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此話一出幾人都目瞪口呆,聞太師的大名她們自然知道。隨即個個恍然大悟,難怪這麽快被判斬首,這人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吧,居然敢睡聞太師的外孫。

    小七一臉崇拜地看著她,豎起大拇指道:“漁姐,我服。”

    芙雅歎口氣:“你這又是何苦呢,為了這樣一個負心人,白白……”

    陰九漁一臉無所謂地聳聳肩說:“是啊,現在想想是挺不值的,可如果我當時不那麽做的話,我也會一輩子放不下,這麽一想又覺得沒什麽,試想,有多少人能像我一樣敢把自己瞧得上的男人給睡了呢,是不是?”

    “你傻子吧,嘁。”容婆子頓時罵道。

    蘭姐也一臉嘲笑,心道,之前還以為你挺能的,原來就是個傻子啊。

    隻有小七、芙雅和昭雪同情地看著她,還握了握她的手表示安慰。

    這麽一來,四人也變成了熟人,一天都在牢裏說說笑笑。

    卻白白急壞了顧衝和布常,去大理寺報案後,那邊竟然說事情發生在京畿地該歸擎天府管,拒不受理。兩人六神無主,幹脆去了刑部。苦苦哀求,刑部才把答應幫去問問。

    晚上,陰九漁無趣地躺在幹草思索對策,牢門打開,一名獄卒進來,眼睛落在了她身上。芙雅和昭雪立即同情地看向她。

    “睡著那個,起來吧。”獄卒喊道。

    陰九漁聞聲看向他,納悶地從幹草上坐起來說:“叫我嗎?什麽事兒?”

    獄卒上下打量她一番,陰鷙一笑說:“問這麽多幹什麽,去了不就知道了。”

    陰九漁發現他直往自己胸上看,頓感不妙,又看看旁邊芙雅和昭雪緊張的樣子,故意說:“我早上已經被判了刑,該交代的已經交代完了,該走的程序也走完了,而且這個時候府尹大人又不當值,還能有什麽事兒?你如果不說清楚我是不會去的。”

    獄卒一聽立即怒了,罵道:“反了你,一個死囚哪還有那麽多講究,讓爺快活一天就有你好日子過一天,不然,叫你活著比死還難受!”

    聽到這裏陰九漁哪裏還不明白果然被自己猜中了,難怪芙雅她們遲遲不被判刑,敢情是在這裏供獄卒免費消遣呢。難怪昨晚芙雅出去了一個多時辰才迴來,難怪昨晚會有人深夜給自己半個饅頭。

    想到這裏,陰九漁簡直火冒三丈,暗暗捏起拳頭打算殺人了。

    手腕被一把握住,昭雪起身說

    :“祿爺,她今日才被判了斬刑正是情緒最不好的時候,即便去服侍各位爺又哪能讓各位爺快活,不如今晚就由我去伺候幾位爺吧。”

    “昭雪你別去!”陰九漁立馬站起來怒視獄卒喝道。

    昭雪勉力對她笑笑,趕緊拉獄卒說:“祿爺快走吧,再晚怕是要換崗了。”

    男人捏捏昭雪的臉蛋笑道:“還是你有趣。”

    兩人說著一起走了。

    陰九漁握著拳頭站在原地,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這還是她來到天原界後第二次流淚,第一次是在被冷玄極的迷魂陣困在山中快要死去的時候,之後她就再也沒哭過,直到今天。

    原來這就是天極皇朝嗎?好,很好。

    陰九漁退迴幹草上坐下,深吸一口氣低著頭,她忽然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此時此刻,牢房裏的其他女人也沒有說話。麵對這最悲慘的遭遇,終於連容婆子和蘭姐這樣的人也說不出話了。

    坐在幹草上,陰九漁一直等著昭雪迴來。

    至少有兩個半小時後,昭雪才迴來,手裏拿著一點可憐的食物,努力讓自己走路的動作和表情自然的樣子。

    走到陰九漁旁邊坐下,打開手裏的油紙,露出兩個饅頭和三片鵝肉。

    “餓嗎?吃點吧。”她小聲說。

    陰九漁看向她,努力笑著拿起饅頭掰了一小塊說:“謝謝,我最喜歡吃饅頭了。”

    “這肉你也嚐嚐,我聽說是十裏飄香鵝買來的,那是我們擎天鼎有名的美味,可好吃了,不信你嚐嚐。”

    眼淚不斷往心裏流,陰九漁真覺得這饅頭這肉真是自己三世以來最難以下咽的一次

    “好,那我嚐嚐。”陰九漁假裝高興地拿了一塊。想讓她因此而高興,把那讓彼此都難堪的一頁趕緊翻過去。

    待陰九漁拿了一塊小的,昭雪又趕緊捧著獻給蘭姐。

    不過今晚蘭姐心情不好似的沒要,容婆子倒是巴不得自己都吃了,昭雪知道她的德行,隻給了她半個饅頭,就過來拉芙雅和小七分享。

    吃了這點夜宵後,昭雪也躺了下來,緊緊挨著芙雅睡,又招唿陰九漁也快睡了。

    陰九漁在她旁邊躺下,原本想握握她的手,卻最終還是放棄了,不想讓她因此而又想起剛剛經曆的惡夢。

    黑暗中,獄中沉寂無聲,甚至已經能聽見容婆子的鼾聲。陰九漁卻在黑暗中

    睜著眼睛。

    她想起在冥界的時候,小公子看到恐怖殘忍的冥界,敢冒冥界之大不韙要改變一切。而最終,他也犧牲在革新的道路上。

    如今這天極皇朝原來也如地獄一般黑暗,可是又有誰來革新來?令狐玨如果真是小公子轉世,難道這一世他的悲天憐憫要泯滅了?

