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狼狽的跑出了大樓,身上一分錢都沒有,隻穿著一件褲衩,發了瘋一樣的在路上跑著。


    此時我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能離這裏多遠就跑多遠,就想著要趕緊看見人就行了,人越多越好。


    可我剛下樓的時候,樓道昏暗沒看清楚前麵是個什麽東西,一拐角就迎麵和一個紙紮人撞上了。


    紙紮人臉上畫著大紅大綠的妝,輕飄飄的被我壓倒在地上,那一瞬間我還當自己是撞上鬼了,媽呀一聲趕緊站起身來,就開始往大路上跑。


    當我跑到最熱鬧的大街上時候,看見身邊來來往往的人,這下我的心才平靜下來。


    隻不過他們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傻子一樣,有的甚至還特地離著遠遠的走,眼神中滿滿的鄙夷。


    不用看我現在這個樣子,跟流浪漢也沒什麽兩樣,我隨便找了一條長椅上坐了下來。


    掏出手機來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聯係王姐,沒想到王姐的手機是關機狀態,一連打了幾通都是一樣。


    我隻好給林建,這兩人就好像是說好了一樣,也是關機狀態。


    此時我細細想起今天租房前後發生的事情,突然感覺不太對,王姐的態度不太對,還有她臨走前的那一抹竊笑。


    難懂說著裏頭會有什麽貓膩。


    聯係不上這兩個人,我隻好先聯係錢明了,錢明在市裏跑專車,接到我的電話立刻就往我這裏趕過來。


    看見我的時候錢明都驚呆了,一臉想笑又不能笑的樣子看著我說道:“你大晚上的這麽奔放,穿著褲衩就出來了,也不怕影響市容。”


    “你就別給我開玩笑了,鬼知道我都經曆了些什麽。”我拉開車門就趕緊先上了車。


    我將自己的後背轉向錢明問道:“你看看我的後背有什麽。”


    錢明往我的後背狠狠的拍了一掌說道:“褶子和痦子還能有什麽,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有點不相信,特地對著鏡子照了照,隻見頭上清清爽爽的就跟剛剛洗過一樣,也沒有剛才黏黏膩膩的東西,臉上也沒有之前血跡。


    身上似乎也都沒有任何的異常。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剛剛在出租房內洗澡的時候,那水龍頭居然流出帶血的水來了。”我一臉嚴肅的說道。


    錢明卻反而噗嗤笑出聲來說道:“你是不是想多了,水龍頭老化之後長時間沒用,流出來的鏽水也是血紅色的,你該不是有迫害妄想症狀吧。”


    我還真的有一點點被錢明給說服了,聽著是有點道理,但我一想到之前在玻璃上看見那個趴在我後背上的女人,還有在門口徘徊的瞬間我就反駁了錢明說道。


    “不對,我看見一雙紅色高跟鞋了,那個房子裏真的有鬼,不是我怎麽就這麽倒黴,這房子還是熟人介紹的,我直接打了一年的房租過去的。”


    在我詳細的跟錢明說了今天租房的大概情況之後,錢明立刻瞪大眼睛說道。


    “五十平?一個月才一千塊錢,怎麽可能有這麽低的,你不會是租到兇宅了吧。”


    “兇宅?什麽兇宅?”


    別說我心裏多少還真的有點打鼓,這事還真的說不準了。


    錢明的一句話讓我徹底肯定了我應該是租到兇宅了,他說像這樣的房子就算是不好的地段起碼兩千一個月,可我這硬生生低了市場價一半的價格,那就隻能是一個結果。


    主人急於脫手,所以盡量壓低價格。


    我又接著撥打了王姐的手機號碼,還是關機的狀態,難道房租那麽低,而且我已經把一年的房租全都交了。


    別說現在王姐不露麵了,就算她現在露麵,她在明知房子鬧鬼的情況下,還把房子租給我,那就更別想她會把一萬塊錢吐還給我了。


    “那我現在該怎麽辦,這房子我今晚是不敢迴去了。”


    錢明開車到網吧樓下,我倆就打算這麽在網吧裏對付一晚上就可以了。


    網吧人氣旺,看到這麽多人埋頭打遊戲,我感覺很是安心,就好像是迴到學校的時候和錢明一起翹課過來打遊戲一樣。


    在網吧就這麽胡混了一晚上,等到天亮的時候我才和錢明分道揚鑣,我迴了陳叔的殯葬公司。


    熬了一晚上沒睡,整個人氣都虛了。


    昏昏沉沉有氣無力的,躺在沙發上就打算睡一會。


    才剛閉上眼睛就聽見有人走近說話的聲音,聽聲音像是財哥和大富。


    “這孩子一來就躺下,待會別讓陳嬸看見了,否則又得叨叨了。”說話的是大富。


    大富說話的聲音不小,有可能是特意說給我聽,應該算是善意的提醒,聽到這話我立刻就醒了過來。


    財哥正在泡茶,見我醒了便放了杯茶在我麵前。


    “怎麽昨晚玩去了,來喝杯茶醒醒神。”


    我努力睜了睜眼睛,端起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財哥卻仔細的瞧了瞧我問道:“你昨晚幹什麽去了,怎麽這副鬼樣子?”


