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一時間有些風起雲湧的感覺,在一個月黑風高之日,魏國武林之中,皇宮之巔,兩大絕世高手決戰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天下,一位自稱擊殺昔日高手榜排名第八的女俠,終於將她的劍,向永遠是高手榜第一的天下第一劍客王越發出了挑戰!


    如今曹丕被蠱惑消息已經算是被傳的眾人皆知,不少人都在期盼誰可以解救出他們的君王,奈何到現在,卻依舊沒有什麽進展,而此時又出現武林高手將在皇宮之巔比試的消息,簡直就是對君權最大的挑釁,但是,官方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於是,一時間魏國地下的武林勢力似乎都全部冒了出來,這武林江湖在吳國算是比較風靡的東西,但在這魏國,卻是絕對被禁止的,所謂俠以武犯禁,而如今卻因為曹丕的緣故,紛紛跳了出來,觀賞這場久違了的江湖盛況。


    月圓之夜,皇宮之巔,一劍西來,天外飛仙!


    荀粲難得也湊了個熱鬧,對他而言,這就是一場原汁原味的古裝大戲,雖然至今他都弄不明白這個架空世界的修煉體係到底是什麽樣子,厲害的高手那是真厲害,但發現到頭來也就那麽幾位而已,根本就無法左右天下大勢。


    王越一襲灰布麻衣,筆直的站立在那勾心鬥角的皇宮之巔,他閉著雙眼,仿佛在拔劍之前,想要領悟一些什麽,他的雙手抱著劍,整個人的氣質似乎已經同懷中的利劍融合,他即是劍,劍即是他,人劍合一,稱為劍人。


    而鍾秀則依舊穿著那黑色勁裝,她隻是隨意站在那兒,自然就有一種宗師的氣度,她的身形在月光下,就好像一隻伺機而動的獵豹一般……


    周圍冒著被官方圍剿的江湖人士紛紛議論道:


    “天下第一劍客王越,果然已經達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也不知這個神秘女俠能否獲勝……”


    “我看懸呐,王越是什麽人,高手榜上永遠的第一啊,他在武林中的地位,就好比昔日荀粲在古琴界的地位一樣。”


    “昔日傳聞那位高手榜排名第八的史阿死於一場決鬥之中,沒想到就是這位神秘女俠所為,也不知這位女俠師出何門,不會是那個南楚之地的俠義盟吧?”


    “很有可能,我們魏國武林並沒有吳國武林發展的良好,因此高手並不多,主要是大家都沒法切磋,以後要考慮到吳國去發展了……”


    “就憑你這三腳貓的功夫,去那高手如林的吳國的話,估計死的比誰都快!”


    “怎麽可能,要不我們先比劃比劃?”


    “來啊!”


    ……“賭局開了啊,賭王越勝的壓在這裏,賭神秘女俠勝的壓在這裏,大家一起來賭一賭啊……”


    “我壓王越十兩……”


    “我壓……”


    ……


    荀粲抹了抹汗,其實他早就做了兩手準備,王越今日,必死,但以鍾秀現在的能力,還無法抵擋王越,所以像荀粲這種不懂武林規矩的人,自然會準備底牌……


    在決鬥之前,鍾秀忽然道:“你學劍?”


    王越道:“我就是劍。”


    鍾秀道:“你知不知道劍的精義何在?”


    王越道:“你說!”


    鍾秀道:“在於誠。”


    王越道:“誠?”


    鍾秀道:“唯有誠心正意,才能達到劍術的巔峰,不誠的人,根本不足論劍。”


    王越的瞳孔突又收縮。


    鍾秀盯著他,道:“你不誠。”


    王越沉默了很久,忽然也問道:“你學劍?”


