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一黯然,竟然就過去了幾個小時,等陰九漁迴過神來時,雙腿都有點發酸了。可那大門口還是沒有那個人的身影進出。

    意識到這樣等下去可能不是辦法,陰九漁決定主動上去諮詢一下。

    走到府門口,陰九漁看看兩名府兵問:“請問貴府的令狐玨公子在嗎?我是他的朋友有事想見他。”

    府兵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納悶地說:“你是哪位,以前怎麽沒見過你?你找我們公子有什麽事?”

    陰九漁微怔,原來那紈絝還真沒說謊,真叫令狐玨,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他。那種紈絝子弟的話自然是不可全信。萬一他故意說一個不好惹的狠角色讓自己來碰壁,豈不是自投羅網。無奈又沒有照片讓他們確定一下。

    陰九漁正猶豫著,忽然府裏有個窈窕身影走出來。人還沒到門口就語氣不好地問道:“是哪位大小姐又為玨哥哥慕名而來了,如此真心雪瑤倒是要見上一見呢。”

    人走出來,是一名十五六歲的妙齡少女,衣著華美,穿戴打扮也很精致,個子小巧,小家碧玉的樣子。一雙月牙般好看的眼睛充滿敵意的看著陰九漁,一臉警惕和不歡迎。

    不過陰九漁倒覺得她挺可愛的,友好地看著她。

    兩人相互打量一番,妙齡少女忽然不屑地笑了笑,又開口說:“就是你找玨哥哥?”

    陰九漁點點頭:“是。我想見見令狐玨公子。”

    她一副裝老成的背著手笑著點點頭:“那行,那你能說說你是怎麽認識我玨哥哥,又找他有什麽事呢?”

    “這個我不必仔細告知姑娘吧。”陰九漁如實說。

    小姑娘一聽頓時不高興了,表情一變,一甩抓著手絹的右手說:“哼,你以為我對你怎麽認識玨哥哥好奇嗎?當然不是,就你這副窮酸打扮樣以為玨哥哥會對你感興趣嗎,做夢吧!”,食指指著她,“這令狐府可不是你這等平民女子可以高攀的,早點死了你那條攀龍附鳳的心吧,實話告訴你,玨哥哥是絕對不會對你這等平民女子感興趣的,趕緊走!不然我就讓人趕你了!”

    陰九漁一愣,恍然大悟,敢情這姑娘喜歡令狐玨,以為自己對令狐玨有想法,追他來了。所以醋勁大發不高興了。

    隻是,既然她敢在門口這樣大罵,那說明此時令狐玨肯定不在府中,不然這姑娘也不會這樣自毀形象了。

    陰九漁想明白了這層,淡淡地點點頭,轉身就走。小姑娘

    還不解氣,繼續在後麵損人說:“哼,也不仔細瞧瞧自己長什麽樣子,什麽身份,就想來勾引玨哥哥,自不量力!”

    離開令狐府,陰九漁又去了那條巷子,想看看那兩個被扔進水缸裏的紈絝還在不在,也看看令狐玨是不是在這裏救他們。

    到達巷子時人已經被救走了。陰九漁無奈,隻有轉身迴客棧。

    心不在焉地朝客棧走,剛一走進門立即就被客棧的小二擋住。

    “陰姑娘,別進來快走吧。”小二緊張兮兮地小聲說。

    看陰九漁一頭霧水,轉頭瞅瞅掌櫃沒來又趕緊說:“剛才有官兵來說你犯了事要抓你,掌櫃說了你的房間,他們把你的行李和你的馬都帶走了,還說你一迴來就立即去通知他們,我一直在這堂裏等著你就想攔著你呢,你快走吧。”

    看來是四個紈絝報案了呢。陰九漁明白過來,又問他:“我的馬真的被牽走了嗎?你知不知道他們把它牽哪去了?”

    “來的是京兆府的官兵,應該是帶到京兆府去了。”

    陰九漁點點頭,從兜裏拿出一張鈔票給他說:“謝謝你了小二哥,那我就先去避一避吧,迴見。”

    說完就轉身走了,也虧得她之前大方每次都給這小二小費,這小二大概也是念著這份情才給她通風報信的吧。

    離開客棧重新又迴到街市上,陰九漁心裏也是鬱悶不已,琢磨著自己接下來要怎麽辦。

    走著走著忽然聽見有人喊“姑娘”,納悶地轉頭看去,居然是上午賣香包的那個女攤主。

    女人一臉如釋重負的表情說:“姑娘,可算找著你了,你把東西寄放在我那裏可我這就要收攤迴家了,你遲遲不來取,我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陰九漁這才想起那件事,反問:“大姐你家住在哪裏,周圍可有房子出租?”

    女人愣了一下說:“哦,我家住在城西,姑娘你要租房嗎?我家正好有一件空房,如果你不嫌棄的話要不要去我家看看?”

