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燕北之手,好過落入他人之手,隻不過燕北心性難測,之前困於落園,還算安分,如今立北早已安穩,她野心驟起,又遇能人,所以我叫你好言安撫。”


    祁歸來眉頭緊皺,“她這是與我隔心了。”


    無爭冷笑,“難道你想讓她忘本麽?”


    祁歸來長嘆一口氣,沒了言語。


    “如今肆城已然亂成一鍋粥,你明日上朝打算怎麽辦?”


    “肆城,言城,柳都,既然是我掌管沙洲,必然由我出麵,言城陶族大族長高壽,邀我前去一同賀壽,柳都俞族聯姻雲族,母後又讓我代為恭賀,肆城如今又出了這事,所以,這三城,我便一併去了吧。”


    “要我陪同麽?”


    “最好。”


    “帶著你家燕北。”


    “為何?”


    “為何?”無爭笑道,“拴在身邊總比放出去強。”


    祁歸來哼了一聲,就要迴櫨塢,無爭喊道,“好言安撫,莫要露了。”


    “知道了。”祁歸來冷哼。


    ☆、出走三城


    “殿下今日有心事?”燕北看著眉頭緊鎖,坐在榻上出神的祁歸來。


    “哦,也沒什麽,肆城出了點事。”祁歸來冷靜的看向燕北。


    燕北微微一笑,“肆城能出什麽事,何大族長戴罪在家,能出什麽事。”


    “我沒說是何大族長的事,你怎麽知道是他的事?”


    燕北身子一僵,又笑道,“肆城麽,除了何耀卓兩兄弟,還能有什麽事。”


    “何耀卓與何耀越被人毒死了,何其方被人吊死在林場,百奴樓被燒,成百上千個野奴逃跑,肆城如今已經亂成一鍋粥。”


    “哦?”燕北冷笑,“這可真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出手的人,既不是野奴,也非孤舟,更不是行雲沙葉,倒像是鬼魅。”


    “看不慣何耀卓與何耀越的人大有人在,有人替天行道罷了。”


    “替天行道?如今肆城大亂,何族上下人心惶惶,我不日就要動身前去安撫,還要防著他人趁亂作惡,這是哪門子的替天行道?”祁歸來怒而起身,“朝中還有事,我先走了。”說罷,拂袖而去。


    燕北渾身僵硬,呆在原地。


    第二日清晨,燕北偷偷騎馬到了緞街,何記布緞莊裏出來一個與燕北年紀相仿的小子,鞠躬道,“燕北姑娘。”


    燕北急沖沖的進了裏堂,那個小子趕忙關上了門,神色緊張,低首問,“出什麽事了,孤主?”


    “肆城一共五人,何府一人,何其方手下一人,剩下三人散落市井,你馬上放出消息,叫這五人趕緊出城躲避,沒我命令,不得迴城。”


    “是。”


    “另外,我可能已經暴露,布緞莊馬上關閉,你們出城暫避風頭,我走後放飛鴿,警告各城主線,沒我命令,不得擅動,全部蟄伏。”


    “是。”


    燕北說完,隨便拎了一匹布,飛身上馬,離開了何記布緞莊,轉而去了童苑,剛到童苑,便見無爭已在學堂,立北興奮的過去跟燕北打招唿,燕北一見無爭,頓時心虛,隻得佯裝鎮定,給無爭請安。


    無爭哼了一聲,隻說,“若蘭起來便說你不見了,我也不知道你上哪了,剛好有事來童苑,看來你又去何記布緞莊了?”


    燕北心裏咯噔一下,沒想到無爭連何記布緞莊都查得一清二楚。


    “是,這匹布是布緞莊答應贈給我的,我今兒早醒得早,怕擾了你們好夢,就自己走了。”


    “跟我迴落園吧,太子這幾日朝中有事,等忙過了這兩日,我們便要跟他啟程了。”


    “我們?”燕北一驚,“殿下昨日隻說他要去肆城,沒說,沒說我也一起去。”


    無爭一笑,“怎麽了,你不想去麽?不想迴肆城看看你師父?”


    “師父……”燕北心中一酸,自己自從肆城出來,已有時日未見師父,如今再迴肆城,必要再見才是。


    “走吧。”無爭一擺手,燕北騎馬跟著無爭迴了落園。


    一路之上,無爭有意與燕北保持距離,燕北心中忐忑。


    到了落園,無爭靜坐黃葉堂,讓燕北聽他一曲,燕北點頭,隻聽得無爭琴聲婉轉,時而犀利,時而柔媚,時而交錯,時而單調,可是心緒卻是靜如止水,沒有波瀾。一曲完了,燕北靜坐無言。


    “成大事者,必得心定,心定方成事,心不定,則萬事衰。這個道理,我以為你懂了。”


    燕北猛然想起何岡在自己去死場之前,也曾這樣叮囑過自己,如今無爭又說,到底什麽意思。


    “我沒有心不定。”


    “那你為何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嗯?”燕北假裝聽不懂無爭說什麽。


    無爭笑道,“罷了,歸來這幾日心煩,你少去招惹他,沒事,就在桃源待著吧。”


    “嗯。”燕北心中暗喜,自己巴不得現下離無爭與祁歸來遠些,免得露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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