    鍾秀道:“學無止境,劍術更是學無止境。”


    王越道:“你既學劍,就該知道學劍的人隻要誠於劍,並不必誠於人。”


    鍾秀亦不再說話,話已說盡。


    路的盡頭是天涯,話的盡頭就是劍。


    夏日的熱風吹過,但聽到兩位宗師的機鋒對話,眾人隻覺得冷颼颼的,有的甚至已經閉上眼,開始了傳說中的頓悟……


    而荀粲則覺得周圍的蚊子太多了,他有些後悔喬裝打扮在這人群之中跟傻子一樣看傻子一樣的對話,但他心中又不太放心鍾秀,因為他總覺得這女孩有些死腦筋,還唧唧歪歪什麽,搞得真的跟決戰紫禁之巔似的……


    兩人同時動了,並沒有像小說中寫的那樣,大戰百八十個迴合,隻是一個迴合而已,誰隻要疏忽一分,誰就會敗,這就是真正的宗師高手……


    就在此時,荀粲忽然比劃了一個手勢,在兩人長劍相觸碰的那一刹那,忽然從黑暗中,飛出了一把犀利至極的飛刀,這個擲出飛刀的人,卻是昔日一直跟隨著兄長大人的影子——荀歡。


    時間仿佛靜止在了那一刻,這把飛刀太過精妙了,若王越想要抵擋飛刀,則必定死於鍾秀的劍下,若王越抵擋鍾秀的劍,則會中此飛刀,不會立刻死去,但飛刀上,卻淬著劇毒,迴去也是必死,荀粲從來不會出現任何計劃之外的事情,他既然要王越死,那他絕對活不了!


    王越在這一刻思考了許多,其實他早就已經知道了結局,在他迷戀那天下第一的名頭之時,而這位神秘女俠,自始至終,都不在意什麽名聲,她隻是為了追求武道而存在的,她的誠,讓王越自愧不如……


    若沒有這把飛刀,他或許還能憑借經驗,力壓對手,但是,荀粲不會讓任何意外發生,兩人的劍都已經達到了巔峰的速度,鍾秀在那一刻,就算想要收劍也不能了……


    王越選擇了死在劍下……


    冰冷的劍鋒,已刺入了王越的胸膛,劍快得連鮮血都沒有濺出,但鍾秀的臉上,卻沒有任何喜悅的神色,她這時,隻想把那個家夥捆綁起來,狠狠的用皮鞭抽一頓,誰讓他多管閑事?


    這樣的決鬥,在鍾秀看來,是神聖而莊嚴的,但是,最終她卻是憑借宵小手段取勝,這讓鍾秀實在覺得心中難堪……


    而這時的荀粲,已經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他要的結果已經有了,那位身為王越親傳弟子的家夥,連出現都沒有,這也能算弟子?假的!


    果果,你又調皮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 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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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王越已經死了……”梅長蘇的臉上先是微微一驚,驟然聽到這個消息,讓他覺得太過突然了,“什麽天下第一劍客,真是浪得虛名,不過也沒什麽了,荀粲那家夥,一貫就是這個樣子。”


    梅長蘇微微歎了口氣,覺得心裏有些不爽,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怕是在王越死的那一刻,就被那人知道了,他確實忽略了王越這一點,還以為這天下第一有什麽保險呢,結果對那人來說,也隻是一顆隨意可以用來宰殺以試探別人的棋子。


    不過也無所謂了,知道就知道吧,接下來他的動作,可是絕對的陽謀,必須要荀粲出麵才能破之,要不然就等著魏國被他攪得天翻地覆吧。


    “還是按照原計劃進行!”梅長蘇下了指令。


    ……


    梅長蘇的話並沒有食言,幾日後的朝政之上,忽然有官員提議道:“今陛下被蠱惑,當擇一位皇子監國,若陛下無法從幻景中醒來,則就讓皇子繼位,陛下則成為太上皇。”


    朝廷大員們這時都紛紛議論起來:


    “是啊,若陛下一直不醒的話,無人理這朝政,於國家社稷不利啊!”


    “不行,我認為陛下仍然身體安康,隻需找一位奇人解其術法即可,怎能輕易言這換君之事?”


    “此言差矣,正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如今能拯救陛下的,怕也隻有那位荀粲荀大家而已,然而人家已經封琴,並且渺無蹤跡,如何幫陛下解除術法?所以本官以為,可先議這皇子監國一事。”


    “哼,一派胡言,你們這群家夥乃是居心不良,意圖謀反!”