    陰九漁忙點頭應下,女人也很高興,帶她一起去見她同樣在擺攤的丈夫。然後大家一起拿著東西朝城西走。

    這女人叫菡鵲,今年才二十四歲,已有兩個孩子。一個五歲的女孩,一個兩歲的女孩。長得眉清目秀,不是大美人但也有幾分姿色。

    她男人年齡比較大,約莫有四十了,相貌平平,身材矮壯,話不多,一副老實憨厚的模樣。讓陰九漁不禁有一

    種武大郎的既視感,當然,他肯定不叫武大郎,姓寇,具體叫寇什麽菡鵲沒說,陰九漁也就順著叫寇大哥。

    寇大哥推著一輛三輪手推車。這種手推車是全木質的,前麵兩個輪子比後麵一個輪子大三分之一,如此一來才能在行走的時候保持三個輪子在一個平衡麵上,同時前麵裝貨的小車廂與地麵平行。兩個推手下分別有一截木棒,在車子停下來時撐在地麵上方便車子停穩。

    兩歲的小女孩叫寇小婉,已經睡著了,被放在手推車裏,搖搖晃晃之下睡得更熟了。

    出於謹慎,菡鵲問起陰九漁是哪裏人,來擎天做什麽。

    陰九漁如實說從乾州來,參加武狀元考試。

    菡鵲一愣,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妹妹你要考武狀元?怎麽,你還會功夫?”

    “哦,從小拜了個師傅,學了些年頭,也算會吧。”陰九漁隨口解釋說。

    菡鵲頓時一臉崇拜地看著她:“難怪我說妹妹看起來跟一般女子不一樣,走路昂首闊步,腳下生風似的,原來是武功高手。”

    陰九漁尷尬撓頭笑:“也不算什麽高手,也就是還好吧,其實我也沒跟人真的比試過,也不知道自己的武功到了什麽程度了。”

    “啊?那上了賽場萬一碰到比你功夫好的人,那豈不是要被打?有拳腳功夫的男人下手都很重吧,妹妹你不怕嗎?”菡鵲擔憂地說。

    陰九漁無奈地聳聳肩:“被你這麽一說確實有點怕,不過是師傅叫我來的,而且我也報名了不去也不行啊。如果真的技不如人,挨揍就挨揍吧,隻要打不死就行。”

    一聽這話,菡鵲更加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她,深感她的想法簡直超越自己的認知。怎麽會有女孩子去學武功?怎麽會有女孩子明知可能會被揍還敢去跟男人比武?

    暗暗笑笑,笑陰九漁還真是奇葩。

    走了約一個小時,終於到了寇家。

    房子坐落在一條僻靜小巷裏,打開老舊褪色的木門是一個幾平米的小院子。門一打開,五歲的小女孩立即飛奔過來撲進菡鵲懷裏。

    小孩子兩隻袖子挽起,小手冷得紅通通的,原來正在院子裏洗衣服。菡鵲抱起她跟陰九漁介紹說這就是大孩叫小雪。

    陰九漁跟小雪打了聲咋唿,看向木盆裏的衣服,有大人的有小孩子的,好一大盆。不敢相信這麽小的孩子已經要洗這麽多衣服?

    菡鵲從口袋裏摸了兩個芝□□子

    糖的小女孩,小孩子高興極了,立即放到嘴裏吃。

    “陰妹妹,你也吃一個吧。”菡鵲拿了一個手伸向陰九漁。

    陰九漁忙搖頭說:“謝謝菡姐我不吃,還是留給孩子們吧。”拇指大小的麵粉糖,要是要給她吃路上就拿出來了哪裏還用等到這個時候。再說,她真的不想吃。

    就在這時,屋裏走出來一個瘦小佝僂的老太太,手裏拿著一根手臂長的小竹竿出來一臉生氣地指著小雪說:“死蹄子,天都要黑了你還不趕緊洗,我看你是今晚不想吃飯了吧!”她的話帶了些口音,陰九漁還有點聽不太懂。

    小雪嚇得趕緊往菡鵲身後躲,菡鵲護著孩子說:“娘,我來洗。”

    這話沒能讓老太太消氣,反而指著她罵:“你就慣她們吧,慣成懶蹄子,看以後誰家要她們,哼!”

    罵完才看著陰九漁一臉沒好氣地說:“你什麽人,來我家裏做什麽?”

    “哦,娘,她叫陰九漁,從乾州來,想要租間房暫住,我想著咱家剛好有一間空房,就帶她過來了。”菡鵲忙解釋說。

    或許是聽到是送錢來的,老太太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又問:“就你一個人,沒其他人進來一塊兒住吧?”

    “嗯,就我一個人。”陰九漁點點頭。

    老太太點點頭:“那你打算住多久?”

    “這個我還不能確定,反正我先付一個月房租吧。”陰九漁如實說。

    老太太眉頭微蹙,又說:“我們擎天跟你們那些小州可不一樣,人多地少,房子可是稀缺貨,房租都是至少一季一交,沒一月一交的說法。你要麽就一次交三個月的房租,要麽就不住。你看著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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