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裏知道你白日裏就忙成那樣,隻看你麵上沒事捧著看,悠哉自在的。”


    簡妍長出一口氣道:“既然你這麽有擔當,我自然凡事都聽你的。從今日起,我就裝病,萬事不搭理。”


    莊政航摸她手腳冰涼,想起莊大夫人那麽吐了兩次血就死了,心裏不免害怕起來,道:“我隻求你別死了,拋閃下我一個人,其他的我都不管了。”說著,又去搓她手背,心想日子好不容易好一點,簡妍要沒了,這以後可怎麽辦?不由地,又想上輩子簡妍雖不管他,但她在時還有個家的模樣,她一走,那家就徹底不成家了,他原本還能裝少爺,她一走,自己連少爺的皮都沒有了。


    簡妍聽了這莫名其妙的話一愣,偷偷望他一眼,見他當真著急,於是摟著他脖子,也不咬牙忍著了,半真半假地哼哼,時不時,又氣息微弱地拉著他說:“我死之後,你千萬將父親手裏的鋪子要來,這樣我九泉之下,知道你衣食無憂,也就安心了……好歹兩輩子夫妻,憑良心說,兩輩子對你最好的人都是我……”說完,見莊政航似是哽咽了,又顫顫巍巍地伸手去摸他的臉,“……我自是知道你厭煩我,也不必勉強後來的人去給我的靈位磕頭……全當沒我這麽個人……”


    莊政航見她連身後話都說出來了,心裏越發著急,若不是見簡妍抱著他不放,又怕一錯身,她就沒了,恨不得立時就去請了大夫迴來。


    簡妍向來愛幹淨,本就肚子疼,稍覺身下不舒適,就又要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莊政航也知道她這毛病,知道她往日裏小日子來了,一夜都要自己起來換四五次,於是不時就問她可要換了草紙帕子,見她點頭,就去拿了新的給她換上,因瞧見每每換上不一會,那草紙又洇透了,於是小聲地問:“當真不是滑了胎?”


    簡妍本見莊政航如此,也樂得由著他服侍,此時見他嚇得臉白眼圈紅,心想這人怎那樣糊塗,記得她的小日子,怎就不記得上個月還是按時來的,因白日裏煙熏火燎地給他做餅,此時心裏還存了怨氣,於是也不說清楚,隻有氣無力地含糊道:“我說不是就不是吧,再也別提那話,你若提,我就當真死了。”


    莊政航見她不認,也不敢再說,心想蝶衣上迴子跌在地上沒了孩子,也不過是流這麽多的血,唯恐惹她傷心,又叫她想起上輩子舊事,隻殷勤地守在她身邊,不再提那小產之事。第二日見她沒有加重,才略安了心,隻是受驚了一夜,第二日還有些風聲鶴唳,催著秦三娘給請了大夫,大夫瞧著說無大礙才略放了心。


    第二日,簡妍果然臥床歇著,叫人跟莊老夫人說一聲,不去她那請安。


    前頭莊老夫人瞧著莊政航紅腫著一雙眼睛過去,心裏嚇了一跳,隻當簡妍是累得小產,羞於這般跟人說,才假說月事來了;忙叫了祝嬤嬤親自送了燕窩等物過來,另叫簡妍安心休養。


    簡妍猜到她的心思,隻得有些哭笑不得地收了。


    那邊姚氏過來,在簡妍房裏坐著,見她麵無血色,反複問了幾句,聽她說果然是來了月事,就道:“你年紀輕輕的,很該注意一些。饒是我這生養過的,前頭累得還遲了兩三天呢。”說著,又抱怨道:“好歹你忙累了一場是為自己忙的,我就是白忙活了。”見簡妍蹙眉伸手,忙將一旁茶幾上糖水遞到她麵上,拿著拿了銀勺喂給她喝,道:“你這房裏晚間果然沒有叫人伺候著?眼看著天涼了,沒有人在一旁端茶倒水也不是辦法。”


    簡妍笑道:“天涼了再說,如今涼涼爽爽的,晚間起來一趟也舒坦。”


    姚氏見她避而不談,也就不再提起,隻笑道:“瞧著你們這兩床被子,新婚燕爾就分了鋪蓋?”


