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差不多啊?差一個也要出人命的。”


    祁歸來哼道,“我早就說要清理孤舟,你非說等,等吧,等出這事了,你說孤舟隻聽慕言的,結果呢,慕言還不是將計就計,將了我們一軍。”


    無爭皺了皺眉頭,“列必肯定是暴露了,慕言已經猜到了列必是臥底,所以虛晃我們一槍,為今之計,隻能先將列必送走,孤舟向來隱藏極深,這次你清了他們,保不齊還有其他枝子隱匿,重點還是脫籍的野奴。這次若不是燕北,你我已經命喪黃泉了。”


    “不過這次審了幾個人,好像是慕言下了令讓人接近燕北,說是落英有意拉燕北入孤舟。”


    “怎麽可能!”無爭說道,“若是燕北有意入孤舟,怎麽會捨命救你我。”


    “有意拉攏,就還沒有拉攏成。我猜燕北定是識得了那跳舞之人,所以才飛身來救。”


    祁歸來說完,無爭愣了一下,隨即臉色一變,“那便糟了,燕北還是野奴之身,對待朝廷宮中尚有戒心,此時若真有厲害之人進行遊說,難保燕北不作出什麽來。”


    “不如,就讓燕北入了落園,離開宮中是非之地,可好?”


    “我原本不想讓她這麽早就入落園,宮中爾虞我詐,多接觸些,也是好的,可是如今孤舟浮出水麵,也隻能這樣了。”無爭又看了看麵露詭色的祁歸來,“你是不是還存著什麽別的心?”


    祁歸來嗬嗬一笑,“是又如何?”


    “在落園兩夜,煮熟的鴨子都飛了,你還想?”無爭輕蔑。


    “要不說你這人,十分的無趣……”祁歸來撇了撇嘴。


    “行了,行了,少來,我倒是問你,落英有如此大的動作,你打算怎麽辦?”無爭怒上眉梢,看了一眼祁歸來。


    祁歸來也收起了笑臉,“年前那一趟折騰,白扯,他溜得快,我也沒想傷他,想著一起坐下嘮嘮嗑,結果人家不給麵子。”


    無爭哼笑,“他乃心懷天下之人,我早說了要防他,你非說扔根骨頭養著,你養吧,養肥了,人家反口就是一咬,要了你的命。”


    “他畢竟是……”


    “你念著同根的情意,他可不領情。”


    “這次重創孤舟,他也能消停一陣子吧,仁次這次也未能提前探知。”


    “慕言是什麽人,他接孤舟這幾年,哪次狐堡有人提前知會,不過這次抓了慕言,孤舟也再難翻身。”


    “漏網之魚肯定有,孤舟也肯定作了萬全的準備,這次不成功便成仁,殺了你我,大計好成,但你我不死,他們也就再難立足了。”


    “慕言從來不是輕舉妄動之人,為何這次如此孤注一擲?”


    “大概,是落英心急了吧。”


    “我們平白受了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你那中洲軍是不是也該拉開架子練練了?”


    祁歸來看無爭麵露厲色,故作害怕之狀,“無爭,你是要剷平言城狐堡?”


    無爭瞪了祁歸來一眼,“哪敢,不過就是讓你嚇嚇他,也好叫他知道你祁歸來不是好惹的。”


    祁歸來哼笑,“我若真遣了中洲軍去,說不定還得丟盔卸甲。”


    “什麽?”無爭不解。


    祁歸來說道,“如今墨九掌管野軍手符,他的本事,你也是知道的。”


    無爭一聽,嘆了口氣,“怎麽把他忘了。”


    “派中洲軍去嚇嚇落英也不是不可以,敲山震虎也能給我們騰點時間出來,隻是攘外必先安內,這五皇八平,總得想個妥帖的法子趕緊把人定下來。”


    “朝廷好說,這些年已經換的差不多了,族裏之事,複雜繁瑣,親王,承子大多貪圖享樂,對待野奴,並無憐憫之心。”


    “那倒是,不過……”祁歸來一笑,“誰家還沒個私生子了……”


    無爭聽完,大笑,“你也不能清一色的都換成私生子吧。”


    “何岡叫何壁帶話來了?”


    “嗯,說何四兒性情淳樸,親待野奴,不是大奸大惡之人。”


    祁歸來滿意道,“果然沒看錯。”


    “你打算先從何族開始?”


    “沒想好。”


    “朝選就快開始了,春三之後,你怎麽打算的?”


    “還能怎麽打算,選吧,正好琢磨琢磨人。”


    “行吧。”


    “前兒個逍與派人說,今年天擺春都尚宴與龍蛇穀節適逢逍與碩合節,禮軒與有意讓紮克曼也一起慶祝,商量著是來擺都還是去子南疆。”


    無爭臉色暗淡,“子南疆雖也地域寬廣,但此時還在冷冰時節,宮中不宜大操大辦。”


    “那成,那我就迴話定在擺都了。”


    “禮軒與可來?”


    “好像是不來。”


    “那就是禮律了?”


    “還有禮肆。”


    無爭聽完,點了點頭,隻說迴屋看燕北,便轉身離去。


    祁歸來出了桃源,一直無語,陶原忍不住,問道,“殿下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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