    說著財哥還特地給了我一個鏡子,我拿在手裏往臉上仔細照了照,昨天晚上還沒看得真切,現在一看還真的是一副鬼樣子。


    雙頰凹陷,麵無血色,兩隻眼睛裏布滿了血色,紅的快要滴出血來了,看著一副癌症晚期沒得救的一樣。


    我將手裏的鏡子翻了過來,敢情這還是一麵銅製的八卦鏡。


    把銅鏡還給財哥後,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找林建,我忙問道:“今天林建沒來嗎?”


    大富搖了搖頭說道:“還沒看見他人,也不知道上哪去了。”


    “這個癟犢子,我讓他幫我找一處離公司近的出租屋,他媽的居然給我找了處兇宅,幸好我昨天命大逃了出來,不然我還真不知道今天還有沒有命站在這裏了。”


    我氣憤的說道,財哥和大富聽完對視了一眼說道。


    “是不是就在喪葬街後邊那套房子。”


    我木訥的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可是你倆怎麽知道的。”


    緊接著他倆都是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財哥接著泡他手裏的茶,大富才跟我說道。


    “我知道你租的是哪套房子,那房子就上個星期我們才剛剛去那收過屍,房東是個女的生怕房子租不出去,就讓我們幫忙給找找租客,沒想到你卻當了這個冤大頭。”


    “所以你一說是林建介紹的,還是一套兇宅我們一猜準是那裏。”財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問我道:“你付了多少房租,要不然就算了,當打水漂沒了就沒了。”


    一萬塊錢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是不多,可是我一想到這是別人聯手坑我的,我打心裏就來氣。


    正說著話,林建從外邊玩著手機踱著步就進來了,一步三搖的樣子還甚至心安理得。


    我放下茶杯上去抓起林建的衣服領子就罵道:“你個狗崽子,你介紹我住那套兇宅是什麽意思?”


    “不是,什麽兇宅?”林建一臉吃驚的看著我,隨後看見邊上還有大富和財哥估計也知道自己瞞不下去便直接就承認了。


    “少謙兄弟,你先放手消消氣,聽我說。”


    “有什麽好說的,你和那個姓王的女人商量好坑我的吧,你從中究竟賺了多少錢。”我脾氣一上來也管不了那麽許多了,直接就開罵了。


    林建一邊狗腿一樣的安撫我,一邊從兜裏掏出煙來,又是給我遞煙又是給我點火的,一臉的諂媚。


    “你先聽我說,我介紹兇宅給你,不也是為你省錢不是,你看那裏的地段,房子的環境,還有裏邊的家具都一應俱全,要是在別的地方,沒個三千能拿的下來嗎,你看我給你省了兩萬,這不是為你好嗎。”


    林建一邊說著一邊看我的臉色,語氣平緩的說道。


    “再說了那房子不就是死過人,現在死過人的房子可多了,照樣不都住的好好的。”


    要不是經曆昨晚的事情,說不定我還真的能被林建的這一番話給說服了,可我一想起昨晚我那個慘狀,哪能就這麽消氣了,一手掐著林建的脖子罵道。


    “行啊,你有種今晚去裏邊住看看,我看你明天還能不能好好的出來。”


    看我們兩個這是要掐起來的氣勢,財哥趕緊上來勸道。


    “別別別動手,有什麽話好好說,事情都是可以解決的。”


    林建咳了兩聲,脖子上一圈全是我掐的手印,林建憋著氣說道。


    “你至於嗎,昨天王姐也就給我兩千塊錢的中介費,大不了我把這兩千還給你,剩下的你找王姐要去啊。”


    “我上哪找王姐去啊,一切都是你跟她聯係的,我連她的電話都打不通。”我將手機的通話記錄調出來給林建看。


    林建這下心也慌了,拿起手機來趕緊就先撥打對方的電話過去,看他那樣子應該也是沒有打通。


    “不是,兄弟我可真的不是故意要坑你的,以前我也幫人租賣過兇宅,都沒出過事,出手這套房子的時候,王姐跟我保證過的,那房子已經請人做過法,也給死人超度過的,我沒想到會出你這個事情。”


    我看林建說話的這個樣子,看著好像也不是故意要坑我的,他還真有可能是輕信了王姐的話,以為沒什麽問題,才把房子介紹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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