    簡妍道:“我們比不得嫂子,老夫老妻還大被同眠。”


    姚氏啐道:“不正經的。”因又悄聲說:“我昨兒個才跟你哥哥提了一句,他就惱了,說本來跟母親一起過就是正經,分開不過是權宜之計,叫我別動了那歪心思。”


    簡妍想了想,道:“大哥是明白人,你隻跟他說,宮裏不光隻有淑妃賢妃兩位娘娘,那皇後之位也不一定就要落在這兩人身上,叫他別忘了還有一家姓苗呢。如今二嬸是迷了心竅要跟侯府好,前頭已經送了好幾迴東西過去,就連我送她的江南一針的鳳穿牡丹二嬸都拿去給了人。若不刹住二嬸這舉動,日後二嬸未必不會成了下一個大夫人。”


    姚氏眉頭一跳,望了眼簡妍,沒想明白這跟她分家有什麽幹係,便是勸說住了莊二夫人,也還分不了家,道:“這外頭的事,不好說。”


    簡妍道:“你隻管說是從秦家那邊傳來的話。大哥一聽就明白,他明白了,自然站在你這邊。須知財大氣粗,少了家財,二嬸自然就多了顧忌,不敢再跟先前那般大方地給人送東西。別等著二嬸娘家舅爺來了,二嬸更意氣風發,成了娘娘背後的砥柱人物,到時候想退都難。”見姚氏不甚愛聽這些事,忙又道:“我如今是看明白了,自己勞心勞力做什麽,不如就叫男人去操持。你就好好跟大哥將我的話說了,叫他去跟二嬸爭辯。你隻管抱著毛毛做出委委屈屈模樣去尋了老祖宗哭,叫人知道你受委屈了。”


    姚氏在心裏想了想,然後笑道:“我就依著你的法子去試一試。總歸要鬧一鬧,不然我當真跟忍著三姑娘一樣一忍幾年,那就是自找的了。”


    剛提到三姑娘,那邊玉環進來道:“三姑娘來了,少爺說,叫兩位少夫人隻說說笑話,別說那些費心思的事。”


    姚氏罵道:“我們妯娌說話,老二還在背後聽著不成?什麽時候就費心思了?”


    玉環笑道:“大少夫人別衝著奴婢罵,這是我們少爺昨日叫嚇著了。今日早上看到一堆的血紙,少爺幾乎沒暈過去。”


    簡妍臉上微微泛紅,對玉環罵道:“什麽話都往外說。”


    姚氏戲謔道:“原來是草木皆兵呢,先還說分鋪蓋睡,如今可不就來盯著了?”


    簡妍笑道:“大嫂別擠兌我,這麽久了就這一句暖心的話,還偏揀著來人的時候說。”


    姚氏隻笑笑,然後抬頭去看才進來的莊采芹,見莊采芹麵色有些不好,心想定是胡姨娘跟著來了,果然,胡姨娘從莊采芹身後露出臉來,母女兩個跟姐妹花一般,隻是瞧著胡姨娘比莊采芹還要嬌豔一些。


    莊采芹沒說話,胡姨娘就先一步進來,見著簡妍就咋唿道:“太不小心了一些,我聽鎖繡說老夫人哭著說委屈你了,就忙問是什麽事,一知道是這事,就忙趕著來瞧你。”


    簡妍笑道:“多謝姨娘了,隻是當真不是你們想的那事。”


    胡姨娘笑道:“不是更好。”順手給了玉環一個紙包,“這是土方子,弄了捂在肚臍上最好。”又見姚氏手裏替簡妍端著一個五彩小花碗,就問:“少夫人吃的什麽?”


    簡妍道:“山楂桂枝湯,姨娘可要?”


    胡姨娘自己在一旁坐下,道:“我不愛吃那東西,有燕窩來一碗。”


    簡妍點頭,玉環忙出去叫小丫頭問廚房要湯水。


    莊采芹瞧見胡姨娘大咧咧地往對麵榻上一坐,就自己捏了瓜子吃,暗想她一向避著胡姨娘來簡妍這,不成想胡姨娘竟與簡妍熟絡成這樣;卻聽胡姨娘嘴裏劈裏啪啦作響,又覺她叫自己失了顏麵。心裏略想一想,忙接過姚氏手中小碗,就在一旁錦凳上坐著。


    姚氏瞧見了,笑道:“我是瞧著她方才手上沒勁才服侍她一場,你又來,若老祖宗見了,能不瞎想,能不落淚?”


