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琴音聽了之後,隻覺得渾身上下都舒坦了,仿佛沐浴過一樣,真不愧是蔡大家。”


    “閉上眼,仿佛就能感受到置身於青山綠水之中,仿佛心靈都變得澄澈一樣,真是難以形容……”


    “有蔡大家此神品琴音在,一定可以破除那巫女的蠱惑之音,到時候在稟明陛下,將其直接五馬分屍!”


    ……


    琴聲如同汩汩的清泉,從蔡琰那完美的指尖流出,蔡琰在彈琴之時,整個人的氣質愈發顯得優雅無比,讓人看了忍不住怦然心動。


    蔡琰琴音的特點雖然大都以沉鬱悲傷為主,但彈出這樣雅致清新的曲子也毫無壓力,作為一名真正的古琴大師,不僅需要擁有自己的特點,還需要達到一種博學的境界,顯然,蔡琰已經達到了這樣的境界。


    在那珠簾之後的曹丕聽到這樣的琴音之後,原本那種有些迷迷糊糊的臉上,終於漸漸變了神色,眉頭微蹙,原本的他,似乎置身於一個近乎仙境的地方,當了皇帝的人,差不多都想長生,可是蔡琰的琴聲,仿佛就像是一道劫雷一樣,想要將他的這個長生之夢給破壞掉……


    曹丕覺得想要繼續留在這樣的仙境的話,必須得抵抗這道劫雷,於是他就開始抵抗這樣的琴音,在蔡琰的琴聲達到**之時,亦是將曹丕拉出這個幻境的最佳時候……


    但是,意外卻發生了,不知何時,那輕靈的笛音響了起來,它的出現,讓蔡琰構造出來的幻境以一種極其盛大的方式分崩離析,而蔡琰這時忽然蹙起了眉頭,這笛音之中似乎隱藏著一種難以抵抗的魔性……


    平心而論,單聽這笛音,確實算得上不錯,倭人國有這樣的吹笛大師,還真是令人出乎意料,但蔡琰畢竟不是什麽小角色,她的古琴之道,已經達到一種十分高深的地步,她很快就調整自己的心緒,然後再次繼續下去……


    可令蔡琰覺得極其不妙的事情發生了,這笛音似乎有強烈的誘惑和引導作用,反而將她那種雅致清新的曲子,變成了增加笛音誘惑力的養料……


    蔡琰深深的皺起了眉頭,她來這裏的時候還是自信滿滿,此時卻不明白這笛音到底是如何做到這樣的程度的,她對此十分好奇,很想同這位與她爭鬥的倭人國女孩聊一聊。


    而此時那位女孩似乎聽到蔡琰的心聲,她“出現”在了蔡琰的麵前,這讓蔡琰微微一驚,心中咯噔一聲,暗道不妙,因為她發現了一件令她都覺得十分恐怖的事情,那就是——她居然陷入了這笛音製造的幻境之中……


    “你到底是什麽人,蠱惑陛下有何目的?”蔡琰強自鎮定下來,依舊嫻靜的說道。


    幻境之中,女孩的麵貌顯得十分模糊,但她卻十分坦誠的迴答了蔡琰的問題:“我來自倭人國,蠱惑中原皇帝陛下並不是為了傷害他,而是想要讓中原為我們倭人國提供更大的幫助,我身為邪馬台的女王,承諾永遠是魏國的盟友。”


    蔡琰蹙著眉頭,說真的,她對於這樣的異族實在沒有任何好感,或許這與她在胡地的悲慘遭遇有關,但她並不是一個莽撞的人,此時自己在對方的幻境之中,可謂是身不由己,若是冒失的惹怒對方的話,那實在是太不明智了。


    “那你為何要將我困在這樣的幻境之中?”蔡琰的雙手按在了琴弦之上,她已經決定用自己最擅長的那種沉鬱悲傷的曲調,破此幻境,但在這之前,她想先弄清楚這女孩到底是什麽來頭,她的笛音為何具有那麽大的蠱惑力。


    “嗬嗬,誰讓姐姐的琴技實在太過驚人了呢,早聽說中原能人無數,文化悠久,沒想到才幾日,就引出了姐姐這樣真正的大師,但是若任憑姐姐施展下去的話,說不定真的能解救出你們的皇帝陛下,但這我必須阻止,所以,等到我的目的完成了,姐姐自然會從這幻境之中出去……”


    “難道你的笛音竟然已經達到了那種至高無上的境界,要不然我不相信你能夠將我困入幻境,或許在這世上,有那麽一位可以將我困的心服口服……不,不對,這感覺顯然不是。”


    “確實有些勝之不武呢,我的笛音之中可是融入了我們邪馬台的巫術,參雜著一絲道的痕跡,除非你們這中原真的有那種以琴入道的人,否則的話,這次我贏定了!”


