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九漁趕緊閉上眼搖搖頭,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再睜開眼睛時,果然看到那男人已經轉身走了。那背影瀟灑俊逸,卻也是越看越像小公子。腦中更是揮不去剛才那一眼的驚鴻一瞥,越想越是覺得相像!

    見鬼了?

    “我怎麽了?”陰九漁拍拍自己的腦袋,覺得自己可能走火入魔了。難道昨晚想了一夜小公子,今天看人就出現幻覺了?

    再看向那個身影。

    忽然,那個背影轉過身,一雙桃花眼直直盯著她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俊逸的笑容。一瞬間,陰九漁腦中仿佛有無數七彩泡泡爆炸,每一個泡泡上都映著他的身影。

    像,真的很像!

    “姑娘,香包還要嗎?”賣香包的女人忍不住問。因為她很怕手上還捏著兩個香包的陰九漁會突然不給錢就跑了,她那副魂都被人勾走的樣子實在太嚇人了。

    陰九漁迴過神,把手裏的東西全放到她攤上,又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大麵額說:“大姐,我這些東西先寄存在你這裏,這是寄存費你收下,我過一會兒迴來拿。”

    把錢放下就趕緊朝那個身影追去,也不管女人在後麵喊什麽。

    陰九漁飛快地追著那個身影,在人群中七拐八彎。

    而那個身影也似乎是故意讓她追似的,雖然走得很快,但也不時迴頭看看她是否跟了上來,還故意停下來等等他。

    這麽追追趕趕,來到一條僻靜的小巷。

    陰九漁看著離自己隻有幾米遠的男人,終於忍不住開口說:“前麵那位大兄弟等一等,能問你幾句話嗎?”

    男子停下腳步,微微側頭用餘光瞥了她一眼。

    陰九漁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緩緩邁開腳步,情不自禁地朝他伸出手,心怦怦怦地跳個不停。她甚至想著,會不會是小公子認出自己了?

    “那個,能請問一下,你叫什麽名字嗎?”陰九漁小心翼翼地問。

    男人並沒有迴答她,而是緩緩轉過身。

    他穿一件象牙白的絲質束腰長袍,袍上有精致精致的刺繡,盡顯華貴。右手拿著一把合攏的紙扇,往左手上有節奏的敲著。

    麵帶笑容。笑容明媚得跟此時的陽光似的,俊逸得晃人眼睛。

    陰九漁怔怔地看著他,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在做夢,眼前的人太像了,虛幻得不真實。她腳步很慢地朝他走,生怕走太快

    了過去才發現真是夢境。

    “你還記得那個名字嗎?陰九漁,陰是陰天的陰,九是七□□的九,漁是漁獵的漁。你叫她小漁,還送了一塊……”

    突然,眼前一黑,腦袋被人兜頭罩下一個黑布袋。

    隨即有聲音響起:

    “綁上,快綁上!”

    “先敲暈啊。”

    “棒子呢快拿過來啊。”

    ……

    我勒個去居然被綁架了!

    陰九漁恍然大悟,用力一抽手臂,一下子就掙脫了抓著她手臂的手。然後一把扯下腦袋上的袋上,定睛一看,眼前一個男人正手拿木棒站戰戰兢兢地看著她,正要打下來的樣子。被她這麽一看,終於下定決心一棒敲下來。

    陰九漁揮手應擊,棒子“嘩啦”一聲斷了。男人也頓時嚇蒙了。

    再看看旁邊,一個男人手裏拿著繩子,一臉蒙圈的樣子。另一個雙拳抱胸,不知道是要護自己還是要打她。陰九漁又掃視了一眼不遠處那個像小公子的男人,終於明白,這就是昨天跟自己對罵的那四個混賬吧?

    敢情昨天被臭罵了一頓後今天來報仇了。可是剛才他那樣引自己來這裏又是怎麽迴事?他怎麽知道自己會被他這酷似小公子的長相吸引?

    陰九漁納悶地看不遠處的他,還想看看他到底長什麽樣。

    男人也跟她對視著,眼神憤憤地蹬著她。

    陰九漁不喜歡看到他這樣的表情,抬抬手說:“你能迴答一下我的問題嗎?你叫什麽名字?你記得一個叫陰……”

    突然背後一腳襲來,陰九漁被踹得一個踉蹌,往前撲去。

    趁此機會,那個像小公子的男人終於走上來,突然提腳就朝她胸前踢。

    陰九漁頓時懵了,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一腳落下,力道不輕,陰九漁直接被踹倒在地上。

    “趕緊啊!”他大叫。

    另外三名幫兇趕緊衝上來,兩個男人抓住陰九漁的手,另一個拿著繩子往她身上套。

    陰九漁無語地看了一眼恨不得自己馬上被綁起來的他,大喝一聲,將三人推翻在地。順手扯下自己身上的繩子,抓住就近的一個男人就把繩子往他腳上套去。綁完又去抓另一個男人。

    這人居然嚇得伸手打她的手,陰九漁趁機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拉,一把就把他拽倒在地上,然後一腳踩在他

    背上。

    眼見如此,那個貌似小公子的男人竟然捂嘴一笑,然後……不厚道地轉身逃走了!剩下的一個見他逃了,也趕緊轉身開溜。簡直是一群烏合之眾。

    陰九漁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子轉角處,無奈地吐了一口氣,將地上兩個人綁起來。

    兩人被她強行反手把綁起來,痛得嗷嗷叫,一邊還大罵:“臭婆娘,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本公子是誰?敢綁本公子,你不想活了嗎?”