    莊采芹笑道:“這不算是什麽事,長嫂為母,母親不在了,我就全將嫂子當成母親孝順就是了。”


    姚氏瞄了眼胡姨娘,見胡姨娘全當做沒聽見,倒是信了簡妍的話,知道胡姨娘這人旁的沒有,就是心寬。


    簡妍問:“新近也不去上課了,都在房裏做什麽?”


    莊采芹道:“天越發冷了,老人家天冷了難免頭上涼,就想著給太夫人,兩位老夫人,幾位夫人做了寬寬的勒子,這樣也保暖。”


    簡妍道:“姑娘家,做這麽多累著就不好,隻老祖宗那邊,兩位嬸子那邊一人一個就好。”


    莊采芹雖隱約聽說莊大夫人得罪了侯府,卻不知究竟是如何得罪的,又見莊二夫人還如先前一般從從容容地去侯府請安,因此心裏盤算著自己還跟先前一樣孝敬著人就好,此時聽簡妍這樣說,就掩不住好奇想問究竟,“嫂子,這是為了什麽緣故?撇下太夫人跟那邊老夫人,也不是道理。”


    簡妍笑道:“有孝心也好,但是孝順也要看人。老吾老,天下老人多了去了,你哪裏能一個個挨個孝順?”


    姚氏伸手戳了下莊采芹額頭,道:“聽你嫂子的吧,又不是一家人,你孝敬那邊做什麽?”


    莊采芹聽了這話,心道便是兩家人,莊老夫人遇事也要聽那邊太夫人的話,若此時不送,那先前的一番心血豈不是白費?於是麵上笑著答應,心中依然故我。


    簡妍與姚氏也知她的行事,因此也不多費唇舌勸她。


    莊采芹又聽胡姨娘與她們兩人說話,見她們說的不過是些家長裏短雞毛蒜皮,就有些興致缺缺,有心要將話頭拉到琴棋畫上,就見姚氏與簡妍都是接她一兩句話,又將話頭扯到誰家誰家如何……莊采芹暗想姚氏與簡妍怎都這樣瑣碎了,又見胡姨娘與她們兩個說的熱火朝天,自己偏插不上嘴,心覺是胡姨娘跟簡妍與姚氏說那些瑣碎話題,才致使自己被冷落,一時心裏又暗恨胡姨娘、自憐起來。


    正說著話,那邊莊采瑛身邊妙娥過來了,妙娥道:“七姑娘吃不下飯,嘴裏上火腫了,平姨娘問……”


    姚氏道:“二少夫人病著,你去尋二夫人要法子去。若還不行,就叫露滿跟了你去,露滿會做藥膳,叫她給七姑娘弄了好吞咽的湯水。”


    妙娥被截住話頭,又聽姚氏也算是將這話應下來了,忙答應著,就與露滿迴了前頭。


    姚氏道:“你安心養著,老祖宗那,大伯那,各處我給你照應著。”


    簡妍聽了這話,握著姚氏的手笑了,心想姚氏這樣才算是當真跟她交了心。


    73 夫妻夜話


    簡妍連日在房中躺著,打定主意要養身子,順便將前頭的事推脫出去。*.莊政航倒也體貼,日日也不去旁的地方,就守著她。


    過了兩三日,簡妍身上就好了許多,不似先前那般疼,又過了三日,那東西就沒了。但因失血過多,臉色就依舊不好看,又因見莊政航難得體貼,簡妍於是躺在床上不動了,隻換草紙要自己去外,吃飯喝水,無一不叫人伺候著。


    莊政航許是上迴子見到蝶衣小產嚇壞了,又仿佛記起簡妍上輩子也是失了一胎後,以後的胎就都不安穩,因此雖不過是女人月事不調的小病,心裏也著急,生怕就留下病根,除了莊三老爺那邊,並不外出,每日就陪著簡妍看書。


    一日,莊政航收到兩張帖子,對簡妍道:“陳蘭嶼那小子聽說我得了一半園子,竟然想在我的園子裏叫我請客吃酒,還說什麽戲子酒水他包了。”


    簡妍笑道:“這豈不好?想來原先你請客,人家是戲子酒水都不給的。”


    莊政航道:“你明知請這個客就要聒噪一日,花草不知要摧折了多少,點心果子湯菜,算起來也要一二十兩銀子才夠。況且如今又在孝期,誰敢鬧那個事?”