    蔡琰心中暗暗凜然,像巫術、道術之類的東西對她來說實在太過陌生了一點,就好比普通人對那些武功高手一樣,哪怕普通人的拳腳再厲害,但是對上那種擁有內力真氣之類的高手來說,終究也不是對手,而顯然此時的蔡琰就好比一個身手很不錯的普通人,而這邪馬台的女王,則是那種修煉過的武功高手。


    蔡琰畢竟不是一般女人,再最恰當的時間,她又開始彈奏起來,此時在外的大臣們看到蔡大家聽了琴音之後,就閉目深思的樣子,隻覺得暗暗有些不妙,以為蔡琰也會功敗垂成,但是,當看到蔡琰又再次有所動作時,不由齊齊一震,覺得還有希望……


    蔡琰彈奏的,卻是那首自己最擅長,亦是最巔峰的琴曲《胡笳十八拍》,那種悲愴的曲調一出,產生的那種悲涼的氛圍,似乎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被感染了,可是,這樣的曲子,如何能將魏帝曹丕解救出來呢?


    蔡琰自然不是為了解救曹丕,而是為了自救,在按自己的最高水平,彈奏這首《胡笳十八拍》時,她似乎都聽到了那女孩的輕咦一聲,然後蔡琰周身的幻境已破,感受到身邊真實的景象,這才讓蔡琰微微覺得踏實,但她也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怕是無法阻止這個有些妖邪的女王了。


    《胡笳十八拍》無疑是一首很能體現蔡琰風格的曲子,雖然悲愴,但卻非常堅韌,讓人感受到那種苦中作樂的氛圍,蔡琰一曲完畢之後,諸臣們紛紛稱讚,可是,魏帝曹丕卻依舊還在被蠱惑之中……


    蔡琰抱著焦尾出來時,忍不住歉意道:“各位,真是抱歉了,要破此幻境,需請真正的懂得術法的高人來,而這樣的高人,又必須要精通音律,否則的話,依舊於事無補。”


    蔡琰的聲音顯得十分溫婉動聽,雖然遭受到了這樣的挫敗,但卻並沒有顯得太過沮喪,正如那個女孩所說,她的敗,是敗在了自己不懂那種玄之又玄的術之上,而不是音律,所以她也不能算敗,因為她在音律上的造詣,並不是那個什麽倭人國女孩可以比擬的。


    蔡琰的話,讓諸臣們麵麵相覷,這難道還要請什麽道士之類的來替陛下作法不成,還要懂音律的道士……


    忽然其中有一位大臣提議道:“若是這樣的話,那隻有一個人能滿足這樣的條件,那就是被稱為‘琴中王者’的竹隱先生荀粲!”


    此言一出,眾人幾乎都有一種撥雲見日的感覺,而蔡琰也在心中暗暗點頭,荀粲這個家夥的琴技,她也覺得很高深莫測,那甚至是一種超出本身琴道的存在,那張名琴號鍾,還在她的手裏,但她卻至今彈不出荀粲那樣的感覺,所以她三番五次想要同荀粲交流交流琴道,可惜的是,荀粲一直沒給過這樣的機會,讓蔡琰覺得十分遺憾。


    馬上便有人皺著眉頭說道:“這竹隱先生荀粲的古琴造詣,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就算是比起蔡大家來說,也稍稍高了那麽一籌,但是,最關鍵的是,如今這荀奉倩銷聲匿跡已久,這怎麽才能尋找到這位荀大家呢?”


    “是啊,據說這荀粲還傳出了‘封琴’的消息,這樣的話,就算把這荀奉倩請到這裏來,他如果以‘封琴’的理由拒絕的話,那可怎麽辦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居然討論著討論著就罵了起來,他們第一次發現,原本他們一點都不放在眼裏的名士荀粲,卻成了一個關鍵人物,當然,也有不少覺得荀粲來了也沒用的人,畢竟荀粲那個道士的身份,給人的感覺也很業餘,這樣的家夥能解救陛下嗎?