    陰九漁順手給他一巴掌,罵道:“老子想不想活不關你的事,你要是還想活就閉上你的狗嘴。”

    瞪了兩眼果然不敢再嚷嚷,挨了一巴掌總算老實了。

    陰九漁把兩人綁好,押著他們出巷子,邊走邊說:“你們另外兩個兄弟很不厚道啊,尤其是第一個逃跑的那個,他叫什麽名字住在哪裏,跟姐吱一聲改明兒個姐去找他報仇,也好順便給你們倆出出氣。”

    一聽這話,另一個果然說:“行啊,本公子告訴你也無妨,隻是你可別嚇得不敢去。你聽好了,他叫令狐玨,住在東裕街的令狐府。有種去嗎?”

    陰九漁舉手差點要抽他,他也立即嚇得一躲,陰九漁看著他這慫樣罵道:“再陰陽怪氣姐就讓你以後都不會有種,要不要試試?”

    男子一愣,瞪她一眼嘀咕:“粗鄙不堪。”說完就被陰九漁一腳踹在屁股上,差點摔一跤,鬱悶得呲牙咧嘴。

    陰九漁本來想將二人押去官府,可走了一段路又想起去官府報案可能要諸多程序,而且能告他們什麽呢?

    他們根本沒傷著自己反倒被自己揍了一頓,到時候別被反咬一口。

    押著兩人走了一段路,瞅到有戶人家屋簷下有一口接雨水的水缸。走過去一把將水缸抱了起來。

    這水缸起碼也有一百多斤,被她這麽一把舉了起來,兩個男人都看傻眼了。

    正當他們目瞪口呆的看著她不知道她要幹嘛時,突然,水缸裏的水迎麵朝他們潑來。

    兩人還來不及叫就變成了落湯雞。

    這酸爽……

    兩隻落湯雞迴過神來,長籲了一口氣嗷嗷叫起來。

    陰九漁看著他們笑說:“瞧見本姑娘的厲害了吧?這一次就小懲大誡,若是你們再敢來挑釁我,下次再落我手裏,可就不是潑水這麽簡單了。信不信把你們扔糞坑裏!”

    然而,剛剛這個水缸裏的水也不見得就有多幹淨,

    這種被廢棄的水缸常年沒換過水,缸底早就沉澱了無數渣滓。被她這麽兜頭一倒,全倒在了兩人身上。

    兩人受了這等委屈,大罵:“臭婆娘你居然敢這麽對我們,你知不知道我們是誰?”

    陰九漁蹙眉:“死不悔改”。

    走上去一把抓住兩人的腰帶,一手一個提起來,倒栽蔥似的將兩人頭朝下插進了水缸裏。

    兩人手被綁了使不上力,栽在水缸裏隻剩一雙腿在外麵蹬。

    “這下再說說你們是誰?”陰九漁踢踢水缸問。

    水缸裏傳來含混不清的聲音,似乎是求饒了。

    陰九漁無趣地看了他們一會兒,轉身走了。

    東裕街令狐府,令狐玨。

    好名字。

    陰九漁來到東裕街,果然看到街頭有一座氣派的府邸,上麵寫著三個燙金大字:令狐府。

    府門前有兩名府兵把守,大門開著,偶爾有人進出。陰九漁也不能確定剛才那紈絝是不是捉弄自己,決定先觀察一陣,看是否真能見著真人。

    站在斜對麵的另一座府邸的圍牆下佯裝等人,陰九漁的目光卻落在令狐府的大門上。這東裕街是條住宅街,沒有商鋪也沒有人擺攤,鮮少有行人經過,環境清幽。應該是豪門大戶聚居的地方。

    看著斜對麵那寧靜的豪宅,陰九漁腦中又不禁浮現出令狐玨的麵容來。盡管他並沒有穿淡藍色的衣服,可不同於當年的餘子昂隻是英俊,這個令狐玨簡直幾乎跟小公子一模一樣。

    隻是小公子氣質溫文爾雅,表情嚴肅認真,目光友善真誠;

    而這令狐玨,氣質紈絝,表情不正經,目光促狹不友善,行為更是玩世不恭。

    陰九漁努力在腦海裏對比兩張臉,還是覺得確實很像。一瞬間,陰九漁竟不禁因為激動而身體微微有些發抖,轉念卻又有些黯然,怕真的隻是長得相像而已。

    腦中想起小公子褚善令人悲痛的遭遇,又陷入了黯然神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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