    “不要血口噴人,本官乃是一心為了江山社稷,如今正是伐蜀的關鍵時刻,早讓皇子監國,也能讓這軍心穩定下來。”


    “荒謬,我隻忠於陛下,隻要陛下在一日,陛下便是真龍天子,其餘的,我都不會承認!”


    ……


    議論者大都是一些比較年輕的高官,像陳群、鍾繇等人,大都保持緘默,他們可不會像某些毛頭小子那麽沉不住氣,以曹丕的性格,若一旦他蘇醒過來的話,這些議論著想要讓皇子監國、再順利繼位的官員們,絕對沒什麽好果子吃。


    而已經隱隱成為百官之首的司馬懿,則用深邃的目光望向了曹叡,他在有官員提出皇子監國的時候,他將懷疑目標第一個就定為了曹叡,誰讓他監國的可能性最大呢?


    此時曹叡則一臉淡定,但他的心中卻燃燒了熊熊怒火,因為,這果然不出竹隱先生所料!沒想到那位京兆王居然如此急功近利,他幾乎可以猜測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果然,這時又有官員提議道:“若讓皇子監國的話,本官認為京兆王曹顯,為人純良,品性端莊,才華出眾,可為監國之人選!”


    “附議!”


    “附議!”


    “京兆王可當監國之任!”


    “京兆王是最好的人選!”


    支持京兆王的官員們居然有很多,他們在心裏都隱隱有自己的考慮,如今的這位皇帝陛下,明顯不喜歡平原王曹叡,要不然早就會將其立為太子了,雖然這曹叡是某些官員心目中的最佳繼承人,但決定太子這樣的事情,終歸掌握在曹丕手中,若是曹丕之後又恢複了,他們認為曹丕應該會支持他們的決定。


    而其中有不少官員,自然是在押寶,不少世家大族出身的官員都站在曹叡一邊,但還有不少並不是大族出身,於是他們隻能押寶,搏一個更錦繡的前程,而其中更有一些官員,有許多把柄在梅長蘇的手中,他們不得不支持京兆王曹顯。


    曹叡臉色變得很差,他將目光掃向這群官員,發現他們都不敢同他的目光對視,他的心裏一片憤怒,若是有朝一日自己成了皇帝的話,一定將這些家夥一網打盡,而對於那個京兆王曹顯,他更是覺得心寒,父皇待他如此優厚,但他卻在這個時刻,做出了這樣的選擇,難道真的以為能夠奪取那張位子嗎?


    司馬懿這時心中卻是已經了然,原來這都是京兆王的手段啊,這時他反而有些不屑的搖了搖頭,本來還以為那梅長蘇有那麽點智謀,怎麽在這樣的時候了,走出這麽一招臭棋,難道真的以為這些小嘍嘍就能決定一個皇子能否監國?況且,這梅長蘇難道真的有信心曹丕不會正好解除被蠱惑的狀態?


    深謀遠慮的司馬懿這時甚至在思考,這個梅長蘇是不是曹叡派到那京兆王手下的臥底了,這麽一步棋,簡直就是將京兆王這一派暴露在了陽光之中,除非京兆王真的能夠奪嫡成功,要不然的話,怕是連性命都要丟了。


    就在這個時候,曹叡不由冷冷一笑,然後頗為大聲的說道:“諸位,本王以為,監國一事,為時尚早,如今父皇仍在,豈可如此草率?”


    此時有不少支持京兆王的官員,覺得己方這邊聲勢浩大,放眼望去,似乎都是支持京兆王的人,某些官員不由有些自信心膨脹,其實那些真正的大佬,都在靜觀其變呢……


    當先有人鼓起勇氣跳出來和曹叡唱反調:“平原王此言差矣,雖然平原王乃陛下長子,然終究才德不如京兆王,何不隨我們一起支持京兆王監國,為大局著想?”