    而這時平原王曹叡也在人群之中,他這時隻覺得莫名的得意,沒想到為自己謀劃的人,居然現在成了解救父皇最關鍵的存在,而他對荀粲,是絕對具有信心的,若自己能將荀粲請來,解救出被蠱惑的父皇的話,那一定會更加得到諸臣的青睞吧……


    曹叡一時間隻覺得怦然心動……


    第四百一十四章 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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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秀姐,真是不好意思,這件事就拜托你了”荀粲將一份密函交給了鍾秀,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溫柔笑意,但不知為何,卻讓鍾秀心生寒意。


    鍾秀依舊穿著黑色勁裝,仿佛就像是個死士一樣,劉備應該算是死在她的手中的,這一年來她又有所領悟,武功突飛猛進,怕是已經同她心中的目標——天下第一,越來越接近了。


    “這次又是什麽任務,你這家夥,怎麽隨便將我當成手下使喚了?”雖然嘴上如此說著,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下,她毫不猶豫的便接過了密函。


    荀粲隻是坐在那兒,整個人的氣質顯得有些陰鬱,在兄長經營那襄樊之地時,他已經在所謂“隱居”的時候,接手了暗閣,策劃了不少情報刺殺工作,北疆的那些胡人,勾結公孫家,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阿秀姐,你應該知道我給你找的對手,都是屬於你最好的獵物。”荀粲叉著手,輕笑著說道。


    “所以呢?”鍾秀愈發覺得心中不是滋味,她的弟弟,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弟弟了。


    “所以我依舊遵守著我們的約定,我會讓你實現天下第一的目標了,一年多來,你的成長很明顯,等到了什麽時候,我還會讓忠叔成為你的獵物。”荀粲淡淡的訴說著,就好像是在玩一個絕世高手的養成遊戲一樣。


    “你……這可不行,他也曾教導過我,怎麽能為了天下第一,就將刀劍對向師尊?”鍾秀臉上有些不悅,顯然他覺得荀粲越來越像某個家夥靠攏了,這實在令人覺得難過。


    “記住,鍾家阿秀,你可是一個追求武道最高境界的人,什麽東西都應該要為自己心中的道讓路,怎麽能隨隨便便就因為所謂的師徒之情而心軟,這真是本末倒置。”荀粲直視鍾秀的雙眼,帶著強烈的期待。


    “你錯了,武道也隻是人生的一部分罷了,更重要的還有親情、友情,而不是你所說的那種虛無縹緲的道,我看你這家夥真是研究道家經典研究瘋了,能變得正常些嗎?”鍾秀毫不猶豫的同荀粲對視,她終於明白荀粲為什麽給她的感覺同以往不同了,這家夥似乎陷入了一個死胡同,居然真的在追求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荀粲的眼中有難言的失望之色,他原本覺得鍾秀可以理解他的,可是到頭來,還是和那些平庸的凡人一樣,愚不可救!


    “道並不是虛無縹緲的東西,而是心中的一種執著,人生的最堅定的追求,人活在世上的目的是什麽?不是那種茫然的庸庸碌碌的過一輩子,像我們這樣早就沒有了生存煩惱的人,就應該要一心一意堅定自己的道路,向著道路,達到那種聖人的境界!”


    荀粲的話中帶著一種強烈的自我主義的感覺,那種對於道的追求,似乎已經漸漸的深入他的骨髓,簡直陷入了一種癲狂的地步,到底是什麽讓他變成這個模樣?


    “那你和我說說,你的追求的道是什麽,難道就是為了玩更多的女人,攫取更大的利益?這算什麽狗屁不通的道!”鍾秀怒了,她得將這個家夥從那種漩渦中拽出來。


    “當然不是,那些東西,隻是用來玩玩的而已,我原本出生在荀家,隻想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當當米蟲也好,但是,經曆了這麽多,我終於明白了,我的存在,並不是這樣,而是……變革!”


    荀粲的臉上大有一種向著理想拋頭顱灑熱血的神情,仿佛自己就是要拯救世界的偉人一樣。


    鍾秀知道,這大概是荀粲的青春期到了,中二病犯了,本來好好的一孩子,現在怎麽都要急吼吼的征服世界了呢,真是的,看來隻能用那一招了……


    鍾秀直接捧起了荀粲的臉頰,然後毫不猶豫的吻了下去,十分熟稔的將自己的香舌伸進了荀粲的口中,肆意吮吸,而荀粲這時哪裏還有什麽追求道的心思,完全迷失在了這樣一個久違的吻之中……


    良久,唇分,鍾秀飄然而去,荀粲摸著嘴唇忍不住提醒道:“王越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給我小心一些,能刺殺就刺殺吧,不要跟傻子一樣和別人正麵決鬥!”


    鍾秀來了個傳音入耳:“這是追求武道的過程,你少廢話了,等什麽時候成了天下第一,一定吃了你!”