    簡妍聽他說這話,就知道他看了那家花草鋪子的賬冊,知道園子裏那些都是值錢的,於是也不說話,想了想,道:“你叫人送了酒水給鋪子裏的掌櫃夥計,還有金先生那,我原先叫送了些園子裏的果子過去,你如今再送兩刀露皇宣紙給金先生,就說分家了,不能請金先生來吃酒,抱歉的很,請金娘子有空領著阿寶、珠兒來玩一玩。”


    莊政航答應著,就叫人去辦。


    隔了半天,簡妍忽又想起這事,道:“也不知陳蘭嶼如何就認定你了,許是瞧著除了你再也沒有第二個能為紅顏一擲千金,連個常在妓院裏混跡的女人也往家領。”


    莊政航聽她說出這話,心裏略有些羞惱,道:“罷罷,我在那些混賬眼中就是最不入流的,如今我跟那些混賬遠著些,可好?”


    半夜裏,莊政航警醒地察覺簡妍動了一下,見她坐起身子,就問:“怎麽了?可是又疼了?”


    簡妍道:“不是,我口渴了。”


    莊政航道:“你別動,我去拿了水給你。”


    簡妍見他翻身下床,於是就當真不動,瞧著他殷勤地倒水給她漱口,又倒了熱茶遞到她嘴邊,於是就著他的手吃了,望著他又折迴桌邊放杯子,不覺心裏就不安起來。原先裝病不過是瞧著莊政航著急有趣,心想他定是一時起意,兩日膩煩了就迴轉身去了旁人那,如今見他這幾日都守著她,聽玉環說翠縷、碧枝、金枝並其他幾個小丫頭去勾引,他也不搭理。因覺他太過反常,於是心裏反惴惴起來。


    莊政航迴來,見她燭光下臉色又不好看,忙道:“又疼了?”


    簡妍點了頭。


    莊政航於是伸手給她揉著肚子,又將被子給她掖好,下巴先是抵在她額頭上,之後又細細碎碎地往下親,然後在她唇邊流連。


    簡妍道:“你想女人了,就去尋了她們就是,我如今不方便。”


    莊政航道:“誰想了,不過是看你疼,想叫你舒服一點。”說完,又向她臉頰上親去,忽地就覺唇下有些濕潤,抬頭,就見簡妍哭了。*.


    簡妍道:“你別理我了,我是裝的,早兩日就不疼了。”


    莊政航一愣,道:“你別唬我,你不疼你哭什麽?”


    簡妍才察覺自己哭了,拿了手背擦了臉,道:“沒哭什麽,你睡吧,明日我看下頭的丫頭哪個老實,給你添了做房裏人吧。”


    莊政航坐起身來,望著她道:“你又做什麽?安生了兩日,你是想叫家裏又鬧起來?”


    簡妍擦了眼淚,眼淚又流出來,半天咬牙道:“你說你究竟算計的是什麽吧,你也知道你的水田莊子我壓根帶不走,不過是嘴上說的厲害。”


    莊政航道:“誰又說那個了,難不成你想著不能帶走就不舒坦?”


    簡妍坐起來道:“誰那樣想了?”因見莊政航瞪著她,伸手抹了下臉道:“明人不說暗話,你說是你怎麽想的吧。你素來不是知冷知熱的人,便是知冷知熱,也不會對著我這種困在網裏的人知冷知熱,如今你來我這忍辱負重,你究竟想要什麽?”


    莊政航冷笑道:“忍辱負重?你當你是誰?還值當叫我臥薪嚐膽?”


    簡妍道:“我本就知道我不是誰,一不是萬人追捧的祝紅顏,二不是長袖善舞的秦綿綿,我就是一被人娶來就該被丟在家裏,十幾年沒個人疼,好不容易改嫁了,又被你三言兩句挑撥,叫人推到櫃子上撞瞎的老女人!”


