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窕看著薑聰,有些緊張。


    蔡闌來薑舍飯莊吃【魚羊炙】,是為了拍攝他的新美食節目。


    自從薑福晟過世之後,姚窕就接替了他,擔任了薑舍飯莊後廚的掌勺。


    平時店裏的大大小小事項,也都是她來負責打理的。


    薑福晟在世的時候,也有不少電視台和媒體想要來采訪,但卻都被他謝絕了。


    可姚窕卻認為,薑舍飯莊的水平值得更高的知名度,宣傳宣傳也沒什麽不好。


    薑福晟過世之後,姚窕接手飯莊,忙得不可開交,直到最近一年才慢慢開始順了起來。


    剛好蔡闌登門拍攝節目,她很想利用這波機會,宣傳一下薑舍飯莊。


    可蔡闌點名要吃的【魚羊炙】,她卻怎麽也做不出讓蔡闌滿意的味道來。


    無奈之下,她隻能聯係了薑聰,想要問問這道菜究竟有什麽門道。


    薑聰則告訴她,這道菜的確有些門道,如果蔡闌想吃,就讓他親自來西域咖師。


    姚窕沒辦法,隻能大老遠的把蔡闌帶到了這裏。


    人已經過來了,如果薑聰這邊出什麽岔子,那玩笑可就開大了。


    看著她緊張的樣子,薑聰笑了笑,淡然開口:“師姐,你放心,這個【魚羊炙】我能做。”


    “你做?”


    姚窕像是沒聽清,確認似的反問了句,見他不像是開玩笑,才無奈歎息:“小聰,你別胡鬧了,你從小到大就身子弱,胃口淺,聞到油煙就頭暈,見火就緊張,你什麽時候會做菜了?”


    “人是會變的。”


    薑聰平靜的看著她:“你有多久沒見我了?”


    姚窕愣了下,才下意識的算了算時間,不由吃了一驚:“已經四年了啊!”


    自從薑福晟過世之後,薑聰就直接退了學,背起包離開了津門。


    除了偶爾的電話,他就沒再迴過津門,姚窕也沒再見過他,隻知道他在全國各地轉悠。


    “你這幾年在外麵,是找人學廚藝去了?”


    姚窕疑惑的瞅著他。


    “那倒不是。”


    薑聰搖了搖頭。


    他雖然學了廚藝,倒不是在外麵跟人學的。


    “那你怎麽做?”


    姚窕無奈的歎了口氣:“就算你學,四年又能學到什麽呢?頂多學點基本功。


    況且你這東奔西走的,也不像個安心學廚的樣兒,你就別耽誤功夫了,趕緊給我說說【魚羊炙】怎麽做吧!”


    薑聰沒有迴答,隻是雙眼微微渙散,像是失了神。


    此刻,他的腦海中,一座古樸的祭壇緩緩浮現。


    古樸蒼涼的祭壇上,雕刻著大大小小的銘文。


    薑聰查過,那都是最古老的甲骨文,很多到現在都沒破譯出來。


    隻有兩個甲骨文薑聰查到了意思,分別是“犧”和“牲”。


    四年前,爺爺過世後不久,他的夢境中就突然出現了這座祭壇。


    經過研究後他才發現,這座祭壇可以通過獻祭各色美食,來召喚曆史上的曆代名廚,並且獲取他們的廚藝傳承。


    這四年裏,他就是在各地遊曆,通過獻祭各地特色經典美食,來獲得祭壇中的廚藝傳承。


    而西域就是他遊曆旅途中的最後一站。


    見他出神,姚窕眉梢一挑,嘖了聲:“你聽到了沒啊?你該不會真說著玩的吧?你可別嚇我!”


    “沒有。”


    薑聰迴過了神,看了眼不遠處背著手,興致勃勃打量著艾力紮提烤肉的蔡闌,淡淡一笑:“這【魚羊炙】的做法,靠說是說不明白的,我給你做一次,你就知道了。


    放心,肯定能讓蔡老先生滿意。”


    說完,他就邁步向著蔡闌走去了。


    “誒?你還真要自己做啊?”


    姚窕急了。


    但見他頭也不迴,姚窕也隻能焦急的“哎”了聲,邁步跟了上去。


    “蔡生,【魚羊炙】我會做,我們先去挑羊吧!”


    薑聰來到了蔡闌身旁,笑著抬手邀請。


    “好。”


    蔡闌正在看著在烤爐上散發著陣陣煙火氣的羊肉串,嘖嘖讚歎:“還是西域省的羊肉烤起來香啊!我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烤爐後方,艾力紮提看到薑聰過來,衝蔡闌抬了抬下巴:“阿達西,這是你爺爺嗎?”


    “不是,別瞎說。”


    薑聰笑著解釋:“這是大明星,你找他合張影,掛在牆上,可以給你打廣告的。”


    艾力紮提聽了哈哈笑了聲,卻擺了擺手:“明星打廣告沒有用,你在我這多烤幾次肉嘛!就是最好的廣告!”


    “……”


    薑聰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忙著吧!”


    這家夥沒法教,送上門的流量都不要。


    說著,他就給蔡闌指著大門的方向,示意:“咱們從那裏進。”


    見他和艾力紮提有說有笑,蔡闌饒有興趣的問:“你在這裏是大明星啊?他們好像都認識你。”


    “我經常來這裏買肉。”


    薑聰說著,看到跟過來的姚窕,就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往前一帶:“先走再說。”


    姚窕本想開口說些什麽,但被薑聰拉住手腕後,她就胳膊一僵,跟著就忘了開口了。


    薑聰隻是拉了一把,就鬆開了手。


    但姚窕卻一聲不吭的跟在了他身旁,嘴角還多了一絲藏不住的笑意。


    馮陽將他們的動作看在了眼裏,卻沒有在意。


    他此行是想要見識一下讓蔡闌心心念念二十年的【魚羊炙】,到底是怎樣的一道菜。


    其他的事,他一概不關心。


    很快,四人就來到了巴紮門口。


    粗糙的鋁合金支架上,掛著幾個紅色的大字。


    【咖師市牛羊大巴紮】


    走到這裏之後,牲畜市場獨有的氣息就愈發濃鬱了。


    新鮮牛羊糞的氣味一陣一陣飄來,牛羊駱駝身上的“體香”也縈繞在口鼻之間,讓姚窕下意識的屏住了唿吸。


    蔡闌也揉了揉鼻子,像是被這生猛的氣息震懾住了。


    不過很快他就忍不住感歎:“就是這樣原生態的地方,才能有最原始野味的食材。”


    麵對撲麵而來的氣息,薑聰麵色如常,仿佛早已習慣了。


    而他的身影一出現在大巴紮的門口,就瞬間引起了裏麵牛羊販子的注意。


    “薑聰阿達西!”


    “亞克西木賽孜!”


    販子們紛紛上前來,和薑聰握手,打著招唿,很是熱情,沒一會兒就在薑聰周圍圍成了圈。


    看著薑聰麵帶微笑,和他們逐一握手,打著招唿的樣子,蔡闌看得好奇:“小薑在這裏很有影響力嘛!這些人都認識他。”


    “好像是的…”


    姚窕看著被包圍在人群中的薑聰,表情有些複雜。


    她一直以為,薑聰在外麵“流浪”是為了緩解對爺爺的思念,還擔心他吃不飽穿不暖,被人欺負。


    但看起來,薑聰在這裏還混得挺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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