    荀粲微微笑了笑,每次和這位阿秀姐開開玩笑時,他都會想起兩人小時一起玩樂的場景,確實呐,在愈發堅定自己追求的同時,可不能忘了身邊的人,雖然這是局限自己無法達到至高境界的原因,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荀粲派鍾秀擊殺天下第一劍客王越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為了試探某個名為梅長蘇家夥的反應,他總覺得這人出現得太過蹊蹺了一些,好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實在突兀,他有理由懷疑,這人絕對是他熟悉的家夥,那一步步為曹顯謀劃,使其得到曹丕重視手段,讓荀粲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即視感。


    而王越手下弟子雖多,但比較出名的也就史阿一個,還被鍾秀給替父報仇弄死了,什麽時候又橫空出世了一個梅長蘇,太過蹊蹺了,不是荀粲自我感覺良好,當世之上,能稱得上真正的智者的,也就那麽幾位,蜀國諸葛亮,再加上他的女兒諸葛芸,魏國麽,司馬懿、荀顗,蜀國自然是陸遜和江哲了……自己比這群智者都厲害。


    難不成是江哲混入魏國來搞破壞,讓魏國的奪嫡之爭成為魏國分崩離析的契機?這可能性實在太渺小了,江哲算是很早的就意識到天下不隻是三國,他的眼界早就放到了世界之中,對於吳國水軍的重視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在他看來,隻要吳國一心發展海上殖民事業,這魏國根本就不足為懼。


    便在此時,荀粲又接到了曹叡想要拜訪他的消息,在這之前,他早就明白了前因後果,不過這曹丕被笛音蠱惑的事情,還真是稍稍的超出了荀粲的預計,其實他很想吐槽的便是那倭人國人的智商問題,還真以為蠱惑了曹丕,就能挾持整個帝國的運轉嗎,如今可不是封疆王朝的君主**達到巔峰期的時候,曹丕隻是個決策者而已,但要是執行的權力的話,大多數還是掌握在世家大族的手裏,因此曹丕雖然被蠱惑了,但卻依舊沒有造成什麽太大的負麵影響,頂多就是不少決策耽擱了下來罷了。


    荀粲反而覺得,這個倭人國的女孩出現的太巧了,反倒是向專門針對他的陰謀似的,將他逼出來……


    天一雅閣的茶室之中,兩個不起眼的人在角落之中,顯得十分低調,這自然是荀粲同曹叡兩人了。


    此時,曹叡臉上全是焦急的神色,但他依舊用平緩的語調說道:“先生,父皇如今被倭人國的妖女蠱惑,整日不理朝政,反而想要成就仙道,先生,還請你奏上一曲,將父皇從妖女的蠱惑之中解救出來……”


    荀粲隻是摩挲著手中的茶杯,卻一直在思考那人逼他出來的目的是什麽,難道是自己有負於他,然後想把隱匿的自己逼出來,再續前緣?


    聽到曹叡的話,荀粲隻是淡淡一笑,輕聲道:“難道殿下不覺得這是一個屬於你的好機會嗎?”


    曹叡一聽此言,頓時心跳漏了半拍,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眼前這位笑得十分溫暖的謀士,明知故問道:“先生這是何意?”


    荀粲微微搖了搖頭,用故作失望的語氣說道:“難道殿下就不想早些熟悉熟悉整個帝國的運轉嗎,如今皇帝陛下被蠱惑,身為最有資格成為太子的人,理當獲得監國的權限!”


    曹叡臉上的神色有些陰晴不定,不知道是荀粲那失望的語氣刺激了他,還是荀粲的話,勾出了他內心深處的渴望,但他糾結了一會,還是歎道:“先生不必多言,本王隻想請先生能拯救父皇,別無他意。”


    荀粲撐著下巴,仔細的看著曹叡那俊朗不凡的臉頰,他才淡淡道:“沒想到殿下還真是個重情的人呢,真是的,既然這樣的話……”


    還未等荀粲說完,曹叡便驚喜道:“難道先生同意了?”


    荀粲淡淡道:“當然沒有,我可是已經宣布了封琴的人,怎麽能為此食言?”


    曹叡臉上頓時出現了難以抑製的失望之色,他還以為荀粲能夠再幫他一次呢……


    “那麽,本王就先告辭了……”曹叡準備起身就走。


    “慢著,殿下啊,你就不能耐心點嗎,這次皇帝陛下被蠱惑,我看啊,是那個傻貨巫女被利用了才是,你不想監國,可不代表別人不想監國!”荀粲又拋出了一個讓曹叡目瞪口呆的信息,他根本不知道這次事件中有這麽多的歪歪繞繞。


    曹叡思考了一會,頓時恍然道:“你說,這是那位京兆王的陰謀?”