    莊政航怔住,心裏翻江倒海一番,然後從床上站起來,道:“我知道你身子不舒坦,我不跟你計較。”說著,就向外走,走了兩步,就聽簡妍有意哭出聲來,隻得站住。


    簡妍道:“你總說蝶衣哭得叫人膩煩,要是沒人心疼,她怎會哭?也隻有我這種人才是哭都不敢哭的。我有委屈,我哭給誰看?”


    莊政航複又迴來,在床邊坐下,見她瞪著一雙眼,道:“你身子不好,不能哭。”


    簡妍擦了臉道:“你不是早恨不得我死的嗎?你隻說你看上誰了吧,你也別怕又出了蝶衣、圓圓那樣的人,你上一輩子逍遙自在了十幾年,總該知道不管你尋了什麽樣的女人來,她們就算再黑心,對付的是我不是你。”


    莊政航伸手給她擦了下眼淚,道:“我並沒有要,你又何必一定要我要。”


    簡妍將他的手推開,道:“別藏藏掖掖的,咱們不如就將話說開了。我若知道還會跟你再這樣過一輩子,我情願上輩子就做了姑子,那樣好歹老天可憐我,還能叫我有一輩子的好日子過。”


    莊政航道:“你又提上輩子的事做什麽?”


    簡妍道:“你是自己看不見你聽我說燕曾時的眼神,我說他,也不過是他來了,我不想瞞著你。你心裏有疙瘩,還不許我說?若不是怕你說嘴,我累成那樣又怎會硬撐著給你做餅?與其你如今假惺惺地對我噓寒問暖,不如就將我拋在一邊,我爹娘活著,我斷沒有不顧他們,就跟人跑了的道理。我是自知你出息了,我就該成了那燒火丫頭的,也沒妄想跟著你夫榮妻貴。”


    莊政航握了拳,怒道:“你跟他明明就有事,還不許我不高興?難道我笑嘻嘻地聽你說他如何,你就樂意?他都為了你跟二叔結識,又放了滿天風箏,我不對你噓寒問暖,難道要對你拳打腳踢將你攆到他身邊去?你又不是不知燕曾那燕不獨返的花名,我自打聽過他的名,就沒見他失手過……”


    簡妍一怔,眼淚也不再落下,隻呆呆地坐了一會,然後道:“咱們也算是老夫老妻了,我有話就直跟你說了吧。我這輩子原本想走的,如今不想走了,所以這家是我的,若是咱們兩人中隻能走一個,那一個人定是你,你也別疑心我有沒有那個手段,我若使出那個手段來,你就連後悔的時候也沒了。”


    莊政航見她雖說著狠話,臉上神情卻呆呆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麽,我比你還擔心呢。如今我還怕你又記著燕曾的好,就想紅杏出牆呢。若不然,你方才發作的時候,我就走了。你離了我,什麽樣的好人嫁不得;我離了你,再去找一個能為我算計一輩子的人,又能往哪裏找?上輩子算我不好,總要攆你走,一報還一報,如今我隻擔心叫你攆出家門,可好?”


    簡妍慢慢地躺下去,盯著莊政航看了一眼,嗔道:“沒出息,隻有女人擔心男人的,哪裏有男人擔心女人的。”


    莊政航道:“你才知我沒出息?你既然知道有什麽主子就有什麽奴才,就該知道有什麽娘子就有什麽樣的夫君。你若好,我哪裏舍得不要?”


    簡妍啐道:“你這是罵我不好呢?”


    莊政航笑道:“誰罵你了。”因又摟著她道:“壞東西,好了也不早說,害得我還當你得了什麽崩漏之症。”說完,忙又呸了一聲。


    簡妍在他身上蹭了蹭,眼睛眯了眯,靠在他胸前道:“你若想吃什麽我給你做,隻是你別有意叫我受累。你得知道,我若是能夠去,肯定不會推辭。”


    莊政航笑道:“知道了,以後我不提,你愛什麽時候下廚房就什麽時候去吧,總歸你這輩子也隻能為我洗手作羹湯了。”說著,又握了她的手緊緊在手中抓著。


    “你想得美,誰愛去廚房,煙熏火燎的。”說完,簡妍眨了眨眼睛,道:“你不愛學醫就不學了吧。龍生九子尚且不同,蒼天造下人間萬萬人,也不一定每一個都要他有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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