    轉頭看看兩個依偎在一起的姑娘,在心裏說,對不起,我不是小公子救不了萬民,可她們我還是要救的。

    半夜,獄中突然“轟”一聲塌響,驚醒了熟睡的芙雅和昭雪,小七也揉著眼睛。

    陰九漁一把抓住她們的手說:“別怕別叫,跟我走吧。”

    三人使勁睜大眼睛朝牆麵看,才看見牆上竟然出現了一個大洞,夜風灌進來頓時冷嗖嗖的。

    “待在這裏也是死,一起逃吧。”陰九漁又說。

    “可是……”芙雅猶豫。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顧,二者皆可拋,快走吧。”陰九漁勸道,從來沒想過這首詩還派得上用場。

    “走。”昭雪說,起身第一個朝洞口走。

    小七趕忙跟在她身後,她個子小,一下子就鑽出去了。陰九漁又招唿芙雅跟上。至於蘭姐和容婆子,把她們打暈了,主要是她們實在太不靠譜,反正洞在這裏,到時候她們醒來要不要走就取決於她們自己了。

    或許是擎天府還從來沒發生過這樣的越獄事件,此時外麵空無一人,大家都在睡大覺。

    不過夜太黑,地形又不熟,一點也不好走。最怕的是驚動了狗。所幸陰九漁今日被提審的時候留意了一下地形,大概能猜出方向。帶著她們往圍牆的方向走。

    四個女孩在黑暗中手牽手向前,陰九漁帶著她們往更黑的地方走,因為越是沒有燈光越是證明接近圍牆。

    “汪汪汪!”前方突然有狗叫起來。

    “別怕!有我在!”陰九漁趕忙安撫她們,用腳在地上摸索,摸索了片刻碰到一個東西,俯身撿起來。

    憑耳朵判斷出狗的位置,猛然扔過去。

    黑暗中,狗“嗷”了一聲,忽然就沒叫了。動物的畏懼心最是強。

    不過這隻能起一時作用,所以陰九漁也慌忙探路帶著她們走。果然,沒一會兒狗又叫了起來。

    “快走。”陰九漁帶著她們加快腳步。

    在黑暗中又摸索了一陣,終於來到圍牆下。

    還沒等三人反應過來,陰九漁一拳打出,“轟隆”一聲,牆立即坍塌了一大塊。

    “走。”陰九漁忙道,趕緊又拉她們。

    走出來的瞬間,四人都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路上依舊黑漆漆的,但空氣卻似乎已經變得不一樣了,變得自由而新鮮。

    “漁姐,這片兒我熟,我給你們帶路保證不會碰上巡邏侍衛。”小七忙說。

    “行,那我們快走,盡快離開京畿地。”陰九漁說。

    於是又換小七在前麵帶路,四人牽著手,匆匆逃亡。

    在小七的帶路下,快天亮的時候,她們已經逃到了城北的一座破房子裏。小七介紹說這裏是她家,大家先將就落個腳吧。

    小七麻利地打來一盆水,讓她們趕緊洗洗睡一覺。

    “官府的人會找來嗎?”芙雅緊張地問。

    陰九漁看向小七:“提審你的時候你交代過這裏嗎?”

    小七撓頭:“我忘了。好像說過又好像沒說過。”

    陰九漁抱著手沉思,官府的人肯定是會找人的,但肯定是在天亮後,天沒亮之前他們都還沒上班。而且也不一定第一次就找小七這裏。

    忙安撫她們說:“天亮之前肯定是很安全的,我們先睡吧,睡一覺再想辦法。”

    此時三人都已經十分信服她,趕緊點頭,大家一起擠到床上,膽戰心驚地依偎在一起。陰九漁也趕緊閉上眼睛,睡一覺補充體力,腦子也更清醒些。

    “喔喔——”

    忽然一聲雞鳴,陰九漁頓時就睜開了眼睛。此時天已經亮了。

    看看三名還在熟睡中的女孩,陰九漁明白,即便是自己帶著她們逃亡也是遲早都要被抓住的。這擎天的地形太特殊了,隻有兩條道能離開,隻要官府設個關卡,早晚都會被抓住。

    所以,唯一能救大家的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自己更強大。

    今天就是武狀元比試的日子,如果自己能奪得武狀元頭銜,無論是給自己翻案還是幫她們,都要容易得多。

    這麽想著,陰九漁從床上坐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又把我寫哭了,我愛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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