    荀粲叉著自己的雙手,一臉神棍氣質,他悠悠道:“此卻是好計,那人的目標是我,也是整個魏國,而我的重要性於他而言,還在整個魏國之上,我若不出,他正好攪得魏國雞犬不寧……”


    “為什麽他的目標會是先生?”


    “大概是情債吧……”


    “哈?”


    “總之先靜觀其變,待我仔細確認他的身份後再說,至於那位京兆王的以後的動作,我看是自掘墳墓!”


    第四百一十五章 王越之死


    一連幾日,曹丕的症狀依舊沒有什麽好轉,而且他似乎變得愈發沉默了起來,讓大臣們不由擔憂起來,此時他們似乎都將希望寄托在了那個原本已經被人遺忘的“琴中王者”身上,那個倭人國的巫女雖然是化外之民,但是這笛音的魅惑之術,確實令人棘手,連古琴大家蔡琰都無法以音破除魅惑,這實在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此時,在那京兆王府,梅長蘇正對著荷花池喂著鯉魚,如今正值盛夏六月,用那一句“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來形容這池子的景象頗為合適,而此時梅長蘇那清朗至極的臉上卻沒有任何愉悅的神色,他喃喃自語道:“這個家夥,到底還要躲多久,為了他,看來得犧牲掉經營了這麽久的棋子了……”


    梅長蘇摸了摸自己的臉,幽幽的歎了一口氣,確實是到了該脫下麵具的時候了,也不知道那個家夥,還記不記得自己呢,他的手中忽然出現了一塊尺素,上麵有一首《離思》——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迴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當曹顯十分恭敬的來聽取這位謀士的建議時,梅長蘇的臉上依舊顯得溫和無比,仿佛沒有什麽事情能讓他動容一樣,就好像是一個修道已久的散仙。


    曹顯雖為京兆王,但本人的才能卻是十分平庸的,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完全是聽從了這位寒士梅長蘇的謀劃,說真的,他對那張位子並沒有太大的野心,平日裏隻想好好的過自己的小日子,能夠安閑的渡過一輩子就行了……


    但有一日,當某人說出極其誘惑的說詞時,他承認自己心動了,其實每個人心中都潛藏著野心,有大有小,之所以無法實現,完全是因為實力不夠,就好像每個人從小心中都有一個夢想,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卻會因為各種各樣的現實,而將其遺棄,但是,如有一個能夠幫你實現夢想的人站在你麵前,用十分誘惑的語氣來蠱惑你的話,智商不太高的人往往就這樣進入了圈套。


    梅長蘇的眼光,向來是不錯的,他選擇京兆王,便是因為此人的特點,他太安分了,安分到每走一步都要聽他的地步,他太弱智了,隻關心如何玩耍,但他卻也有自己的野心,那就是成為皇帝,並不是為國為民,隻是為了更好的玩而已,若這樣的人成了魏國的皇帝的話,那可以想象,整個帝國都會敗在他的手上。


    “殿下,時機已到,你馬上就可以真正的踏上那個位子了。”梅長蘇的臉上帶著一種高深莫測的笑容,用一種極其鼓舞人心的語氣說道。


    而曹顯聽了這話,臉上明顯出現了激動的神色,他馬上問道:“先生,此話怎講?”


    梅長蘇看了他一眼,心中罵了一句蠢貨,然後耐著性子說道:“殿下可知如今皇帝陛下的狀況?”


    曹顯那肥胖的臉上明顯出現了疑惑之色,他理所當然道:“我,呃,本王怎麽會知道父皇的狀況,他難道終於想要立我為太子了嗎?是的,一定是這樣的吧,這就是先生說的時機已到?”


    梅長蘇撫了撫額,隻是淡淡道:“算了,你就安心的等著吧,過幾日,你的生活,將會有巨大的改變……”


    曹顯一聽,果然臉上喜色更濃,一切聽先生的果然沒錯,從一個曹氏家族的後輩,能成為如今的京兆王,可全是先生的功勞,等到自己當了皇帝之後,就將一切政事托付給先生,然後再好好的玩一玩……


    梅長蘇轉過神去,嘴角帶著一絲不屑的冷笑,這樣的草包棋子,舍去了也無妨,反正魏國的一切和自己無關,他所要尋找的,就是那個人而已,他才不會相信,他下麵的手段一出,那人還會坐得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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