    “不錯,平原王理應為江山社稷考慮考慮……”


    “一切要以大局為重。”


    ……


    曹叡緊緊的握著拳頭,指甲仿佛都要陷進肉中,他原本還不相信荀粲所說的情況,如今一看,簡直完全在荀粲的意料之中……可是,這些家夥們也實在太愚蠢了點,這樣的表現太小人了吧,這些官員的智商都被狗吃了嗎?


    曹叡這時突然腦袋一熱,慍怒道:“一派胡言,本王如今已經通過那位公子榜第七的衛家公子,找到了竹隱先生荀粲荀大家,令其為父皇撫琴解惑,諸君還有什麽要說的?”


    曹叡此言一出,頓時一片鴉雀無聲,像發生了驚天逆轉一樣,這僅僅隻是因為他口中說出的兩個關鍵字而已,那便是——荀粲。


    此時連司馬懿、陳群臉上都出現了一絲期待之色,這蔡琰都無法以那琴聲致幻之術破解蠱惑,那也便隻有昔日那“一曲廣陵散,從此絲弦絕”的荀粲荀奉倩,能夠將曹丕解救出來了。


    而那些支持京兆王的官員們,這時臉上的神色可謂精彩至極,有難以置信的,有悔恨交加的,有麵露不屑的,有惶恐不安的,一時當真是人間百態,對他們而言,荀粲這兩個字,仿佛已經成了夢魘一樣。


    曹叡見狀,隻覺得胸中一口惡氣得出,在心中卻更加崇敬荀粲了,但是他的心中也隱隱覺得不妥,因為荀粲並沒有答應他為曹丕撫琴,可他卻擅自為荀粲答應了,這會不會引起竹隱先生的反感呢?


    這時有官員詢問道:“那荀奉倩琴技無雙,但卻已經傳出消息說是封琴,難道平原王真的能請動他為陛下彈奏一曲?”


    曹叡心中微微一慌,但臉上的神色依舊不變,他淡然自若道:“封琴隻是傳聞而已,某些看不慣荀粲那巨大的名聲的後輩們,就喜歡用這樣的消息也誹謗荀大家,況且,即便真的封琴的話,當他知道父皇被蠱惑時,也一定會心甘情願的為父皇撫琴的,畢竟荀粲的親兄長乃是大都督荀顗,父皇的謀主。”


    曹叡的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甚至連他自己都相信了,而那些原本支持京兆王的官員們,隻覺得一顆心漸漸沉下,難道荀粲真的會幫助皇帝陛下從蠱惑之中恢複過來?這可如何是好……


    而原本就對曹丕比較忠心的官員們,則覺得這樣的情況再好不過了,這曹丕雖然有時候太過薄涼了一些,但作為帝王,他還是非常合格的,在政治能力上並不比曹操差,至於軍事,那就不能相提並論了。


    這些官員們也對曹叡愈發看好了,畢竟這荀粲可是他請來的,到時候曹丕從蠱惑中恢複過來後,明白這一切前因後果的話,那荀粲絕對是首功,而這曹叡,說不定也會在曹丕麵前的形象大為改觀。


    不過這時,卻依舊有不少站在京兆王一邊的官員很不信的小聲議論著:


    “大家不用相信那平原王的鬼話,隻是亂了我們的心緒而已,若他真的找到了荀粲,那之前怎麽不說,非得等到我們要將京兆王推出來的時候才說?”


    “此言有理,這不過是那曹叡情急之下,想出來的緩兵之計而已,到時候荀粲若不出現的話,那他就更加倒黴了!”


    “哼,莫說荀粲不出現了,就算他出現又如何,大家又不是沒見過那倭人國巫女的詭異之處,連蔡琰蔡大家都無法破其蠱惑之術,荀粲來了難道就一定能破?”


    “對,大家不要自慌陣腳,荀粲的琴技再高,也不過就稍稍高過那蔡琰蔡大家罷了,那巫女或許音律不如別人,但她卻學了一身邪術,這荀粲絕對破不了這樣的玄奧之術的!”


    ……


    官員們嘴上雖然這麽說,但有些真正看得透徹的人卻知道,若是荀粲真的出現的話,怕是真的可以化腐朽為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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