形成屍僵了。


    即使財哥他們把屍體上的繩子解開,屍體還是保持著被綁著的姿勢,隻能強行將屍體裝進裹屍袋中。


    屍體頭上的塑料袋並沒有取下來,他們當時達成一致的共識,誰都不想去做這個事情。


    因為屍體本身是意外慘死,生前又算是命苦的女人,怨氣肯定要比一般的屍體重。


    當他們將裹屍袋抬上車放好了之後,就往殯儀館的方向送。


    可沒曾想到了殯儀館之後卻發生了一件奇異的事情,裹屍袋的拉鏈居然打開了,露出女屍裹著塑料袋的頭。


    他們三個當時心都為之一驚,但誰也沒敢多說一句,扛起裹屍袋就往殯儀館的停屍間送。


    事後他們自己安慰自己,說裹屍袋的拉鏈被打開,可能是把屍體放進裹屍袋的時候已經形成屍僵,在運送的途中屍體軟化,軟化的屍體將裹屍袋的拉鏈撐開了。


    這個說法誰也不想去反駁,大家以後都還想這行混,也不想因為在這個事情膈應自己,但誰也無法真正的用這個借口說服自己。


    之後當然也就不了了之,誰也不會閑著無聊去驗證,那具女屍把裹屍袋撐開是到底是不是因為屍僵,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將屍體送到殯儀館之後哥三個誰都沒有直接迴家,而是去找了一家大排檔,三個人喝了一頓酒就會公司睡了。


    之後那幾天也都沒有發生其他的事情,漸漸的大家便把女屍的事情拋到腦後去了。


    我到來了之後因為年紀跟林建相仿,有什麽事情或者不懂的地方我都跟他有商有量的,所以在租房子這個事情上我首先問了他的意見。


    他當時一聽就覺得冥冥之中碰巧的事情,他覺得兇宅租給男人住正好,陽氣重即使有事也能鎮得住。


    於是林建便把目光瞄上我了,之後就發生了他帶我看房,和後邊的事情了。


    原本我隻是聽說是兇宅,現在知道真相之後我眼淚差點掉下來,這敢情不止是兇宅,幸好那張床我還沒來得及躺上去,這上邊不知道得有多髒。


    “這房子我不要了,林建你必須給我付全責,你說該怎麽辦吧,這已經不僅僅是兇宅的問題了。”我說道。


    林建把自己的手機猛的往茶幾上一拍說道。


    “這個王姐我也隻是跟她有兩麵之緣而已,連她全名叫什麽我都不知道,真不騙你,那兩千塊錢也是她拿現金給我的,我們就隻有兩次通話記錄,你不信可以看。”


    還真別說,我拿過林建的手機翻了翻上邊隻有一個叫王姐的聯係電話。


    這個王姐還真的跟我們玩消失了。


    林建從口袋裏掏出兩千塊錢,推到我麵前說道。


    “這次算我對不住你,這反正一年的錢都交了,兩千塊錢,你拿來把家具翻新一下,我幫你請個大師,到家裏淨淨土就應該沒事了。”


    大富和財哥都接連點頭說這個方法可行,隻好事情處理好了,對我來說得了這個房子也不虧。


    “那行,隻要房子的問題能解決,看在大富和財哥的麵子上,這件事情就這麽算了。”


    雖然林建沒有陳叔的人脈廣,但這方麵的人多多少少也認識一些,當天下午還真的幫我聯係上附近的一家寺廟,找來了一個看似正兒八經的和尚。


    晚上下班的時候,我們兩個帶著和尚就往兇宅去。


    我當時一看這和尚心裏就開始打鼓,讓這個和尚去兇宅,那還不如我自己拿把桃木劍筆劃筆劃算了。


    起碼我還有半桶水,看眼前這個和尚的樣子,我估摸著可能就是個騙錢的毛頭和尚,估計連半桶水都沒有。


    身上除了帶了一串佛珠之外什麽多餘的法器都沒有,我心說就算要騙錢,也得照著法海的樣子拿個金缽吧。


    我把林建拉到一邊小聲問道。


    “嘴上無毛辦事不牢,你看你找的這個和尚,撐死了也就才十二歲吧,你不是說找高僧嗎,你找個小孩來送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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